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創業生態系統的今天與明天

編譯 方陵生

Startup Genome公司發布了《2019年全球創業生態系統報告》，報告認為，全球五大頂級創業生態系統分別為硅谷、紐約、倫敦、北京和波士頓，北美占據主導地位。未來30個充滿活力的創業生態系統均勻分布在亞太地區、歐洲和北美，它們正在快速增長且呈現后來者居上之勢。

國際知名創業調查公司Startup Genome于2019年5月發布了《2019年全球創業生態系統報告》（Global Startup Ecosystem Report 2019）。報告分領域對全球150個城市的創業生態系統進行排名，涉及的領域包括生命科學和人工智能等，并給出了總排名。排在創業生態系統前十位的分別是硅谷、紐約、倫敦、北京、波士頓、特拉維夫、洛杉磯、上海、巴黎和柏林。報告還總結了影響創業成功的因素，包括業績、資金、市場、聯結性、人才、經驗和知識等。

全球創業生態系統概況

在2019年報告中，全球五大頂級創業生態系統分別為硅谷、紐約、倫敦、北京和波士頓，排名前五的城市與2017年相同，其中北京已躋身前三，與倫敦并列第三。就各大陸層面而言，北美繼續占據主導地位，在前30強創業生態系統中，有14家位于北美地區，其中12家在美國。自2012年以來，歐洲在生態系統中所占份額穩步上升，從當時的25%升至2019年的33%。未來30個充滿活力的創業生態系統均勻分布在亞太地區、歐洲和北美，它們正在快速增長且呈現后來者居上之勢。

2019年，排名增長最快的生態系統是阿姆斯特丹新創三角洲，從2017年的第19位升至2019年的第15位。主要得益于其在資金、產出和出口的高增長率，以及在科技領域內的強勁表現。同時還得益于2018年兩家創業公司規模達數10億美元的首次公開募股（Initial Public Offerings，簡稱IPO），它們分別是Adyen公司與Elastic公司，截止本報告發布時，這兩家公司的募股金額已達近300億美元，Adyen公司是一家價值近230億美元的金融科技公司，Elastic公司是一家價值超過60億美元的搜索和數據公司。然而，對于阿姆斯特丹新創三角洲來

說，要維持如此規模的初創企業，可能是一個挑戰。

2019年全球初創企業生態系統排行表

另外有三個生態系統的排名也有所上升：洛杉磯從2017年的第9位升至2019年的第6位，斯德哥爾摩從第14位升至第11位，多倫多從第16位升至第13位。在這份報告的其他部分和startupgenome.com網站上，可以查閱到更多關于這些創業生態系統的信息。

2019年全球創業生態系統排名的一個關鍵性變化是排名分析中加入了深度科技的因素，也就是需要更多的知識產權才能取得成功的領域，如生命科學、人工智能等。為此，我們與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的大衛·里格比（David Rigby）教授以及與巴黎的非營利機構“明日你好”（Hello Tomorrow）開展了合作。因此，綜合分析在一定程度上導致了排名的變化。例如，圣地亞哥和華盛頓特區的生態系統由于其在生命科學方面的實力，現已進入了前20名。

此外，在整個創業經濟增長的同時，一個增長尤其迅速的領域是深度科技。目前，全球近一半（45%）的初創企業屬于深度科技相關的子行業，這一比例是2010—2011年的兩倍；初創企業中四個增長最快的行業都與深度科技相關，它們分別是先進制造與機器人，區塊鏈，農業科技與新食品，人工智能、大數據與分析。

2019年首次躋身全球創業生態系統排行榜的十大新生態系統為：亞特蘭大、巴塞羅納、丹佛-博爾德、都柏林、香港、洛桑-伯爾尼-日內瓦、邁阿密、慕尼黑、圣地亞哥、華盛頓特區。在這十個新的生態系統中，有四個（華盛頓特區、圣地亞哥、洛桑-伯爾尼-日內瓦和慕尼黑）主要得益于其在生命科學領域內的強勁表現。另外四個新晉生態系統中，邁阿密在市場影響力方面特別突出，就這一因素而言可排名第一，體現在當地初創企業中的國外客戶所占比例較高（30%），并與拉丁美洲頂級生態系統有著很深的淵源。香港在市場覆蓋率方面的表現也很出色，并且與其他創業生態系統之間保持著高度聯系。巴塞羅那和都柏林生態系統規模的增長主要得益于其強勁的融資活動。

