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AI時代高等教育人才培養觀念革新的討論

鄭諾，楊猛

（吉林大學法學院，吉林長春 130000）

伴隨無線傳感、深度學習、人機交互等技術的問世和成熟應用，AI 時代已經正式來臨，人類將再一次在技術發展進步的推動下，準備進入全新的發展模態中。長久以來，人們憑借著對自身和世界的認知需求，不斷更新、創造、優化現有的技術系統，力求通過更高的技術水平實現對世界真正的通徹認知。但無論是在農耕文明時代、數字文明時代，亦或是在當前的AI 時代，人類文明的進步與發展都伴隨著必然的機遇和未知。AI 為人類文明發展帶來的優勢呈現出前所未有的良好狀態，但人類是否已做好充裕準備去應對這個由人類自身一手“策劃”的挑戰，仍是個無法確定的未知數。而高等教育作為人才培育的重要媒介，多年來承載了許多時代特定的關切和期待。高等教育以培養社會人才為己任，無論是從自我發展的內部因素出發，還是從應對時代發展訴求的外部層面出發，都應該結合AI 時代的宏觀訴求，對自身人才培養觀念進行有依據、科學、且有層次化的革新。從而有效強化應對AI 時代挑戰的綜合力量，升級人們應用AI 技術的可控性。

1 AI 時代對傳統人才培養觀念的解構

1.1 人的構成

人工智能實際上就是對人類智能局限的延展。人們在智力方面擁有無限的潛能，但卻難以用絕對客觀的狀態來發揮能力。人工智能就是在這一局限上進行的技術塑造。人工智能以“擬人”狀態存在，算法邏輯效仿人的神經思維模式，但在記憶、理解、決策等方面的穩定性和處理性能更強[1]。也可以說，人工智能的技術狀態，就是人類對自身理想狀態的外顯性塑造。這實際上也表露出，人工智能更加注重凸顯人的“工具理性”。在傳統的人才培養觀念中，人們更加重視對“價值理性”的維護。價值理性強調行為所能夠代表的價值，也就是對行為進行定義。代入到人才培養領域，價值理性會強調某種教育行為的意義是什么，能夠塑造出怎樣的人。而工具理性則重點追求行為的最大功效，會以完全客觀的狀態去提升能力，直至達到優化的目標。與“人”不同，人工智能更純粹的將人看作需要提升的“行為人”，旨在培養更加“完整”的人，并將完整的過程看作獲得能量的過程，而能量就是令人們成為“某種人”的重要存續。因此，AI 時代的來臨，代表“價值理性”的觀念正在被解構，工具理性及其所代表的“完整”，成了人才培養中“人”的主要構成[2]。

1.2 才的組成

人工智能的技術構成以復合型為主要特征，人們希望通過不同的技術組合來實現對整個行業的技術升級和技術改造。智能音頻識別、智能圖像識別、智能三維成像等技術在社會各行業中的滲透應用，就是最好的例子。人工智能相關技術人員認為，以大數據和智能算法為核心技術，人工智能可以通過不斷地學習來訓練自身與各類行業的融合度。從而充分增加人工智能與其他行業的交互性，用交互式的信息溝通去探索更多的技術革新潛能。從這一特征來看，人工智能時代十分重視信息交互的創造潛力，更注重才能的全面性和高階性。相對的，人工智能時代下的人才培育，也需要朝著全面和高階的方向發展。人不但要具有處理某一方面問題的高階能力，更要有著完善的知識遷移和學習遷移能力。這樣才能應對AI 時代的發展需求，強化人才對時代的控制能力。

