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帶一路：越來越精致的“工筆畫”

王煜

137個國家和30個國際組織與中國簽署197份共建“一帶一路”合作文件，這是截至2019年11月，“一帶一路”的最新成果數據。影響力和號召力日益增強的“一帶一路”倡議，正成為中國參與全球開放合作、改善全球經濟治理體系、促進全球共同發展繁榮、推動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的中國方案，開辟了中國參與和引領全球開放合作的新境界。

“一帶一路”正從“大寫意”轉向“工筆畫”。在這幅中國同世界深度交融、互利共贏的生動圖景中，上海作為“橋頭堡”，也正發揮著不可替代的關鍵作用。

蒙內鐵路通車時肯尼亞乘務員玩“自拍”。

“朋友圈”越來越大

2019年3月，國家主席習近平當年的首次外訪，來到了意大利。這次訪問的一個重要的成果，是中國和意大利簽署了關于共同推進“一帶一路”建設的諒解備忘錄。位于古絲綢之路兩端的兩個文明古國，在“人類命運共同體”的框架下，再度牽手。意大利成為G7國家中首個簽署這一合作文件的國家，這是“一帶一路”倡議推進中又一里程碑式的節點。

2019年1至11月，中國企業對參與“一帶一路”56個國家新增投資合計127.8億美元，在參與共建“一帶一路”國家新簽對外承包工程合同額1276.7億美元。

習近平在這次訪問中說：“古絲綢之路凝聚了先輩們對美好生活的追求，促進了亞歐大陸各國互聯互通，開啟了人類文明史的大交流時代。今天我們愿同友好的意大利人民再度攜手，促進文明互鑒，堅持合作共贏，讓古老的絲綢之路煥發新的生機，讓各國人民更好地共享發展成果。”

意大利熱那亞港務局主席西格諾里尼對媒體表示：許多熱那亞本地大型企業在幾年前就已經同中國企業開展了合作。“一帶一路”倡議已經成為一種“現實”，為意大利企業帶來巨大發展機遇。企業間雙邊協議的簽署為兩國政府進一步加強“一帶一路”合作提供了助力。

在這一年，兩國高層來往頻繁。在習近平對意大利進行國事訪問僅一個月后，意大利總理孔特赴華出席第二屆“一帶一路”國際合作高峰論壇。孔特認為，習近平主席在論壇開幕式上的主旨演講和在圓桌峰會上發表的重要講話，具有高度的戰略性，讓國際社會清楚認識到“一帶一路”對世界的重大利好。孔特重申，意大利參與“一帶一路”態度是堅定的，相信“一帶一路”對世界是很好的機遇，會有更多國家加入。

意大利外長迪馬約11月率團參加了第二屆中國國際進口博覽會。他表示：“一帶一路”倡議不僅在投資和經貿領域為兩國合作提供了重要機遇，更使中意兩國關系上升到了前所未有的新高度。

不僅是意大利，將視野放大到整個歐洲，2019年同樣是中歐關系豐收之年、中歐共建“一帶一路”不斷進取之年。習近平2019年出訪從歐洲順利開始，在歐洲圓滿收官。

11月，習近平出訪希臘，該國與中國就推進“一帶一路”合作達成共識。習近平在與希臘總理米佐塔基斯會談后對記者表示：“我們一致認為，中希是共建‘一帶一路的天然合作伙伴，應該落實好重點領域合作計劃，發揮好比雷埃夫斯港航運樞紐作用，加強中歐陸海快線運輸能力建設。”

習近平提到的比雷埃夫斯港，是希臘最大港口，但在歷史上曾幾度陷入困局。來自中國的真誠合作，使它在短短幾年間成為地中海地區最大港口，在全球集裝箱港口的排名，也由與中國合作之初的第93位躍升至第32位，已為當地創造工作崗位1萬多個，每年為當地帶來的直接經濟貢獻達3億歐元。

在港口與員工們交談，了解到他們工作穩定，對港口未來充滿信心之后，習近平說：“中國倡議的‘一帶一路不是口號和傳說，而是成功的實踐和精彩的現實。‘一帶一路倡議堅持共商共建共享，不是一家說了算，而是大家共擔責任，共享成果。”

