美國副總統彭斯星期四的中國政策講話對中美改善關系做了一些積極的表態,但他對中國的整體描述充滿了偏見,深刻反映了他在中國問題上的冷戰思維。這種思維在美國的政治精英群體中具有代表性。
彭斯在講話中公開抨擊了耐克和NBA,指責它們“向中國金錢和市場的誘惑叩頭”。他批評耐克在香港問題上“把社會良心拒之門外”,而NBA則被他說成“壓制言論自由”,其行為就像是中國的“全資子公司”。
而人們知道耐克并沒有在香港問題上公開站隊,它采取的是大多數跨國公司避免卷入政治沖突的通行做法,只是在莫雷事件發生后臨時下架了火箭隊的產品。NBA更看不出怎么向中國“叩頭”了,它的總裁肖華的表態并沒有讓中國公眾滿意,他被認為試圖左右逢源,但是重心始終放在了美國那一邊。
彭斯對美國公司的要求很高,他的意思是,它們應該在中國市場上完全我行我素,并且把自己當成美國價值觀的旗幟在中國招展,完全不用顧及自己是否沖撞了中國的價值體系與國家利益。這顯然有違商業的基本邏輯。入境隨俗、尊重用戶是真正普世的商業規則,把尊重別人當成自我羞辱,這是一種畸形的驕傲和自戀。
美國的一些政治精英有一種嚴重失落感,認為美國通過接觸來影響、改造中國的戰略失敗了,而中國強大起來后反而開始影響美國了。他們認為,耐克下架火箭隊商品和NBA不強硬對抗中國公眾對莫雷言論的不滿,以及一些美國公司把臺灣標注成“臺灣(中國)”就是這種影響的證據。
首先,必須看到,美國和西方在過去幾十年里深刻影響了中國。中國的現代化里有數不清的西方元素,中國一直在虛心向美國和西方學習,西方在諸多領域向中國社會提供了社會進步的坐標。可以說,美國和西方對中國的影響是全方位的,這種影響參與了對中國現代社會面貌的塑造。
盡管存在一些分歧,但是總的來看,西方的影響實際上向中國輸入了現代人權觀念,強化了中國社會的民主和法治觀念。作為一個綜合結果,實現了高速發展的中國融入了主要由美國和西 方主導的國際體系,而沒有走上挑戰這一體系的道路。
我們可以做一些重要的對比。開放的中國與當年封閉的蘇聯在國際體系中的角色是截然不同的,蘇聯與美國形成兩極世界,雙方的對抗是主線。而中國卻大力開展與美國和西方的合作,很愿意在磨合中探討與各方共贏的方式。中國與當年依靠軍國主義崛起的日本就更不一樣了。后者狂妄、沖動、好戰,中國則克制、低調,愿意通過談判化解沖突。
中國堅持了共產黨領導的體制,強化支持這一體制的政治建設,這是中國在接受上述影響的同時確保實現長期穩定,保持這個超大社會政治凝聚力的必由之路。中國是主權獨立國家,而且是個歷史悠久且從未中斷的偉大文明。我們在與世界融為一體的同時堅持自己的發展道路,追求我們自己的理想,捍衛我們的合法利益,這是中國的神圣權利。
因為中國發展壯大的同時鞏固了自己的政治體制,華盛頓的一些人就認為美國失敗了,這太荒唐了。他們所說的影響瞄準的是對中國的政治顛覆吧。美國實際影響了中國這么多,中國卻只影響了美國一部分與中國打交道的人在處理涉及中國的敏感問題時注意禮貌,不要挑釁中國。試問:中美相互影響的程度是成比例的嗎?一些人以此為據硬說中國在“改變美國”,還有一點講理的意思嗎?
中國沒有能力以政治級別的強度影響美國,我們也根本沒有那樣的意愿。在中美政治和價值沖突中,中國的姿態是高度防守性的。但我們是14億人口的超大社會,我們有漫長的文明史和融入到血液中的特有自信。誰也不要想沖倒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