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 瑩,賈英杰,李小江,杜夢楠,徐 旭,易 丹
(1.天津中醫藥大學第一附屬醫院,天津 300193;2.天津中醫藥大學,天津 301617;3.天津藥物研究院,天津 300301)
從2019年12月下旬起,中國爆發了新型冠狀病毒肺炎(簡稱新冠肺炎)疫情。面對此次艱巨繁重的疫情防控,習近平總書記明確指出:“要把醫療救治工作擺在第一位,在科學精準救治上下功夫,最大限度提高治愈率、降低病亡率。”[1]截至3月11日24時,據31個省(自治區、直轄市)和新疆生產建設兵團報告,現有確診病例14 831例(其中重癥病例4 257例),累計治愈出院病例62 793例,累計死亡病例3 169例,累計報告確診病例80 793例[2]。
目前對于新冠肺炎的治療尚無疫苗或特殊藥物,新冠肺炎除引起身體損傷甚至造成死亡外,對于人體造成的心理危機同樣不可忽視。中醫藥作為中國傳統醫學,在此次新冠肺炎疫情中已被證實能夠有效緩解患者咳嗽、胸悶、發熱等臨床癥狀,還可以阻止輕癥、重癥向危重癥轉化,促進危重癥患者向輕癥轉化[3]。感染新冠肺炎后患者會出現緊張、恐懼等情志反應,運用中醫藥干預有利于更快恢復患者身心健康[4]。由此可知,中醫藥的及時介入能夠對于新冠肺炎引起的心理危機起到有效的干預作用。筆者對新冠肺炎突發公共衛生事件造成的心理應激及中醫藥的干預策略分析如下。
此次新冠肺炎疫情屬于突發公共衛生事件范疇,突發公共衛生事件主要是指突發的傳染病疫情,群體性不明原因疾病、食品安全和職業危害、動物疫情,以及其他嚴重影響公眾健康和生命安全的事件,包括1918年的西班牙大流感和中國2003年的嚴重急性呼吸綜合征(SARS)等,新冠肺炎疫情表現更加明顯。
1.1 心理應激反應的危害 突發公眾衛生事件的心理危機主要包括包括急性應激障礙(ASD)、創傷后應激障礙(PTSD)[5]。
1.1.1 ASD 多在突發公眾衛生事件后短時間內發病,表現具有一定的盲目性,臨床表現多為緊張、焦慮、不安,后可出現交感神經興奮的相關表現,比如血壓升高,心率加快,并伴隨恐懼癥狀,ASD多可在1個月內自行消退,如癥狀持續,則有轉化為創傷后應激障礙的風險[6]。
1.1.2 PTSD PTSD多出現在ASD之后,出現延遲或長期性的精神障礙,對于突發公共衛生事件相關線索或者場景感到痛苦或不由自主強制性回想,或者是出現對創傷性事件選擇性遺忘[7]。PTSD患者常出現精神抑郁、多疑、不擅長與人交流,對周圍環境的警覺性異常升高等。
1.1.3 新冠肺炎造成的心理影響 此次新冠肺炎不僅對普通大眾造成心理影響,對于一線醫務人員的影響亦較為深刻,可出現包括抑郁、焦慮、恐懼不安等不良情緒反應。最新數據顯示,通過對參加此次新冠肺炎一線抗疫醫務人員進行細化量表分析發現,出現心理不良情緒主要表現為焦慮,且部分醫務人員已表現軀體化癥狀,如手腳發抖、麻木、刺痛、睡眠障礙等,由于工作強度及工作時間的影響,普遍醫務人員出現疲乏、易衰弱等表現,近1/3人員出現要暈倒的跡象[8]。普通群眾和患者人群對此次新冠肺炎也存在不同程度的恐慌、焦慮、不安等不良心理情緒。基于此,國家明確指出要加強一線醫務人員、疫情患者以及普通群眾的心理危機干預和疏導,提供心理支持和心理疏導[9-10]。
