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 楠
(四川省社會科學院社會學所 四川成都 610071)
黨的十九大報告強調“加強和創新社會治理,打造共建共治共享的社會治理格局”“加強社區治理體系建設,推動社會治理重心向基層下移”,要通過打造共建共享共治社會治理體系來解決人民對美好生活的需要。社會治理體系要下沉到基層街道和社區,關鍵是體制機制的創新。社區治理成效顯著對激發社區活力、增進居民福祉、密切黨群干群關系、維護社會的和諧穩定有重要意義。C街道轄區面積3.1平方公里,轄區人口(含流動人口)約8萬人,隨著城市進程加快、經濟社會變革,帶來了一系列的問題,社區成為了各種利益點、矛盾點的集聚處,迫切需要創新社區治理機制。C街道圍繞解決群眾最關心的問題、滿足群眾利益訴求,積極動員多元主體參與社區事務,走出了一條創新社區治理實踐的新路徑。
近年來,C街道著力構建以街道辦事處領導、社區居委會主導、社會組織參與,駐區單位、社會組織、社區自組織等多元主體共同參與的社區治理模式,并在實踐中取得了一定成效,但這種多元主體參與社區治理模式還沒有完全形成,社區治理主體主要還是依靠街道辦事處,依舊比較單一。社區居委會作為社區的基層群眾性組織,社區治理的重要主體,還缺乏有效的手段、載體將社區居民、駐區單位等其他主體凝聚在一起,搭建起多元主體參與基層治理的有效體系。
在參與社區活動和社區事務的居民中,存在以下幾個特點:一是以老年人為主,中青年居民參與社區活動和社區事務比例較低;女性參與社區事務積極性高于男性;文化程度高低與參與社區事務積極性呈反比;社區黨員參與性高于普通群眾。二是參與渠道不通暢。針對不同人群,不同類型活動沒有采取“精準化”的傳播方式,難以有效吸引居民的參與。三是居民主體參與意識不強。一些居民受到傳統思維的負面影響,反應在對待社區事務上的態度,表現為無原則接受或者漠不關心。究其根本,居民認為社區活動和社區事務與他們的利益無關,并沒有清楚地認識到自己在社區治理中的權利與義務,降低了參與積極性。
從小區類型來看,C街道既有新建的商品房小區(其中高檔商品房小區占有一定數量)、也有以拆遷安置小區、單位制小區為代表的老舊院落。老舊院落人口密集,建成的年代久遠又缺乏科學規劃,現有的小區配套設施難以滿足居民的生活需求,問題主要集中在環境污染嚴重、綠化面積少、停車位不足、違章搭建突出、小區安全隱患多等。一些老舊院落還有房屋產權歸屬糾紛,家族派系等歷史遺留問題,治理難度大。商品房小區居民對加強物業服務、完善公共設施配套、增進鄰里交往等需求有較強意愿。一些高檔商品房小區,居民物質條件豐裕生活品質高,他們的需求集中在較高的社會交往和文化消費上,由于他們有較強的能力通過市場購買的方式滿足自己的需求,因此社區提供的服務需求很難達到契合,社區治理也很難延伸到這部分區域。居住檔次分區與社會階層分化的治理困局在C街道格外突出,重塑社區居民的睦鄰關系是C街道的迫切訴求。
C街道各社區都引入了專業社會組織,通過購買專業社會組織服務項目,參與社區治理服務工作,提升了社區服務水平。從引入社會組織的數量上來看,總體偏少,服務范圍局限。同時,一些外來社會組織也出現一些“水土不服”情況,主要表現在社會組織能力不足,出現服務對象招募困難或是服務內容與居民需求“脫節”等現象。街道自我培育注冊了3家社區社會組織,主要以生活服務類、文體活動類為主,這些社會組織根植于基層社區,能有效整合社區和社區周邊資源,以社區事務和居民需求為出發點開展活動。但這類社會組織規模不大,專業化不強,項目承擔能力有限,組織內部管理也有待進一步加強。
