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市河北區光明小學 張 媛
所謂“定制化”教育,就是從學生終身發展出發、從家長的教育需求出發、從社會的發展變化出發,提供給學生具有個體差異的、具備教育實效的教育方式。班主任教師應依據學生不同的個性特點,實施“定制化”教育,促進每個學生獲得和諧發展,從而提升班集體的整體水平。
班主任接班后,除了完成了解班級結構、學風、典型學生情況等檔案交接工作外,更要對每個學生進行全面深入的了解。我任教于小學高年級段,在了解學生方面,形成了“二一一+周邊”的工作模式。即:接班兩周之內,叫準姓名,摸清脾氣;學生出現問題的第一時間或其生活發生變故的一周內,全面掌握情況;在了解學生個人的同時,還要輻射周邊,一個月內,了解他的伙伴及家庭狀況。
有的信息不宜直接詢問,可采用聊天、寫信的方式,拉近和學生之間的距離。接班之初,班主任要“泡”在班級里,讓自己成為集體中的一員。在全面掌握學生信息的基礎上,確定班級中的“榜樣生”“優等生”“潛力股”“特殊點”和“困難戶”,為后續開展“定制化”教育打下基礎。
選出班級“代言人”旨在塑造班級特色形象,尋找學生身邊的精神力量,彰顯班級的精神面貌,從而增強集體凝聚力。近年來,我接手的大多是一些問題較突出的班級。所以提起班級情況,任課教師總會想到問題突出的學生,然而一個班級怎能以“淘氣包”“搗蛋鬼”作為班級代表人物?
接班后,我重點打造班干部隊伍,私下教方法,公開樹威信。教他們如何組織班級活動,在活動中形成正能量,使能力突出的學生成為班級“代言人”。逐漸,大家關注的不再是班中的反面事例,而變為了“某某同學居然會拉小提琴”“某某同學作文寫得真精彩”“某某同學愛勞動會勞動”等。中等生被帶動起來,班中的“特殊點”被弱化,他們的影響力逐步降低,整個班集體的面貌煥然一新。
我在任西藏昌都跟崗教師的帶教導師時,西藏教師每天進班聽課學習,學生們通過和她的交流,了解到雪域之巔的小伙伴物資匱乏,班干部們便在班中開展了捐贈棉衣的活動。后來,我班班長向全校少先隊員發起號召,最終全校共有300余名少先隊員參與捐贈,共捐贈棉衣近千件,為遠方小伙伴送去溫暖。活動中,校領導的肯定與表揚帶給學生們從未有過的榮譽感,也使他們意識到“班榮我榮”。
在后來進行的升旗儀式班級展示中,我組織了“少年當自強”主題展示,全員參加,“逆襲”亮相!學生們身穿整齊的白衣黑褲,挺拔堅定地站在臺上,配樂誦讀梁啟超的《少年中國說》片段,其中三個男生在經過了一個多月的練習后,在舞臺上精神抖擻地表演武術。整個過程無人晃動、講話,高質量完成展示。從前的“落后班”氣質非凡的亮相贏得了全校師生的一致好評。不到一年時間,班級便以全新的姿態揚帆起航,被評為區級優秀班集體。
教育學生的過程,正是教師運用外部條件對學生的內心世界進行干預的過程。在充分了解、把握內部思想狀況的基礎上,對于受教育個體的“外部刺激”會具有較強的針對性,更易于被學生所認同、接受,且教師選用的“誘因”應適合學生的認知水平。二者融合才會生成新的“認同點”。
任何事情的發生都有其深層的原因,教師發現學生的問題后,不能只看表面現象,一定要了解造成表象的成因,再為學生提供適切的教育方法。
五年級女生銘銘(化名)在日記中寫道:“在家里,我覺得很孤獨,弟弟把做沙畫的彩沙揚得滿屋都是,媽媽打了他,爸爸又對媽媽發火,家里很熱鬧,但是好像并沒有我這個人存在。”接班時間不長,我并不了解銘銘的家庭情況,但日記中的幾句話使我感到她的家庭并不普通。于是,我聯系銘銘的媽媽溝通交流。我得知,她和前夫離異后再婚,第二任丈夫帶來的男孩性格頑劣,她和愛人常為了管教問題爭吵不休,忽略了女兒的感受。
我站在銘銘的立場制訂教育方案。家庭關系復雜,缺乏父母關愛,沒有傾吐心聲之處,孩子孤獨無助。“樹立健康心態,積極面對現實,融入新家庭,認同新身份。”這是銘銘最需要的教育引導。于是,我真誠地和銘銘聊起她的家,我告訴她作為家庭成員,自己也有責任為家庭的和睦做些什么。我建議她指導弟弟做沙畫,要有耐心、講究方法。