1.2 心理應激產生原因 當前突發公共衛生事件產生ASD以及PTSD等異常精神性疾病的原因在于心理失衡,突發事件的刺激使承受能力、平衡能力以及耐壓能力等受到嚴重威脅,其他原因也會促進此類異常精神性疾病的發生。
1.2.1 信息的不對等性 此次新冠肺炎發生后,公共衛生突發事件管理體系信息系統和各子系統不能保持有效聯系和有效同步,信息來源過于廣泛,包括自媒體、網絡媒體等,致使信息在官方與民眾之間出現嚴重的不對等性,例如最初某些自媒體或網絡媒體對于“雙黃連”的解讀不全面,普通民眾在焦慮、恐懼等不良情緒的驅使下對其進行搶購,更出現動物使用“雙黃連”斷貨脫銷的情況,后被證實此屬謠言[11],此情況的背后很大程度是由于民眾信息與官方信息的不對等性造成的。
1.2.2 大眾的危機意識弱化 在社會高速發展的今天,醫學技術的快速進步使得普通大眾對于突發公共衛生時間觀念較為薄弱。雖然經歷了2003年的SARS事件,但由于時限稍長,對突發公共衛生事件的大規模、強傳染的醫學疾病存在失去警覺性的可能,致使異常、負面情緒的出現[12]。
1.2.3 心理干預系統的不完善 2003年后中國開始完善突發公共衛生事件的應急預案及系統,近些年發展較快,但仍存在部分不足,如缺乏完整的體系,缺乏足夠數量的專業心理衛生人員。此次新冠肺炎期間,在疫情較為嚴重的武漢,部分支援武漢的醫務人員由于缺乏專業心理干預系統,在高強度工作壓力誘因之下,出現焦慮、精神疲憊,由于缺乏有效心理干預系統,更使得一線醫務人員的不良情緒加劇[13]。而新冠肺炎患者在經歷住院、隔離和出院過程中承受的各種不確定性壓力后,部分康復者會出現不同程度的應激反應,包括焦慮、抑郁等情緒反應、回避、敵對等行為反應等,當前不完善的心理干預系統可加劇其病情的發展,如不及時進行干預可能持續發展為精神障礙,甚至自殺傾向等[14]。
1.2.4 其他原因 其心理應激產生除上述原因之外還存在其他原因,比如創傷事件的嚴重程度與心理應激的發生概率存在正相關的關系[15];年幼時是否存在不良行為問題、受教育程度的高低以及受到創傷后能否接受及時的干預措施或接受來自家庭、社會的支持等亦與心理應激的發生息息相關[16]。由此可知,創傷后心理應激發生的因素是多樣化的,更需要從多個角度進行關注。
1.3 心理應激產生機制
1.3.1 下丘腦-垂體-腎上腺軸(HPA)紊亂 HPA軸是人體神經內分泌系統的重要部分,參與控制應激的反應,并調節許多身體活動,如在消化、免疫系統以及能量代謝中都發揮著重要作用。在感受正常外界應激刺激的情況下,下丘腦分泌促腎上腺皮質激素釋放因子(CRF)刺激腺垂體分泌更多的促腎上腺皮質激素(ACTH),從而使腎上腺分泌的皮質醇和腎上腺激素等壓力激素水平增加。水平增加的壓力激素可負反饋調控HPA軸活動,從而抑制下丘腦和腺垂體活動,避免產生過多的壓力激素。在受到外界較大刺激時,心理應激患者出現HPA軸的紊亂,分泌更多的CRF以及更少的皮質醇,低水平的皮質醇分泌可引起CRF以及腎上腺通路的持續激活,具體可表現為出現臨床常見PTSD情緒癥狀,比如恐懼、容易激惹、對創傷事件的持續性閃回等[17]。此外,研究人員發現創傷后出現心理應激的患者海馬區糖皮質激素受體(GR)的表達異常及與皮質醇的親和力增加。海馬區作為GR的主要表達區,是HPA軸負反饋調解的主要腦區。GR通過與透過細胞膜的皮質醇結合而發揮作用,其表達異常與親和力的增加可能是引起心理應激患者發病的原因之一[18]。除此之外,FKBP5,一種GR復合體功能調控蛋白,其單核苷酸多態性能夠引起皮質醇的持續升高且無法短時間內恢復,可能也是引起創傷后應激障礙的重要原因之一[19]。
