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 蕊 杜榮花
(中央民族大學圖書館 北京 100081)
近年來,隨著高等學校的“雙一流”建設如火如荼,圖書館學科服務升級也成為高校建設一流學科的重要保障。基于整個學科的文獻資源整合導航,精細化定制化的學科服務,科研支持智庫咨詢,成為提升學科教學科研水平的基礎和動力。另外,隨著圖書館文獻數字化進程的加快,數字人文成為了圖書館數據處理和呈現的新熱點。圖書館員的天職是分類處理文獻資源,以求更好地服務讀者。在數字人文時代,圖書館員對文獻資源的處理,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和深度。高校圖書館館員面臨著從單純的文獻分類呈現,目錄數據呈現,到數據分類、分析邏輯建構以及分析結果可視化呈現。在這一轉變中,許多圖書館員利用數字化和數字人文熱潮申請了具體文獻的數字人文項目,這些項目也大力推動著相應學科文獻計量、文本考證等方面的大發展。越來越多的人文學科通過推動各種各樣的數字人文項目達到學科文獻資源的整合和深度挖掘呈現,數字人文項目的開展,也讓高校圖書館學科服務進入了新的階段。
但是,值得注意的是,我國高校專業多種多樣,高校的經費資源不足,不同學科所擁有的文獻資源情況不一,高校圖書館在提供學科服務的時候,側重點也不盡相同。大多數學科可以通過成熟的數據庫資源與網絡資源結合,實現資源的檢索與分析,數據化的知識整合服務是學科服務的重點;少數學科的文獻涉及民族語言文字,文獻資源電子化,數據化的程度較低,則需要在文獻數據化的同時,做到資源整合,并在這一學科中提供服務。現有的數字人文項目中,少數民族民文數據化整理還在起步階段,成熟的數據庫產品較少,基于民族文字文獻集成數據庫,文字提取以及文本處理,綜合分析的相關數據庫鳳毛麟角,這一領域的數字人文項目亟待發展。本文擬以蒙古學學科的數字人文實踐為例,探討數字人文時代蒙古學學科服務的升級和變化。
在漢文成果中,圖書館領域關于蒙古學學科服務的文獻較少,主要集中在幾個方面:
目前,針對蒙古學的學科文獻資源保障基礎研究,偏向于文獻利用統計、閱讀推廣、學科導向的文獻資源建設。內師大胡烏仁老師在《館藏蒙古文圖書的利用現狀調查研究——以內蒙古師范大學圖書館蒙文圖書為例》[1]一文中,詳細調查了內師大圖書館蒙文文獻利用情況;包頭醫學院圖書館吳桂蘭老師等幾位老師聯合調查了蒙古族大學生圖書館利用情況,提出了“提出高校圖書館在開展館藏文獻資源建設及信息素養教育、閱讀推廣等工作中,應有針對性地滿足蒙古族大學生的閱讀需求,努力緩解和改善他們在圖書館利用過程中的各種障礙,提高其利用圖書館的效能”;[2]內蒙古農業大學圖書館張艷梅老師“結合內蒙古高校圖書館館藏民族特色資源,制定出針對蒙古族大學生的閱讀引導策略”[3]在閱讀推廣方面進行了深入研究;另外,內蒙古大學圖書館的山花老師撰文強調了“內蒙古大學圖書館作為民族地區高校圖書館,圍繞學校專業設置和學科建設進行文獻信息資源建設,逐步完成蒙古學特色館藏文獻資源建設,從而在整個館際文獻保障體系中取得了很高的地位。”[4]
內蒙古大學圖書館的趙素芬老師在《民族地區高校圖書館服務簡析——以內蒙古大學圖書館為例》一文中,詳細列舉了內蒙古大學在蒙文文獻數字化和數據庫建設中做的努力,建立了蒙古學圖書數據庫以及蒙古文期刊全文數據庫,并提到現有數據庫存在輸入法不兼容、檢索環境有限制等問題。除了蒙古學圖書期刊數據庫,“內蒙古大學圖書館聯手內蒙古大學蒙古學研究中心設立了‘中國蒙古學信息網’”[5]傳遞國內外蒙古學信息。做到了文獻數字化呈現和學科信息分享平臺的建立。
內蒙古大學圖書館祁興蘭老師也提到了民族高校圖書館數據庫建設具有“可用性和易用性參差不齊;數據庫水平較低,絕大多數工作僅停留在數字化階段,尚不能提供精準的知識服務;特色資源數據庫建設工作依然各自為政,資源整合和共享欠缺,數據庫缺乏完整性”[6]等問題。
