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建榮 王 地
(蘭州大學 馬克思主義學院 甘肅 蘭州730000)
2014 年4 月,習近平總書記在中央安全委員會第一次會議上首次提出“總體國家安全觀”,他指出:“必須堅持總體國家安全觀,要以人民安全為宗旨,以政治安全為根本,以經濟安全為基礎,以軍事、文化、社會安全為保障,以促進國際安全為依托,走出一條中國特色國家安全道路。”[1]總體國家安全觀提出的五年來,得到了國內眾多專家學者的高度關注,研究成果頗為豐富。本文試通過內容構成、主要特征以及實踐路徑三個層面,對總體國家安全觀既有學術成果進行梳理分析,并進行評論展望,以期能為后續研究提供一定理論借鑒。
總體國家安全觀的提出不是一蹴而就的,它的內涵和外延都極其豐富,既蘊含了中國古代國家安全治理的智慧結晶,又繼承了建國以來國家安全治理的豐富經驗,并超越了西方國家安全觀的片面視角。關于其內容構成,國內學界主要有以下幾種代表性觀點:
劉躍進從理論梳理的角度入手,將總體國家安全觀的主要內容概括為四大要點:“一條中國特色國家安全道路”“五個既重視又重視”“十二個國家安全要素”“四個國際安全理念”。
其中,“一條中國特色國家安全道路”居于總體國家安全觀內容體系首位,是指以堅持總體國家安全觀為核心,關照國內國外安全態勢,統籌綜合國家安全領域,將國家安全工作置于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事業建設全局的國家安全道路;“五個既重視又重視”是指在國家安全工作中需要關注的“五對關系”:包括“外部安全和內部安全,國土安全和國民安全,傳統安全和非傳統安全,發展問題和安全問題,自身安全和共同安全”這五對既對立又統一的安全范疇,須統籌協調,不可偏廢;“十二個國家安全要素”是指人民安全(或國民安全)、政治安全、國土安全、軍事安全、經濟安全、文化安全等十二個國家安全領域。其中非傳統安全威脅日益加深,且各個安全要素相互關聯,呈現復合化趨勢;“四個國際安全理念”是指共同安全、綜合安全、合作安全、可持續安全。“總體國家安全觀是高級形態的非傳統國家安全觀,蘊含現代安全思維。”[2]劉躍進對總體國家安全觀基本內容的理解以習近平總書記關于總體國家安全觀的重要論述為基礎,從“理念、要素、路徑、要義”四個方面展開闡述,簡明扼要,具有較高參考價值。
程同順從目標中心的角度著手,以總體國家安全觀目標為具體指導,將總體國家安全觀的基本內容總結為安全目標、安全領域以及安全實踐三大部分。
首先,總體國家安全觀的目標是構建完整的國家安全體系。新時代背景下,國內外安全形勢復雜多變,要堅持總體國家安全觀,構建完整的國家安全體系,就要在任何風險面前始終接受挑戰,確保人民利益和國家利益。其次,在安全領域上,總體國家安全觀的目標要求重視所有領域中涉及國家安全的問題,強調全局性以及辯證性,國家安全領域并不局限于十二個國家安全要素,其本身具有深刻的廣泛性。最后,為回應總體國家安全觀的目標要求,總體國家安全觀在安全實踐上要兼顧“五對關系”,即“五個既重視又重視”。[3]程同順對總體國家安全觀內容的闡述視角獨特,涉及范圍較為全面,但分析不夠深入,存在一定缺憾。
鞠麗華從系統要素這一角度展開,對國家安全內涵界定、國家安全構成要素以及國家安全保障體系進行分析,將總體國家安全觀的核心內容歸納為邏輯完整的體系。
首先,在內涵界定上,她沿用《國家安全法》中對國家安全的定義,“國家安全是指國家政權、主權、統一和領土完整、人民福祉、經濟社會可持續發展和國家其他重大利益相對處于沒有危險和不受內外威脅的狀態,以及保障持續安全狀態的能力。”其次,在構成要素上,相較于劉躍進“十二個國家安全要素”的觀點,鞠麗華沒有將人民安全列入國家安全構成要素。她將人民安全放在一個更高的層面,認為人民安全是蘊含于國家安全各個組成部分的根本遵循。最后,在保障體系上,她指出國家安全保障體系包括國家安全戰略建設、國家安全領導體制建設以及國家安全法制建設。[4]鞠麗華對總體國家安全觀核心內容的概括更為系統,她從“內涵、要素、路徑”三個方面著手,視域開闊,構建出完整的內容體系。