與此同時，一些生態系統的排名相對下降。例如，盡管悉尼和溫哥華的創業生態系統仍在增長，但它們的排名卻在下滑，主要有兩個原因。首先，新晉的四個生態系統（丹佛-博爾德、洛桑-伯爾尼-日內瓦、圣地亞哥和華盛頓特區）已經超越了它們，這四個生態系統中的三個在生命科學生態系統中都在前20名之中，而溫哥華和悉尼則名落孫山，榜上無名。其次，與其他頂級生態系統相比，它們的資金水平相對穩定，即使我們將生命科學因素排除在分析之外，溫哥華和悉尼的排名仍然會下降。柏林在2017年排名第七，如今跌至第十。雖然它仍然是一個高效能的生態系統，但面臨著報告中強調的一個挑戰：柏林于2014年的兩次IPO總價值接近140億美元（分別來自Zalando和Rocket Internet），但自那以后就沒有取得過類似的成功案例，之后其排名也隨之下降。西雅圖和奧斯汀的排名分別下降了兩位和三位，盡管它們在美國生態系統中的相對地位保持不變，都位于美國生態系統前六名。其在全球范圍內的相對衰退與更多國家初創企業的增長以及整個初創技術領域的全球化有關。

現在和未來的前30名

在這份報告中，我們列出了全球30個頂級創業生態系統，即在生態系統各項成功因素中表現最好的城市和地區。但排名榜單不是一成不變的，事實上排名上下變動的幅度很大。即使某個生態系統的排名下降，也往往是因其他生態系統的進步超越了它而致。不同地區之間對有才能的創業者、有經驗的員工、投資資本和關注度的爭奪是非常激烈的。初創企業的發展是動態的，其所在的生態系統的發展態勢也與這種動態相符合。

重要的是，現在排名前30的頂級生態系統不一定就是未來排名前30的生態系統。事實上，我們可以有把握地說，今天排名前30的公司中，或許有一半將被未來的發展迅猛的公司所取代。為在這個排名榜中捕捉和發掘這些新活力，并將正在發生的快速增長的動態傳播到世界各地，我們將創業生態系統分為四大類。

領導者生態系統領導者生態系統是指排名前七位的生態系統，這些生態系統在大多數生態系統的成功因素中都是出類拔萃的，它們中的每一個都創造了至少300億美元的生態系統價值，中位數為560億美元。在排名前七的生態系統中，有三個是我們所稱的創業生態系統崛起的精英：紐約、倫敦和北京。雖然它們都擁有深厚的創業根基，但自我們2012年首次對各生態系統進行分析以來，這幾個生態系統一直都在持續增長，雖然當時它們還沒有進入全球前三大生態系統。紐約已鞏固了其領先的地位，倫敦和北京并列第三。

核心生態系統核心生態系統是指那些建立了良好生態系統的全球城市，這些城市的創業生態系統排名在前25位，并擁有良好業績的歷史。包括上海、巴黎、柏林、斯德哥爾摩、西雅圖、多倫多-滑鐵盧、新加坡、阿姆斯特丹新創三角洲、奧斯汀、芝加哥、班加羅爾、悉尼、溫哥，在這13個核心生態系統中，有9個自2012年以來一直排在前20位。在這些主要的生態系統核心中，有三個生態系統在過去七年里因其增長速度和排名的迅速上升而引人注目，這幾個崛起者分別為上海、斯德哥爾摩和阿姆斯特丹新創三角洲，2012年時它們都被排除在前20名之外，而在2019年的今天都進入了前15名。

這些生態系統之間存在著激烈的競爭。風險投資曾經是美國的主導產業，現在已經全球化了。這削弱了芝加哥和西雅圖等城市的相對地位，盡管它們的創業生態系統依然強大。在歐洲，柏林曾是繼倫敦之后歐洲大陸無可爭議的核心。過去幾年里，巴黎和斯德哥爾摩相對于柏林的地位有所增強，這主要得益于它們在深度科技領域內的強勁表現。過去七年里，中國科技和生態系統的快速發展也在改變著亞太地區的平衡。溫哥華和悉尼最近幾年的排名雖然有所下降，但仍然是全球生態系統的核心，這要歸功于它們在歷史上的出色表現。

然而，創業生態系統的核心也正面臨挑戰，由于其他地區的增長，其中一些曾經入榜的生態系統可能會失去前30名的地位。競爭來自于具有強勁發展態勢的生態系統和未來具有挑戰性的生態系統。

強勁發展生態系統強勁發展創業生態系統是指那些2012年之前從未躋身全球創業生態系統前列，如今已進入前30名的創業生態系統。一些強勁生態系統是在分領域的推動下實現了增長，例如，慕尼黑位于先進制造業和機器人領域生態系統的前10名，先進制造業和機器人行業是全球增長最快的分領域之一，圣地亞哥是生命科學領域內排名第三的生態系統。

挑戰者生態系統那么在下一次排名中，前30位將花落誰家？哪些生態系統擁有在五年內躋身前30名的潛力？為尋找這個問題的答案，我們來看看目前在生態系統排名前30名之外但增長迅速的一些挑戰者。這是一個多元化的群體：拉各斯、雅加達與莫斯科、墨爾本并列，大型城市群（東京，人口3 800萬）和較小城市群（大赫爾辛基，人口150萬）共存。這種并存狀態很好地提醒我們，創業生態系統的績效不僅僅與人口規模或GDP有關，雖然它們之間確有關聯，但圣保羅的創業生態系統可以和蒙特利爾的創業生態系統一樣成功。