誠如此言。意大利、盧森堡、秘魯……2019年，越來越多國家加入“一帶一路”朋友圈;中巴經濟走廊、中老鐵路、雅萬高鐵、中歐班列等重大項目給共建“一帶一路”國家帶去新的發展機遇。

2019年1至9月，中國對“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合計進出口約9500億美元。2019年1至11月，中國企業對參與“一帶一路”56個國家新增投資合計127.8億美元，在參與共建“一帶一路”國家新簽對外承包工程合同額1276.7億美元。

“工筆畫”該怎么畫

在這些關鍵進展和扎實數據背后，“一帶一路”在2019的推進亮點是什么？

上海社會科學院“一帶一路”信息研究中心副主任施楠向《新民周刊》記者表示：2018年8月底，習近平總書記在推進“一帶一路”建設工作5周年座談會上的重要講話，為“一帶一路”工作這一年多的發展定下了基調。在講話中，習近平指出，過去幾年共建“一帶一路”完成了總體布局，繪就了一幅“大寫意”，今后要聚焦重點、精雕細琢，共同繪制好精謹細膩的“工筆畫”。

施楠說，這幅“工筆畫”的繪就，有幾個落實的關鍵點：例如，要如習近平總書記提出的，“注意實施雪中送炭、急對方之所急、能夠讓當地老百姓受益的民生工程”。這就意味著我們的企業在與沿線國家開展合作之前，要先進行充分的調研，了解清楚什么是當地民眾最迫切需要的工程，以此作為項目選擇的重要標準。在這樣的標準下，有的地區最先需要的不一定是基建工程，而可能是教育、科研、醫療等領域的推進。

“一帶一路”倡議是基于各國特別是廣大發展中國家促和平、謀發展的愿望，是廣大發展中國家加快工業化城鎮化、進而實現經濟獨立和民族振興的真實需求。

共建“一帶一路”之所以得到廣泛支持，這是根本原因。“然而，在這個大前提下，我們同時也要認識到，各國民眾對于發展理念的認識和理解，同我們并不完全一樣。”施楠說，“例如，有的國家的民眾非常注重對原始自然生態環境的保護，在我們要推行一些礦山開發、農業用地改為工業商業用地等項目的合作時，就需要先行與他們多做溝通，讓他們認識到規范的合作項目既不會破壞生態，又能給他們帶來生活質量的提高。只有讓他們對此完全認可并放心后，我們才能繼續推進項目落地;如果無法取得這種認可，那我們就需要進一步考慮項目的可行性。”

中遠進駐管理的希臘比雷埃夫斯港迅速成為西半球貿易樞紐。

施楠曾經在近年訪問斯里蘭卡，與當地的智庫成員交流中，他得到這樣的反饋：中國政府和企業與當地的合作在行動上是誠心誠意的，但有時只是“埋頭干事”，與當地民眾的溝通交流還不夠深入，加上某些外部言論的侵擾，容易造成部分民眾對項目和“一帶一路”倡議的誤解。

在他看來，在“大寫意”已經展開的前提下，我們現在不妨更多地與“一帶一路”沿線國家開展文化等領域的交流這種“小而美”的合作，以文化互通互信作為經濟合作的先導。不僅我們要走出去，也要把那邊的人們請過來，讓他們零距離地了解中國、感受中國。

近年來，“綠色之路”“廉潔之路”被補充進對“一帶一路”內涵的闡釋，正反映了中國對這些領域的思考和行動愈加成熟。

當然，基建仍然是推進“一帶一路”中的重點項目，這首先源于許多基建工程本身就是重大的民生工程：鐵路、港口等基礎設施的建設，將為當地民眾打開致富之路，促進就業這個“民生之本”。同時，在基建方面的國際領先優勢，也是當前中國與沿線各國實現合作共贏的基礎，仍然要保持下去。

施楠表示，2019年人們沒有看到太多“一帶一路”大基建項目新啟動的消息，這一方面意味著我們在項目的選擇上更加審慎，更加偏重于對高質量項目的調研;另一方面，前些年已經啟動的許多重大項目，在這一年中穩步推進，圓滿竣工或者取得了關鍵的階段性成果。

