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春燕
摘要:清初呂熊的《女仙外史》是一部文人獨創的長篇白話小說,關于《女仙外史》研究主要集中在作者問題,作品思想內容方面,作品藝術特色方面,目前關于主題美學、評點美學等方面還沒有得到充分地研究,這些方面的研究有著潛在的研究空間。
關鍵詞:女仙外史;呂熊;潛在研究
《女仙外史》被譽為“新大奇書”,與明朝的四大奇書《三國演義》《水滸傳》《西游記》《金瓶梅》相提并論。對這部《女仙外史》的評點者高達六十七人,其中包括文學家王士禛,劇作家洪升,畫家八大山人等,在古代通俗小說中,這現象是絕無僅有的。《女仙外史》的評點全部寫在本書付刻之前,評點者全為作者同時代之人。盡管這部小說在當時引起巨大的轟動,但這部小說的專題研究并沒有很多。近年來關于《女仙外史》研究有所增加,但研究主要集中在作者問題,作品思想內容方面,作品藝術特色方面,其他方面如美學,天狼星意象等有遺漏之處。
《女仙外史》是以明朝為歷史背景而作的長篇白話小說,對呂熊以及這部著作的深度研究,有利于對明清兩朝的文化思潮以及社會歷史、生活習俗等等都有一定的借鑒作用。明清小說一直是中國古代文學中研究的熱點話題之一。《女仙外史》目前有一定的研究成果,但仍然還有一些問題尚待解決和探討。本文從以下幾個角度進行深入探討,即為《女仙外史》的主題美學與評點美學,構思與結構美學,遺民作家情結的共性與個性,朱棣——天狼星意象。
一、《女仙外史》的主題與評點美學
《女仙外史》之所以被稱為“新大奇書”,其中有一點便是它的主題迎合了當時的受眾者,小說中的先進的女性觀、獨特的歷史觀還有宗教觀也是它的主題美學之一。西方一些現代流派的作家提出了一個概念,叫做多層次的主題,或者叫作多義性的、立體化的主題。例如詹姆斯.喬伊斯的最著名的小說《尤利西斯》,據他自己講,主題就是多層次的。他說:“這部小說既是猶太人和愛爾蘭人的史詩,又是人體器官的圖解;即是他本人的自傳,又是永恒的男性和女性的形象;既是藝術與藝術家成長過程的描繪,又是圣父和圣子的關系的刻畫;既是古希臘英雄俄德休斯經歷的現代版,又是傳播圣經的福音書。”(1)故而,《女仙外史》的研究少不了小說與點評者的關系。《女仙外史》有著龐大的點評者,小說每一回的后面有好幾個總評,觀點有些相似,有些不同。中國古典小說美學的主要形式為小說評點,評點最初是在詩歌和散文方面,并未涉及小說。后來,由于時代的發展,逐漸地發展到小說領域。到了明代萬歷年間的李贄和葉晝,把小說評點變成了一種文學批評的獨特形式和古典小說的美學形式。
二、《女仙外史》的構思與結構美學
“從哲學、心理學或社會的角度研究結構的規律,就是結構的美學。例如,中國古典小說美學家認為小說的結構應適應欣賞者的美感心理,并由此提出了一套結構的辦法,這就是結構的美學。”(2)中國古典小說有單線結構還有復線結構,單線結構的長篇章回小說有《三國演義》、《西游記》、《金瓶梅》等等。復線結構最著名的長篇小說非《紅樓夢》莫屬,《紅樓夢》是經緯交叉的網絡式結構。復線結構也包括明暗線雙線結構,《女仙外史》就有明暗線。明線是女主角唐賽兒的行蹤。暗線是建文帝的行蹤,這條線忽隱忽現,從故事的開端一直到故事的結局貫穿著。明線與暗線互為表里關系,兩者統一才能構成一個整體。因其建文帝的落敗,唐賽兒才會出手起義勤王。唐賽兒之所以定都在濟南。這也與建文帝有著不可分割的關系。明暗線也有交叉的地方,一共出現過三次,第一次在三十六回,唐賽兒遣使分兩路地在尋找行在,至五十四回建文十三年,建文帝一直不露面,不過他通過舊臣傳達詩與緘。第二次遣使在第六十七與六十八回中,平定三郡的建文十六年,這次建文帝終于露面示人。第三次遣使在建文二十五年,第九十二回中,建文帝答復于次年八月回鑾。明暗兩線交叉進行著,分敘與合敘貫穿始終。這樣一部宏大的長篇小說,變得有跡可循,故事的發展脈絡清晰。
三、探析遺民作家情結的共性與個性
