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業家精神研究：回顧與展望

王天翔 王娟

摘要：企業家精神在企業內部與外部市場都至關重要，是經濟增長的關鍵因素之一。在市場體制較為發達的西方國家，自20世紀70年代經濟增長的范式從管理型經濟向創業型經濟轉變時，其研究就日益受到人們重視。學者先從宏觀影響切入，隨后，新凱恩斯主義者將微觀經濟引入。因此，進行企業家精神的概念界定和研究脈絡梳理、回顧包括個人層面、組織層面與社會層面的企業家精神對經濟發展的微觀和宏觀作用機制未來研究方向是十分必要的。

關鍵詞：企業家精神;創新;機會識別;冒險;研究脈絡;影響機制

企業家精神是市場經濟增長的重要因素之一，隨著研究推進和人才的涌現，企業家的地位日漸凸顯。正如斯圖亞特·霍爾和艾倫·奧謝對另一個當代結構的常識重要性的描述：企業家是一個普遍化的公民范例，他并不只是一個僥幸的成功實踐。

鑒于企業家精神在理論與實際的無可替代的作用與不可忽視的影響，我們將對已有的相關理論進行系統地梳理，以促進該領域的研究，并為企業發展、經濟增長的實踐提供相對應的理論支持。本文首先進行了企業家精神概念的界定和其研究脈絡的梳理，接下來回顧了企業家精神對市場的影響及其作用機制研究，最后分析了現有研究的不足并對未來的研究方向作出相關闡述。

一、企業家精神概念界定和研究脈絡

（一）企業家精神概念界定

19世紀70年代至今，學者們的研究就未曾間斷，但企業家精神的定義仍很難有一個統一界定。經濟學理論中有三大學派對此有較權威的觀點：德國學派重視創新精神，奧地利學派認為應重視企業家識別市場機會的水平，芝加哥學派更加強調風險與應急處理。我國發布于2017年的《關于營造企業家健康成長環境弘揚優秀企業家精神更好發揮企業家作用的意見》明確表示敬業、創新、風險和擔當是企業家精神中的四大要素。

（二）企業家精神研究的歷史脈絡

進入21世紀，創業對于社會經濟發展的作用變得日趨重要，世界經濟由“管理型經濟”向“創業型經濟”轉變，GDP增長也越來越向新創企業靠攏。企業家精神是促使著人們創業的主要驅動力，而企業家精神的研究路徑也由個人層面不斷拓展到組織層面、社會層面，一直到現在的多維復合層面。

個體層面研究始于企業家精神的三大要素的歸納。Lumpkinand Dess（1996）評估時從風險承受、積極競爭、創新、預警、自制五方面能力著手評估。組織層面的企業家精神重點在于對企業可持續發展研究和開發而言企業家精神的貢獻和作用，集中于研究企業內部創業以及二次創業。Thornberry（2003）把它在組織層面上的表現歸總為為四個類型：促進內企業家精神、公司的創立、變革或轉型和關于產業競爭環境的轉變。

二、企業家精神對企業的影響研究

本部分將依次探討個人、組織以及社會三種層面的企業家精神對企業績效產生與社會經濟增長的不同影響。

（一）個人企業家精神

在企業家精神的微觀研究領域中，心理學與管理學相聯系，具體來說，這一層面的企業家精神指的是以創新、創業為主的一系列個人行為傾向、特質。個人層面研究主要基于TMT理論、認知理論等強調企業高層管理者特質。

當企業家精神描述企業家個人行為時，它就與企業成長相聯系起來，進而通過每個企業的成長影響經濟達到宏觀作用。因此，企業成長是企業家精神作用于經濟增長的微觀機理。

1. 創新

創新是對已有各種生產要素重新排列組合，有助于提高產品產出及產品質量或降低生產及交易成本以此促進企業成長。企業家精神在知識創新方面也發揮著重要作用。它不僅能夠有利于知識擴散，也能夠促進本地區經濟績效的快速提升。經過SEM模型的分析，基于知識擴散的企業家活動通常會受到地方知識創新的影響，同時也會對區域經濟績效產生較大影響。