1.3.2 神經結構的改變 研究人員發現,PTSD患者的杏仁核、前扣帶回皮質過度活躍,且海馬、前額葉皮質體積縮小,發生非特異性損害[20]。杏仁核在恐懼記憶的儲存和不斷回放中起著重要作用。在受到外界突發事件的刺激條件下,杏仁核中的中央杏仁核區(CeA)發生可塑性變化,使得恐懼影像資料得到儲存。在PTSD患者中,杏仁核的過度活躍使得恐懼回憶不斷得到回放,更加重了恐懼反應和持續性的回憶損傷,致使可能出現一定條件下的刻意回避反應。海馬是參與消除恐懼回憶和調節壓力的主要腦區,發揮重要作用。其體積的縮小及受到的非特異性損害使其功能失調,導致無法有效消除恐懼記憶及進行調節壓力。而前額葉皮質(PFC)主要負責情緒調控,在PTSD患者中呈現低活動度。在受到外界強烈事件刺激后,PFC活度降低,杏仁核過度興奮,前額葉對杏仁核的抑制能力下降,情緒調節環路亦被損害,導致出現恐懼記憶的不斷增強、羞愧、憤怒等情緒的表現[21]。此外,在PTSD小鼠模型中,腹側被蓋區(VTA)作為參與壓力應激反應調控的區域,其表達活動的降低亦可加強PTSD的臨床癥狀[22],但是對于其具體機制尚不清楚,需要進一步研究以揭示其規律。
1.3.3 免疫系統的失調與炎癥反應 在外界強烈突發事件的刺激下,心理應激反應造成了機體內神經解剖和內分泌系統變化會使得免疫系統失調,增加了對自身免疫性疾病或者炎癥的易感性。正常條件下,HPA軸可和免疫系統相互調節以維持機體內環境的穩態,腫瘤壞死因子-α(TNF-α)和白細胞介素(IL)-6刺激HPA軸產生更多的皮質醇,皮質醇可負反饋地調節HPA軸避免過多的炎癥反應。在PTSD患者中皮質醇的分泌較正常水平偏低,對HPA軸負反饋調控不足以抑制炎癥的發生。作為慢性炎癥的標志性因子,TNF-α、IL-1β、IL-6 和干擾素γ(IFN-γ)在PTSD患者的血清含量均高于正常人[23],說明慢性炎癥可能是引起心理應激的病理學基礎之一,并且有研究表明血液中C反應蛋白(CRP)的濃度變化與PTSD的病程變化存在一定的相關性[24]。除此之外,研究人員發現,在PTSD患者免疫細胞及免疫因子分類檢查中Th1細胞與血漿中IFN-γ水平均上調,且具有相關性[25]。綜上所述,免疫系統的失衡與炎癥反應在創傷后心理應激扮演重要角色,可為臨床對于其治療和預防提供新的思路和方法。
中醫對于新冠肺炎引起的心理危機并無專門病名進行描述,按照其臨床表現大致可歸屬于“心悸”“怔忡”“百合病”“郁證”等疾病范疇,遵循“異病同治”原則,可進行進一步辨證論治。對于新冠肺炎引起的心理危機,中醫對其行之有效的方法主要包括中醫情志法及五行音樂療法等,而現代藥理學的應用使中藥單體及復方在創傷后心理危機方面的治療亦初見成效,其他中醫藥措施,包括針灸、導引術等亦在緩解其焦慮、緊張等不良情緒方面有所建樹,現將其主要內容及研究進展進行簡述。
2.1 情志療法 對于此次新冠肺炎后引起的心理應激,產生的不良情緒包括抑郁、焦慮、恐懼等,按其臨床表現可歸屬于中醫“郁證”“臟躁”范疇,對于此種精神類疾病,中醫情志療法可有效緩解,且方法簡單、快捷。西醫學模式以“人”為中心,而非既往以“疾病”為中心。中醫情志療法是根據中醫情志理論,通過語言、行為或特意安排的場景來影響患者的精神情志和心理活動,促進和改善患者的社會功能活動,以期達到治療和康復的一類心理療法[26]。中醫情志療法主要方式包括有順情從欲、情志相勝、移情易性等方法。