芻議人力資本多樣性對經濟增長的機制影響

李文姬

人力資本對技術創新、技術吸收和擴散，以及經濟增長都具有重要的影響，人力資本結構與技術進步、產業結構也密切相關，這些都是分析人力資本多樣性對經濟增長影響的重要理論基礎。人力資本多樣性強調人力資本類型的多樣化程度，其對經濟增長的影響源于各類型人力資本協同工作所形成的技能互補，以及激發解決問題所需的新技術、新思維和新方法等優勢。

一、人力資本多樣性影響經濟增長的微觀機制

人力資本多樣性表現到微觀層面可以看作是企業層面的團隊組成多樣性，研究所有團隊組成多樣性特征中最突出的就是對高層管理團隊的探討，高層團隊組成的多樣性特征會給團隊帶來多種角度的思維和觀念，有利于產生思想碰撞，提高創新行為發生的頻率，從而提高企業績效。

（一）知識主導下員工多樣性凸顯企業競爭優勢

在復雜的知識系統中，任何知識個體都絕非是相互獨立的，而是互相解釋、彼此補充說明以致強化整個知識體系，互相發展關聯。笛卡爾曾在《探求真理的指導原則》里寫道：“一切科學彼此密切聯系，把它們統統完整地學到手，比把它們互相割裂開來，更為方便得多。”但是現代科技步入高速發展階段，知識的數量成倍速地繁殖，有限理性的人因其能力有限造成的局限性，即便終其一生也無法完整融入所需的全部知識。因而，需要一個特定的場所，可以融入多元的知識，豐富整體知識體系以滿足社會需求，企業知識理論把企業當做這種能夠使用知識并有效協調各類知識的場所，是一個知識創新的實體，人類社會在知識的產出、攫取、儲備等過程實行專業化的分工（即在企業內部的分工），個體之間因教育水平、職業經驗、專業背景等方面不同而在運用知識解決問題上表現人力資本的異質特征。企業知識理論與傳統企業組織理論截然不同的點在于，企業知識理論將組合聚集成員各異的專業知識視為企業目標需求，認為即使按傳統企業組織理論要求使得企業成員目標方向相同，仍然很難使得企業協調運轉以促進業績增長。決策的效果取決于相關知識的運用，那么集中決策行為就變得非常可行。

（二）多樣性高層團隊優化戰略決策促進企業績效增長

在復雜的企業決策制定中，個人對最優戰略的選擇因其知識和能力的限制存在一定的局限性，因而避免這種可能影響企業發展的弊端的最好方式就是采用高層團隊決策。高層梯隊理論提出除了為方便研究，由于高管團隊中年齡結構、教育水平及結構、專業等因素導致了其因知識限制而無法做出最優決策結果的原因，在分析過程中研究者應重點關注高管團隊的這些客觀特征。研究指出戰略決策的制定不僅限于尋求單純的經濟最優化，需要考慮到較為全面系統的影響因素，在他們看來，有限理性的經濟人要滿足多方期望，甚至需要考慮互為掣肘的投資方需求，這些都使得復雜決策的最終制定無法單純只依賴于經濟上的分析。高層梯隊理論的提出逐步打開了企業內部研究的“黑匣子”，揭示了企業團隊運作的過程（整合、合作、溝通及沖突），從高管團隊人力資本組成對企業競爭優勢影響的角度，研究其對企業績效的作用。高層梯隊理論將年齡結構、職業經驗、工作背景、教育水平及任期等團隊客觀特征作為研究重點，該理論認為，在越來越復雜的社會環境中，企業戰略決策的制定需要依據多方位的影響因素，這其中必然會運用多領域的專業知識和技能經驗，故而需要一個多背景的專業組織群體來共同制定企業的戰略決策，這種做法的優勢在于可以彌補單個管理者在個體認知廣度與深度上的不足。

（三）差異化背景團隊通過整合多種認知資源促進企業績效增長

信息決策理論認為每個群體內的成員都來自不同的成長環境，有著不同的背景，這種背景差異使得整個群體擁有多元化的知識、技能和能力，從而產生更多的認知資源。并且內部差異化的群體在處理問題時會考慮多方面的因素，當面對一個較為困難的問題時，他們會聚集內部較為全面的知識和信息從多種角度去思考并解決問題，最終得出群體最優的解決方案。同時不同背景的員工在一起交流合作時，因其具備的不同觀點和信息，激發群體成員圍繞相互沖突的觀點進行補充討論，充分貢獻個體知識和經驗，這樣通過對知識和信息的聚集與加工，提供更多群體創新行為的可能性，即多樣性程度較高的群體能夠使團隊通過整合各種認知資源，促進創新行為的產生以推動企業績效增長。

二、人力資本多樣性影響經濟增長的宏觀機制

（一）人力資本多樣性通過推動技術創新促進經濟增長

經濟增長通常不僅可以通過產品數量的增加來顯現，而且可以從產品種類的增加和產品質量的不斷提高來體現，而技術創新恰恰在產品種類的增加和產品質量的提高方面顯現明顯的成效，另一方面，技術創新對經濟增長的貢獻作用也毋庸置疑，因此認為技術創新活動通過影響多樣性程度促進了經濟增長。宏觀上，技術創新的方向以及影響創新的資源稀缺度不一樣，市場機制下必然造成對各生產要素邊際生產率影響的非均衡性，生產要素不得不互相替代和重組，影響供需結構調整，推動經濟增長，即技術創新能夠有效促進經濟持續增長。因此，人力資本多樣性能夠通過推動技術創新而對經濟增長產生重要的促進作用。

（二）人力資本多樣性通過促進產業結構升級推動經濟增長

中國作為發展中大國，產業結構系統較為復雜，包括勞動密集型產業、資源密集型產業、資本密集型產業以及技術密集型產業，并且各個區域的產業整體發展水平和其分布結構都存在較大差距。只有不斷對產業結構進行優化升級，將勞動、資源密集型產業迅速向資本、技術密集型產業調整，從勞動力成本優勢轉向人力資本優勢，從技術模仿路徑轉向高新技術創新路徑，才能有效推動經濟的持續快速增長，多樣性人力資本與各系統產業結構正是通過這些機制進行有效匹配，迅速促進產業結構優化升級從而推動經濟增長。具體來說，由于發達地區擁有較高的經濟發展水平和豐富的物質、人力資源，可以重點開發居于世界尖端技術前沿的資本密集型產業以及高新技術密集型產業迅速推動其系統產業結構升級，正因如此，勞動密集型產業等將在本區域失去競爭優勢被“驅逐”從而向相對欠發達地區進行遷移。簡單來說，發達地區因其具備多樣的高新技術人才儲備，將會重點發展高新技術產業，而欠發達地區同樣相對豐富的一般型人力資本則會承接受到發達地區高新技術聚集沖擊的一般型產業。由于有多樣性人力資本與各系統產業結構的相互匹配，能夠迅速地優化與升級區域產業結構。除此之外顯而易見的是，產業結構優化升級反過來會進一步刺激對人力資本的大力投資。因此，多樣性人力資本與產業結構升級之間的良性有效互動使得經濟的較快持續增長得到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