2. 機會識別

機會主要由發展性機會和警覺性機會構成，而機會識別則需要將前者基于現有商業機會拓展以及將后者基于偶然機會捕捉進行識別。其中警覺識別要求企業家善于捕捉機會，它主要體現于現有商業機會的市場和業務的拓展。絕大多數市場上信息其實是不對稱的，而機會識別的本質就是對之前未被察覺到的機會的敏感性。

3. 冒險

冒險精神是與企業家所愿意承擔的風險相掛鉤的。科文和斯利文在研究企業家精神時構建了企業家精神概念模型用于分析企業家行為，通過企業家態勢來分析企業家精神。從分析結果來看，企業家面臨不確定性風險時愿意承擔這種不確定性風險的意愿就稱為冒險精神。

在動態市場中，企業家通常會存在某種不確定的狀態，這種不確定，要求企業家必須隨時更新自己的決策。它往往是一把“雙刃劍”。其實企業家精神中，創新和風險是相伴隨行的，如果只談創新卻無絲毫風險往往達不到目的，此也非企業家而僅是一般管理者。

（二）組織企業家精神

組織層面的一般公認由Miller所提出的概念，他認為企業家精神不僅可以指企業家的個性特征，也可指主要體現在公司的整體創新和風險行為的企業行為特征，其主要體現在對企業核心競爭力的提升與企業文化的塑造兩方面。

1. 企業家精神在企業中的重要作用

核心競爭力代表著企業無法被競爭對手模仿和替代的能力，是企業能夠在市場中獲得生存與發展空間的前提，也是企業能夠向前和向后拓展的重要支撐。企業家精神從一定層面上講也屬于企業的核心競爭力，它能夠促進企業的發展，為企業帶來較高的經濟效益。

企業家精神通常能夠維持一家企業的核心競爭力，同時還能夠找到行之有效的方式提高企業核心競爭力，做到各項資源的合理配置，并制定科學健全的管理機制。企業的核心競爭力來源于企業家精神，它等同于企業的資本要素或土地要素，只有當這些要素真正地掌握在企業家手中時，企業才能夠適應競爭環境，并真正能夠獲得發展。

2. 企業家精神對企業文化的影響

現代企業要想在日益激烈的市場競爭中求得生存與發展的空間，就必須獲得正確的企業價值觀，這里的企業價值觀就是企業文化。企業文化是企業全體員工共同努力的結果，而企業家精神在其中起著決定性的作用。企業家在企業文化建設中擔任著無可替代的多重身份角色：總結者、倡導者、實行者以及創造者。

企業家通常在企業發展早期擁有較強的創新意識，要想形成優秀的企業文化，要求企業家必須擁有優秀的個人能力以及頑強的個人意志。

而隨著企業文化的不斷發展，企業還必須不斷創新企業文化，實現企業各項制度和管理理念的改革，這就要求企業必須有遠見和戰略目光，并能夠引導著員工，打破現有的文化慣性，實現企業的跨越式發展。

此后，企業家精神了決定企業文化反思時期，企業文化未來所展現的面貌通常也會受到企業家精神的影響。企業家在管理企業過程中，也會對現有的企業文化進行反思如何奠定市場核心競爭力。在此過程中，企業家就會實現企業文化的創新與發展，使得企業能夠構建一個完善的企業文化。

最后，當企業的企業文化發展之穩定期時，企業家就需要從當前時代的發展出發探索符合企業未來發展的企業價值觀，該企業價值觀將有利于企業文化的創新與完善。

（三）社會企業家精神

該層次的企業家精神載體是國家與社會公共組織，研究主要集中于社會文化特質、宏觀的創新機制與國家社會間的互動環境。社會企業家精神通常會體現在以下情況：企業家為實現社會價值而采取某種顯著的手段;在創造和分配社會價值時企業家的創新性;企業家能找到一種行之有效的方式創造社會價值;企業家愿意冒著高風險分配社會價值;企業家能夠領先于其他人獲得稀缺資源。其中第一點是上述五大特性中最顯著的一個，它將其他企業家精神和社會企業家精神有效區分開：只有能夠在社會中以某種手段倡導社會價值的人才能夠被稱為社會企業家。