在不同的情況下選用不同的方法可以更好地達到調理、預防和治療創傷后應激障礙的目的。順情從欲主要指順從或滿足此類患者心理及生活需求的方法,當患者當前對自己所處生活環境得到滿足,心理危機則會得到一定程度的緩解;情志相勝則是根據情志相生相克的基礎,運用一種情志刺激去制約和消除患者的某種病態情志,從而改善不良心理情緒或某些心身疾病癥狀的療法[27],如新冠肺炎患者出現悲傷、焦慮等情緒時,鼓勵其多觀看使心情愉悅的景觀或事物,可緩解其不良情緒,此為“喜勝憂(悲)”;移情易性則是指出現心理危機的患者可轉移當前注意集中點,將自己的注意力從新冠肺炎相關信息轉移為適當的家務勞動、運動或娛樂項目上,有助于患者調暢氣機,緩解緊張焦慮、抑郁憂愁的心情。中醫情志療法運用中醫獨特理論體系為基礎,結合當前新冠肺炎后的心理危機情況,可有效緩解其緊張、恐懼、焦慮等不安情緒,且簡單、有效,需要注意的是當前中醫情志療法研究較多,系統分類并不明確,對于此類疾病在新冠肺炎后的心理應激方面的應用需要進一步進行分類并研究其作用機制。
2.2 五音療法 五音療法是以五行理論為基礎,將五音與五臟、五志相結合形成了一種治療疾病的音樂療法[28]。此次新冠肺炎引起的心理危機,多表現為恐懼、焦慮以及抑郁等,既往研究顯示五音療法能夠有效緩解患者抑郁、焦慮等情緒[29],且五音療法作為一種操作簡單、無創傷、無痛苦、無經濟負擔的治療方法,易于被患者接受和操作,對于此次新冠肺炎隔離人群可使用五音療法,例如以抑郁情緒為主要表現的隔離人員,于每日15∶00-17∶00播放商調樂曲;以悲傷為主要表現的隔離人員,于每日09∶00-11∶00播放徵調樂曲;以焦慮為主要表現的隔離人員,于每日 07∶00-09∶00、19∶00-21∶00 播放宮調樂曲,環境應盡量安靜、舒適,使環境與音樂有效結合,讓隔離人員心境達到陰陽平衡的狀態,但在實際操作過程中,需要注意操作方法,不宜音量過大,以免對聽力造成損傷[30]。
2.3 中草藥干預 由于時間的局限性,當前對于新冠肺炎后引起的心理應激的中草藥研究尚不足夠,但根據既往心理應激的藥理研究顯示出許多中藥單體成分能夠調控應激的傳導通路,緩解應激反應癥狀,且中藥復方湯劑可通過多途徑、多靶點對于緩解應激后的反應癥狀起到良好的效果。現將其可能用于此次新冠肺炎后心理應激的有效中藥單體成分及復方湯劑進行研究簡述。
2.3.1 中藥單體
1)姜黃素:作為發揮中藥姜黃主要藥物活性的成分姜黃素,現代藥理學研究表明其具有抗炎、抗氧化、清除氧自由基、抗人類免疫缺陷病毒、保護肝臟和腎臟、抗纖維化以及防癌抗癌等作用,而且無明顯的毒副作用[31]。近期有研究人員發現其在對于PTSD的治療中也起到一定的作用,通過對PTSD模型大鼠進行不同濃度姜黃素灌胃(20、50、100mg/kg),每日1次,連續灌胃14 d,觀察結果顯示姜黃素給藥后PTSD模型大鼠明顯減少了焦慮行為,降低了焦慮指數,通過進一步分析,發現其機制可能與海馬、杏仁核和紋狀體的5-羥色胺組織水平下降有關[32]。
2)葛根素:葛根素是從葛根中提取的一種異黃酮類單體化合物,現代研究表明葛根素可能通過調控AMPK-mTOR-U1K1信號通路抑制自噬的過度發生,從而減輕腦缺血再灌注損傷的發生[33]。除在腦血管病中應用廣泛外,在PTSD中亦發揮治療作用。研究人員通過觀察PTSD模型大鼠在葛根素灌胃后的活動發現,在不影響模型大鼠活動的前提下,葛根素灌胃PTSD模型大鼠組減少了行為缺陷,進一步研究發現其黃體酮、四氫孕酮水平降低,皮質酮、促腎上腺皮質激素釋放激素、促腎上腺皮質激素在腦或血清中水平升高,而葛根素阻斷了單次延長刺激(SPS)的作用,作用機制可能與神經甾體的生物合成和HPA軸應激激素水平的正常化有關[34],為葛根素在PTSD治療中的作用提供了新的依據。
