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科宏
摘 要:畬族是我國少數民族之一,其歷史文化悠久綿長。畬族山歌是具有悠久歷史和深厚文化底蘊的少數民族音樂之一。針對傳統畬族民歌民舞的傳承與發展,目前還需要合理地將理論與實踐相結合進行全方位的分析。了解畬族山歌的內容、演唱形式及曲調來源,對畬族山歌的傳承與發展具有重要意義。
關鍵詞:畬族山歌;演唱形式;曲調來源
畬族是我國少數民族之一,其歷史文化悠久綿長。早在隋唐時期,畬族便居住在閩、粵、贛三省交界地,經宋代及明清時期的遷徙,畬族居住地由閩、粵、贛三省交界地轉向了閩東及浙南等地。目前畬族總人口約60余萬,主要分布在閩、浙、贛、粵、皖、湘、黔七省的一百多個縣。
畬族音樂在20世紀50年代開始被研究,到80年代初隨著民族音樂學的蓬勃發展,與其他少數民族音樂一樣受到眾多學者的重視。20世紀50年代以來對畬族的主要聚居地進行的三次大規模的調查,積累了豐富的音響資料和曲譜資料,并隨之出現了一系列記錄音樂形態方面的專著,為80年代后畬族音樂的調查研究做好了鋪墊工作。畬族音樂文化的研究在此基礎上呈現出從無到有、由淺入深的特點。
一、畬族山歌概況
畬族是一個非常喜歡歌唱的民族,不管是在耕作,還是在日常生活中,只要走進畬族人民生活的地方,都可以聽到悅耳的歌聲。畬族有本族的語言但無文字,一般群眾均通漢語,所以他們的山歌多是通過口頭傳唱流傳下來。畬族山歌與畬族人民的生活習俗密不可分,唱山歌不僅是他們田間勞作時解悶解乏的途徑,也是他們學習文化、教育子女的好幫手。
最能引起畬民演唱山歌興趣的場合通常是陪來客唱歌和盛大節日的歌會。畬族人民十分好客,無論誰家來了客人,皆會舉村歡迎。陪來客唱歌主要是村里來了年輕的客人,本村的青年便會活躍起來,接著會有一場通宵達旦的歌會,但是客人必須是其他村的、不熟悉的人。一般形式是對唱,由主人先開口,一唱便是一晚上,這種對唱除了娛樂作用還帶有競賽的性質,看誰唱得多,內容不許重復,他們稱此為“比肚才”。如果棋逢對手,雙方會再約一個時間,或講好再唱幾段停,不分勝負。贏的一方會“嘲諷”輸的一方,但是不會引起誤會,大家把這種習俗作為善意的督促。
畬族的農閑時節指八月十五到三月初三這段時間,畬族有“八月十五開歌門,三月初四封歌門”的說法[1],這段時間是畬民出行走親訪友最多的時間。畬族一年有許多節日,比較著名的有:閩東霞浦縣崇儒鄉古龍巖之“五日年”歌會,從大年初一連續對歌至初五;霞浦縣水門鄉半嶺觀音亭寨元宵歌會,屆時會有霞浦、福鼎、福安、柘榮和浙南平陽、蒼南諸縣的畬族人民前來參加,盛時歌會多達兩三千人,已有數百年的歷史;閩東福鼎市前岐鎮雙華村“二月二”歌會;閩東寧德市八都鎮猴盾村等地的“三月三”歌會;等等。
去參加歌會是青年人最熱衷的事情,以前,畬族人民生活非常貧困,一個姑娘一輩子往往只有一件漂亮的花衫與圍裙,平日都舍不得穿,去參加歌會這天會盛裝打扮,有時還會帶上干糧爬上兩天山路,在歌會前一天就趕到歌會山下的村莊住上,以便第二天一早就爬上山。
二、畬族山歌的內容
畬族山歌的內容非常豐富,可分為正歌和雜歌兩大類。正歌即有人物、有情節的長歌,包括多方面的內容:一是多為畬族祖傳的歷史長歌。如歌頌祖先英雄事跡的《高皇歌》,又稱《盤瓠歌》《盤古歌》等,長達四百多行;《封金山》則講述的是畬族遷居浙江后對桃花源式的福地“封金山”的懷念與向往之情。二是內容為歷史人物故事、歷史事實和神話故事一類的。如歌唱歷史人物、歷史故事的《元朝十八帝》《長毛歌》以及反映畬族人民起義的山歌《清風山》等,還有歌唱神仙故事的《八仙過海》等。三是小說歌,主要有依據漢族小說、福州評話唱本改編的故事,還有表現畬族自身生活的故事,如《諸葛亮》《孟姜女》等。雜歌的形式非常自由,可長可短,內容豐富,有的有歌本記載,有的為歌者即興發揮編唱。
這些山歌除了雜歌較少有手抄歌本以外,其他都有手抄歌本。這些歌本用的是漢字,記的卻是畬族語言,有相當多的注音字,不懂畬語的話不能完全看懂。這幾種不同內容的山歌在不同地區的流傳與受歡迎程度也有所不同。如霞浦與附近的福安、福鼎的桐山一帶,比較愛唱長篇的小說歌,霞浦甚至還有在家只能唱小說不能唱雜歌的說法。而寧德、羅源與浙江的泰順等地則特別流行唱雜歌,長篇小說歌較少。但是,總體上認為小說是比較正統、正規的唱法。
