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德明
2019年發布的《中共中央國務院關于深化教育教學改革全面提高義務教育質量的意見》強調,“倡導教育家辦學,支持校長大膽實踐,創新教育理念、教育模式、教育方法,營造教育家脫穎而出的制度環境”。由此可以得出,“造就一批教育家,倡導教育家辦學”,在近年來已逐步上升為國家意志,并成為教育界的廣泛共識和教育領域的迫切需要,同時在新時代,也呼喚著更多的中小學教師、校長走上教育家興教辦學之路。國內學者對“津派教育家”已有界定,概括其入選標準是“在天津教育發展史上有創新、有實踐、有貢獻、有影響的杰出人物”[1],并“劃分為三代”[2],包括第一代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前的教育家,第二代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后至今退休或即將退休的教育家,第三代至今仍活躍在天津教育界的一批新生代教育家。總的來說,群星璀燦的津門教育家,不由得令人生發出對天津教育的自信。
筆者在與第二代津門教育家楊志行、韋力、杜蘊珍三位典型代表的接觸、采訪和交往中,不斷追尋他們的教育足跡,領略他們的教育風范,體悟他們的教育思想,感受他們的人格魅力。天津市南開中學楊志行、天津市第一中學韋力兩位校長是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以來享譽津門的教育家,早在上世紀80年代初就被聯合國教科文組織亞太教育辦事處認定為中國普教專家。作為小學語文教學專家的天津市南開區中營小學杜蘊珍擁有著從教生涯的諸多“第一”:最年輕的天津市首批特級教師、首位任天津市人大常委會委員的小學教師、首批被評為中學高級教師職稱的小學教師、首位天津市普教系統享受國務院政府特殊津貼的小學教師。教育家的共性是貫穿歷史、反映時代、引領未來。他們的教育思想和人格魅力反映了津門教育家的基本規律,表現出津門教育家的共同特質,現概括如下。
實踐出真知。只有從教育實踐中不斷獲得教育的真諦,才能激發自己的教育靈感。教育家應該是在精神境界上超越普通大眾的有道之人。愛因斯坦曾表示,“超出人們尋常思維習慣的想象力,比知識更為重要,因為知識是有限的,而想象力概括著世界上的一切,推動著進步,并且是知識進化的源泉。嚴格地說,想象力是科學研究中的實在因素”[3]。在深耕實踐中尋找靈感、啟迪悟性、增長智慧,教育家應該具備這樣過人的能力。楊志行、韋力、杜蘊珍三位教育家在日積月累中萌發了新理念、新思想,于是大膽地進行了改革和實踐,并取得了卓著的成就。
楊志行(1920—2012)。1948年經恩師朱自清介紹到天津南開中學任語文教員,并肩負著黨的地下工作使命。先后擔任過南開中學校長、市教研室主任、市教育局副局長以及顧問等職。從教60余載,他在南開中學“三進三出”,累計主政26年。他主政南開期間,把南開文化的精髓潛移默化到學生的骨子里和血液中,培養出從國家領導人到院士、精英和合格公民的各方面人才,從而在新的歷史條件下再創南開教育的輝煌。
韋力(1923—)。1949年12月,被派往津沽大學擔任黨支部副書記兼政治輔導處主任。1952年,他被調到天津一中擔任校長,自此在一中任校長工作達41年。從年富力強的壯漢變成了白發叢生的老者,“信念是泯滅不了的”[4]。即便他在“文革”動蕩時期受到迫害,但是依然沒有動搖對教育的信念和對共產主義的信仰。
