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刊記者 孫夢

《云岡石窟全集》在北京大學燕京學堂揭幕
《云岡石窟全集》的出版,填補了我國云岡石窟學術研究領域的空白,搶救性地采集記錄了這一中華民族文化藝術瑰寶的第一手視覺資料,運用圖像學理論,以經證像、以史證像,代表了“云岡學”研究的新高度,徹底扭轉了“云岡在中國、研究看國外”的局面。
10月15日下午,由青島出版集團、云岡石窟研究院、北京大學考古文博學院共同主辦的《云岡石窟全集》出版座談會在北京大學順利召開,與會專家就《云岡石窟全集》出版的意義和學術價值進行了充分的研討與交流。現場還舉行了國家圖書館和北京大學考古文博學院收藏《全集》的儀式。
云岡石窟是佛教自兩漢之際傳入中國后,第一次大規模興造的皇家石窟寺,在歷史上掀起了各地石窟寺的營建運動,影響遠及中原、河北、河西及西域地區。其造像制式被佛教考古界稱為“云岡模式”,代表了公元5世紀世界雕刻藝術的最高水平。2001年被聯合國教科文組織批準列入“世界文化遺產”名錄,在世界上享有盛譽。
“早期的犍陀羅藝術,包括比較原始的石窟、雕塑,基本上還是西方藝術的翻版。但是到了云岡,應該看到在很多方面已經是古代的希臘藝術、早期的佛教藝術、犍陀羅藝術和中國本土藝術的一種完美結合,所以《云岡石窟全集》在人類歷史上,在中國歷史上,以及在藝術、宗教、民族、文化等方面都是具有非常重要、獨特的意義。”著名歷史地理學家葛劍雄對《云岡石窟全集》的出版給予了高度評價。
1500年來,石窟風蝕水泐,部分造像殘損嚴重,這一人類文明的瑰寶正面臨著逐漸消逝的危險。以圖像學的理念為這些造像留下一份完備的視覺檔案,對瀕危的藝術杰作進行一次搶救性的系統記錄,將歷史上、國內外對云岡石窟所有的研究成果予以梳理、總結,對最新考古成果及時公布,乃是青島出版集團與云岡石窟研究院攜手立項的初衷。
自2013年立項以來,項目團隊在洞窟內外無數次搭建腳手架,對石窟造像進行了千年以來首次大規模的專業除塵,采用攝影、測量、掃描、描繪、建模等方式,獲取了大量的照片、測繪圖、拓片、線描圖、模擬圖等,為國家保存了一份迄今最完整、最權威的云岡石窟影像譜系資料。
過去人們聽過一句很熟悉的話:“敦煌在中國,敦煌學在日本。”殊不知,學界還流傳著類似的一句話:“云岡石窟在中國,但研究在日本。”
早在1902年,日本工學博士伊東忠太來到云岡石窟,并根據北魏建筑樣式、北魏雕刻藝術形象找到了日本文化的根源。1938年-1944年,日本京都大學組織了一支考察隊,在云岡進行了七次調查,隨后水野清一、長廣敏雄出版了16卷32本的《云岡石窟——公元五世紀中國北部佛教石窟寺院的考古調查報告》,這套書中黑白圖版共計1711幅,代表了當時云岡研究的最高水平。雖沒完整地表述云岡石窟的內容,但很多研究石窟以及佛教造像的專家學者,都以此書為范本。
我國著名考古學家宿白,是真正第一個進入云岡石窟核心研究領域的中國學者,也是本土云岡學的開創者和奠基人。他對中國的云岡石窟研究現狀非常痛心,曾對云岡石窟研究院院長張焯說:“你當了云岡的院長,如果再不搞研究,那你也是歷史罪人。”
2013年,以張焯為主編的編纂團隊秉承圖像學理念,啟動了《云岡石窟全集》編輯工作。這項浩大的出版工程歷時近7年,凡20卷,用圖12710張,收錄造像59265身,編號洞窟45個。編纂過程中的新突破、新發現不勝枚舉,如歷史上首次全面披露窟前考古成果,并首次通過電腦模擬呈現了第20窟早已坍毀的西立佛等等,極大帶動了云岡石窟的學術研究。
張焯說,之所以說這部書在完整性、系統性上超越了日本學者的著作,是因為當時日本學者對于西部洞窟、龍王窟洞窟,以及中部的一些小洞窟都沒有來得及做。除此以外,這套書把數字化工作、三維激光掃描燈新技術,使用到測繪和線描圖上,使其能夠從考古學的角度有一個完整資料的體現。
與會專家認為,《云岡石窟全集》的出版,填補了我國云岡石窟學術研究領域的空白,搶救性地采集記錄了這一中華民族文化藝術瑰寶的第一手視覺資料,運用圖像學理論,以經證像、以史證像,代表了“云岡學”研究的新高度,徹底扭轉了“云岡在中國、研究看國外”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