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維語疑問句種類及其使用對比研究

李奕 海麗恰姆·買買提

無論在漢語還是維吾爾語中，疑問句都在我們的交流中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因此在不同語境中所使用的疑問句也有所不同。本文將對漢維語疑問句的種類和使用情況進行對比，進一步分析兩種語言疑問句種類及其使用情況的相同點和不同點。

疑問句在我們的日常交際中占有很重要的地位，怎樣恰當使用疑問句，都是我們需要面臨的問題。關于疑問句的研究，本文在經過研究和探討之后，根據呂叔湘《疑問·否定·肯定》將疑問句分為特指問句、是非問句、選擇問句和正反問句四種。下文主要以此四種為分類將這兩種語言疑問句進行對比分析。

1是非疑問句

1.1 一般是非問句

疑問句是指具有疑問語調并表示提問的句子，通俗點說就是在陳述句后加上表示詢問的語氣詞所構成的一種句式。是非疑問句的結構比較像陳述句，是說話人提出一件事情，要求聽話人做出肯定或否定的回答。從語法角度分為以下幾種使用情況：

（1）“s+v+了+嗎？”這也是漢語中的“嗎”字是非疑問句，通常表示已經發生過的動作。例如：你吃過了嗎？

（2）在漢語中還可以將“嗎”字省略，直接加問號，即“s+v+了？”如果在書面表達中沒有了疑問號，則會變成陳述句。例如：今天下雨了？

（3）在漢語中還有一種是非疑問句“s+沒+v”。這類疑問句通常是對已經發生的事情進行詢問。例如：你沒去伊犁？

（4）還有一類是非疑問句是對將來還未發生的事或者動作進行詢問，“s+不+v+嗎？”例如：你不參加這次運動會嗎？

在目的語中，此類句式與漢語基本一致。所用語氣詞為“mu”，“mɑ”，“du”，“t?u”，語調為上升語調。例如：siz sinip bɑ?liqimu？（你是班長嗎？）

目的語中除了在陳述句后附加語氣詞“mu”，“mɑ”以外，還可以通過在動詞后附加“?m”“ɑm”“m”等表示疑問，語氣還是為上升語調。

例如：sez hɑzer bowegezneng ?yd? turwɑtɑmsez？（你現在住在爺爺家里？）

（5）陳述句+附加問句

這是一種特殊的一般是非問句，是先提出一種意見，后用不同形式的附加問句來征求對方意見，漢語中通常用“好嗎、行嗎、可以嗎”發問;目的語中通常用“bolɑrmu，mɑqulmu，bolɑmdu，?undɑqmu”等”發問并且也是用肯定或否定回答，語調通常用上升語調。

例如：kitɑbni mɑ?ɑ beri?，bolɑmdu？（書給我，好嗎？

此外，在目的語是非問句中還有猜度是非問句和語調是非問句。

1.2猜度是非問句

目的語猜度是非問句是表示發問人對某種判斷或某種行為時間的猜測。也許在心目中已經有了明顯的傾向，但又不能完全肯定，希望聽話者予以證實或征求對方意見。猜度是非問句主要有以下三類：

（1）疑問語氣“mu””和疑問代詞“nem?”連用，表猜測。例如：

ɑt?ɑ，mid?zi? joq mu﹣nem?？（姐姐你身體不舒服吧？）

在此類句子中，雖有疑問代詞：“nem?“，但已不具有疑問代詞的功能，只是和疑問語氣詞“mu”連用所構成的猜度是非形式。因此，需要注意的是不能因為句子中有“nem?” 就將這種句子認為是特指問句。

（2）用疑問語氣詞?u與d?jm?n連用表示猜度意義。例如：

siz bu jil 60qɑ kirdi?iz?u d?jm?m？（你今年60歲了吧？）

（3）用語氣詞“d?”構成，表示猜度意義。例如：

s?nmu qet?ips?n﹣d?？（你也跑出去了吧？）

綜上，目的語猜度是非問句與普通問句不同，不是純純地發問，而是已有的一種估計和猜測。只需對方回答加以證實。

1.3語調是非問句

語調是非問句只用上升語調，無需借助語氣詞，通常重復對方所說的話。無需從對方處得到答案，主要表示對對方所說的話的懷疑，一般不作回答。可直接用肯定或者否定作答。例如：

m?kt?pk? beri?？﹣dedi ɑzgyl.（必須去學校，阿孜古麗說。）

1.4是非疑問句的對比

通過前文我們可以發現兩種是非問句存在以下共性：

（1）在是非疑問句中，都借助了語氣詞，且語調都為上升語調。

不難發現，在漢語中，是非疑問句都會在句尾加上表語氣的“嗎”“吧”等語氣詞，在目的語中則是在句尾加“mu”“mɑ”等語氣詞。語調都為上升語調。

（2）是非問句中的語氣詞的選擇根據其表示含義而有所不同。例如：漢語一般是非問句中的陳述句+語氣詞的形式中，通常不用語氣詞“呢”。在猜度問句中則主要是用語氣詞“吧”例如：①你是老師嗎？??? ②你身體不舒服吧？