杜蘊珍(1939—)。從1958年至今,她始終如一地投身教改實踐,傳播育人思想,引領教師發展,從未停下語文教學研究的腳步。南開區人民政府授予其“終身教師”殊榮,直至2018年從教60年時她才從教學戰線上退了下來,贏得了“師德的表率、育人的模范、教學的專家”贊譽。
“書齋里不會產生教育家”[5]。三位教育家的從教經歷都有60余年,經過了人生的歷練,仍忠誠與執著,熱愛黨的教育事業。無論校長還是教師,他們都始終牢記自己的“教師”身份,始終以教育為終身使命,始終和學生在一起,而不是脫離一線的管理者。他們一輩子堅守在教育戰線,傾畢生精力投身教育。可見,能否成為教育家與教育身份無關、與職務無關。普通教師也好、校長也好,或在教育界內任何行政職務轉換也好,中學也好、小學也好,教育的實質是一樣的,唯有扎根教育沃土、深耕教育實踐、精研教育(教學)規律,才能領悟教育(教學)的真諦。作為人民教師,要有“得天下英才而教育之”的渴望、有傳遞知識火炬的使命感、有立志成為教育家的抱負,要放眼于教育全局,著眼于教育未來,不但做好“小老師”,更要成為“大先生”。也就是說,“教師都要努力成為教育家”[6]。
“厚植愛國情懷”,這是教育家的基本素養之一。堅定正確的方向,就要明確堅持社會主義辦學方向。2019年1月,習近平總書記在南開大學考察調研時,提到了張伯苓老校長的“愛國三問”。這一時代之問,如果將其提煉、概括就是在新的歷史條件下,“培養什么人、怎樣培養人、為誰培養人”。
這種正確的方向,集中地體現在津門教育家愛黨愛國的情懷中,體現在他們為黨育人、為國育才的行動中。天津一中作為新中國基礎教育發展的成功典范,正如韋力在校歌中寫道:“美哉一中,人才濟濟揚美名。與國同生,黨哺育下得繁榮。”在韋力看來,“一個人沒有正確的政治追求,就很難把個人的命運與國家的命運結合起來,也就很難體現自身的價值”[7]。他注重學生的愛國主義教育,經常給全校師生作國內外形勢報告。2017年,在天津一中建校70周年前夕,韋力回到學校親筆題寫了“與祖國共輝煌”幾個大字,以表達他對祖國教育事業的無限深情。在辦學過程中,楊志行在學校“設立‘周恩來班’‘榮譽室’‘榮譽獎章’用以表彰先進人物,激勵師生前進”[8],并確定每年的周恩來誕辰日,舉行全校大會。杜蘊珍在拍攝教學電影《你長大了干什么》時,不失時機地引導學生“早日成為對國家有用的人,應該及早樹立遠大理想”。
“只有教育家才能夠真正地站在國家和民族的高度,才能真正地為每一個學生和家庭負責,才能真正地把學辦好”[9]。可以說,為做好中國的教育事業付出畢生精力,為培養中國的下一代嘔心瀝血,為推動教育事業的發展作出卓越貢獻,是教育家愛國情懷的具體體現。
教育家辦學要尊重規律,遵循教育的規律和兒童身心發展規律,回歸教育常識,認識教育本質,并且不斷地執著研究這一規律、豐富這一規律、發展這一規律,同時通過大量的實踐,積累自己的研究成果。教育家都不約而同地將學習擺在首要位置。楊志行、韋力、杜蘊珍等津門教育家無一不是將學習作為終身事業,正所謂“腹有詩書氣自華”。
在學習中了解、認知教育規律,在實踐中理解、體悟教育規律,才能進而創生自己基于實踐的獨特的教育(教學)思想或理念。楊志行一貫喜歡“多思”,筆耕不輟,自著《怎樣當好中學校長》《與中學生談學習》《實踐·經驗·理論》《奮蹄回首》,還與他人合編了《解放前南開中學的教育》《解放后南開中學的教育》等數種著述,加上在各類媒體發表文章,累計字數達220余萬字。這些著述是他畢生從事教育工作的思想和經驗的結晶。在辦學實踐中,他形成了“兩全三高,一主三自,三個建設,四個培養,一個形成”的完整的教育思想體系。“具體來說,兩全三高:全面貫徹教育方針,面向全體學生;高標準,高效率,高質量。一主三自:發揮教師的主導作用,培養學生自覺、自學、自治。三個建設:學校領導班子的建設,教師隊伍的建設,物質設備的建設。四個培養:培養良好的校風、領導作風、教風、學風。一個形成:形成學校的優良傳統和辦學特色”[10]。
