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松林
摘 要:通州區居住呈現典型的“核心—擴散”型,表現為弧度式由西部向東南擴散;商貿中心的就業密度高,鄉鎮就業密度低,以城區為核心,就業密度呈現出從中心向外遞減;職住空間關系顯示,整體呈現東部高、西部低的空間特征,靠近北京市區的區域高,交通條件優越,尤其是地鐵便利的區域和傳統就業中心的職住比高。分別以“名義”職住平衡和“實質”職住平衡,計算各街道、鄉鎮的“職住比”,結果顯示,“名義”和“實質”兩組度量指標之間存在明顯差異。
關鍵詞:北京城市副中心;職住平衡;空間關系;職住平衡指數
中圖分類號:F299.21? ? ? ? 文獻標志碼:A? ? ? 文章編號:1673-291X(2019)30-0121-04
引言
在制度轉型與空間重構的背景下,引起中國許多大城市的城市居住于就業的空間關系發展顯著變化,職住分離顯著愈加凸顯,對城市的交通、資源和環境產生深遠影響。尤其對于特大城市,職住分離已逐漸成為交通擁擠的主要原因之一。
職業住房平衡是研究住房與就業關系的重要指標之一,也被稱為職業與居住或就業之間的平衡——住宅平衡[1~4]。理想的職住空間應是交通便利、生活品質優良,既能減輕交通壓力,又能體現綠色環保[5]。“空間錯位假說”提出的背景是住房與就業相隔離的情形下,居住人口與就業崗位不匹配,導致高失業率、低工資以及通勤距離和費用的增加[6]。職住平衡是西方城市設計考慮的重要因素之一,包含了Howard 的“田園城市”[7]、Saarinen的“有機疏散”理論[8]和Mumford的概念[9~10]。從理論上劃分為支持學派和懷疑學派,支持學派認為,職住平衡是解決城市病重要的途徑之一[11~18]。懷疑學派認為職住不平衡是導致交通擁堵原因之一[19~21]。
國內學者周素紅等采用熵的方法測度廣州市就業—居住均衡性[22];孟曉晨等從國外學者研究的經驗,開展對中國城市職住關系的研究[23];孫斌棟等以上海市為研究對象,構建了3個職住平衡指數,進一步對平衡性進行測度[24];王樹盛、鐘等認為關鍵在于找到成本和效益的平衡點[25~26];楊超等以過剩通勤為視角,構建了最優增長分布模型,解決最小通勤問題[27];胡娟等基因文件調查數據,探索了武漢市職住空間結構形態[28];王興平等設定了四種職住平衡度的測度方法,研究南京市中心城區和郊區的職住平衡關系[29];張振龍等從城市發展政策方面,提出在城市規劃、城市交通和住房等方面優化城市職住平衡的建議[30];趙虎等從探討了快速公共客運走廊地區能夠作為特大城市追求職住平衡空間調控的可行性與必要性[31]。
一、方法和數據
根據考察目的、案例以及數據的差異,測度職住空間關系有著多種方法。就業和居住比是目前最直接和最基本的測度方法,用特定地域內的就業崗位數量與居住單元數量之間的比率來衡量,理想狀態下的職住比為1。指數越高,代表這個地理單元吸納就業的能力越強;反之,則代表居民大多去往其他地理單元就業。利用北京市通州區2005年、2014年統計年鑒和兩次經濟普查數據分別作為居住單元和就業崗位的數據來源。在統計口徑上,職住比采用街道內企業雇傭員工數量與常住人口的比值衡量。北京人口普查數據顯示,2010年就業人口約占總人口的60%,同時考慮無勞動能力等人口后,參考相關研究,北京職住比在1.67為宜。
二、職住空間關系及變化
1.居住人口的空間特征及其變化。數據分析表明,通州區居住人口密度特征體現為“核心—擴散”型,由南向北逐漸減少,并且呈現出北部高于南部、西部高于東部的趨勢。人口主要集中在中倉街道、新華街道、北苑街道和玉橋街道,并且這些街道人口密度高達40人每公頃以上,最低的為于家務鄉和永樂店鎮。人口密度最高區域是最低區域的約27倍。從人口密度分布上看,聚集的空間形態仍占主導。通州人口密度空間分布的變化總體表現為弧度式由西部向東南擴散,從擴散方向上主要沿六環路、通燕高速、京塘路、京哈高速和京津高速擴散,成為人口密度增加的四個增長軸。具體來看,人口密度減少最多的分別是新華街道、永順鎮和北苑街道,而人口密度增加最多的分別為梨園和玉橋街道。
2.就業崗位的空間特征及其變化。總體來看,就業崗位分布顯示出商貿中心的就業密度高,各個街道、鄉鎮差異顯著,以城區為原點,就業密度呈現出從城區向外遞減,并且西北部高、東南部低的趨勢。2013年數據顯示,就業密度最高的地方集中在中倉、北苑和玉橋街道,就業密度較低的集中在永樂和西集,就業密度高的區域大約是低區域的43倍。目前來看,就業密度單中心的格局仍然沒有變化,多中心的就業格局沒有形成。