首先,探析呂熊與同時代遺民作家的對比區別,探討其共性與個性。其次,探析呂熊與歷代遺明文人的對比區別,探討其共性與個性。再次,呂熊為代表的小說家與其他領域的遺民“大家”心態對比分析;明清易代這種特殊的時代背景下,作家的創作心態必然會受到其影響。身為手無縛雞之力的文人,選擇是否抵抗?還是順從?作者內心也是很糾結,心態也是顯得自相矛盾。《女仙外史》有時會出現內容上前后自相矛盾之處,也許不是呂熊的創作水平的問題,從某種程度上,能反映出處在夾縫中的遺民情結的兩難尷尬心態。呂熊是大多數清初漢族知識分子的典型代表。“遺民”的漢族作家有著對愛新覺羅的統治的種種無奈和不滿,有著對明代故國的眷戀情結。
源于對統治者的血腥鎮壓的害怕畏懼心理,清初的遺民詩文同樣地不敢有絲毫的“僭越”的“大逆不道”之言論。“清風不識字,何必亂翻書”這樣的詩句,會給寫作者帶來殺身之禍。一部分士人選擇隱居,以避禍亂殺生,他們想要置身事外。明清易代之際,不乏賣身求榮的文人,這也蘊含著深刻的種種社會原因。《明史》記載:“戶部人才高文雅言時政,因及建文事,辭意率直,帝命議行之。瑛劾文雅狂妄,請置之法。帝曰:‘草葉之人何知忌諱,其言有可采,奈何以直而廢之。瑛刻薄,非助朕為善者。以文雅付吏部,量才授官。”(3)還有同年十一月諭禮部記載道:“建文中奸臣已戮,其家屬初發教坊司錦衣衛浣衣局及習匠奴功臣家,值赦俱宥為民,還其田土。”(4)在封建君主統治下,“皇帝”有著絕對的權威。后來,永樂帝對遺民的緩和轉變,對作家同樣有著深刻的影響。
四、朱棣——天狼星意象
于丹的《嫦娥形象與<女仙外史>的創作》(5)一文中,探析了嫦娥因天命要下凡,去幫助建文帝恢復王業,嫦娥化生為唐賽兒干出了一番霸業,她做的也是扶植綱常的正義之事,由“妖婦”變成了“女仙”。于丹還把歷朝歷代的嫦娥形象的不斷變化進行了一定的研究。“嫦娥”與“唐賽兒”兩個名字,在發音上,竟還有些相似。但就目前而言,沒有一篇論文是關于天狼星意象與《女仙外史》創作的關聯。小說中的燕王朱棣是天狼星下凡。《史記·天官書》載道:“狼比地有犬星,曰南極老人。”杜甫有詩《泊松滋江亭》載道:“今宵南極外,甘作老人星。”老人星指的就是天狼星。天狼星是最為明亮的一顆恒星,他在《女仙外史》中扮演著不可替代的角色,中國古代星象學說中,天狼星是“主侵略之兆”的惡星。這與朱棣的形象相呼應,朱棣就是一名侵略者,對于建文帝而言,他名副其實地是一枚惡星。這與小說中的天命觀也有千絲萬縷的聯系,這也為這部小說蒙上了一層神秘的面紗。
五、結語
關于《女仙外史》的研究主要集中在作者方面,作品思想內容方面,作品藝術特色方面,但還有近一半評點者的姓名與其生平資料仍需深入考究。在內容方面涉及的一些主要問題如主題美學和敘事學等方面暫未有完備系統地研究整理。評點美學和遺民作家情結的共性與個性還有關于天狼星意象與《女仙外史》小說的聯系等方面具有潛在的研究空間。
注釋:
葉朗.《中國小說美學》.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1982.2.
葉朗.《中國小說美學》.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1982.9.
張廷玉《明史》卷三百十八.北京:中華書局,2000,5297.
張廷玉《明史》卷八.北京:中華書局 2000,75.
于丹.《嫦娥形象與<女仙外史>的創作》[J].學習與探索,2004(02):116-119.
參考文獻:
[1]葉朗.中國小說美學[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1982.
[2]張廷玉.明史[M].北京:中華書局,2000.
[3]于丹.嫦娥形象與《女仙外史》的創作[J].學習與探索,2004(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