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20世紀,埃文·佐哈爾提出的多元系統論蔚然成風。然而,再好的翻譯理論也會存在一些不足之處。本文通過對《飛鳥集》、《紅樓夢》不同譯本選段的分析,探討多元系統論存在的局限性,即:忽視譯者的主觀能動性。
關鍵詞:多元系統論;《飛鳥集》;《紅樓夢》;局限性;譯者的主觀能動性
埃文·佐哈爾于1978年將他在1970至1977年間發表的一系列論文整理成論文集,出版了《歷史詩學論文集》。在此書中,他首次提出了“多元系統”(Polysystem)的概念,從而多元系統論誕生了。多元系統論的出現,轟動了翻譯界,也推動了文學翻譯的發展。但是,本文主要探討的是其存在的局限性,即過分強調文化地位的重要性,而未重視譯者主觀性的作用。
1 多元系統論
佐氏多元系統理論的一個核心內容就是把各種社會符號現象,如語言、文學、經濟、政治、意識形態等,視作一個系統而不是一個由各不相干的元素組成的混合體。而且,這個系統也不是一個單一的系統,而是一個由不同成分組成的、開放的結構,即是一個由若干個不同的系統組成的多元系統。在這個多元系統里,各個系統“互相交叉,部分重疊,在同一時間內各有不同的項目可供選擇,卻又互相依存,并作為一個有組織的整體而運作”。
但是,在這個整體里各個系統的地位并不平等,它們有的處于中心,有的處于邊緣。與此同時,它們的地位并不是一成不變的,它們之間存在著永無休止的斗爭:處于中心的系統有可能被驅逐到邊緣,而處于邊緣的系統也有可能攻占中心位置。簡而言之,埃氏的多元系統理論為我們描繪了一幅大到世界文化、小到國別(民族)文化的活動圖。
2 多元系統論的局限性
隨著社會的不斷發展和人們思想的進步, 不少學者對多元系統論產生了質疑, 如張南峰教授通過利用多元系統論分析中國不同階段翻譯現象時指出,多元系統論強調客觀因素對翻譯產生的影響,如社會、文化及意識形態等,因而忽視了很多其他的主觀因素, 如讀者的主動性,譯者的主觀能動性、詩學觀等。
本文作者通過閱讀大量文獻發現,佐哈爾的多元系統翻譯理論只是一味地強調客觀性和文化地位的高低,輕視譯者的傳統觀念仍在,譯者的地位沒有得到實質性的提高,嚴重忽視了譯者本身的主觀能動性。
事實上,翻譯策略和翻譯方法的選擇以及它們的使用往往與譯者的主觀能動性息息相關。原因是原作者與譯者所處的背景和文化熏陶各異。即使作者與譯者兩國的文化在客觀上有處于邊緣或中心地位之分,但在翻譯過程中,譯者也會用自己的文化態度來判斷源語與目的語的文化地位孰高孰低,具有很強烈的主觀性。
3 案例分析
3.1 以《飛鳥集》的不同譯本的選段為例
五四時期,為了救國救民,學習西方的先進思想,鄭振鐸先生采取了異化與直譯的翻譯方法來翻譯《飛鳥集》。而馮唐生于多元的現代社會,嘗試歸化與意譯,讓譯文更加隨性自由,全篇押韻,語言極具現代化與個性化。下面就《飛鳥集》的兩種譯本進行對比分析。
例:Life has become richer by the love that has been lost.
His wistful face haunts my dreams like the rain at night.
譯文一:生命因為付出了的愛情而更為富足
她的熱切的 如夜雨似的 攪擾著我的夢? ?—鄭振鐸
譯文二:因為失去的愛情 生命變得更豐盈
她期待的臉縈繞我的夢 雨落進夜的城? ? —馮唐
分析:為使押韻,馮唐將“richer”翻譯成“豐盈”,目的是讓“盈”與“情”保持同一個韻腳。同理,增譯了“城”使文章讀起來更有韻味。而鄭振鐸的譯文使用的語言文雅、散文化、歐風,疑有文言文殘留的跡象。這兩位翻譯家的譯文迥異,原因是他們所處的時代背景不同、各具特色、使用的翻譯策略也不同。換句話說,歸結于譯者的主觀能動性。
3.2 以《紅樓夢》不同譯本的選段為例
H.Bencraft Joly的譯文大多是對原文的概括,并不忠實于原文,不能與原文保持一致性和準確性。但是,楊憲益、戴乃迭夫婦卻更注重原文的忠實性,保留了原文的完整,讓其文化內涵與語言特征躍然紙上,與原著保持高度的一致。
例:若說沒奇緣,今生偏又遇著他。一個是水中月,一個是鏡中花。(《紅樓夢》第五回)
譯文一:Do you maintain that their union will not be remarkable? Why how then is it that he has come to meet her again in this existence? The one will be like the reflection of the moon in water; the other like a flower reflected in a mirror. (Joly譯)
譯文二:And were is not predestined, why should they meet again in this existence? One is the moon reflected in the water, the other but a flower in the mirror.(楊式夫婦譯)
分析:Joly譯本有失原文的語言、文化色彩,側重于意義和解釋,嚴重忽視原文的形式和意境。而楊譯本則更精煉,更忠實,更能從側面反映原作者要表現的情感。從細節方面看,Joly譯文將“奇緣”意譯成“their union”,楊老直接用“predestined”。誠然,楊老的選詞更加精準、貼切。其次,從時態上看,“一個是水中月,一個是鏡中花”這句,前者使用了將來時,增添like這一比喻詞,將暗喻改為明喻。而后者用的是一般現在時,遵照原文用的is,暗喻也。
4 結語
多元系統理論把翻譯納入一個宏觀的社會文化語境,使翻譯研究從傳統的對文本進行孤立的、靜態的對比中解放出來,幫助我們更深刻地理解了文學翻譯,對我國的翻譯研究有很大的啟發意義。當然,它也存在很多的不足之處。因此,在學習佐哈爾的多元系統論時,我們要更加全面地認識多元系統論,順應時代的變化,完善多元系統論。本文就其一種比較明顯的缺陷——譯者主觀能動性的缺場——進行了探討,希望大家對多元系統論有更進一步的認識。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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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從多元互補論和多元系統論談譯者的主體性[J].張文娟.語言與翻譯.2004(02).
[6]曹雪芹.《紅樓夢》[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8.
[7]鄭振鐸譯.《飛鳥集》[M].南海出版公司,2017.
作者簡介
陳隆藤(1995-),男,江西師范大學外國語學院在讀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翻譯理論與實踐、文學翻譯和翻譯教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