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歷時研究的日語副詞「あまり」在會話文中的使用特點探析

趙宏，李欣悅

（大連外國語大學，遼寧大連 116044）

在眾多的副詞中，「あまり」是個比較有特點的詞，因為在現代日語中，「あまり」有兩種用法。一種是作為陳述副詞與否定詞語相呼應， 例如，「あまり美しくない」，這與「全然美しくない」「全く美しくない」這樣的完全否定相對照，模糊地表示「美しさ」的程度不高，這種用法的「あまり」在很多情況下可以與陳述副詞「そんなに、そう、それほど、さほど、さして」等替換使用。服部匡（1993）把「あまり」的這種用法稱為「弱否定型」的用法；另一種是作為程度副詞，只限于在復句的從屬節里，或者伴隨著「～すぎる」來使用，主要來修飾狀態性詞語，強調被修飾語的程度。例如，「あまり面白いので三回も読んだ」，表示「面白さ」已經超過了某種程度，在很多情況下可以與「あまりに，非常に」等替換使用。 服部匡把「あまり」的這種用法稱之為「過度型」的用法。關于這兩種用法之間的關系，服部做了這樣的敘述：（前略）それは、本來過度を表す「あまり」が、否定と結び付いた場合に弱化して、 漠然と程度が大きくないことを表す表現として慣習的に用いられるに至ったものと考えられる。 在這里，「それ」是指「弱否定型」的用法，服部認為，「過度型」的「あまり」與否定相結合時，其「過度」被弱化，漸漸作為「弱否定型」被人們所慣用。換句話說，「あまり」在使用上由程度副詞向陳述副詞大幅度地傾斜。

那么，「あまり」 到底是怎樣的一個歷史演變過程呢？該文作為歷時研究的一環，首先通過各個時期的文獻資料對副詞「あまり」在中古時代和中世時代口語中的歷時使用情況以及語法功能做一個實證研究。 該文主要以各個時代的具有代表性的文學資料為調查資料。 這次特別是針對文獻資料的會話部分（「會話文」）進行研究。 主要原因是一般來說會話部分和敘述部分（「地の文」）相比，會話文中使用的語言隨時代變化比較顯著，它能強烈地反映出時代的口語情況。

1 研究范圍以及調查資料

該文的研究范圍是中古時代和中世時代這2 個時期， 在這里， 中古時代是指含有院政期的平安時代（794—1192）， 中世時代是指鐮倉時代以及室町時代（1192—1603）。 以上的時代劃分參考了金田弘宮腰賢（1987）的國語史時代劃分。在這里，選取中古時代資料『竹取物語』『源氏物語』「今昔物語集」等19 部，中世時代資料 『平家物語』『太平記』『天草版伊曾保物語』等17 部，由于篇幅的關系，各文獻資料的出處，作者，作品以及成立年代不做一一介紹。

2 「あまり」在各個時代的使用狀況

「あまり」是由「余る」派生而來的。 『古語大辭典』對「余る」作了以下描述。

多すぎて殘るというのが本義であるが、やがて、程度のはなはだしさを意味するようになった。 本動詞としての用法のほかに、「あまりさへ」「あまりに」「あまり」などの副詞用法も派生した。

時代進入現代（1945—）以后，「あまり」作為「弱否定型」的用法比作為「過度型」的用法被廣泛地使用和普及。 筆者曾做過一個調查，抽查了2005—2008年的雜志『週刊文春』和『週刊朝日』里對談欄目阿川佐和子的「この人に會いたい」和林真理子的「インタビュー」中的「あまり」的使用情況。 「弱否定型」用法的「あまり」是15 例，而「過度型」用法的「あまり」只有4 例，作為「弱否定型」用法的「あまり」占主導地位。 這個調查雖是小范圍的，在調查資料上等有一定的局限性，但是還是能夠在某種程度上反映了「あまり」的使用傾向。

雖然無法得知上代人們口語中「あまり」的使用情況，為了增加對「あまり」的了解，該文調查了當時的代表文獻『萬葉集』『古事記』『日本書紀』中的「あまり」，結果表明，均未看到「弱否定型」和「過度型」的副詞「あまり」的身影，這意味著在上代，「あまり」作為副詞被使用的可能性極小。

2.1 中古時代

從中古時代的資料中，檢出92 例「過度型」的「あまり」（『宇津保物語』1 例，『落窪物語』2 例，『源氏物語』35 例，『大鏡』16 例，『栄花物語』4 例，『浜松中納言物語』5 例，『堤中納言物語』1 例，『狹衣物語』23 例，『枕草子』5 例）。 「あまり」在句中表達「とても」「非常に」之意。