（3）在目的語，猜度問句的語氣詞的選擇同樣是根據句式變化而變化例如：

bu g?pni sɑ?ɑ u ejtip beriptu﹣d?？（這是他告訴你的吧？）

是非問句的差異性較少，主要表現在：

一般是非問句中的“陳述句+附加問句”這一類的形式中。前面的陳述句和后面的附加問句間需要用逗號隔開。

例如：m?n bir k?rywɑlsɑm bolɑrmu？（叫我看一眼，好嗎？）

通過以上例子可以看出，這種形式在目的語中不需要用逗號隔開。

2特指疑問句

2.1特指疑問句是指用疑問代詞提出疑問，要求對方針對疑點回答的問句，也就是要求回答句中疑問代詞等。特指問句根據其構成形式又可以分為以下兩種：

（1）一般特指疑問句

一般特指疑問句就是用疑問代詞和疑問語調表示疑問的問句，漢語中常用的疑問代詞有：“什么，誰，為什么，怎么樣，哪，多少”等。目的語中常用的有：“nem?，kim，nemi?qɑ，qɑndɑq，qɑt?ɑn，qɑnt??”等。這些疑問代詞可以問人，問物，可以問原因，也可以問情況，例如：

父親怎么了？? u nim?qɑ k?lmdi？（他為什么沒來呢？）

（2）名詞或名詞性成分+語氣詞

漢語特指疑問句在句尾帶“呢”，“啊”等語氣助詞，這是特一種特殊形式，但是不能用“嗎”。在目的語中一般用“t?u”。

例如： 那么他呢？siz t?u？ ?你呢？

綜上，在兩種語言中還存在一種無需加疑問代詞，只在句尾加“呢”構成疑問句。此種通常只出現在口語或者文學作品中，是在一定語境下的簡略式，不能作為發問句，并且語氣助詞“呢”既不能省略也不能被替代。

2.2特指疑問句的對比

通過前文對特指疑問句的描述，我們可以分析出以下共性：

（1）特指疑問句的疑問代詞就是特指部分，回答時可以單對特指部分回答。例如：s?n kimni? tɑmɑqini jidi?？（你把誰的飯吃了？）

（2）特指問句的疑問代詞可以出現在句首，句中和句末。例如：

①qɑt?ɑn m?kt?pk? bɑrisiz？（什么時候去上學？）

②bu i?ni qɑndɑq kilidu？（這件事情怎么做？）

③u kim？（他是誰？）

（3）特指問句的語調可升可降，與疑問代詞在前還是在后有關。例如：

①seni?t?? qɑndɑq？（上升）??????? 你認為怎么樣？

②nimɑndɑq ɡ?p qilmɑjsiz？（下降） 你怎么不說話？

綜上，在此類句子中疑問代詞在前，語調就為降調，若疑問代詞在后，語調就為升調。

通過上文我們還可以發現以下差異：

（1）在漢語中，疑問代詞和語氣詞可以同時出現，可以兼用語氣詞呢/呀。例如：我怎么辦呢？

（2）在目的語中，特指問句的句尾通常是不加任何語氣詞的，只在句中有疑問代詞，句尾是相應人稱的附加成分。

例如：m?n qɑndɑq qilim?n？（我怎么辦呢？）

（3）漢語自帶疑問語氣詞的特指問句在譯成目的語后就不再帶疑問語氣詞。

例如：siz nem?? k?riwɑtisiz？（你在看什么呢？）

3選擇疑問句

3.1選擇疑問句是指將兩個或幾個詢問項目并列起來，要求對方從中選擇一項來回答的疑問句，漢語一般由“是…還是…”構成的。前后分句經常用“是”或“還是”相呼應和連接并借助語氣詞“呢”“啊”。目的語一般由連詞“jɑki”，“jɑ”連接兩個是非問句而構成。