3.就業—居住空間關系特征及其變化。通州職住比結果分析結果顯示總體來看,2004—2013年通州職住比靠近北京市區的區域高,交通條件優越,尤其是地鐵便利的區域職住比相對較高,傳統就業中心的職住比更高。分鄉鎮職住比分析看,排在前五位的分別是馬駒橋鎮、臺湖鎮、梨園鎮、張家灣鎮和于家務鄉。從通州區看,整體呈現東部高、西部低的空間特征,職住比最高的馬駒橋鎮,地處通州的西南部,是亦莊衛星城的組成部分;交通便利,靠近北京城區,境內有京津塘高速公路和六環路以及地鐵亦莊線。
從兩個時期的職住比變化來看,就業密度加強的區域職住比提升,而居住加密的地方職住比降低;距離城區和北京市區較遠的區域職住比有所提升;作為通州副中心核心區域潞城的職住比變化不大,但隨著副中心建設的不斷推進將會產生顯著變化。具體來看,在就業密度較高的區域通常職住比相對更高,區域的就業功能相對較強,但居住功能下降;街道的職住比鄉鎮高,但同時也是動態變化,比如新華街道的職住比持續下降;通州城區和接近北京市區的區域職住比不斷增長,就業繼續向城市中心集中,居住逐漸轉向郊區,從而增加通勤量;其他區域就業次中心職住比增加,說明這些就業次中心吸納就業的能力增加。
4.職住平衡指數。“職住平衡指數”反映得是職住實質性平衡狀態,包含“居住者就業平衡指數”(居住的居民中有多少人數在本地區就業)和“就業者居住平衡指數”(區域中就業者中有多少比例在本地區居住)。分別描述的是在適齡就業的勞動力中,在本地區居住的實際人數和在本區域居住的勞動力,在本地區就業的人數。
居住者就業平衡指數=同時在該區域就業和居住的人數/居住的總人數(1)
就業者居住平衡指數=同時在該街道就業和居住的人數/就業的總人數(2)
計算結果顯示,2013年“居住者就業平衡指數”的均值為15%,即平均有15%的居住者選擇在本區域就業;“就業者居住平衡指數”的均值為32%,表明就業者中有32%在就業區域居住。
數據表明,居住者都會優先選擇居住地就業,該子指數最高的區域位于北京市區外圍的地帶。而就業者居住平衡指數表明,相對距離北京市區較遠就業者更傾向于選擇在本地區就業。要深入分析就業者居住平衡指數與居住者就業平衡指數在居住和就業空間上的分布特征與規律,才能為以職住平衡為目標的空間規劃、土地利用、就業崗位和住房供給等政策提供科學基礎和支撐。
三、結論與討論
綜上所述,通過分析北京城市副中心,即通州2004—2013年職住平衡空間關系的特征及其變化,發現其有以下幾方面結論。
1.居住呈現典型的“核心—擴散”型,由南向北逐漸遞減,并且呈現出北部高南部低、西部高東部低的趨勢;表現為弧度式由西部向東南擴散,從擴散方向上主要沿六環路、通燕高速、京塘路、京哈高速和京津高速擴散,成為人口密度增加的四個增長軸。城區及其臨近區域人口密度依然增加,但有向鄉鎮擴算的趨勢。
2.空間特征表明傳統就業中心的就業密度高,街道與鄉鎮的差距較大,以城區為中心,就業密度呈現向外遞減,并呈現出西北部高、東南部低的特征。導致就業單中心的特征更加突出,就業次中心仍不足以構成多中心就業。
3.從職住空間關系來看,整體呈現東部高、西部低的空間特征,靠近北京市區的區域高,交通條件優越,尤其是地鐵便利的區域職住比相對較高,老的就業中心的職住比更高,說明較多在鄉鎮居住的居民,到通州城區和北京中心城區就業人數較多,從而加劇了職住錯位;一些鄉鎮的職住比不斷提高,說明鄉鎮產業加強了吸納本地居民的就業能力。
4.從“名義”和“實際”職住平衡的角度分別計算了通州區各街道、鄉鎮的“職住比”(包括“居住者就業平衡指數”和“就業者居住平衡指數”),“名義”和“實際”兩組度量指標之間差異顯著。
5.潞城鎮作為副中心建設的核心區域,人口和就業密度從2004—2013年均有所增加,但職住比有略微下降,說明就業人口的增速略慢于居住人口的增長;有15%的居住者在本地就業,有26%的就業者在本地居住;隨著副中心的建設,其職住比將發生較大變化。
參考文獻:
[1]? Li T.,Corcoran J.,Burke M.Disaggregate GIS modelling to track spatial change:exploring a decade of commuting in South East Queensland,Australia[J].Journal of Transport Geography,2012,(4):306-314.
