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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雅風作為一名研究型的學者和大師,他鉆研和好學的精神是從小培養(yǎng)起來的。他出生于海門市新河鎮(zhèn)西南部的普通農家(原浦村鄉(xiāng)新海村)。1929年,他進入麒麟鄉(xiāng)私立學校。1934年考入省立南通中學。緊接著在1937年,施雅風考入國立浙江大學史地系深造,其間,他對貴州遵義附近地貌和華中水文研究提出了新的見解,得到竺可楨校長和地貌學老前輩良輔教授的賞識,并拜著名地質學家葉良輔為導師。1944年畢業(yè)后,他又獲得了浙江大學的碩士學位。之后,在黃炳偉教授的指導下,他完成了《華中水管理概要》,并在中國重慶地理研究所擔任助理研究員。1945年至1949年在中國地理研究所工作期間,他發(fā)表了“四川西部地理考察”。《論三峽地區(qū)蝎子企業(yè)集團的成因”》和《成都平原的土地利用》。
1957年夏天,為了配合當時的第一次科學技術規(guī)劃中自然區(qū)劃任務,對大西北的地貌區(qū)劃進行實地了解,施雅風帶著兩個地質研究員來到了祁連山旁的馬場雪山,這次經歷為施雅風的冰川研究拉開了序幕。
回到西北調查后,施雅風向中國科學院報告調查,并提議建立一個特殊的冰川探險隊。全面調查祁連山的冰川,深入分析其用水的可能性。經中國科學院同意后,他組建了冰川探險隊,并計劃用三年的時間完成祁連山地區(qū)冰川的檢查任務。但任何計劃的實施都不是那么順利的,到達蘭州之后,甘肅省委書記張仲良要求將時間縮短至半年,在半年內考察隊的任何要求都可以滿足。施雅風只能調整計劃,從各大學中抽調出有野外考察經驗的研究地貌的老師,從政府中抽調有能力的人員組成六個小分隊進行分路考察,并規(guī)定三個月后在蘭州匯合匯報考察情況。
1958年7月1日,在施雅風的帶領下,考察小分隊從蘭州出發(fā)來到了距冰川10公里之外的柳條溝,當考察隊翻過山溝里的一座石頭山后,冰川出現(xiàn)在人們面前。施雅風和考察隊員沒有高高的光滑的冰川嚇到,而是努力攀登到最高處。經過探索后發(fā)現(xiàn),冰川的整個含水量,相當于北京兩個十三陵水庫。由于這一天是7月1日黨的生日,這條冰川又是我國第一條自主考察發(fā)現(xiàn)的冰川,因此考察隊給它命名為“七一”冰川。
經過三個月的調查,各檢查組的數(shù)據(jù)進行了整合,施雅風撰寫了一份綜合報告。《祁連山現(xiàn)代冰川調查報告》,這是中國第一部區(qū)域冰川研究專著,填補了中國冰川研究的空白,標志著中國冰川學的開始。而對于施雅風來說,“七一”冰川的發(fā)現(xiàn)和專著的出版,是他在冰川研究上的奠基石,也使他成為我國冰川研究的開創(chuàng)者。
希夏邦馬峰的調查是施雅風冰川研究的另一個里程碑,那就是對冰塔林的研究。冰塔林是一個獨特的大陸冰川景觀,位于低緯度,高海拔山谷冰川或冰桶谷冰川上。從冰塔的發(fā)生到滅亡,它必須通過三個階段:雛形冰塔,連座冰塔和孤立的冰塔,延續(xù)長度在1.2千米-6千米間;從冰川運動的速度推斷,時間約為100年。在施雅風之前,很少有人研究冰塔林。在希夏邦馬峰的調查過程中,石巖峰將冰川劃分為四個冰期,確定它是在末次冰期后的間冰期。
結束考察后,施雅風和同事一起編寫了關于希夏邦馬峰地區(qū)的初步考察報告。他和謝自初撰寫的《現(xiàn)代中國冰川的基本特征》獲得了中國科學院杰出成就獎;又與季子修合寫了《西夏浜瑪莎地區(qū)冰川的分布和形態(tài)類型》論文;后與崔之久、鄭本興合寫了《希夏邦馬峰附近的山水系統(tǒng)》,還出版了兩本論文集《烏魯木齊河冰川》和《青藏公路凍土水文研究與初步調查》。經過多年的籌備,在1965年,我國正式成立了第一個冰川研究單位——蘭州冰川凍土沙漠研究所。施雅風則擔任主持事務的副所長。