2 AI 時代高等教育人才培養觀念革新的動力機制

2.1 認知拓展推動了意識革新

人工智能時代內，憑借大數據技術和互聯網技術，人們幾乎可以實現無障礙的信息創造和信息共享。知識的跨越不再存在任何阻礙，使得人們認知世界的高度、廣度和深度都得到了空前的提升。傳統的高等教育人才培育中，教育者們依托已有的教育教學經驗來設置課程，教學方法和教學內容的更新也需要長時間的研究才能完成。但在AI 時代信息溝通無障礙的背景下，人們不但可實現跨界信息互動，也可以借助人工智能技術快速完成對某些創新觀念的探索和推演。即人們從建立問題到解決問題的時間成本大大縮減，這使得人們對未知已經不再過分恐懼。而人工智能獨有的信息交互溶解性，也令學科之間的距離和界限不斷縮短。教育者們在良好的信息交互條件下，自然可以快速解決學科、學術領域中絕大多數的桎梏問題，從而將眼界放置到更加廣袤的層面，更積極主動的探索AI 時代對人才的特殊要求[3]。

2.2 價值凸顯強化了人才期待

與過去相比，AI 時代可以說是數字網絡和智能技術的進一步升級，而之所以在已有技術的基礎上實現了如此跨越性的技術優化，則得力于人才們多年來憑借智慧所積累的科技力量。人工智能帶來的技術跨越是可喜的，但在這背后也昭示了人才才是時代真正所需的核心技術[4]。的確，下一個時代的來臨，人工智能不會是最大的幫手，人才才是決定未來方向的唯一源頭。而這無疑強化了全社會的人才期待。人們會更加期望時代進一步發展，期待有更多的人才來探索更多的未知領域。這一切都是因AI 時代的到來而得到了有效的催化，而高等教育作為培養社會人才的重要陣地，必然成為公眾期待的集中點[5]。面對外界的期待，高等教育便必然會加快人才培養觀念革新的步伐，以回應社會關注。

2.3 技術發展豐富了教學手段

事實上，高等教育的人才培養觀念革新，并不只是一種觀念上的思索和優化。高校在進行革新之時，即代表高校已經擁有了將新思想加以實現的綜合能力[6]。而從成本和實施的所需條件來看，要實現徹底的觀念變革對于一般的高校而言往往并非易事。但AI 時代的到來，卻同時為高等教育人才培育觀念的革新提供了方向和資源。首先，AI 時代內計算機和數字信息技術迎來飛速發展，高等教育領域幾乎已經實現學科信息交互的有效機制，專業信息可以定期輸入到高校內部，支撐高校內的資源創新計劃[7]。其次，技術發展促生了許多現代性學習需求，翻轉課堂、慕課教育和AR 教育等技術手段逐漸成熟，高等教育能夠施展的教育方法逐漸增加。綜合而言，技術發展豐富了教學手段，令高等教育人才培養的觀念革新擁有充足的條件能夠加以具現和實施。因此，意識革新、人才期待和教學手段等內容，分別從內、外、技術這3 個角度實現了動力閉環，有效推動了AI 時代內高等教育人才培養觀念的革新。

3 AI 時代高等教育人才培養觀念革新的障礙問題

3.1 信息體系持續增量，提升知識創造難度

任何事物都具有一體兩面的性質，AI 技術也是如此。AI 由高階算法和大量數據構成，而大量數據的不斷產生和繁衍，意味著當前時代內的信息結構已經進入信息膨脹階段。且隨著互聯網的不斷應用，和民眾的不斷參與，網絡環境內的數據量明顯只增不減。信息持續增量必然會降低固定空間內信息價值的壓縮，從而令信息交互并產生高價值信息的可能性下降。而在巨量信息中穿梭也涉及信息檢索和信息鑒別的問題，信息量越多檢索和鑒別的難度越大。無論是教師還是學生，只要面對巨量的無用信息，就很難實現行之有效的知識創造，這無疑是AI時代高等教育人才培養觀念革新中不得不考慮的障礙性問題。

3.2 信息傳遞優勢普遍應用，生成思索惰性

相較于新時代的“工具理性”，傳統高等教育人才培養模式并非全無益處。價值理性的存在會要求學生們注重對自身獨立思考能力的培養，學生需要掌握將信息轉化為可用信息，再將可用信息淬煉為知識經驗的能力[8]。而AI 時代內，科技為學生們提供了更多的數字知識，為了方便學生吸收和檢索，還配套給出了大數據定向推薦、信息搜索與智能整合等一系列功能。這些功能無形中消解了學生本來應該具有的信息分辨和信息聚合能力，直接為學生們提供符合他們預期的信息內容。表面上這縮減了學生在信息海洋中的時間消耗，但也令學生們在感知和理解信息的過程中產生了思索惰性。而一旦學生產生惰性，就很難再次生成發散思維，或針對某個知識點、某本書籍進行深入的閱讀理解和探索。