為了解決社區治理面臨的困境,C街道把社區治理創新實踐的著眼點和落腳點放在從居民需求出發,切實解決關系居民群眾切身利益的實際問題上,主要做法可歸納為以下三個方面:
充分發揮街道黨委的引領作用,在社區召開區域化黨建聯席會,為轄區企事業單位搭建溝通平臺,促進相互交流。社區結合自身情況、居民需求,梳理出與居民切身相關的問題清單,通過聯席會向轄區單位發放,單位根據實際情況研究進行認領,同時社區發放黨建聯席會雙向菜單,征集各單位需要社區提供的服務項目,通過社區與單位之間資源互補,共建共享,構建社區和諧“大鄰里”,實現整合社區內部資源解決社區內部問題。
依托轄區內網格,成立鄰里守望互助組,由社區網格員、綜治協管員任聯絡員,院落骨干任組員,引導群眾自行解決一般性困難和問題,形成鄰里互幫互助氛圍。在了解居民需求的基礎上,通過專業社會組織設計與之適應的項目活動,吸引居民走出家門,讓鄰里之間彼此認識,提高居民的社區意識,增強社區凝聚力。在此基礎上,搭建社區互助網絡平臺,開展“一幫一”困境家庭長期幫扶、“耆互助”長者互助服務活動,打造“和諧一家親”鄰里互助站及“鄰里在線”互助信息網絡平臺,成立志愿服務團隊,實現低齡中老年幫扶高齡老年人、青少年志愿者服務社區、居民之間互幫互助,創造良好社區居民互助氛圍,增強了居民社區認同感和歸屬感。街道、社區引入專業樞紐型社會服務機構,孵化、培力社區社會組織,通過提升社區自組織服務能力,實現社區居民自我服務。
社區與居民的信息交流,除了張貼海報,公開欄發布訊息、電話、手機短信等傳統方式外,將信息通過QQ群、微信群、微信公眾號等快捷、高效的平臺向居民發布,擴大了傳播半徑,縮短了傳播時間,密切了鄰里之間的聯系。在街道層面建立了“街道—社區—網格—樓棟”四級微信群體系,暢通群眾訴求通道,打通上傳下達渠道。現實生活中不碰面的居民在“網絡社區”成為“熟人”,通過線上交流而認識,以線下活動為載體,進一步溝通而熟識,讓居民主動融入相鄰而居的群體中。
一是強黨領導核心,織密四級聯動體系。堅持把加強基層黨的建設、鞏固黨的執政基礎貫穿社區發展治理始終,探索黨建引領社區發展治理新路徑。圍繞構建“街道、社區、網格、院落”四級黨組織聯動體系,進一步完善院落黨支部和樓棟黨小組設置,調整優化院落黨支部重新設置樓棟黨小組,依托街道“兩新”組織黨建工作指導站,發揮街道黨建指導員的作用,新成立“兩新”黨支部,健全“橫向到邊、縱向到底”的基層組織體系。二是強區域化黨建,多元合力共建共享。依托區域化黨建平臺,推行區域化黨建聯席會議制度和兼職委員制度,把街道、社區、轄區單位、“兩新”組織密切聯系起來,將居民需求項目以菜單形式發布,由職能部門、駐區單位等進行認領,群眾全程參與實施,監督評價,盤活社區各項資源。
充分利用轄區內文化資源多、文化單位多、文化名人多等優勢,堅持以文化人,營造“向上向善向美”的文化氛圍,凝聚人心,形成共識,提升轄區文化活動影響力。定期開展傳統文化講堂,講述巴蜀文明、天府文化,共同追憶社區歷史、社區故事,深度挖掘社區文化,通過傳統文化的浸潤,打破不同小區(高檔、中檔、低檔,商品房、傳統老舊院落)參與活動的邊界,以文化項目重塑鄰里新耦合,提升居民歸屬感。
深挖社區骨干和社區能人,注重社區內部資源挖掘與互動,通過“三社聯動”方式引進專業社會組織和社工人才,開展形式多樣的培訓,提高居民骨干的綜合能力,建立居民“想參與、能勝任、可持續”的良性互動機制。專業社會組織通過參與陪伴式社區營造,激發社區居民主動發現社區問題,形成解決方案并付諸行動,通過“活動項目化、項目組織化、組織公益化”的方式培育和發展社區自組織,激發社區活力,實現居民自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