·あまりむつかしくのたまふ（『狹衣物語』·巻三）。

同時也檢出5 例「弱否定型」的「あまり」（『和泉式部日記』1 例，『源氏物語』3 例，『狹衣物語』1 例）。 「あまり」在句中表示「それほど、そんなに」之意。

·あまりもの聞こえさせたまはねば、（『和泉式部日記』）。

可見，這個時期，在人們的口語中，與「弱否定型」的「あまり」相比，「過度型」的「あまり」的勢力較強。

在現代日語的口語中，形容程度極高時，人們最常用的是「すごく」。 那么，在中古時代，「あまり」是一個怎樣的地位呢？ 除了「あまり」的92 例之外，我們從當時的文獻資料中檢出12 種表示程度極高的副詞。 其中，「いと」3 286 例，「いみじく（う）」405 例，「いたく（う）」132 例，「きはめて」125 例，「いといと」19 例，「はなはだ」20 例，「おほきに」12 例，「あまりに」10 例，「よに」7 例，「おそろしく」4 例，「すこぶる」1 例，「はなはだしく」1 例。 「いと」是當時最常用的表示程度極高的副詞，「あまり」的使用次序占第五位，位于「いと」「いみじく（う）」「いたく（う）」「きはめて」之后，這表明在當時可能不是人們口語中經常使用的副詞。

該文對「あまり」的語法功能做了調查，主要考察了修飾關系。 其中，被修飾語是動詞32 例，形容詞46例，形容動詞8 例，副詞6 例。形容詞占的比例較大。從被修飾語的褒貶色彩上看，既修飾「うるはし」「まめなり」這樣的「プラス評価」的形容詞、形容動詞，也修飾「あやし」「なめげなり」這樣的「マイナス評価」的形容詞、形容動詞。 并且，還可以看到「あまり」的后面下接程度副詞「いと」「いたく」這樣的現象。

·あまりいと情けなくのたまはせしことなり。（『源氏物語』·東屋巻）。

·あまりいたくなよびよしめくほどに、（『源氏物語』·若菜上巻）。

另外，與「あまり」同樣由「余る」派生的「あまりに」在當時的人們口語中極少使用。

2.2 中世時代

從中世時代的文獻資料中檢出59 例「過度型」的「あまり」（『とりかへばや物語』4 例，『平家物語』3 例，『太平記』1 例，『曽我物語』2 例，『義経記』1 例，『宇治拾遺物語』1 例，『末広がり』1 例，『千鳥』2 例，『素袍落』2 例，『附子』1 例，『鶏聟』1 例，『節分』1 例，『金津』1例，『貍腹鼓』1 例，『天草版平家物語』34 例， 例如，·あまりおぼつかなく隔て多かる心地していぶせくはべりければ、（『とりかへばや物語』·巻第一）只檢出1 例「弱否定型」的「あまり」。·さればとて、出家入道まではあまりけしからぬ儀ぢゃ（『天草版平家物語』巻一）可見，在人們的口語中，「過度型」的「あまり」依然勢力較強。

除了「あまり」的59 例之外，從中世的文獻資料里檢出15 種表示程度極高的副詞。

其中，「いと」173 例，「あまりに」115 例，「おほき（い）に」64 例，「いみじく（う）」33 例，「いたく（う）」20例，「ずいぶん」12 例，「きはめて」11 例，「よに」11 例，「はなはだ」7 例，「すこぶる」5 例，「いたり（っ） て」4例，「いといと」3 例，「ていたく」2 例，「しごく」1 例，「ずいぶんに」1 例。 其中，「あまり」在使用次序上占第四位，位于「いと」「あまりに」「おほき（い）に」之后，從用例的數量來看，與中古時代相比，好像在中世的人們的口語中多被使用。

在語法功能上，「あまり」修飾動詞20 例，形容詞33 例，形容動詞6 例。 與中古時代相同，多修飾形容詞。既修飾「面白し」這樣「プラス評価」形容詞，也修飾「おぼつかなし」「なごり惜しげなり」這樣的「マイナス評価」的形容動詞。

在中世的人們的口語中，「あまりに」比「あまり」多被使用。

3 結語

該文調查了「あまり」在中古和中世的使用特點和語法功能，這是副詞歷時研究的一個開端，它在近世以后的使用特點還需我們進行調查研究， 這樣才能全面地勾畫出「あまり」的從古至今的演變過程。 另外，「あまり」與「あまりに」等究竟有什么不同，也需要今后從各個方面和角度進行深入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