2.3.2 中藥復方
1)龜鹿二仙膠:龜鹿二仙膠原方出自《醫便》卷1:“男婦真元虛損,久不孕育;男子酒色過度,消鑠真陰,婦人七情傷損氣血,諸虛百損,五勞七傷。”其主要功效為滋陰填精,益氣壯陽[35]。李玲等[36]通過網絡藥理學的方法預測龜鹿二仙膠治療創傷后應激障礙的多成分、多靶點、多途徑的作用機制,預測結果表明龜鹿二仙膠共有67個活性成分和420靶點,PTSD共有206個已知治療靶點,通過進一步分子對接結果顯示龜鹿二仙膠可能通過調節突觸可塑性、抗細胞凋亡、抗炎及促進恐懼記憶消退起到抗PTSD的作用,涉及的通路包括LTP信號通路、PI3K/Akt/mTOR信號通路、TNF信號通路、含血清素的神經突觸通路以及多巴胺能神經突觸通路等,為進一步闡釋龜鹿二仙膠治療PTSD的藥理機制提供了理論依據。
2)四逆散:四逆散出自《傷寒論·辨少陰病脈證并治》:“少陰病,四逆,其人或咳,或悸,或小便不利,或腹中痛,或泄利下重者,四逆散主之。”藥物組成包括甘草、枳實、柴胡和芍藥,功用透邪解郁,疏肝理脾。曹瑞等[37]通過研究四逆散對PTSD大鼠血清中分子表達的影響發現,四逆散對大鼠血清分子表達有明顯的正向調節作用,并且通過比對四逆散組與陽性藥物(鹽酸帕羅西汀)對照組對大鼠血清分子表達色譜圖差異發現,同時出現或消失的色譜峰所對應的成分可能是藥物改善PTSD癥狀的物質基礎,也揭示了中藥復方四逆散干預PTSD大鼠的有效性。既往實驗顯示四逆散對于大鼠海馬組織分子表達有明顯的正向調節作用,亦提示了四逆散對PTSD的潛在治療靶點[38]。
2.4 針灸干預 針灸方法以其“簡、便、效、廉”等優勢在治療此類疾病中占據獨特位置。有研究人員通過使用毫針針刺PTSD模型大鼠,連續干預14 d后,通過在體多通道記錄海馬CA1和CA3區神經元集群放電,分析峰-峰間期(ISI)和功率譜密度(PSD),結果顯示針刺組CA1和CA3區ISI縮短,PSD集中分布區域上移,提示毫針針刺可顯著調節PTSD模型大鼠海馬CA1和CA3區神經電生理活動特征量發放模式,揭示了針灸干預促進PTSD恢復的可能機制之一[39]。對于針灸選穴及針灸手法,現代研究表明多采用“疏肝調神針法”[40]或“安神通督開竅針法”[41]等,多配以連續電針刺激[42],選穴多以百會、四神聰、風池、神門、太沖為主[43]。值得注意的是,對于此類疾病針灸治療雖已初見規律,但仍需要進行靈活辨證,不可拘泥于一穴一法,在辨證正確的基礎上配合選穴、手法等才可達到治療目的。
2.5 其他方法 傳統導引術,如五禽戲、太極拳、八段錦等可達到鍛煉四肢,行氣活血的功效,同時也有助于調和自身、緩解緊張、焦慮情緒[44],可酌情用于新冠肺炎引起的心理危機。
此次新冠肺炎疫情,在關注新冠肺炎引起的身體損傷的同時,亦應當注意到其對心理上的刺激影響。靈活運用中醫辨證思想,結合多種中醫特色治療,能夠有效緩解新冠肺炎造成的心理危機,預防ASD及PTSD等情況的發生,從而達到最終身“心”的雙重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