紳士化視角下歷史文化街區的發展探究
——以南陽府衙老城區為例

黃銘偉 張英鑫

（南陽理工學院建筑與城市規劃學院，河南 南陽 473000）

一、相關概念與研究背景

（一）概念與內涵

紳士化（Gentrification）一詞源自英文中的“gentry”，英國社會學家格拉斯（Glass）在1964年的文章中首先使用此詞，她以倫敦的依士靈頓為例，描述了發生在居住區更新改造的一種社會空間發展現象，將中產階級逐漸侵入城市中心區域的舊城區，導致人口、物質景觀變化以及社會變化的現象稱之為紳士化。自格拉斯對紳士化概念進行界定后，西方對城市紳士化的不斷探究和實踐，城市紳士化已經涉及了城市發展的諸多領域，成為一種更為廣泛的城市現象，紳士化也成為“全球城市”出現的標志。

（二）歷史街區的紳士化研究

1、歷史街區紳士化的特征

紳士化的概念衍生眾多，界定表述不一，但其核心具有一定的相同點。大多學者認為，經濟與中產階級個人選擇是城市紳士化的原因。弗里曼（Freeman）通過總結眾多學者的界定標準，總結出紳士化潛力地區的三個特征：（1）城市中心區域；（2）低收入人群居住；（3）較少投資。由于歷史文化街區所擁有的得天獨厚的文化底蘊以及街區內通常錯落著名勝古跡或名人故居，使得歷史文化街區具有紳士化的較高潛在可能，下文中將對南陽府衙老城區紳士化中社會階層、物質環境和消費方式的特征進行分析。

2、文化在紳士化中的作用

在歷史街區的紳士化中，除了經濟以及中產階級的個人選擇的因素外，政府希望以文化驅動利益，即發揮歷史街區文化底蘊以吸引游客，從而推動當地旅游業發展。在這個過程中，文化成為紳士化進程中的驅動因素，并且文化是紳士化運動中的必要因素。但紳士化對于原有地區文化的作用是雙面的，正面為商業化反哺文化，使得文化與街區產業有新的聯結，紳士化成為文化輸出的載體，帶動歷史街區的總體提升。反面則是紳士化的進程破壞老街區原有的社會-空間結構，這是部分歷史街區紳士化的弊病，下文將就南陽府衙老街區中的文化因素進行探究。

二、南陽府衙老城區的紳士化

（一）南陽府衙老城區的紳士化潛力特征

南陽知府衙門至今已有740余年可考歷史，自府衙坐落于此后，這里就成為南陽的政治、文化、商業中心。符合紳士化潛力區域“城市中心區域”這一特征。

2003年以前，府衙老城區處于與自然生長的狀態，建于700多年前的府衙湮沒在老城區雜亂的住宅里逐日破損。以2003為時間節點，由此往前，老城區舊低收入人群居住、較少投資的特征亦得到印證。

（二）老城區重點商業地段歷史變遷

從2003年開始，南陽市委、市政府對府衙區域進行規劃改造，同時以府衙為中心的商業街開始改造和施工；2012年，以府衙為中心的老城區中心商業街基本改造完成；2018年，以商圣文化為核心的旅游文化發展中心（原財神廟）建設完成。

（三）南陽府衙老城區的紳士化特征

隨著街區的更新與改建，府衙老城區的物質環境發生了巨大轉變，老街區先后經歷了“拆舊建新”“商業開發”“空間美化”等物質環境的改造，街巷內的環境得到了極大的提升與改善，原本雜亂、衰敗的街區變成了美食商業街。

同時，由于街區中物質環境的轉變，社會階層也發生著變化。開發商利用府衙以及商圣范蠡獨特的地方文化，將其改造成商業空間，更新的商業街區吸引了中等階級的消費人士及游客紛至沓來。同時其所帶來的空間績效不僅僅是空間環境的改變，同時伴有土地價值的提升，原有居民外遷，中高收入階層的遷入，社會階層發生分異。