杜蘊珍至今沒有停止學習、研究的腳步。2014年4月,退而不休的杜蘊珍進一步梳理、總結、完善了識字教學的專題成果,其申報的“小學語文‘融合互促’識字教學實踐研究”獲首屆基礎教育國家級教學成果二等獎。2017年11月,她又把研究的視角聚焦于“核心素養”,并在《天津教育》發表了《開放識字,培養識字寫字核心素養》的最新研究成果,進一步豐富了其“融合互促”識字教學成果。
韋力勤于思考、善于總結。他認真地分析研究了一中教學能力強、威信高的教師,從中發現他們的共同特點:教育家型的教師不僅要有明確的教育思想和理想,還應具備“四心四不倒”的精神(四心是事業心、責任心、上進心、自尊心;四不倒是氣不倒、問不倒、累不倒、難不倒)。韋力提出了很多這樣耐人尋味的思想和主張。
從一定程度上說,教育家的學習是與時俱進的,甚至是廣博而超前的。如韋力在其天津一中的辦公室書柜中,至今仍擺放著兩套上世紀80年代出版的國外譯著,一套是“當代教育科學譯叢”,一套是“智能開發譯叢”。也由此可以看出,他們善于研究、發現、總結、提煉教育規律,運用這些規律指導實踐,并在實踐中進行檢驗。這體現了教育家充分吸收外來、積極面向未來的博大胸襟。
作為教育家,既要有“真實踐”,更要有“真理論”。“一個教育家既要有‘見’又要有‘行’,見是遠見、創見,真知灼見,這是成為教育家的靈魂。所謂的‘行’,就是行動,言傳身教,要篤行不移,做到‘知’和‘行’的統一”[11]。他們的教育家成長之路、實踐之路,符合“陶行知的‘行—知—行’的認識論……這與毛澤東‘實踐—認識—再實踐’的觀點竟是如此的一致”[12]。
愛,已經成為教育家的本能。他們始終葆有教育的情懷,其實踐行動的出發點是愛孩子,落腳點也是愛孩子。
這個情懷就是“愛”。杜蘊珍有句名言:“愛是教育成功的良導體。”[13]在她看來,“沒有愛便沒有教育是眾所周知的一條最基本的教育原則,而教師要真正實現它,則意味著要精心呵護,要廢寢忘食,要循循善誘……”[14]1983年,全國“五講四美”為人師表表彰大會,杜蘊珍以書面發言的形式首次提出了“愛是教育成功的良導體”的觀點。1996年,她在《教師博覽:文摘版》雜志上以《愛——教育成功的良導體》為題,介紹了自己的育人主張和實踐。在1999年出版的《杜蘊珍教育教學藝術》一書第二編“杜蘊珍的教育藝術”中,第一個標題就是“愛是教育成功的良導體”,進一步闡述了其相關思想和實踐。可見,這一教育藝術思想在其教育實踐中是貫穿始終并不斷豐富與完善的。
炎炎夏日,全校師生大會,學校安排楊志行在靠墻的陰涼下講話,他走到烈日下講,把陰涼留給學生和老師們。過年了,楊志行不在家,他在貧困生的家里,在學校和留守的老師一起過年。
韋力對學生的關愛更是在校友中傳為佳話。有一年,該校上世紀50年代在校就讀的華僑校友返校。多位華僑校友回憶起當年在天津一中就讀的情景:韋校長親自為大家安排食宿,組織文體活動,深夜他挨屋察看學生就寢情況,為學生們蓋好被子。
三位教育家作為人民教師,擁有理想信念、使命擔當、崇高追求,并立足“一輩子做教師、一輩子學做教師、一輩子爭當好老師”的目標靶向,心中有火種,手中有鑰匙,他們用執著與擔當點燃、開啟、呵護好每一個孩子的現在和未來。仁者愛人,是教育家的生命底色。