例如：2019年5月14日，由中國企業承建的印度尼西亞瓦利尼隧道當日貫通，標志著雅萬高鐵建設取得階段性重要進展。2019年10月16日，肯尼亞總統肯雅塔乘坐的列車駛入內羅畢-馬拉巴標軌鐵路（內馬鐵路）一期工程麥馬修火車站，由中國企業承建的內馬鐵路一期工程當日正式建成通車。

2017年5月13日俄羅斯莫斯科龍鳳琴社老師葉甫蓋尼婭和學員琴簫合奏。

又如，斯里蘭卡首都科倫坡的地標建筑蓮花電視塔2019年9月16日晚舉行竣工慶典，塔高350米，是南亞迄今最高的電視塔。蓮花電視塔是中斯兩國在“一帶一路”建設中的重要合作項目，由中國進出口銀行提供大部分貸款，中國電子進出口有限公司承建。

繼續講好中國故事

2019年4月25日至27日，第二屆“一帶一路”國際合作高峰論壇在北京成功舉行，來自150個國家、92個國際組織的6000余名外賓參加。論壇是中國2019年最重要的主場外交，開啟了高質量共建“一帶一路”的新階段。

論壇發布《共建“一帶一路”倡議：進展、貢獻與展望》7種外文版，與多個國家和國際組織簽署共建“一帶一路”、產能合作、第三方市場合作等領域文件，并推動了一批務實合作項目。中方牽頭匯總了各方達成的具體成果，形成了一份283項的成果清單。這些成果體現了時代發展進步的潮流，體現了“一帶一路”合作共贏的特色。

就在第二屆“一帶一路”國際合作高峰論壇召開前夕的2019年4月上旬，由中國社會科學院、上海市人民政府上海研究院和上海國際問題研究院共同編制的《上海服務“一帶一路”建設報告（2018）》藍皮書及系列報告發布。

上述系列報告認為，無論是實際參與還是潛在影響方面，“一帶一路”倡議都是上海未來經貿發展的重要增長點，具有極強潛力。中國國際進口博覽會是上海服務“一帶一路”建設的核心平臺;圍繞“科創中心”、“四大品牌”等建設，上海的“橋頭堡”作用將日益凸顯。

在施楠看來，“一帶一路”國際合作如果要向高質量、高水平、高標準的方向轉變，離不開國內的高質量參與，而上海作為中國最有影響力的國際經濟中心，是檢驗“一帶一路”國際合作高質量發展的重要試金石。“實際上，上海在科技、文化、教育這類‘工筆畫領域的‘一帶一路工作中，優勢非常明顯。”他說。

報告顯示：在過去五年里，上海已與幾乎所有“一帶一路”有關國家或地區建立了較為緊密的經貿關系。貿易往來呈現出“數個支點國家占據主導地位，其他國家分布較為均勻”的特點。上海與“一帶一路”有關國家或地區的貿易額五年來上升兩成。上海對“一帶一路”有關國家或地區的投資主要集中于房地產、商務服務、信息傳輸和制造業等領域，投資的主體結構正發生快速變化，民營企業正變得日益重要。

數據分析顯示，上海服務“一帶一路”建設對東道國的經濟增長、經濟結構轉型、政治治理、廉潔等都產生了積極的影響。

更早些時候，在國家信息中心“一帶一路”大數據中心編撰的《“一帶一路”大數據報告2018》中，上海在“一帶一路”人文交流指標和航空運輸量得分中，位列全國省市區第一;綜合影響指標和參與度分別位列第二和第三;在“一帶一路”地方性智庫影響力排名中，上海社科院和上海國際問題研究院分別位列第一和第二。

這有力證明，上海有能力作為中國城市的代表，服務好“一帶一路”，向全世界繼續講好中國故事。

國務委員兼外交部長王毅近期接受《人民日報》采訪時表示：2019年，“一帶一路”的藍圖更加清晰，理念更加科學，路徑更加明確。

他表示：2020年，我們將以主辦聯合國全球可持續交通大會為契機，積極打造全球互聯互通伙伴關系，推動中歐班列和陸海新通道等重大聯通項目取得新的突破，支持“一帶一路”框架下建立的各種多邊機制發揮應有作用。相信高質量共建“一帶一路”這幅“工筆畫”一定會越畫越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