每個挑戰者生態系統至少有一個價值10億美元的獨角獸公司（獨角獸公司一般指投資估值10億美元以上且創辦時間相對較短，一般為十年內且還未上市的公司）。此外，它們還有一些其他的共同特點：區域領導地位——它們中有些是其所在地區的主要核心，如南美洲的圣保羅、非洲的拉各斯和東南亞的雅加達（雅加達作為世界上人口排名第四的大都市，擁有四家獨角獸公司）；分領域的領導作用——一些區域在特定的分領域內擁有世界級的生態系統，比如深圳在先進制造和機器人領域，蒙特利爾在人工智能領域，由于它們在這些分領域內的成績突出，這兩個城市在全球創業生態系統中均排名前20位。

影響生態系統成功的因素

綜合起來，創業生態系統的評估框架包含多個因素及200多個評估指標，通過這些指標我們可以更好地了解各個生態系統表現。這些因素包括業績、融資、市場、聯結性、人才、經驗和知識等，以下是生態系統在各個因素中的表現。

業績這項因素的評估包括生態系統的經濟價值、出口數量和增長、初創企業的數量和增長、初創企業的成功程度等。在業績表現中，整個生態系統值呈偏態分布，硅谷是唯一在這一因素中各項得分都最高的一個生態系統，各項得分均遙遙領先于其他生態系統，所反映的一個事實是，科技領域產生的價值集中于該地區；北京擁有全球第二大生態系統值，主要是由高融資估價推動的。

融資包括融資規模、資金增長和融資質量（投資者數量、經驗及其活動）等。與其他生態系統相比，班加羅爾、悉尼、斯德哥爾摩和柏林的融資質量相對較低，主要原因是缺乏本地經驗豐富的風投導致；硅谷、紐約、倫敦和波士頓在融資質量和渠道方面都表現良好；在全球頂級生態系統中，早期受資金缺口阻礙最嚴重的地方是溫哥華、悉尼和香港。

市場包括全球市場范圍、當地市場規模和知識產權商業化程度等。在全球十大生態系統中，北京因其較低的全球市場影響力而引人注目，雖然中國初創企業得益于龐大的國內市場，但只有一小部分向全球發展；在特拉維夫和香港等市場規模較小的當地生態系統創業公司，面向全球客戶的銷售額較高（這兩個地方的創業公司都擁有超過50%的外國客戶），雖然較小的本地市場似乎是一劣勢，但其希望在于有助于這些生態系統中的初創企業走向全球并實現規模化發展；幾乎每個頂級生態系統都有一個強有力的國家監管環境，鼓勵知識產權商業化，但班加羅爾、北京和上海是例外，在知識產權資產商業化方面得分較低。

聯結性包括全球聯結性、當地聯結性和基礎設施（主要指加速器、孵化器、研究機構和相關資助等）等。奧斯汀和芝加哥等美國生態系統整體表現良好，但與其他全球頂級生態系統的聯結性較差；硅谷、紐約、倫敦、特拉維夫和新加坡顯示與當地高度的聯結性，包括創業者之間互相幫助的文化，經常開展各種活動的氛圍，創業者能從當地專家和投資者那里獲得有意義的幫助等。

人才包括人才的質量（頂級研發人員的數量和密度）、比例（有經驗的工程師和成長型員工比例、STEM畢業生所占比例）和人才的工資等。硅谷、北京、波士頓、上海、西雅圖和奧斯汀都是科學技術領域內人才濟濟的頂級城市；與其他頂級生態系統相比，北京、上海、新加坡、班加羅爾和香港都得益于以相對較低代價獲得高質量人才的優勢。

經驗包括創業規模經驗和創業團隊經驗等。具有長期創業活動歷史的生態系統顯示其深厚的創業經驗基礎：硅谷、紐約、波士頓、西雅圖和奧斯汀都是經驗豐富的頂級城市，北京也名列前茅，其正在迅速建立起一個可供借鑒的創業人才庫；香港在經驗方面存在很大缺口，目前的創業者群體在高速增長的初創企業方面顯得經驗不足；溫哥華因其現有的創業者擁有豐富的創業經驗和創業成功最佳實踐而聞名（比如設立股權顧問一職），溫哥華在這方面的表現與硅谷不相上下。

知識包括研究（基于衡量出版物的h指數）、專利和政策等。硅谷、倫敦、北京、特拉維夫和上海在知識因素方面表現最佳，這幾個地方以專利、研究和有利的政策環境等創造了高水平的知識產權；芝加哥和華盛頓特區的專利生產水平相對較低，盡管其為生命科學的研究和政策提供了非常有利的國家環境；印度薄弱的政策環境以及相對較低的研發生產水平，意味著班加羅爾在一些需要更多知識產權的領域可能面臨更多的挑戰。這可能將成為創業生態系統的一個重大障礙，威脅到其未來的增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