教育家是時代文化的靈魂、區域教育的標桿。從歷史上看,古今中外的教育家,無一不著書立說,通過文章、著作傳世。教育家必備的條件之一,就是要潛心研究教育(教學)理論,勇于進行教育(教學)改革創新實踐,能夠提出獨到的教育教學理念。三位教育家都有著永不落伍、與時代同步的教育(教學)思想,真正做到了“永遠在路上”。
杜蘊珍于1980年—2013年,在全國小語會任理事、常務理事達33年之久,現為全國小語會顧問。她的識字教學聞名全國,曾作觀摩教學500余節,發表經驗論文近300篇。從教60多年,杜蘊珍針對小學語文識字教學的現狀問題,研究和提出了“融合互促”識字教學思想,確立了其基本結構。可以看出,杜蘊珍的識字教學研究不僅起步早,而且直至今日從未間斷。在幾十年的研究實踐中,她總是自謙地表示,自己的成長和收獲得益于學校的沃土、得益于親近教育家、得益于身邊同行的幫助。
楊志行1988年在《再談校長的幾點修養》一文中專門提到,必須持科學態度,深入細致地研究主客觀方面的情況和條件,充分聽取和研究各種不同意見……在實際工作中,他堅持調查研究,撰寫了關于教育問題的調查文章,吸取古今中外各種流派理論的長處。
韋力在辦學實踐中提出,要堅持以科研為先導,實現科研水平、教學質量、教師能力提高的三者結合。他不僅自己帶頭撰寫了大量閃爍著嚴謹超前教育思想光芒的理論文章,還在上世紀90年代初就倡導教師寫論文。起初,教師們對此并不理解,后來漸漸體會到寫論文對提高和指導教學的益處。
經年累月的教學研究,他們便形成了自己的教育思想體系和話語體系。可見,成為一名教育家應具備這種“板凳需坐十年冷,文章不寫半句空”的恒毅,雖不苛求著書立說,但又能水到渠成。教育家要做到古人提出的“三不朽”,即立德、立功、立言。其中,立言就要腦中有“題”,既是問題,又是課題。把課題當作問題,就要“大題小做”,往細處做,往小處做,形成專題;把問題當作課題,就要“小題大做”,往深處做、往實處做,形成系統。作為人民教師,都要在這方面動腦筋、花心思、下功夫。教育家的教育思想,當立得傳世之“言”,他們的教育思想也才便于讓他人了解、認識,才能啟迪和帶動更多的人。
教育家,應該是師者之師。之所以能成為教育家,并不僅僅是他個人擁有多么豐碩的科研成果,知悉或建樹多么高深的理論,教育家一定是要影響一批人、影響一代人,讓其教育思想在自己的實踐應用和他人的實踐推廣中產生巨大影響,發揮巨大作用。
韋力曾把自己幾十年的辦學經歷生動地比喻為“編織人才搖籃”。在擔任全國教育學會第一屆管理學會副會長、全國高級中學校長協會會長、全國教育科研規劃領導小組成員期間,韋力赴全國各地參觀考察,廣泛深入到全國各地的教育行政部門及中小學校,將天津一中對基礎教育的思考與具體實踐介紹給各地同仁。1999年,韋力應邀為《人民教育》撰文《校長要著力培養教育家型教師》,強調校長應以培養教育家型教師為己任。韋力在文章中指出:“培養教育家型的教師,已成為天津一中教師培訓工作的傳統做法,多年來,一中把自己辦的教師培訓班取名為‘未來教育家學校’,凡新到一中工作的教師都要入學接受培訓。這樣,從學校培訓教師以及教師自己追求成就的指導思想上,來保證教師要以成為教育家作為發展方向。”[15]
杜蘊珍堅持寫教育日記,記下教學得失,寫出經驗教訓,這一寫就從風華正茂,寫到兩鬢斑白。她的教育筆記和教學建議,記錄著心路歷程,閃爍著智慧火花。很多青年教師都有過閱讀杜蘊珍教育隨筆的經歷,她的一位曾獲全國模范教師、全國優秀班主任的徒弟在閱讀了她的教育隨筆后,寫道:“今天,我讀懂了她,教育就是感染。”很多教育同行都有同感,記不清自己得到過她多少指點、多少教益。
