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存英.慶城縣驛馬小學.甘肅慶陽.745100
人類學是從生物和文化的角度對人類進行全面研究的學科,而社會學是系統的研究社會行為與人類群體的學科,社會學研究的對象是“自己”的社會,而人 類學研究的則是“他者”的文化,所以二者既有結合又有區分。馬林洛夫斯基在人類學研究的發展中起到了舉足輕重的作用,他在“從搖椅上的人類學家”到“走 向田野的人類學家”的這場變革中開創的科學的田野調查方法和民族志寫作方法成為了人類學研究的經典范式。其著作《西太平洋的航海者》是區分業余民族志 和科學民族志的分水嶺,使民族志成為了人類學田野調查的重要呈現形式。
2.1 田野調查概述 “田野”一詞的出現,做出并非是在人類學中,而是在動物學、生物學等領域廣泛進行的“田野作業”,后來有學者將“田野”的概念引入了人類學中,但早期的“田野調查”也是“為了研究動物群、結構以及珊瑚礁形成的方式”,它是屬于早期人類的自然科學研究。而“田野調查”在人類學中的興起與發展是與 社會階層地位的變化有關的。在 19世紀早期,貴族精英群體是不愿意自己去從 事田野調查的,他們認為這是一項不體面的活動,因此,在當時貴族們是雇傭沒 有技能的人去從事田野調查,而自己則是進行理論方面的工作,因此也就有了“早 期的人類學家是搖椅上的人類學家”這樣的說法了。而到了 19 世紀末期,隨著 大學體系的發展,人們開始追求經驗研究,不在依賴于“二手資料”,而是更加傾向于自己進入田野獲得“一手資料”,因此搖椅上的理論家們受到了空前的挑 戰和批評。而馬林諾夫斯基就是創新者中的佼佼者,“他將人類學重新定義為一 個深入的參與觀察過程,其研究應該是對該地區社會生活的親生參與,需要居住 在被研究的社區、學習當地語言和文化為基礎,以整體把握被研究者是如何創造 和維持自己的社會為目的。” 這里所提到的“深入的參與觀察”其中就涵蓋了田 野調查方法以及方法論的詳細論述。 而對于“參與觀察”中的“參與”實際上就是研究者以當地人的身份進入到 具體的文化實踐活動中去,在思想與行為上最大限度的貼合當地人的行動模式。在對參與觀察進行分類時,李亦園曾把其分為了四種類型:局外觀察、觀察者的 參與、參與者的觀察、完全參與者,在這四種類型中,研究者的卷入程度由低到 高,其立場也由客觀逐漸轉向了主觀價值判斷。而這四種參與觀察,均已在人類學的田野中得以實踐,并都扮演了重要的角色。
2.2 何處是田野? 在田野調查的發展中,我們也不禁會問,所謂的田野調查,“田野”究竟在 何方?針對這個問題學者們早已有了不同的界定。在早期的傳統田野調查中,古 塔和弗格森的“純正級序”中的“田野”指的是非家鄉的地方,他們指出,越是 非家鄉的地方越是適合做田野,也更像“田野”。不僅是“非家鄉”,在人類學的 研究中似乎存在著這樣一種等級:非洲比歐洲更適合做“田野”、鄉村比城市更 適合做“田野”、少數民族比非少數民族更適合做“田野”。在這些“約定俗成” 中,已經把田野等級概念的實質等同于地理意義上的概念了。后來隨著人類學與 田野調查的發展,各個學者們已經更加傾向于對多地點的調查研究,或對單一地 點的多次回訪研究,而不再是對單一地點一次性的長期居住研究了。也就是說現 在的“田野”,已經不再是一個空間意義上的地點或一個有邊界的社區了。正如 費孝通所言:“人文世界,無處不是田野”。所以,不少人類學家已經開始嘗試 多地點的田野工作,或對流動過程中的同一人群展開研究,或對發生于許多相互 不連續的不同空間的事物進行調查,或將歷史檔案作為田野來研究。 換言之, 我們所說的人類學是研究“他者”的文化,也就是說哪里存在著差異,存在與自 己的不同,哪里就有人類學的田野。
2.3 田野調查的操作細則 我們常說做不好田野調查的學者,不會是一個好的人類學家,不否認這夸大 了田野調查的地位,但也從側面突出了田野調查對人類學研究的重要性。而從事 田野調查,這是一項長期且復雜的系統工作。陳興貴、李虎曾提出了田野調查必 須注重的“勤、細、全、深”四個環節。也就是說研究者需要主動參與到當地人 的生活與儀式中去,勤動、勤問、勤記、勤思,全面細致的觀察每一個環節,在作出深入、深層的分析。 只有這樣,田野調查才能做到由表及里、不斷深入、層層剝離,才能獲得最終的事實真相。
3.民族志
3.1 民族志概述 對于民族志的界定,不同的學者有不同的看法。高丙中在《民族志發展的三 個時期中》中認為民族志既是:“把對異地人群的所見所聞寫給和自己一樣的人 閱讀,這種著述被歸為‘民族志’” 民族志的寫作通常是離開了田野點,經過對 “原始材料”的不斷加工,從理論層面形成的專業著作。馬林諾夫斯基所攥寫的 《西太平洋的航海者》從初次田野調查到最后著作出版,一共歷時.年,其作者也是三進“田野”不斷整理材料和閱讀專著,從而才有了具有跨時代意義的民族 志專著。由此可以看出,民族志的撰寫絕不是一蹴而就的,一方面它需要有效的 材料支撐,這就得依賴于我們科學的田野調查所收集到的可靠材料。這些可靠資 料不僅來源于研究者直接觀察到的結果和土著人的陳述及解釋,還來源于作者以 其常識與心理的洞察力為基礎而得出的推論。 另一方面,民族志從信息(田野) ——解碼(調查)——編碼(民族志作品)的轉換中, 都自有其科學的一套撰 寫方法。而且就寫作技巧上而言,也是可以充分彰顯其科學性的,例如在《西太 平洋的航海者》一書中,作者就采用了夾敘夾議的敘述模式,其中既有田野對象 的講述,也包含了人類學家自己聲音,兩個聲音構成了對話,使讀者在閱讀民族 志過程中形成了兩個有趣的圖式。
3.2 民族志的作用及其局限 民族志可以清楚的勾畫出所研究社會的結構,例如在《西太平洋的航海者》 一書中,通過對土著人的日常生活場景,意外、戲劇性的事件,公眾、儀式性的 事件的觀察,圍繞庫拉圈展開敘述,勾勒出了土著人完整的社會結構。再者,民 族志不單單是對土著人社會結構的再現,也是柔和了民族志研究對象、研究者和 他們的體驗為一體的產物。這個產物中不可避免的擁有了研究者的文化立場,這 既是民族志值得贊揚的地方,同時也因這一點使民族志的科學性遭到詬病。并且, 研究者作為一個外來者,是否能真正成為土著的一員仍是值得爭議的,因為其膚 色、語言、宗教信仰、文化背景等方面的隔閡,都可能造成研究者無法完全進入 “土著”的生活,無法真正的習得土著的心理狀態和行為方式。
人類學中的田野調查和民族志都是促進人類學發展的推手,田野調查是田野與民族志的橋梁,田野調查收集到的資料是民族志科學性的有效保障,若說民族 志是框架,那么田野調查就是填充框架的“血肉”,田野調查對田野進行記錄, 收集到原始材料,而民族志就是進過反復思考與推敲從理論高度形成的文本。因 此,田野調查與民族志是相輔相成的,科學的田野調查是好的民族志著作的保障, 而民族志建構出來的理論框架,需要用田野調查所搜集到的材料去填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