內蒙古工業大學圖書館賽漢格日勒老師研究了蒙古文資源共建保障體系“各自為政的封閉狀態,這不僅造成資源的重復建設,增加了資源建設的成本,降低了資源的使用效率”[7]的問題,并從理論上設計了共享體系建設的要點。
內蒙古農業大學瑙明格日樂老師統計了內蒙古農業大學圖書館蒙文資源采編、回溯、閱覽量、館員投入等方面的情況,提出“加強工作人員梯隊建設……重視數字化建設和網絡化服務。”[8]等解決方案。
由上可知,蒙古學文獻數據庫建設多集中于內蒙古自治區的各個高校里,區外綜合性大學、民族高校以及研究機構的相關研究討論較少;對于蒙文或者蒙古學數據庫建設本身,提出的問題集中于文獻數字化、文字顯示問題、資源收錄邏輯、數據庫檢索深度精度等具體的問題,相對于數字人文項目所要求的人文計算與可視化呈現等高一級的成果呈現,現有的蒙古學數據庫建設的問題還偏于基礎。
內蒙古大學圖書館索婭老師在《基于蒙古文數字圖書館建設蒙古文文獻共享域之探討》一文中,討論了“基于蒙古文文獻數字化已有的成果,建立蒙古文文獻共享域”[9]的問題。
內師大張彩花老師撰文提到了“蒙古文文獻數字化工作進展相對較慢,蒙古文數字資源比較少。”的問題,并提出“加快蒙古文信息處理研發、加強各種數字資源建設、挖掘與培養相關人才,盡快構建蒙古文文獻資源保障體系。”[10]的解決方案。
內蒙古財經大學經濟學院的姚曉丹老師提出“中蒙高校圖書館聯盟的有效運行需要建立運行制度和機構,規范標準化建設,建立學科和社會化服務運行機制。”[11]
內蒙古工業大學王福老師分別在《蒙古文資源數字化共建共享保障體系研究》[12]和《復雜網絡視角下的蒙古文資源共建共享保障體系研究》[13]兩篇文章中,針對“蒙古文書寫特性、閱讀習慣、文字排版等方面的特殊要求,蒙古文資源的數字化建設”等問題,提出蒙古文資源共享保障體系的建立方案。
綜合上述研究可知,高校圖書館在蒙古學學科方面,所提供的服務與支持,相對保守和基礎,以基本的館藏基本服務為主,大多數研究都在強調蒙文文獻的數據庫建設十分重要,但是成果較少。在蒙古學學科中,缺乏嵌入式的蒙文文獻導航檢索的研究,有關于數字人文實踐的介紹,都局限于基本的文獻數字化和數據庫建設,缺乏更高層面的文獻分類、數字化規劃、數據處理邏輯探討以及基于蒙文文獻的數字人文項目如何推動學科發展的研究。
上述研究表明,蒙古學學科資源建設方面的研究集中于基礎數據庫建設和分享領域,有針對性的嵌入式文獻建設服務較少,大家普遍認識到了文獻數字化建構數據庫的重要性,高校圖書館針對蒙古學學科,應該加大基礎投入,打牢基本文獻服務;博通目錄,熟悉現有蒙古學文獻資源的分類和分布,例如以《中國蒙古文古籍總目》[14]《蒙古文甘珠爾·丹珠爾目錄》[15]為核心教材,介紹特定領域的蒙文文獻,并且在這個基礎上,進一步開發基于蒙古文文獻的檢索咨詢和課程;大力發展數字人文項目,讓蒙古學文獻資源在數字化的同時更便于整合分析,可視化統計。具體而言,高校圖書館員在開展數字人文項目促進學科服務的時候應注意以下幾點:
高校圖書館員在開展蒙古學學科服務的時候,應充分了解蒙文文獻資源的分類目錄與分布,由于民族語言書寫形式、出版形式、發行量的局限,現階段除了少數學校能夠做到館藏蒙古文文獻原文原編,蒙古學文獻的組織與呈現較為復雜,在很多高校圖書館中,蒙文文獻的檢索與呈現,需要漢文檢索,圖片呈現,MARK數據的精度不夠。再如,蒙文古籍刻本數字化較少,稀見開放獲取資源,隨著近年來古籍普查陸續有布了一些館藏目錄,但是大規模高視角總括性文獻綱領或者目錄索引較少;民國蒙古學文獻集中在漢文資料中,蒙古文資料公開發行的較少;蒙文報刊全文數據庫較少;日文、英文等外國的發行的蒙古學研究資料沒有集成性的綜合文獻索引。這些問題的存在,使得高校圖書館員在做蒙古學學科的學科服務中,很難全面清晰地掌握學科文獻資源的全貌,更難以辨章學術,做好資源導航工作。所以不同于其他學科全面電子化的背景,高校圖書館蒙古學學科館員的首要任務是深化基礎業務,理清學校、地區,甚至重要收藏單位資源的基本情況。