20天后,銘銘交上來一篇作文,記錄了她教弟弟做沙畫的情景。文中寫到弟弟如何奇跡般地安靜下來,聽著姐姐的指揮;寫到繼父如何用驚訝的眼光,看著和諧相處的姐弟倆;更在結尾處寫道:“原來,媽媽和繼父做不到的,我這個家庭的小主人卻可以做到。我的新家終于安靜下來,四口人的臉上都露出了笑容,看著他們的笑容,我感到:成長,就這樣來了……”
單親家庭、重組家庭的孩子,思想負擔重,精神壓力大,易對生活產生抱怨和不滿。若負面情緒長期無法排解,就會導致心靈上的創傷。教師的關愛可解一時之難,但更重要的是從他們的境況出發,幫助他們以樂觀的心態發現生活中的美好,形成健康的心理和堅韌的性格。
養成“做事前思后果,做事后想得失”的習慣,是我對很多容易違反紀律的學生提出的要求。
男生小亞(化名)今年轉到班上。父母離異時,小亞被判給父親撫養,后因繼母不愿撫養,又被“退”了回來。此時母親已再婚再育,小亞由外祖父母照顧。他頑劣暴躁,常出手打人,做事又不顧后果。有一次我在外班聽課時,他以我的名義到傳達室打電話讓姥爺來接,然后請同組教師給他在離校登記上簽字,再告訴在班中上課的英語老師已經跟我請假了。整個過程我完全不知道,同事發微信告訴我替我簽了字,我才趕緊回班攔住已經背好書包的小亞。
我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多次聯系他的母親,相約去了小亞姥姥家。小亞的繼父來自中東國家,信仰不同,兩位老人和孩子都不接受,媽媽也很少來看孩子。家長細數孩子的諸多缺點,我則描述了我眼中的小亞——愛勞動、體育優秀、有拼搏精神……我讓小亞回避后,跟家長溝通“孩子的暴力攻擊是在掩飾內心的無助自卑”。我和小亞媽媽約定,每周接一次孩子,陪他吃飯、聊天,不談學習。我又和小亞寫下約定,名為“對小亞的期待”,提出10條“我相信小亞能做到……”,當不能自控、想要違反時,先停三秒鐘,進行自我冷靜。
家訪后,小亞的自控力逐漸提升,多次想要發脾氣時,都按我的要求用三秒鐘思考后果,制止了暴行。
班主任根據學生的情況,提供有針對性的“定制化”教育,才能在問題學生的心中灑下溫暖,掃除陰霾,種下希望。
說教通常是低效的,甚至是無效、負效的,容易遭到學生的嫌棄厭煩。設計適合學生的任務或活動,讓其經歷德育過程,則能更加有效地轉變特殊學生的行為。
2019屆畢業班中有一個患“ADHD(注意力缺陷多動癥)”的男孩小豆豆(化名)。一次課間,我去尋找玩耍的小豆豆,剛走到男廁所門口就聽到里面的打鬧聲。確定里面沒有男教師后,我走了進去,看到幾個男生把小豆豆按在地上打罵。問清原因,我也大吃一驚——原來,小豆豆課上在瓶裝的洗手液里解小便,下課后看到同學使用,他嘲笑大家,自己暴露了可惡行徑。我把小豆豆領回班,批評教育過后,深究原因,我想小豆豆總是受到批評和嘲笑,缺乏成功的體驗!所以,只讓他知道什么是錯的遠遠不夠,更應該讓他知道怎樣做是對的!于是,我領著小豆豆觀察校園,看到灌木叢下有紙屑、國旗臺上有污跡、休息亭座椅上有腳印等,我便啟發他能不能做一些對學校有好處的事情。就這樣,小豆豆開始了“做好事之旅”,我要求他做10件力所能及的對學校、對同學有好處的事,并且嘗試寫成小作文。通過實踐,小豆豆高興地知道了自己能做好事,能為別人帶來快樂,還能據此寫出作文,感到自豪而喜悅。
開展“定制化”教育,秉承的是以人為本的教育理念,班主任眼中要關注每一個學生。打造優等生,讓他們成為班集體的“領頭雁”“代言人”;帶動大部分學生共同進步;對于特殊學生,要給予適切的關愛和個性化教育。班主任要把每個學生都當作教育主角,了解陪伴,挖掘潛能,幫助他們成長為最好的自己,從而促進班集體的整體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