以上觀點從理論梳理、目標中心以及系統要素三個不同的研究視角對總體國家安全觀的內容構成展開基礎性研究,各有偏重和特色,對后續研究具有一定的參考價值。
總體國家安全觀在新時代背景下形成,既繼承了傳統國家安全觀中關于政治、軍事安全的基本理念,又創造性地從全局出發,囊括了與傳統國家安全觀和西方國家安全觀所不同的特點。國內許多學者著眼于此,研究分析總體國家安全觀的主要特征。
從哲學角度來看,國內學者從不同方面論證了總體國家安全觀中所蘊含著的馬克思主義立場、觀點和方法。
其一,鞠麗華、尹佳慧和賈慶國等人,從辯證法層面指出了總體國家安全觀中蘊含的馬克思主義特質。鞠麗華在實踐層面指出維護國家安全要樹立辯證思維,在整體認識上要辯證把握不同國家安全領域的關系,在路徑上要堅持頂層設計和具體舉措的辯證統一。[4]尹佳慧則在理論層面直接指出了總體國家安全觀中的辯證關系,認為總體國家安全觀是一個整體系統,體現了兩點論和重點論的統一。內外安全都十分重要,但更要先內后外,以內保外。[5]賈慶國從認識論層面指出,總體國家安全觀中國家安全的多樣性、關聯性和復雜性要求我們從總體安全的角度,也就是全面、綜合、整體的角度審視國家安全問題。[6]
其二,韓承鵬和王明進等人,從唯物論、辯證法以及唯物史觀三個層面完整地論述了總體國家安全觀蘊含的馬克思主義特質。從唯物論角度出發,總體國家安全觀的形成源于新時代我國國家安全面臨的新形勢、新挑戰、新問題,體現了世界的物質統一性;從辯證法角度出發,總體國家安全觀堅持辯證統一,堅守底線又統攬全局、全面推進又重點突出、立足國內又著眼國際;從唯物史觀角度出發,總體國家安全觀堅持“人民中心”,尊重人民群眾的主體性地位。[7]除此之外,王明進還認為總體國家安全觀脫胎于國內、國際安全形勢的劇烈變化之中,并且是對馬克思主義安全觀的繼承發展。這其中蘊含的發展理念,正體現了唯物辯證法中世界永恒發展的觀點。[8]
從核心要義角度來看,學者們認為總體國家安全觀在主體特色方面表現出了它“以人民為中心”的特點,這與西方資本主義的國家安全觀存在本質區別。
其一,在根本目的上,鞠麗華認為總體國家安全觀遵循“以民為本”。實現人民安全、保證人民利益,是維護國家安全的價值凸顯和本質要求。總體國家安全觀把國民安全放在最重要的位置,落實人民群眾在國家安全工作中的主體性及能動性。[4]李營輝和畢穎認為,總體國家安全觀體現了“一個中心”——即“以人民為中心”的宗旨,人民是維護國家安全最重要的力量,人民安全處于國家安全的首要位置,是國家安全工作的目的和旨歸。[9]
其二,在本質特征上,郭強認為人民性是總體國家安全觀最本質的特征。人民安全貫穿于國家安全的各個領域,甚至從本質上來講,各個方面的安全都是該方面的人民安全,這表明總體國家安全觀的核心要義以及價值旨歸都是“以人民為中心”。[10]
從形成溯源角度來看,學者們認為總體國家安全觀具有鮮明的中國特色,他們從文化淵源、時代背景等方面進行了論述。
其一,李營輝和畢穎在整體上指出總體國家安全觀的中國特色。總體國家安全觀擁有以國泰民安、以民為本等為代表的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底蘊和淵源,是對長期以來中國共產黨人國家安全理念的繼承發展,更是針對新時代安全挑戰和機遇,進而融合、創新、超越的動態成果。[9]
其二,王明進認為總體國家安全觀具有深厚的中華優秀傳統文化根基,這在“文化溯源”上彰顯了中國特色。堅持以人民安全為宗旨,是以中華優秀傳統文化中“仁愛善良”和“以民為本”的思想為價值導向,同時總體國家安全觀追求的共同安全也可以追溯至中華優秀傳統文化中的“和合文化”。[8]
其三,生忠軍認為總體國家觀是在綜合分析新時代歷史方位下中國所面臨的特殊國內外安全形勢后,作出的重大安全戰略選擇,而這恰恰在“時代背景”上表現出中國特色。從內部看,新時代開啟新征程,我國國家安全和發展態勢總體穩定,但也面臨許多新問題、新矛盾。政治上國家主權問題仍舊突出,經濟上改革積累的發展不平衡、不充分等問題逐漸顯露,文化思想領域則有許多西方錯誤思潮趁勢而入。從外部看,中國影響力雖得到提升,但國際社會亂象叢生,發展仍具有不確定性。經濟全球化帶來發展的同時也造成了全球危機外溢,“逆全球化”思潮上揚;政治國際格局“東升西降”,大國間的角逐和地緣政治問題突出,反恐形勢嚴峻。[11]