據相關研究結論顯示，只有實現各項資源的合理整合，才能夠有效強化社會企業家的創新意識和競爭力。

三、企業家精神對經濟增長的影響機制

在新時期形勢下，供給側結構性改革要求我們從傳統要素驅動轉向創新驅動。在此過程中，改革也受到企業家精神的影響，企業家精神的驅動作用分別以直接形式和間接形式進行作用，它們分別代表了創新驅動和效率改善。

（一）創新驅動（直接）

企業家精神是企業技術創新的重要驅動力且企業家并不僅是企業的管理者和決策者，同時也是企業各項決策的創新者，擁有極強的創新力量。產品創新是展現企業家精神的主要載體，企業家通常能夠以獨特的方式在市場中引入新產品為促進實體經濟的發展作出貢獻。我國正進入了多項技術和產業融合發展的產業革命時期，只有實現技術的變革，才能夠實現產業結構的轉型升級。

我國部分產業已經進入產能過剩的時代，這就要求我國必須盡快調整現有的產業結構，習近平總書記提出的“一帶一路”戰略成為調整現有產業結構的重要政策。原先按部就班的市場發展形勢已經不適用于現有的市場，阿里巴巴、騰訊等企業也開始制定顛覆式的創新發展模式，這些發展模式也獲得了極為顯著的效果。

（二）效率改善（被動）

企業家精神還能夠調整企業的組織管理機制，達到有效提高企業產出效率和交易效率的目的。一方面，企業家精神可以在產品的生產和服務過程中嵌入企業的新技術，也能夠在產品生產過程中找到新的原材料來源，并將此作為促進企業發展的機會。另一方面，企業家可以通過技術創新不斷提高企業的產出效率。

企業家精神不僅能夠在當期可見產出，同時也能夠推進企業的長期可持續發展。在瞬息萬變的信息行業中，微軟公司正是因為擁有具有創新一時的企業家精神，才能夠在信息行業內長盛不衰。

四、現有研究評析與未來研究展望

關于企業家精神的研究，現有的成果有集中于對已有內容深化理解的趨勢且多較為常規，主要包括企業家精神的影響因素、主要內容、培養機制。因此，該領域尚有較大探索空間，目前在研究企業家精神方面還有諸多問題并未得到解決。

（一）研究范圍擴大化

研究企業家精神時，主要研究對象往往傾向于研究某個單一的產業、企業。較小的研究范圍會導致結果缺少代表性、典型性和廣泛性。另外，部分研究習慣將企業家設定為一個群體并且不在群體內進行細分以及構成分析。現實情況中，企業家是不能夠一概而論的。

未來還應當進一步擴大企業家精神的研究樣本量，拓展企業家精神的研究范圍，以更加完整的市場類型來完善關于企業家精神的研究結論。同時應該將企業家進行內部細分。

（二）研究主題多元化

縱觀現有相關文獻可以發現學者主要著力于研究的內容相對局限，現有資料的主題鮮有涉及企業家精神的動態延續與發展。

在未來的研究中，我們應該與當下的時代特點相結合，與中國的、國際的發展勢態相結合，另外，中國的文化背在一定特殊性，那么在研究企業家精神時，也應當打破現有的研究局限性，與時代同步，切實提高其研究結論的實際指導作用。

（三）研究方法多樣化

據相關數據顯示，多數學者主要基于定性研究法研究企業家精神，結論多泛泛而談，在較為后期才出現了一些的定量研究分析，這導致定量研究的結論很少被用作結論為后續研究提供其應有價值，企業家精神的實證研究分析較為缺乏。

在未來研究中，我們應通過大量案例分析和數據實證分析的研究結論，為企業家精神在實踐中大會作用奠定基礎，提供指導。

（四）研究層次綜合化

個體、組織和社會的研究已經成熟，但每種層次研究都較為獨立，其間的延伸和交流都是相對缺乏的。但實際上，不同層次的企業家精神是必定存在有緊密的聯系。由此看來，為了在研究企業家精神時，應當從多層面出發，探討各個因素對企業家精神產生的相互交疊作用，形成多層次綜合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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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金項目：國家社會科學基金：傳統中庸文化驅動新生代員工創新行為的應用研究（71373133）。

（作者單位：南京郵電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