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市閔行區家庭醫生工作壓力與職業倦怠狀況研究

沈琦，劉帥，崔恒清，陳晨

在家庭醫生制度實施過程中，家庭醫生是醫療服務系統基層醫療服務的主要提供者，在深入推進醫療改革、健全全民醫保體系中具有不可替代的重要作用［1］。作為社區居民的“健康守門人”，家庭醫生除了正常診療外還需要為居民提供預防、保健、康復、健康教育、計劃生育等服務，工作任務多而且繁雜［2］。上海市閔行區是上海市郊區中人口老齡化程度及社區城市化進程推進較快的區之一，閔行區的家庭醫生承載著區內200 余萬人口健康管理重任，及時了解其工作壓力狀況，發現問題并及時解決，有助于改善家庭醫生的心理健康狀況，保障社區衛生服務綜合改革的順利實施，進而促進家庭醫生培養制度的落實和發展，最終將有助于居民健康水平的提高。本研究擬通過問卷調查了解家庭醫生的工作壓力、職業倦怠情況，以期為上海市閔行區的家庭醫生心理健康干預工作提供依據。

1 對象與方法

1.1 調查對象 以服務于上海市閔行區13 個街道社區衛生服務中心（鄉鎮衛生院）且符合調查條件的家庭醫生為研究對象。符合條件的家庭醫生共308 例，于2018 年10—11 月共發放問卷308 份，回收有效問卷308 份，問卷有效回收率為100%。納入標準：（1）知情同意者；（2）自調查之日起3 個月前已在閔行區注冊的全科醫師；（3）自調查之日起3 個月內實際從事家庭醫生工作者，即就職于各社區衛生服務中心，有對應的簽約居民，且實際承擔著既管健康、又管費用的雙重“守門人”職責的全科醫師。排除標準：（1）仍處于試用期者；（2）調查之日起3 個月內一直處于病、事假者；（3）因故無法正確表達自身意愿者。

1.2 調查方法 本研究為橫斷面調查，采用整群抽樣的方法，由符合條件、知情同意的家庭醫生自填問卷。問卷分為一般資料、工作壓力、職業倦怠3 部分。

1.2.1 一般資料 調查對象的一般資料包含8 個條目，包括調查對象的性別、年齡、婚育情況、戶籍、學歷、職稱、從事家庭醫生工作的年限、全科醫師資格取得的途徑。

1.2.2 工作壓力 采用心理身體緊張松弛測試問卷進行調查，量表共50 題，每題均有5 個選項，回答結果“總是”“經常”“有時”“很少”“從未”依次為“4分”“3分”“2分”“1 分”“0 分”，總分為0～200 分。得分＜48 分為壓力過小，48～70 分為壓力適中，≥71 分為壓力過大［3］。

1.2.3 職業倦怠 采用職業倦怠問卷進行調查，問卷包括情緒衰竭、玩世不恭、成績感低3 個維度。情緒衰竭部分4 題，玩世不恭部分5 題，成就感低落部分6 題，共15 題。每題均有7 個選項，回答結果“從不”“極少，1 年幾次或更少”“偶爾，1 個月1 次或者更少”“經常，1 個月幾次”“頻繁，每周1 次”“非常頻繁，1 周幾次”“每天”依次為“1 分”“2 分”“3 分”“4 分”“5 分”“6分”“7 分”，總分為15～105 分。≤50 分為工作狀態良好，51～75 分為存在一般程度的職業倦怠，76～100 分為存在較嚴重的職業倦怠，＞100 分為存在非常嚴重的職業倦怠［4-5］。

1.3 統計學方法 采用EpiData 3.1 軟件建立數據庫，采用SPSS 18.0 軟件進行統計分析。呈正態分布的計量資料以（±s）表示，方差齊多組間比較采用方差分析，組間兩兩比較采用LSD-t 檢驗，方差不齊多組間比較采用Kruskal-Wallis H 檢驗，組間兩兩比較采用Nemenyi法檢驗；計數資料以相對數表示，兩組間比較采用Wilcoxon 秩和檢驗，多組間比較采用Kruskal-Wallis H檢驗。以P＜0.05 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2 結果

2.1 調查家庭醫生的基本情況 閔行區共有家庭醫生495 例，其中符合調查條件并知情同意接受調查的家庭醫生共計308 例。其中，男112 例（36.4%），女196例（63.6%）；20～40 歲204 例（66.2%），41～60 歲104 例（33.8%）；非在婚未育31 例（10.1%），非在婚已育15 例（4.9%），在婚未育28 例（9.0%），在婚已育234 例（76.0%）；非滬籍103 例（33.4%），滬籍205 例（66.6%）；大學專科及以下21 例（6.8%），大學本科255 例（82.8%），碩士及以上32 例（10.4%）；初級職稱53 例（17.2%），中級職稱242 例（78.6%），副高級職稱及以上13 例（4.2%）；家庭醫生工作年限為0～5 年104 例（33.8%），6～10 年204 例（66.2%）；全科醫師資格取得的途徑為規范化培養139 例（45.1%），轉崗培訓及其他169 例（54.9%）。

2.2 不同特征家庭醫生工作壓力程度比較 308 例家庭醫生中，壓力過大者190 例（61.7%）、壓力適中者72例（23.4%），壓力過小者46 例（14.9%）。性別、年齡、婚育情況、戶籍、學歷、職稱、工作年限、全科醫師資格取得途徑不同的家庭醫生工作壓力程度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1）。

表1 不同特征家庭醫生工作壓力程度比較〔n（%）〕Table 1 Comparison of occupational stress in family doctors by personal characteristics

