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舒婷的愛情詩看舒婷的女性意識

孫嵐

摘? 要：作為朦朧詩派的主將之一的舒婷，是在以男性詩人居多的朦朧詩派中，最具浪漫抒情情懷的女性詩人，毋庸置疑，其詩歌流露出鮮明的女性意識。

關(guān)鍵詞：舒婷;女性意識;《致橡樹》;《雙桅船》

[中圖分類號]：I2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9）-26-0-01

一.抒情氛圍濃郁而清新—女性對待愛情的態(tài)度

濃郁和清新兩種風(fēng)格，在舒婷的抒情詩中，完美地融合到了一起。《致橡樹》中，舒婷抒寫了這樣的意境：以一株木棉的姿態(tài)，和愛人——橡樹的形象并肩而立，共擔(dān)寒潮風(fēng)雨，分享霧靄虹霓，以此歌頌了偉大的愛情，同甘共苦、相互平等尊重的愛情。樹的颯爽英姿，詩情畫意，詩意情境，與充滿著自然界的泥土、風(fēng)雷、流嵐……滿蘊詩意，抒情性濃郁，而又有著清新秀麗的自然環(huán)境，可謂是抒情氛圍的濃郁與清新并重，讓人體會到女性在愛情中的態(tài)度——似木棉的紅碩花朵，象征的愛情的那般熱烈與堅貞。而在《雙桅船》中，勾勒的是相同的情感，另一番圖景：即一開始就蓄意著一個分離的場景——霧打濕了我的雙翼，可風(fēng)卻不容我再遲疑，預(yù)示著與愛人——在此詩中幻化為“海岸”這一形象的分離。但整首詩歌所蘊涵的情感，所營造的意境，卻不是一種離別的傷感、哀婉和孤凄，而代之的是一種滿蘊的希冀和期許：“明天我們將在/另一個緯度相遇”，“不怕天涯海角/豈在朝朝夕夕”，含蓄委婉而又昂揚積極，在一種濃郁悠長的詩意氛圍中，散發(fā)出別具一格的清新旋律，與眾不同。在這兩首詩歌中，能夠發(fā)現(xiàn)舒婷在描寫愛情詩中的女性對待愛情的相同姿態(tài)：熱烈堅貞，愛如木棉的紅碩花朵、愛如船兒靠近心愛的岸，自由而自然，既有濃郁的詩意，也有清新的抒情旋律。

二.語言細膩柔和也有力量—女性個性品質(zhì)的彰顯

舒婷的語言是朦朧詩派中少有的清晰、不晦澀，所凝結(jié)的意象，所架構(gòu)的語言，都有著清新自然、細膩柔和的女性特點，和她詩歌中營造的意境高度協(xié)調(diào)和吻合，非常具有東方古典女性的優(yōu)雅與大氣格調(diào)。所運用的語言文字柔和，卻不柔弱，表面的溫婉細膩，背后卻包蘊著女性詩人以女性運用力量和執(zhí)著堅定的品質(zhì)。《致橡樹》中“我如果愛你/絕不像攀援的凌霄花/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我如果愛你/絕不學(xué)癡情的鳥兒/為綠蔭重復(fù)單調(diào)的歌曲……”開篇連用四組排比句式，所寫到的凌霄花、鳥兒、泉源等意象，均是非常細膩柔軟的女子的象征表達，但詩人卓爾不群，舞自翩躚，不攀附、不逢迎，即使在愛人面前，也絕不表現(xiàn)出絲毫的諂媚之態(tài)或是取悅之姿，而是這樣道“我必須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作為樹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我們分擔(dān)寒潮、風(fēng)雷、霹靂/我們共享霧靄、流嵐、虹霓”，寥寥數(shù)句，即勾勒出了簡單卻又偉大的愛情！《雙桅船》中沉著、堅韌、細膩的女性品質(zhì)也同樣得到了表現(xiàn)。“霧打濕了我的雙翼/可風(fēng)卻不容我再遲疑/岸呵，心愛的岸/昨天剛剛和你告別/今天你又在這里/明天我們將在/另一個緯度相遇”，女性內(nèi)心情感的細膩柔軟，使處于和愛人離別之際變得敏感，卻也顯得理智與決絕——對愛情的理解絕不限于纏綿如水，你儂我儂，而是有著深刻的哲思和深情的期許，在另一個緯度，我們將再相遇，這樣的女性詩歌不同于以往的哀傷于分離之際的愁情詩詞，傷感凄婉如“楊柳岸曉風(fēng)殘月”、“執(zhí)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而是自有其高潔獨立、理智又深情的瀟灑姿態(tài)，充滿著堅韌和理性的力量。這不能不說是新女性的高貴個性品質(zhì)，是歷史進步的潮流對舊的時代女性和傳統(tǒng)的愛情觀念的有力反撥。即使在新時代的今天，仍值得大多數(shù)女性去學(xué)習(xí)。

三.抒情形象的自信與獨立——女性的個體意識崛起

舒婷的抒情詩常用第一人稱“我”，融入自我經(jīng)歷與情感體驗，很能觸動人內(nèi)心的思緒，而她的詩歌刻畫的抒情主人公形象，既是詩人自己，也是為那個時代的千千萬萬地想要獲得個人自由、個性解放的女性發(fā)聲。《致橡樹》中，“根，緊握在地下/葉，相觸在云里/每一陣風(fēng)過/我們都互相致意/但沒有人/聽懂我們的語言”是對“文革”時期遭受到傷害的無數(shù)人的慰問和嘆息，根和葉的隱匿，正如受傷的情感，隱藏在人們心靈深處，只等詩人輕言，以詩意的語言淡化哀傷，代之而興的，是抒情主人公性格的堅強獨立。也是在這樣一個過程中，女性的自立、自信、自強精神得到一個質(zhì)的飛升，女性的個體意識逐漸覺醒，并且在真正意義上崛起。“你有你的銅枝鐵干/像刀，像劍，也像戟/我有我紅碩的花朵/像沉重的嘆息/又像英勇的火炬”，彰顯的不再是對男性的絕對依附，絕對臣服，絕對信仰——而是一種由于獨立所帶給新女性的自信，一種勇氣支撐，一種在愛情中對男女平等地位的追求，這就是女性背后的崛起的個體意識。《雙桅船》中也有類似的詩句：“不怕天涯海角/豈在朝朝夕夕/你在我的航程上/我在你的視線里”，似乎在寫于此前的《致橡樹》當中，愛情當中的男女平等地位，女性的獨立品格，絕不依附已經(jīng)得以實現(xiàn)了，因此在這一階段，愛情已經(jīng)上升到了一種精神和靈魂層面的相契合——彼此的航程與視線里，都有對方，這是怎樣的一種浪漫與詩意！女性的自信與獨立，女性個體意識的崛起，在此時，已經(jīng)在舒婷愛情詩中得到了完全的確立。這種女性個體意識逐漸覺醒與崛起，逐漸深厚，也就唱響了時代的“空谷足音”。

舒婷的愛情詩，是她進步的女性意識和人道主義思想所開出的奇珍花朵，我愿擷取其中最香甜的一朵與眾人細細品評。在朦朧詩派當中，舒婷詩歌在青年朋友中最為受推崇，我想原因就在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