[2]? Giuliano G.Is jobs-housing balance a transportation issue?[J].Transportation Record,1991,(5):305-312.
[3]? Peng Z.R.The jobs-housing balance and urban commuting[J].Urban Studies,1997,(34):1215-1235.
[4]? Li T.,Corcoran J.,Burke M.Disaggregate GIS modeling to track spatial change:exploring a decade of commuting in South East Queensland,Australia[J].Journal of Transport Geography,2012,(24):306-314.
[5]? Cervero R.Jobs-housing balance as public policy[J].Urban Land,1991,(10):10-14.
[6]? Kain J F.Housing segregation,Negro employment and metropolitan decentralization[J].The quarterly journal of economics,1968,(2):175-197.
[7]? Howard E.Garden cities of tomorrow[M].London:Swan Sonnenschein & Co.Ltd,1902.
[8]? Saarinen E.The city:its growth,its decay,its future[M].New York:Reinhold Publishing Corporation,1945.
[9]? Mumford L.The urban prospect:essays[M].New York:Harcourt,Brace & World,1968.
[10]? McHarg I.L.,Mumford L.Design with nature[M].New York:American Museum of Nature History,1969.
[11]? Cervero R.Jobs-housing balance and regional mobility[J].Journal of the American Planning Association,1989,(2):136-150.
[12]? Lawrence Frank,Gary Pivo.Relationships between band use and travel behavior in the puget sound region[M].Seattle:Washington State TransportationCenter,1994.
[13]? Ewing Reid.Before we write off jobs-housing balance in best development practices:doing the right thing and making money at the same time[M].Chicago:American Planning Association,1995.
[14]? Weitz Jerry and Tim Schindler.Are oregons communities balanced? A test of the jobs-housing balance policy and the impact of balance on mean commute times[R].Portland:Portland State University.1997.
[15]? Horner M.W.Extensions to the concept of excess commuting[J].Environment Planning A,2002,(3):543-566.
[16]? Horner M.W.,Alan T.Murray.A multi-objective approach to improving regional jobs-housing balance [J].Regional Studies,2003,(2):135-146.
[17]? Nowlan David M.,Greg Stewart.Downtown population growth and commuting trips:recent experience in Toronto[J].Journal of the American Planning Association,1991,(57):165-182.
[18]? Giuliano Genevieve and Kenneth A.Small.Is the journey to work explained by urban spatial structure [J].Urban Studies,1993,(9):1485-1500.
[19]? Gordon P.Richardson H.W.and Jun M.J.The commuting paradox:evidence from the top twenty[J].Journal of the American Planning Association,1991,(57):416-420.
[20]? Wachs Martin,Taylor Brian D.The changing commute:a case study of the jobs-housing relationship over time[J].Urban Studies,1993,(30):1711-1729.
[21]? Zhong Ren Peng.The jobs-housing balance and urban commuting[J].Urban Studies,1997,(34):1215-1235.
[22]? 周素紅,閏小培.廣州市城市居住—就業空間特征及組織模式[J].地理科學,2005,(6):664-670.
[23]? 孟曉晨,吳靜,沈凡卜.職住平衡的研究回顧及觀點綜述[J].城市發展研究,2009,(6):23-28.
[24]? 孫斌棟,李南菲,宋杰潔,吳曉松.職住平衡對通勤交通的影響分析——對一個傳統城市規劃理念的實證檢驗[J].城市規劃學刊,2010,(6):55-60.
[25]? 王樹盛.職住平衡:理想還是現實[J].江蘇城市規劃,2011,(9):44-45.
[26]? 鐘喆,孫斌棟.居住—就業平衡與城市通勤——以上海普陀區為例[J].地域研究與開發,2012,(3):88-92.
[27]? 楊超,汪超.城市過剩通勤與職住平衡模型[J].同濟大學學報,2013,(11):1712-1716.
[28]? 胡娟,胡憶東,朱麗霞.基于“職住平衡”理念的武漢市空間發展探索[J].城市規劃,2013,(8):25-32.
[29]? 王興平,趙虎.南京都市區內城外郊就業者的職住平衡差異[J].城市問題,2014,(3):37-43.
[30]? 張振龍,蔣靈德.基于職住平衡與通勤的蘇州城市職住空間結構特征[J].規劃廣角,2015,(3):81-86.
[31]? 趙虎,李迎成,倪劍波.特大城市快速公共客運走廊地區規劃芻議——基于探尋職住平衡調控有效空間載體的視角[J].城市規劃,2015,(1):35-4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