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蒙諾夫把《等著我》獻給她

孫越

蘇聯詩人、作家和記者西蒙諾夫（1915—1979）與中國有緣。他曾應邀參加中國開國大典，他的紀實文學《戰斗的中國》描寫了中國的解放戰爭。我1970年上小學時，就讀過他的小說《日日夜夜》。西蒙諾夫的爺爺是沙皇時代的皇家貴族軍官，父親在大革命時期經斯大林同意參加紅軍，后在國內戰爭中失蹤。西蒙諾夫1934年開始寫作，4年后畢業于蘇聯高爾基文學院。

西蒙諾夫有首家喻戶曉的情詩《等著我》。這首愛詩情深意切，字字珠璣，特別是“等著我，我會回來，但你要苦苦等待”這幾句，那個年代在中國也是盡人皆知。那么，西蒙諾夫這首詩到底是寫給誰的？這還要從西蒙諾夫的婚姻說起。

他一生共結過三次婚。1904年，他與第一位夫人離異，愛上了在莫斯科工人青年劇院當演員的謝羅娃。謝羅娃生于演員世家，10歲在莫斯科登臺出演話劇，20世紀40年代斬獲斯大林獎金并榮膺俄聯邦共和國功勛演員稱號。

謝羅娃的前夫是蘇聯英雄、著名飛機試航員謝洛夫。1939年，他在試飛時遇難。一年后，謝羅娃結識已蜚聲文壇的西蒙諾夫，他們的關系很快為全蘇新聞界聚焦。西蒙諾夫獻給謝羅娃的禮物，在《等著我》之前，還有話劇劇本《本城一青年》，故事的主人公就是謝羅娃和她死去的丈夫。

謝羅娃在劇院所演的每一出戲，西蒙諾夫幾乎場場不落。他目不轉睛地注視著臺上的謝羅娃，待演出結束時面帶微笑向她獻花。兩人不久心生愛意，開始正式交往。情詩《等著我》是西蒙諾夫1941年8月寫給謝羅娃的。那時，衛國戰爭硝煙四起，蘇聯兒女投入戰場。西蒙諾夫受命作為戰地記者奔赴前線。行前，他寫下《等著我》承諾對謝羅娃的愛情。

因為這首詩是獻給謝羅娃本人的，故西蒙諾夫并不打算公開發表，但他在作家圈子里朗誦時，它不脛而走，迅速火爆。當年12月，《等著我》刊登在《真理報》上，被譽為戰爭年代，千千萬萬個蘇聯情侶的愛情宣言和真情祈禱。1943年，西蒙諾夫娶謝羅娃為妻，隨后夫妻二人共赴前線。

戰后，斯大林指示蘇聯安全機構到西方，說服流亡海外的作家和藝術家回國。西蒙諾夫攜謝羅娃于1946年受命前往巴黎，勸說作家普寧回國。然而，丈夫力勸普寧回歸，謝羅娃卻要普寧滯留不歸。西蒙諾夫聞訊氣得要死，后來他再也不帶謝羅娃出國了。

他們婚后還有諸多芥蒂。西蒙諾夫不同意將謝羅娃的孩子送到親戚家撫養，堅持送他到寄宿學校。孩子在校期間犯了罪，后被判處監禁，多年后死于酗酒。還有，西蒙諾夫和謝羅娃共赴前線后，謝羅娃在戰地醫院工作，她在那里遇見了著名的蘇軍元帥羅科索夫斯基，謝羅娃愛上了元帥。她多年后對女兒說，那時她既愛西蒙諾夫，也愛羅科索夫斯基。西蒙諾夫從此加深了對謝羅娃的積怨。

盡管他們1950年生了女兒瑪莎，但也未能阻止1957年離婚。后來，西蒙諾夫對瑪莎說：“與你媽媽生活的歲月，是我一生最幸福的時光。”1975年，謝羅娃死于酗酒。西蒙諾夫參加了她的葬禮，獻上58朵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