4 AI 時代高等教育人才培養觀念革新

4.1 主培素質，全面塑造必要能力

從AI 時代的發展特征來看，人們創造AI 是為了優化人在智能方面的弱勢，AI 只是一種工具。高等教育真正需要培育的，是學生能夠根據自身的能力結構，整合自身的能力弱勢去“創造”AI 或其他技術的能力。而這屬于素質培育，并非技能培育。基于此，應從以下3 點去培育學生擁有時代所需的素質。首先，要幫助學生理解獨立思考和主動學習的意義，并形成獨立思考、獨立學習的能力。學生需要將互聯網以及數字技術看作是提取信息價值的工具，意識到真正的學習行為是要在不變的形式中看到變化，以及在不同的場景中適應變化，并利用變化實現“獲得”的增量。其次，要強調對學生想象力的激發和培養。學生視角和思維不應被教材或教師的言論禁錮在某個范圍內，而是要將已知作為方法和工具，從而對未知進行探索。無論是文學類專業還是理工類專業的學生，都要擁有跳脫出原本認知而進行思考的能力。最后，學生需要形成良好的批判思維，這樣才能有效激發自身的“智能”特征。批判意味著對外界信息的辯證接受，人工智能本身并不能完成認知遷移，人卻能夠突破制式結構，這是人的特殊價值，應被高等教育強調。

4.2 優化教育，構建縱深型能力培育機制

要實現對高階思維能力和完善素質的有效培育，不但需要校方在觀念意識上做出調整，更需要學生本身便具有扎實的知識經驗。只有扎實的知識積累，才能夠支撐學生跳脫思維慣性挑戰新思想。因此，校方需要優化教育，從提升專項教育的高度和拓展教育內容的廣度兩方面入手，建立縱深的能力培育機制。第一，校方需要利用大數據智能技術，來精進教學內容的針對性，為學生提供技術前沿的知識類別，并通過優化教學方法的方式，提升學習空間的包容度，令教學資源配置適應切合，從而為學生提供釋放創新思想和知識經驗的專門空間。第二，校方需要開通廣域的通識教育，在教學內容上消弭學科之間的界限。并開通人工智能類相關課程，培育學生擁有操作人工智能技術的能力，減少學生在創造過程中的時間消耗，令學生有更多時間擴充自身知識譜系。

4.3 強調探索，建立自主價值創造路徑

高等教育自身也應跳脫出慣有的教學模式，不要再將學生作為需要去教育的對象，而是要將其作為“合作者”，尊重學生的創造思維。此舉可有效改善學生在高校環境內長期使用“學生思維” 的種種問題，令學生更加清晰地意識到自己和時代的關系。以及自我能力對于自我認知的重要性，對時代價值的構成關系等。總而言之，高等教育本身擁有相對完善和成熟的教育體系，更能夠為學生提供良好的資源輔助，這本質上已經滿足了自我價值創造的所有條件。因此，高等教育需要轉變“教育”形式，將自身的生命力加以釋放，降低形式對學生的影響作用。從而有效引導和催化學生自主、主動的探索知識、認知知識，繼而完成對自我價值的創造。

5 結語

綜上所述，AI 時代解構了高等教育人才培養的傳統思路，指出人才培育應從傳授專業知識、通識知識轉變為，教導學生如何創造規則、理解規則、應用規則，以及如何使用工具去認識世界和自我、控制自我等。高等教育不再是單一的教授過程，而是學生從更高意識等級建立全面認知的踏板和媒介。高等教育應該在時代訴求和學生需求之間保持中立，這樣才能更客觀地為學生呈現“世界的本質”，幫助學生以自我創造和自我更新的態度，成為一個更加完整的“人”，和能力更加全面高階的“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