三、畬族山歌的演唱形式
畬族山歌一般在演唱時都是清唱,很少伴有動作,有時在盛大的歌會節日中唱到盡興,姑娘們會左右擺動身體。畬族山歌的演唱形式分為獨唱、對唱和雙音。
獨唱多半是在山上一人勞作或一人行走時演唱,有時也會應村里親戚朋友的要求,將歷史故事或小說從頭至尾像講故事一樣演唱一遍。如在浙南泰順,由于會唱整篇小說的人很少,就很少對唱小說,多由一個人唱[2]。但是,最受畬族人民歡迎的主流演唱形式還是對唱。
對唱是畬族山歌中最主要、最受歡迎的一種形式,他們認為“食酒也要人擔對,講歌也要有人回,擔擔也要擔共楮,無擔無楮擔不來。唱歌也要人答聲,船那落水要人推,好花也要蜂來采,好路也要人來行……”[3]。對歌時一般男的在一邊,女的在另一邊,對唱雙方的調子一般都是一樣高,如果雙方都是好歌手,還會隨時移調,有時高有時低,移調度數沒有規律。對唱的節奏是以歌的條數為計的,每四句一條,雙方可以各唱一條或各唱兩條、三條,也可各唱一句、兩句,雙方所唱的條數可以由這一方的隊友共同承擔,不一定由一個人從頭唱到尾。比較長篇的可以雙方各選一篇穿插著唱,也可以各選一篇唱,方式比較自由。
畬族稱的“雙音”,又稱“跟唱”,是一種帶有輪唱性質的二聲部,唱的是同一首歌詞,由一個人先唱,后唱者可以晚兩個字進來,也可以晚四個字進來,后唱者唱起來較容易一些。可以是男女雙方一人輪唱的形式,也可一起輪唱,形成兩種同聲雙音交替的形式。但是,間隔的字數能否從頭保持到最后要看歌唱者的技術。
四、畬族山歌的曲調形式
畬族山歌基本上都是七言四句的形式,二十八字為一個基本單位,稱為一條,但是在雜歌中有時也會見到三個字或五個字為第一樂句的。畬族山歌基本上是以一條四句為一個樂段的,只有流行于羅源與連江的畬歌兩個樂句基本上終止式相同,一條可以構成兩個樂段。
基本上一定地域范圍的畬族都擁有自己山歌的曲調,有些曲調是單獨屬于這個區域的畬族山歌,有些曲調則跨地域屬于多個區域范圍的畬族山歌。在浙江泰順等7個縣里,發現了四種不同的曲調,“這四種曲調在調式、節奏、音程進行等方面都有一些共同的、可以稱之為是畬族山歌調的基本特點,但又因語言音調與各地區的愛好而不同”[4]。這四種曲調分別為福寧調、福鼎調、霞浦排歌調、羅連調。福寧調最流行的地區為福安與寧德這兩個縣,這個調基本上是一字一音,虛字不多,節奏性較強。福鼎調在福鼎除了瑞云以外的大部分地方都流行,音調高亢,有很多裝飾音,后面還托有長長的尾音,用來對唱。浙江泰順縣的山歌調子與此相似,但少有裝飾音,節奏也較規律。霞浦排歌調只在霞浦西路、南路大部分人中間流行,多半用來對唱小說,最大特點是虛字多,將千句歌詞分成萬句唱。因為中間虛字太多,往往聽不清對方唱的是什么,但是因為小說大家都比較熟悉,聽清幾個字就可以往下接,沒有雜歌那么大的即興性。羅連調流行在羅源、連江等地,這個調任何時間、任何內容都能唱,它的曲式是兩個樂句構成一段,調式是宮調式,而其他幾個調都是商調式。
雖然各地的曲調不一,但只要畬族人們聚在一起對唱山歌,都能很快地找到曲調上的共同語言,最普遍的情況是用接近福寧調的曲調來對唱。另外他們互相學唱的能力也很強,不用一會兒便會互唱對方的曲調。
五、結語
針對傳統畬族民歌民舞的傳承與發展,目前還需要合理地將理論與實踐相結合進行全方位的分析。正如藍雪菲所說,畬族音樂文化要靠畬族自己傳承[5]。處理好傳承過程中所產生的一系列問題,將畬族的優秀音樂文化傳承發揚下去是我們的不懈追求。
參考文獻:
[1][3]藍雪菲.畬族音樂文化研究[M].福州:福建人民出版社,2002(1):66,76.
[2][4]中國科學院民族研究所福建少數民族社會歷史調查組.畬族文藝調查報告[M].北京:中國科學院,1963:215,24.
[5]宋瑾.“我和畬族音樂”及相關問題探討[J].浙江藝術職業學院學報,2014(3):67-74.
作者單位:
鄭州工業應用技術學院音樂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