（四）南陽府衙老城區紳士化進程中衍生的問題

1、發展不均衡，過度傾斜商業

以府衙為中心的商業步行街經過治理和改建取得了一定的效果，老城區的周邊商業活力得到了提升，城市界面得到了改善。但由于老城區中心一直沒有得到合理的規劃建設，處于無序的增長狀態。隨著大統百貨等仿歐式現代大樓的現代化建設，商業區的快速發展帶動整體街區“高檔化”，但老城區的無序增長和無限的增加商業空間，導致傳統民居“孤立化”。老城區公共空間缺失，居民生活環境差，同時老城區的文化沒有很好的延續，雖然提升了文化傳統街區的物質空間環境，但“斑塊狀”的紳士化導致街區公共空間的失衡化，居住空間的碎片化等諸多問題。老城區的紳士化呈現對商業利益的巨大傾斜，造成邊緣規則化，活力大，中心無序化，活力低的不健康的發展趨勢。

2、現代商業與地方文化的沖突

開發商對街區的建筑風貌、商家品牌的類型和營運方式有較為直接的聯系和影響。在南陽府衙街區改造中，大量拆除歷史建筑，營建新式仿徽派建筑，街區內充斥大量快速時尚品牌，將仿古建筑與現代建筑風格融合，劇烈地改變了地方的歷史印記。府衙老街區在更新改造過程中對歷史建筑，地方文脈的沖擊和破壞。

以府衙為中心的商業步行街大多為沒有地方特色的品牌商戶，同時商戶品牌沒有得到統一的管理，各自延續各自品牌理念的風格，使得歷史文化街區燈紅酒綠，失去了其原來應有的古風質樸的歷史文化底蘊。

3、公共空間的缺失

居民的日常活動和商業活動交織在一起，大量商業空間和高密度的居住使得公共空間不足，居民的活動大多集中在街道上，尤其的老人和小孩的公共活動空間嚴重缺失，同時由于城市公共空間的缺少，商業空間地占據，老城區的歷史文化沒有得到很好的延續和發展。

三、紳士化視角下歷史街區的發展優化策略淺析

（一）觸媒理論下的公共空間更新

“城市觸媒”（Urban Catalysts）的概念最早是由美國學者韋恩·奧圖（Wayne Acton）和唐·洛干（Donn Logan）所提出，指的是通過建構系統因子，對場所起到催化與激活的作用，使得觸媒間的區域得到自主性的發展。一個具有良性觸媒作用的公共空間將會給區域的紳士化帶來正面的效應。

在南陽府衙老城區紳士化進程中，嘗試結合城市觸媒理論，以活力商業街區為中心，邊界為激發點，以府衙文化為底蘊，四圣文化為場所精神，對老城區的公共建筑進行更新，構建激發與維系城市發生化學反應的“觸媒體”。利用公共空間的更新，激發原有老城區的文化活力，同時對老城區紳士化的“斑塊狀”進行粘連，使其既是“觸媒體”又是“粘連劑”。

（二）結合地區文化發展文化產業

通過對歷史街區的更新改造，創造具有文化價值的歷史場所感，同時植入商業消費的時尚功能，將舊建筑的懷舊與新建筑的時尚前衛風格相結合，創造出一種新的商業空間模式。對品牌商家進行統一管理，在引進商家品牌時經過嚴格的甄選程序，以體現城市的獨特性，將府衙文化與四圣精神融入其中，打響文化名片和知名度。

（三）居住空間與商業空間的良性發展

紳士化進程中在圍繞府衙中心進行的商業價值地區的物質環境改造的同時，也要提高周邊地區的物質條件，避免空間分異導致的城市貧困區域化。面對如今老城區居住區內仍有數處文物保護單位，可以以此為公共空間結點，進行專業的修繕和保護，從而激發社區活力。同時政府可嘗試為部分有能力的居民提供經濟技術支持進行自行更新改造，使紳士化街區更多樣化。

四、結語

南陽府衙歷史文化街區的紳士化發展了商業空間，優化了物質空間結構，復興了舊城街區，老城區的紳士化發展總體的作用是積極的。但是，南陽老城區的紳士化是不均衡的，社會-空間結構失衡，仍有改進的空間。可以在觸媒理論下對老城區進行公共空間的更新；倡導商業結合地方文化產業，助力打造內涵式文化名片；避免商業紳士化的過分傾斜，對居住空間進行修繕與保護。歷史街區的紳士化進程是必然的，我們應正視這種歷史發展趨勢，但同時應處理好紳士化與原有地方社會結構的關系，為歷史文化街區的社會-空間雙向優化探尋更為合理的方式，體現歷史文化街區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