bu tɑmɑk tɑtliqmikɑn ，jɑki tuzlukmikɑn ？（這飯是甜的還是咸的？）

漢語選擇疑問句根據使用還可以分為兩類：

（1）選擇問句通常以“還是”連接，也有少量不加。例如：

①你走路還是坐車？???? ②你喝茶喝咖啡？

（2）漢語選擇疑問句中的動詞，無論有無“還是”都需要重復。例如：

①他去，還是你去？??? ②用的是新手機還是用的舊手機？

3.2選擇疑問句句對比

從前文對選擇問句使用的描述中，我們可以發現有以下共性：

（1）選擇問句都在句尾有語氣詞，漢語通常使用語氣詞“呢”“啊”。但絕不能用“嗎”。例如：你用的新手機還是舊手機啊？

而在目的語中通常使用語氣詞mu與jɑki 連用。例如：

u kejgɑn je?i keyimmu jɑki konɑ keyimmu？他穿的是新衣服還是舊衣服呢？

（2）目的語選擇問句中的jɑki和jɑ的位置一般和漢語選擇問句中的“還是”相同。例如：sez gerɑmmɑtikɑ θgin?msiz jɑki logikɑ？你學語法還是學詞匯？

（3）當兩個句子的主語不同時，且在兩個分句中選擇，jɑki或“還是”一定是在第二句的主語前的兩個分句之間。例如：

u kel?mdu jɑki siz bɑrɑmsiz？他來還是你去？

通過上文我們還可以發現以下差異：

（1）漢語選擇問句中的動詞，一般需要重復，但在目的語中，這類句子一般是不需要將動詞重復的，如：

siz qerindɑ? ɑlɑmsiz jɑki q?l?m mu？??? 你買鉛筆還是買鋼筆？

（2）漢語選擇問句一般是由“是”和“還是”構成，而有的目的語選擇問句是不用連詞“jɑki”和“jɑ”的。例如：

siz qɑndɑk tɑmɑq jaχ?i k?risiz，gɑ?p?nmu? l??m?n mu？

你喜歡什么樣的食物，是米飯？還是面？

4正反疑問句

4.1正反疑問句是由謂語的肯定形式和否定形式并列構成的，一般是把事情的正反兩面并列說出來，用正反相疊的形式提出疑問，讓對方從正反中選擇，這也叫反復問句，通常用上升語調表示語氣。例如：

①v不v。如：來不來？??? ②v不？如：來不？

ulɑr zɑdi kel?mdu k?lm?mdu？（他們究竟來不來？）

在漢語中，正反問句具有多種變換形式，除了判斷動詞“是”以外，一般動詞，能愿動詞，形容詞都可以構成正反問句，如：

①他學習好不好？?? ②他漂亮不？????????? ③他曉得不曉得這件事？

④他曉得那件事不？ ⑤你知道這件事不知道？⑥他知道這件事不知道這件事？

除此以外，目的語正反問句還有一種構成方式，就是一般是非問句與“joq”連用，但在根本上這依然是一種肯定和否定并列的疑問形式。如：

bir kimg? k??ly? t?y?yp qɑldimu﹣joq？（你是不是心上有人了？）

綜上，這種形式都是由“X不X”所產生變化的形式。“是不是”的位置較靈活，可用于句首，句中或者句末。

4.2正反疑問句對比

通過前文對正反疑問句使用情況的描述，我們發現其有以下共性：

（1）都是用肯定和否定并列方式提問。

例如：pulimizni ber?msiz berm?msiz？我們的錢你給不給？

（2）漢語正反問句通常用語氣詞“呢”連用。目的語則用語氣詞“mu”。

例如：bu i?ni ?zɡ?rti?ni? imkɑnijiti bɑrmu-joq？

事情究竟還有沒有挽回的余地呢？

但同時還存在以下差異：

并不是所有的漢語正反問句都可以翻譯成目的語的正反問句。有時，漢語的正反問句在翻譯成目的語時，則會變成是特指問句和是非問句。例如：

①ikki jil t?xir qlisɑ? qɑndɑk？（特指問句）等兩年好不好？

②i?i?izni mu?llim ɑlliqɑt?an bilɡ?n oχ?imɑmdu？（是非問句）

是不是你的事情老師已經知道了？

5結語

在本文中，將漢維語疑問句分成了是非問句、特指問句、選擇問句和正反問句四種。在系統分析兩種語言疑問句的分類和使用之后，將其對比分析，找出了兩種語言疑問句的各種句法結構在對應表達中的異同，進一步總結了其在表達上的特點和規律，以便語言學習者運用到日常交際中。

（作者單位：伊犁師范大中國語言文學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