楊志行在《怎樣當好中學校長》一書中闡述了自己選人用人的獨特思想:“要警惕自古以來‘文人相輕’的陋習,警惕妒賢嫉能的人對先進人物的孤立打擊,警惕因循守舊的習慣勢力障礙工作的開展。校長本人要銳意改革、作風正派,也要敢于排除任何阻力,支持教師中先進的新生事物。”[16]在談到抓教學改革時,他提出了“校長要站在教學改革的前列”[17]的觀點。
也就是說,教育家應成為教師爭相學習的育人典范、道德榜樣、精神標桿、時代楷模,同時要成為教師專業上的啟迪者、思想上的引領者、事業上的合作者、政見上的包容者,用文化感召人、用真情溫暖人、用事業凝聚人、用機制激勵人,思教師之所想、幫教師之所需、擔教師之所困、解教師之所憂,善待、尊重、理解、愛護,彼此相處、相融、相惜、相印,做自己該做能做之事,同時引導他人做該做能做之事。通過教育家的引領,一個地區教師群體的專業水平將得到發展,乃至一個時代的育人環境也會得到改善,進而推動教育車輪向前再向前。
教育家須不唯功利,要摒棄浮躁,超越功利化、利益化的時代,用平和的心態、寧靜的心靈,以心育心,以人格塑造人格,以生命影響生命。每一位教育者只有腳踩堅實的大地,才有不唯功利的定力;只有瞄準百姓的需求,才有不會枯竭的源頭;只有順應時代的發展,才會迸發創新的思維。教育家須不唯書本,古人云,“盡信書則不如無書”,這句古訓對于我們有很大的警示作用。無論是教師本人,還是培養學生,書的相伴必不可少,因此,確立正確的讀書態度十分有益。需要時時懷著一份虔誠而又帶著一種批判的眼光去讀書,積極與書本對話并從中受益。這才是真正的讀書之道。
杜蘊珍為人樸實,生活節儉,從不奢侈,獲“孺子牛金球獎”殊榮后,將10萬元獎金捐給南開區“青年教師獎勵基金”,激勵青年教師立業成才,報效祖國。有些學校請她“兼職”,特意說明不必做實質性工作,只借用一下“杜蘊珍”的名字便給予可觀的回報,被她堅決拒絕了。她多次為“國培計劃”學員做專題報告。無論赴外地還是在天津,在交通工具選擇上,她堅持“能坐火車,不乘飛機;能坐公交,不打出租”,盡量為國家節省開支。同行給她起了個充滿敬意的綽號——“老八路”。對此,她曾坦言:“在市場經濟的大潮中,做到精神對物質的超越。”[18]
楊志行為人做事始終保持低調,從不以聯合國亞太地區普教專家自居。他這樣要求負責外宣的老師,“不僅不允許借宣傳之機美化他個人,對學校的工作也是要求‘多做少說,先做后說,做完再說’,自覺抵制了當時社會上一度存在的浮夸風”[19]。
教育家往往都給人以平易近人的印象。一位天津一中校友曾在回憶韋力時說:第一天到學校的階梯教室時,他誰都不認識,在門口看見一位戴著草帽的老爺爺在那兒拔草,也沒在意就進去了。過了會兒,他看見那個戴草帽的爺爺也走了進來,摘下草帽自我介紹說:“大家好!我是你們的校長——韋力。”韋力還經常在操場給學生講話,而且講話從不帶稿。學生常常寫紙條提問,他總是有問必答。在回答中,他談古論今,旁征博引,總博得掌聲一片。
綜上所述,從三位教育家的教育思想和展現出的人格魅力,我們發現想成為一名真正的教育家,要有“十年樹木,百年樹人”的教育信念和教育情懷,為國為民樹人的堅守和執著。時代的快節奏讓整個社會變得浮躁,然而,唯教書育人不可浮躁。真正的教育家既不能是高智商的利己主義者,又不能是帶著光環的攫取利益者;真正的教育家耐得住寂寞、守得住心靈,有信仰、貴堅持;真正的教育家要敢于扔掉量化考核、扔掉論文評級、扔掉“外行管內行”的鐐銬。堅定教改莫折騰,真正的“教育家不需要政府批準”[20],然而,仍然需要得到國家和社會的認可、嘉獎和尊崇,以“體現尊師重教傳統,展現新時代中國教師的價值追求”[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