其四,張然和許蘇明則直接通過確證總體國家安全觀的歷史方位是在中國特色社會主義視域之下,進而分析其中國特色。他們通過道路、理論與制度三個層面展開論述。首先,總體國家安全觀是中國特色安全道路的理論衍進。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是共產黨人在長期探索實踐中的正確選擇,總體國家安全觀正是在這一正確道路指導下的國家安全道路指南。其次,總體國家安全觀是對幾代中央領導集體國家安全戰略思想的拓展優化,是中國特色安全理論體系的發展。再次,總體國家安全觀是中國特色安全制度的核心考量,指導完善了國家安全戰略的頂層設計和國家安全相關制度法律體系。[12]
從價值前瞻角度來看,學者們從不同層面分析了總體國家安全觀的全局戰略性,指出它不僅關涉中國的國家安全和發展,同時也關涉整個人類命運共同體的安危。
其一,李營輝和畢穎指出:“戰略總體與認同的升華合力構成總體國家安全觀的價值依據。”全球化之下,世界各國相互依存、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總體國家安全觀倡導共同安全,反對零和博弈的安全思維,命運共同體的構建更意味著中國在積極營造公道正義、共建共享的安全格局。[9]
其二,張碩和高九江認為,在總體國家安全觀視域之下,命運共同體是國家安全的重要因素。國家安全隨著全球化程度的加深早已不是單個國家的“私事”,謀求共同安全才能最終保證自身安全。當今世界是一個有機整體,世界各國面臨著共同的困境和危機,有著共同的責任和擔當,共同安全與自身安全休戚與共,要在世界總體安全這一思維模式下良性互動,在互利共贏中維護自身安全,實現協調發展。[13]
其三,高飛表明總體國家安全觀代表中國和世界共同進步的趨勢,是關于中國和世界關系以及國與國關系的最新認識。因此,要在總體國家安全觀的指引下,全面保障促進國家內政與外交協同進步,要互利共贏推進新型國家關系建設,兼顧共同安全、綜合安全、合作安全以及可持續安全。[14]
其四,石俊杰則直接在人類命運共同體理念之下對總體國家安全觀進行分析和解讀。總體國家安全觀超越了現實主義安全觀的“均勢”和“霸權”,超越了自由主義安全觀的“集體軟弱”“相互依賴”和“擴展民主”,超越了建構主義安全觀苛刻社會結構相似性下的“安全困境”。無論是從安全主體、安全范圍、實現安全的方法和途徑還是安全保障方面,總體國家安全觀都具有深刻的全局視角和高遠的時代前瞻性。[15]
關于總體國家安全觀的實踐運用,除研究如何貫徹落實以促進國家安全建設進一步發展之外,一些學者還對在微觀層面上以總體國家安全觀指導具體實踐具有濃厚興趣,形成了相當豐富的研究成果。
對如何在從上至下各個層面的國家安全工作中貫徹落實總體國家安全觀,學界從不同角度進行了相關的論述:
其一,朱繼東以思想領導和組織領導為出發點,以政治安全、經濟安全和人民安全為切入點貫徹落實總體國家安全觀。他指出,須堅持統籌發展和安全兩個方面,走好中國特色國家安全道路;堅持黨對國家安全工作的絕對領導,牢牢掌握維護國家安全的戰略主動權;堅持以政治安全為根本,在打贏意識形態斗爭中加強國家安全能力建設;堅持以經濟安全為基礎,以金融安全為核心,堅決維護中國的國家利益;堅持以人民安全為宗旨,推動在全社會形成維護國家安全的強大合力。[16]
其二,唐永勝認為總體國家安全觀為新時代的國家安全工作和中國特色國家安全道路提供了基本遵循,要落實總體國家安全觀需要從以下五個方面整體推進:即,準確把握國家安全局勢的特點和趨勢,堅持獨立自主走自己的路,構筑國家安全的牢固依托,堅持底線思維爭取戰略主動,因勢利導推進積極安全。[17]
其三,曹曉飛則從進行總體國家安全觀教育這一特殊層面闡述總體國家安全觀的貫徹落實,指出對大學生這一重要青年群體進行總體國家安全觀教育的意義和路徑。加強總體國家安全觀教育是維護新時代國家安全的迫切需要,是深化新時代愛國主義教育的內在要求,是實現中國夢的必然選擇。必須通過加強大學生總體國家安全觀課堂教學、社會實踐以及新媒體技術運用,對大學生群體展開國家安全基礎理論教育、國家安全歷史教育、國家安全形勢教育、國家安全戰略教育和國家安全制度教育。[18]
