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趙宏,遼寧科技學院
清末啟蒙思想家龔自珍在《古史鉤沉論》中曾這樣說過:“欲知大道,必先為史、滅人之國,必先去其史。”一個民族的歷史深刻影響著這個民族的現在和未來,正所謂“以古為鏡,可以知興替;以人為鏡,可以明得失。”前事不忘,后事之師。不記得來路,注定沒有出路。“如果喪失對歷史的記憶,我們的心靈就會在黑暗中迷失”。健忘的民族是最可悲的民族,正視歷史方能創造未來。一個不尊重自己歷史的民族,不可能獲得來自其他民族的尊重。
九一八事變之后,由于國民政府的妥協和東北軍的退讓,導致野心勃勃的日寇得以長驅直入、偌大東北數月間第次淪喪。在中華民族面臨生死存亡的危機時刻,不屈的東北人民同仇敵愾,以血肉之軀同日本帝國主義及其走狗展開了一場艱苦卓絕、氣壯山河的殊死搏斗。
東北抗聯以自己的實際行動贏得了人民的信賴和愛戴。僅以鄧鐵梅為例。鄧鐵梅,遼寧本溪人,1929年任鳳城縣警察局長。九一八戰事后,在鳳城組建東北民眾自衛軍,先后展開鳳城大捷、大戰黃花甸,襲擊岫巖城,占領黃土坎,三打大孤山等戰斗近百場,使自衛軍由200 人迅速發展壯大到1.5 萬人,建立起丹東、鳳城和岫巖間方圓百里的抗日根據地。1934年5月。因叛徒出賣而被捕押至沈陽陸軍監獄,鄧鐵梅拒絕敵人的各種誘惑,在酷刑面前始終堅貞不屈。在獄中,他奮筆疾書文天祥的《正氣歌》,在扇面兒上提筆寫下“無恥之軀,何足惜。四省失地幾時收”的磅礴詩句,同年9月28日,在沈陽英勇就義。
當時。曾有筆名為“遼東老漢”的人吟誦《聞鄧鐵梅就義沈陽,詩以哀之》。
義烈偏爭日月光,誓將赤手搏封狼。
拒降只有頭堪斯,臨節應知膽愈張。
人與河山同玉碎,世無蘭麝比名香。
國魂民氣終難死,夜夜秋風撼沈陽。
抗戰是抗戰歌謠,抗聯歌曲的主旋律。誠然由于東北人民抗日斗爭的環境異常艱苦,抗戰歌謠和歌曲的創作和演唱不可能進行有組織的統一的領導和策劃。但是由于淤積在人民心頭的憤懣和反抗,通過歌謠歌曲找到 噴口,一經脫口便是有血有肉、擲地有聲的吶喊和刀劍。
從內容上看,抗聯的歌曲題材豐富:
——國破家亡的血淚控訴,例如《提起九一八》《紀念九一八》等,控訴了日本帝國主義野蠻侵略的滔天罪行。
——激發抗戰的嘹亮號角,《滿洲地獄》、《一致團結打日本》等,在喚起民眾愛國熱情、激發斗爭勇氣、堅定必勝信念等方面產生了重要的宣傳鼓舞作用。
——浴血奮戰的壯麗畫卷,《凱旋歌》《戰斗歌》等,充分展示了戰士堅定的政治信念、家國情懷、英雄氣概、樂觀精神
——瓦解敵營的銳利武器,《捉漢奸》《千萬別上鬼子當》等,在爭取和分化瓦解敵營中發揮了積極的助推作用。
——軍民情誼的真摯頌歌,《人人心里向抗聯》《歡迎抗日軍》等,熱情謳歌了抗聯子弟兵與人民群眾之間的魚水深情。
——深切緬懷英雄和戰友,楊靖宇將軍殉國后,廣泛流傳的《楊靖宇將軍之歌》把王風格、金日成和李紅光的名字直接寫進歌里。
我國傳統文華中蘊含這豐厚的價值理念,價值理念存在于家國情懷中,存在于民族感情之中,存在于家庭和諧之中,也存在于人際關系中,它貫穿在我們的民族意識里,漓漓盡致地顯現為中華民族精神。在抗戰的歌謠歌曲中,這一點表現得尤為突出。
首先,東北抗戰歌謠和歌曲的體裁形式很豐富。既有進行曲、敘事曲、抒情曲,也有頌歌、囚歌、挽歌。
其次,抗聯歌謠和歌曲,從音調上看,具有鮮明的時代精神,濃郁的生活氣息和強烈的戰斗風格。由于歷史條件的限制,隊伍里面沒有專業音樂工作者,所以絕大多數是利用現成的曲調填詞,只有一少部分是自編自創的。
用民歌曲調填詞。
國難當頭,人們淤積在心頭的憤懣急需傾吐,于是便從現成的大家熟悉的民歌音調中找到突破口,容易懂、容易學、容易唱、容易流傳。利用民間小調《祭腔調》《月芽五更》《送情郎》《小放牛》《妓女悲秋》等,構成了抗聯歌曲的主體。
借用外國歌曲的旋律填詞
利用朝鮮歌曲曲調填詞。《東亞的奴隸們塊聯合起來》是李斗文利用1920年代流傳的朝鮮歌曲《最后的決戰》的曲調填詞創作,成為抗聯將士最喜歡唱的歌曲之一。《東北抗日聯合軍歌》《戰勝歌》《歡送歌》等歌曲則是利用1901年代流傳的朝鮮歌曲《少年軍歌》的曲調填詞創作的。
利用美國歌曲曲調填詞。《抗敵歌》的曲調源于美國歌曲《夢見家和母親》,其旋律借用美國歌曲《佐治亞進軍》。《佐治亞進軍》是美國南北戰爭時期產生的最優秀的軍哥之一,由青年音樂家沃克作詞作曲,描述的是1864年謝爾曼將軍率領聯邦向佐治亞首府亞特蘭大進軍的情景。
總之,一寸山河一寸血,一路征塵一路歌。美育的情感就是這些看起來老舊滄桑,唱起來蕩氣回腸的豪邁歌謠和歌曲,伴隨著東北人民孤懸關外浴血奮戰14 載,直到和全國人民一道打倒日本強盜,東北重新回到祖國的懷抱。
享受文明、優越生活的新時代,人們不會也不可能忘記那些英雄,那些那難忘的美育情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