希夏邦馬峰的考察,不僅是施雅風個人研究的一大進步,也為后來中國登山隊第二次攀登珠峰和研究西藏地區(qū)打下了堅實基礎。
喀喇昆侖山脈西南側存在著巨大的巴托拉冰川。它有時前進,有時后退,特別是冰川融化后的洪水損壞了中巴公路,而中巴公路耗資巨大,要是重修需要花費大量人力物力,相比之下,最好的選擇是復原公路。因此解決好巴托拉冰川是修復公路最核心的問題。
于是施雅風帶著這一艱巨的任務來到了巴托拉冰川所在地,查明了它沖毀公路、橋梁的原因,并預測它下一個可能的運行方向,它的融水道會不會轉移以及最大水量的問題。經過深入考察決定采用“波動冰量平衡法”。通過計算和預測,施雅風和其所領導的探險隊一致認為,巴托拉冰川上會保持前進16年,停止于1991年,前行的距離約180米,距離中巴高速公路約300米。然后冰川應該開始退縮并持續(xù)到2030年。也就是說,巴托拉冰川新的融道將在很長一段時間內不再經歷新的轉移。事實證明,施雅風的判斷是正確的,到了1984年,由于全球變暖的原因,巴托拉冰川開始后退,比預計的1991年還提前了7年。后來施雅風根據(jù)考察結果提出:只需修復原設計公路,但須適當變動橋位和放寬橋孔的修復方案。1978年,這條連接中巴兩國友誼的公路修復通車。
經過這次視察,施雅風和探險隊共同完成了《喀喇昆侖山巴托拉冰川的調查研究》,獲得了國家自然科學三等獎。這是中國冰川學成立以來的最高榮譽。這也意味著,施雅風在中國冰川研究的領域中又開拓了新局面。
實地考察是施雅風由始至終堅持的思想。沒有實地考察,沒有發(fā)言權。施雅風就堅持對外考察施先生的本科畢業(yè)論文《遵義南部地形》就是在抗戰(zhàn)艱苦條件下歷時一年獨自進行野外考察寫成的,再到“七一”冰川的發(fā)現(xiàn),巴拉托冰川的融化問題,希夏邦馬峰的真實面目…沒有進行實地考察,施雅風就不會取得如此多的成就,直到69歲他還去南極考察。施雅風的足跡不僅踏遍了祖國的山河大川,也走遍了海外,踩出他在科研路上一個又一個深厚的腳印。
建立研究機構和基金,完善科研的基礎設施,為科研提供保障。在學校時,施雅風非常積極地參加“時事研究會”和“歷史地理研究會”。1949年,他參與了“中國國家地理”的前身——《地理知識》的創(chuàng)作。該雜志的創(chuàng)辦對我國近現(xiàn)代地理學發(fā)展產生推動作用。在1960年他又籌建蘭州冰川凍土研究所,不惜舉家搬遷到蘭州,而研究所也成為了當時我國唯一的以高山、高原和北方寒區(qū)冰川、積雪與凍土為主要研究對象的科學研究機構,支持中國冰川和青藏高原凍土研究。1962年,在新疆天山北坡烏魯木齊河流域,他建立了第一個冰川水文觀測實驗站,并在冰川末端進行了冰面徑流和水文觀測。并從流域上游冰川至下游平原灌區(qū)進行綜合性冰川水文學研究。通過這些機構的建立,施雅風在中國區(qū)域冰川學研究領域形成了一套完整的理論體系。
他勇于開拓,積極創(chuàng)新,他將國家的需求與自己的研究緊密結合在一起。在學術問題上也有自己的新觀點、新認識,他創(chuàng)造性地在中國興建了“冰川學”這門新學科,開辟了冰川研究新領域。他熱衷于思考,并且不怕在艱難和勇敢的情況下對高原山峰進行科學調查。他始終堅持“追求創(chuàng)新”,他的革命精神,不屈不撓的奮斗精神,嚴謹?shù)目茖W精神伴隨著他的生命。
他堅持科研為國家,科研為人民,將冰川轉化為人民們可利用的淡水資源;成功解決了青藏公路和鐵路沿線的凍土工程問題;為西北和西南的交通建設掃清泥石流障礙。他不僅為國家建設貢獻力量,也推動了科學的進步。
在回顧自己的一生時,施雅風說:“總結我走過幾十年的道路,有巨大的痛苦和喜悅。我受苦后獲得的音樂真的很開心。”施雅風為科學獻身,為國家出力的奉獻精神以及求真務實,敢于創(chuàng)新的科研精神是我國當代科學領域的動力。他一生博學多聞、兢兢業(yè)業(yè),為我國冰川研究和地理學發(fā)展做出了巨大貢獻,是當之無愧的中國現(xiàn)代冰川之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