在了解本館蒙文資源的基本情況下,依托各級文獻導航索引,編制蒙文數據庫甚至是數字人文項目就能將文獻組織邏輯規劃的更清晰了。在這個基礎上,館員可以深挖館藏特色,掌控文獻布局,更好地規劃蒙古文獻的呈現形式。如果館藏豐富,較多稀有的版本,那么可以在參考別家數字人文項目的前提下,自建項目,呈現本館特色資源;如果館藏較少,但是特色鮮明,則可以與現有機構單位合作,共建平臺,這樣既可以減少單獨建庫的資源浪費,也可以整合更優資源,為師生提供更好的學科資源庫。這些建設邏輯的前提,都需要館員為本館資源把好脈,指好路。邏輯清晰、建構合理的項目,也能夠提高圖書館在蒙古學科上的服務水平。
在數字人文項目開展之初,就關注到一些基本的問題。例如,上述已有的研究表明,已經有很多機構在開展蒙文文獻數字化的數據庫建設,漢文文獻數字人文熱潮的興起告訴我們,大規模的文獻數據化會造成資源重復建設,數據庫各自為政,沒有互通共聯等等。那么在申請并開展蒙古學文獻的數字人文項目之初,學科館員就應該在基礎目錄和數字化邏輯清晰的基礎上,聯合建設相對成熟的單位或者項目,共同建設新的數據庫,這樣既可以在資源上避免重復建設的浪費,也可以在收錄范圍和形式上更加多元多樣,更廣泛地提供學科文獻。當然,值得注意的是,在數字化邏輯上,蒙古學學科館員應該先分辨清晰基礎邏輯,如分清八思巴蒙古文、傳統蒙古文、托特蒙古文、基里爾蒙古文等多種蒙古文字的數字化及相互轉換問題;蒙古文OCR取詞文本化工具的開發和轉換;文本分析對比工具的測試及使用;海外OA(開放獲取)蒙古文文獻的轉載收錄;手抄本,樺樹皮、皮革版本的古籍文獻數字化時的呈現形式、文獻保護和注意事項等等。
提升基本文獻資源保障以及推動數字人文項目落地都是更好地服務學科的手段。在上述兩項工作推進的同時,蒙古學學科館員也要設計勾畫好基于學科資源的學科服務體系,利用Web of science、中國知網等現有的非蒙古語平臺的文獻計量工具,全面剖析蒙古學論文引用關系,通過影響力分析、引用頻率統計等不同手段,羅列出蒙古學領域重要的圖書期刊,以供師生咨詢、數字化邏輯參考、學科發展預測等具體的學科服務工作參考。另外,上述研究表明,現有研究中(至少漢文期刊中),針對蒙古學的嵌入式文獻檢索課程較少,蒙古學學科的師生對于文獻的收集、整理參考、檢索引用等,都處于口耳相傳,較為基礎的階段。上述兩步基礎工作的推動之后,蒙古學學科館員,可以通過本館紙質圖書期刊簡介、重要收藏單位的館藏目錄、數字人文數據庫的文獻分析等綱領性的成果,為蒙古學學科入門的學生提供提綱挈領的文獻資源介紹。
由于蒙古文文獻具有書寫方向不同、字母形式多樣的特點,收藏于高校圖書館的蒙古文文獻具有缺少綱領性目錄、數字化程度不高、成型數據庫少、數字資源共享困難以及基于文本的深度挖掘技術落后的問題,在高校圖書館中,開展蒙古學學科服務也相對集中于基礎性業務中;另一方面,近年來高校圖書館進人門檻提升,越來越多蒙古文學歷史專業的館員開始從事高校圖書館員的工作。在這個前提下,高校圖書館蒙古學學科服務也會在館員角色方面有所升級。以往學科服務都是讀者和文獻資源的中介,學科館員組織管理文獻資源,并以各種形式提供給讀者。近年來數字人文熱潮之中,蒙古學學科館員掌握著項目申請、挑選數字化的文獻、資源編目、設計人文計算的邏輯以及數據分析呈現形式等多個重要環節。館員的業務也從中介性質的科研的從屬者,轉換為前端的科研的預測和參與者。
綜上,數字人文時代高校圖書館蒙古學學科服務升級,與其他學科不同。其他學科的數字化、數據庫建設和人文計算是三個階段,而蒙古文文獻是同時進行;因為蒙古文本身數字化、取詞分析的局限性,學科館員可以在申請蒙文文獻數字人文項目的同時,進行文獻分析、目錄編纂、技術探索以及文獻檢索課程的設計。數字人文是人文學科數據化計算呈現的新領域,也是高校圖書館開展蒙古學學科服務時對于蒙文文獻資源組織呈現的新機遇。學科館員應該抓住這一時機,在“雙一流”學科建設中,積極參與數字人文項目的建設和科研頂端設計,提高學科館員在蒙古學學科建設的作用和地位,深化圖書館的服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