2.3 不同特征家庭醫生職業倦怠程度比較 308 例家庭醫生中，工作狀態良好者120 例（39.0%）、一般倦怠者151 例（49.0%）、嚴重倦怠者37 例（12.0%）。性別、年齡、婚育情況、學歷、職稱、全科醫師資格取得途徑不同家庭醫生職業倦怠程度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戶籍、工作年限不同家庭醫生職業倦怠程度比較，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2）。

表2 不同特征家庭醫生職業倦怠程度比較〔n（%）〕Table 2 Comparison of burnout in family doctors by personal characteristics

2.4 不同壓力程度家庭醫生職業倦怠得分比較 不同壓力程度家庭醫生職業倦怠總得分及各維度得分比較，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壓力過大家庭醫生職業倦怠總得分及各維度得分高于壓力適中和壓力過小家庭醫生，壓力適中家庭醫生職業倦怠總得分及情緒衰竭維度得分高于壓力過小家庭醫生，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3）。

3 討論

工作壓力是當個體被迫偏離正常或希望的生活方式時，生理或心理所產生的緊張反應狀態［6］。長期的工作壓力或職業緊張會進一步導致職業倦怠，即一種出現在正常人身上的負性的、持續的與工作相關的狀態，主要特征為情緒衰竭和逐漸出現在工作中的非建設性的態度和行為［7］。職業倦怠因工作而起，且直接影響到工作準備狀態，然后又反作用于工作，導致工作狀態惡化，職業倦怠進一步加深。其是一種惡性循環的、對工作具有極強破壞力的因素［8］。有研究表明，職業倦怠與離職意愿存在明顯的直接因果關系［9］。2015 年閔行區疾病預防控制中心開展的調查結果顯示，閔行區家庭醫生的職業倦怠陽性率達到了79.2%［10］。過高的工作壓力十分不利于家庭醫生制度的進一步推行。閔行區的家庭醫生制度探索起步較早，自2011 年試點啟動開始，已歷時近10 年［11］。隨著家庭醫生制度的逐步完善，閔行區家庭醫生的工作內容不斷增加。面對不斷增加的工作負荷，在全市社區衛生綜合改革持續推進的背景下，正視家庭醫生的工作壓力和職業倦怠問題，及時了解現狀，精確干預勢在必行。

本研究通過心理身體緊張松弛測試問卷、職業倦怠量表調查家庭醫生工作壓力和職業倦怠現況。結果顯示：（1）閔行區家庭醫生中職業倦怠陽性率達61.0%（188/308），低于2015 年的類似調查結果［10］。考慮職業倦怠情況的好轉可能與家庭醫生制度的日漸成熟、家庭醫生職業前景的日漸清晰、家庭醫生從業人員數量的日漸增加有關［12］。（2）戶籍、工作年限不同的家庭醫生職業倦怠程度不同。滬籍、家庭醫生工作年限6～10 年的家庭醫生人群的職業倦怠程度為一般倦怠和嚴重倦怠者占比較高可能與其持續承受工作壓力的時間較長、來自家庭的生活壓力較大有關。（3）其他類別的家庭醫生人群的工作壓力和職業倦怠差異均不明顯。有別于專科醫生，家庭醫生提供的是以患者為中心、以家庭為單位、以簽約居民整體健康的維護與促進為方向的長期負責式照顧［13］，決定其能否勝任工作的不是性別、年齡、學歷、職稱、全科醫師資質獲得的途徑等因素，調查結果恰恰說明了當前的家庭醫生從業對于性別、年齡、學歷、職稱的要求尚無明顯差異。（4）雖然閔行區家庭醫生的職業倦怠情況有所好轉，但整體上職業倦怠陽性率仍偏高，且存在相當比例的嚴重職業倦怠者，故而對于職業倦怠的干預工作仍不能忽視。尤其對于有離職傾向的嚴重倦怠者，及時的心理干預，引導其正確應對壓力、緩解倦怠，有助于改善家庭醫生的身心健康，維護家庭醫生隊伍的穩定。

表3 不同程度工作壓力者的職業倦怠得分比較（±s，分）Table 3 Scale and subscale scores of MBI in family doctors by level of burnout

表3 不同程度工作壓力者的職業倦怠得分比較（±s，分）Table 3 Scale and subscale scores of MBI in family doctors by level of burnout

注：與壓力過大組比較，aP＜0.05；與壓力適中組比較，bP＜0.05；c 為F 值

壓力程度 例數 情緒衰竭維度得分玩世不恭維度得分成就感低落維度得分 總得分壓力過大 190 23.13±6.65 14.81±6.09 24.55±5.88 62.26±14.49壓力適中 72 15.58±5.33a 9.60±4.12a 21.17±6.61a 46.79±12.05a壓力過小 46 11.67±3.63ab 9.39±4.96a 19.72±6.48a 41.02±10.69ab H（F）值 89.20 33.35 15.83c 65.80 P 值 ＜0.01 ＜0.01 ＜0.01 ＜0.01

本次研究以上海市閔行區家庭醫生的工作壓力、職業倦怠現狀為目標，研究成果可作為家庭醫生相關心理干預及政策措施的參考依據。作為橫斷面調查，限于樣本量，研究結果可能存在一定的偏倚。

綜上所述，研究表明上海市閔行區家庭醫生的工作壓力、職業倦怠現狀雖有所好轉，但仍有待進一步改善，目前應及時采取措施進行針對性干預；尤應注意對于滬籍、家庭醫生工作年限6～10 年者的心理輔導，引導其正確應對工作壓力、緩解職業倦怠，以期有效地消除職業倦怠，穩定家庭醫生隊伍、提高家庭醫生工作效能，更好地維護人民群眾的身體健康。

作者貢獻：沈琦負責文章的構思與設計、論文撰寫；劉帥負責數據收集、整理與論文修訂；崔恒清參與文章構思與設計；陳晨負責文章審校與英文修訂。

本文無利益沖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