如何將總體國家安全觀用于指導實踐中的一些現實問題,學者們也從不同的專業角度展開了分析和研究:
其一,張家年和馬費成以總體國家安全觀為視角,結合國內外實際安全狀況,對新時代國家安全及其應對策略進行充分論述。總體國家安全觀是新時代歷史方位下國家安全工作的理論支撐和行動指南,對新時代國家安全相關問題作了全面、高度、系統的回應。以總體國家安全觀內容和結構維度為基礎,在明確新時代國家安全重要性、緊迫性及其所面臨的各類挑戰后,從國家安全戰略、國家安全法律體系、國家安全應急管理、國家安全保障機制、國家安全能力和國家安全教育六個層面對新時代如何維護國家安全給出了較為系統完善的應對策略。[19]
其二,鄧靈斌在總體國家安全觀指導下對《國家情報法》進行解讀,并對完善我國情報工作提出了相應的對策建議。我國情報界應“在思想認識上創新,認識到國家情報工作與國家安全緊密聯系,關系國計民生;打好‘國家安全’保衛戰,構建國家情報支援與共享機制;借鑒國外經驗,注重我國情報人才培養;改革我國情報學教育,增設‘國家安全學’專業”。[20]
其三,韋紅則是將總體國家安全觀用于指導解決東南亞海上安全治理困境。她從總體國家安全觀蘊含的“傳統安全與非傳統安全、發展與安全、自身安全與共同安全”這三對關系入手,闡述如何解決東南亞海上安全治理困境:在治理觀念上要倡導“總體國家安全觀”的安全治理新理念;在治理機制上要與周邊國家合作構建海上安全治理機制架構;在治理實踐上要從總體安全治理觀出發建立包容式和共享式的發展共同體;在治理領域上要將傳統安全問題與非傳統安全問題共同推進。[21]
其四,邢云文和肖揚將總體國家安全觀用于指引網絡意識形態安全建設。維護我國網絡意識形態安全要樹立網絡安全觀的戰略思維,重點關注網絡意識形態安全;掌握網絡意識形態工作話語權,堅守馬克思主義在網絡意識形態的主導地位;完善互聯網空間治理體系建設,凈化網絡意識形態安全環境;努力實現互聯網核心技術的重大突破,從而掌握互聯網發展的主動權。[22]
其五,楊東認為總體國家安全觀對媒體傳播工作也提出了新要求。總體國家安全觀為新聞工作提供了基本的價值指引和安全規范,劃定了媒體工作的基本安全底線和安全準則。媒體人要增強總體安全意識,在輿論監督和引導上自覺保持應有的職業敏感,更要站在總體國家安全層面和立場,理性思考問題,提升認識高度。[23]
此外,張日培將總體國家安全觀用于指導建構國家安全語言規劃。在總體國家安全觀的分析路徑之下,國家安全語言建構應樹立非傳統安全思維、超越“語言安全”、采取“高政治”認知與“低政治”策略,從而建立相應的認同范式、秩序范式、能力范式、區域治理范式以及全球治理范式。[24]
自2014年4月習近平總書記提出總體國家安全觀以來,在其科學內涵、主要內容、體系構建、基本特點以及實踐運用等領域,國內學術界的研究熱度呈現出不斷上升的趨勢。特別是在黨的十九大報告中重申了總體國家安全觀的重大戰略意義,將其作為構成新時代堅持和發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基本方略并納入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具體內容后,學術界研究的熱情到達了一個新的高度。這主要表現在:對內容體系的梳理更為成熟完善,對基本特點的分析更為本質透徹,對實踐運用的研究涉及范圍更廣、更具可操作性和可行性。
然而,我們也應當看到,盡管從縱向來看總體國家安全觀的研究一直處在動態進步發展之中,但從橫向來看,研究還存在以下一些薄弱環節,需要在后續研究中進一步深化突破,從而為國家安全工作的整體推進提供更為有力的理論支持。
一要完整梳理體系,深挖科學內涵。首先,在對總體國家安全觀內容體系的研究中,多數學者雖能準確分析把握總體國家安全觀的核心要義,但相對而言,內容體系的邏輯建構還不夠完善,理論基礎還不夠堅實。尤其是對“五個既重視又重視”及“十二個國家安全要素”之間的邏輯關系需要進一步加以梳理,部分研究者構建的內容體系只是簡單的要素堆砌,缺乏內在的理論邏輯支撐。其次,對總體國家安全觀內涵的研究大多圍繞習近平總書記的相關論述展開,這符合基本的理論要求。但除此之外少有學者進行深入挖掘,總體國家安全觀科學內涵的相關理論論述和內容稍顯薄弱。以習近平總書記對國家安全的相關論述為基礎深入挖掘,以一定的理論邏輯、實踐邏輯和現實邏輯完整地構建內容體系,并加入歷史和現實依據充分豐富其科學內涵,這對總體國家安全觀的體系構建有著重要意義。
二要著眼中國特色,細化主要特征。在對總體國家安全觀主要特征的研究中,國內學界的研究成果已經相當豐富和深入,認為總體國家安全觀具有人本性、系統性、整體性等特征。這些特征的總結和分析都是十分準確到位的,但相對而言也存在一定的理論延展問題。例如,總體國家安全觀與傳統國家安全觀之間的繼承和差別何在?不能僅停留在傳統安全觀只是政治和軍事安全,而總體國家安全觀是總體性的國家安全觀這一簡單的表層論述。應當從時代背景、價值旨歸、理論視野、實踐方法等方面,深入對比分析總體國家安全觀較之傳統安全觀的特點和創新所在;又如,總體國家安全觀的理論特色何在?這不僅涉及到對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同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一脈相承”的特色解讀,還涉及到當今世界國家安全理論對總體國家安全觀的啟示和借鑒。這種繼承、啟示和借鑒,必然會使總體國家安全觀既帶有馬克思主義的世界觀和方法論本色,又要能夠回應復雜視域下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所帶來的重大而現實的問題,從而才能構成堅實的理論基礎,并形成新特色。顯然,目前學界對于總體國家安全觀的特色凝練還處于初始階段,需要不斷深化認識。
三要關注制度建構,探索協同實踐。在對總體國家安全觀實踐路徑的研究中,雖然研究成果日益豐富,但整體性、協同性的實踐措施體系還有待于深入研究和確立。首先,從總體國家安全觀貫徹落實的維度來看,多數學者都能在應然層面,結合國家安全發展的實際成果,為國家安全體系的建設和發展提供對策建議。但研究者大多是從宏觀層面出發,極少有人能從中觀層面給出更具有針對性的制度或措施建議,這也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總體國家安全觀的落實。同時,研究者大多集中于應然性的研究,卻對在總體國家安全觀指導下已經形成的國家安全建設成果總結和分析較少,從而未能及時發現目前總體國家安全實踐中亟待解決的問題和不足。其次,從運用總體國家安全觀指導具體實踐的維度來看,學者們雖然都能根據自己的專業背景,分析在總體國家安全觀指導下相關專業領域應如何開展安全實踐,開辟了總體國家安全觀實踐的新視角。但在實際研究中,還存在著不能將總體國家安全觀與專業領域深入結合的問題。部分研究只是冠上了“總體國家安全觀”的“頭銜”,在闡述具體問題時卻只是“自說自話”,未能形成一個有效的“策略集”或“連續統”,從而缺乏跨領域、跨專業的整體性協同運作,降低了總體國家安全觀的實踐效能。
總之,自習近平總書記提出總體國家安全觀的五年來,國家總體安全工作得到了長足發展——成立國家安全委員會,內外部安全進一步得以統籌協調;新頒布或修訂《國家安全法》等一系列法律法規,國家安全法制體系更加完善;設立國家安全教育日,在教育實踐中有效增強國民安全意識。但與此同時,我們也不能回避理論研究和實踐運用中存在的問題和不足。未來須遵循馬克思主義的立場、觀點和方法,以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為指導,進一步豐富和完善總體國家安全觀的理論體系,夯實其實踐基礎,從而為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和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中國夢提供一個更加安全、穩定、發展的國內外環境。
(責任編輯 洪美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