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 偉 何東初
中國人民解放軍中部戰區總醫院中西醫結合科,湖北武漢 430070
系統性紅斑狼瘡(SLE)是一種可累及多臟器的自身免疫性炎性結締組織病,好發于青年女性,男女患者比例接近1∶10[1]。該病臨床主要表現為蝶形紅斑、發熱、關節痛、體重下降等癥狀[2]。隨著人們對SLE 的研究深入,發現其不僅可導致皮膚、黏膜病變,還可累及肌肉、骨骼、腎臟、心臟等,最終引起多系統損害,危及患者性命[3]。因此,早期檢測并明確患者病情嚴重程度,并以此為指導制訂合理的治療方案,對改善患者預后有重要意義。SLE 的發病機制目前尚不十分明確,以往認為其與遺傳、環境、雌激素以及免疫應答反應異常等因素相關,其中免疫應答反應異常在病情進展中占據主要地位[4]。血小板反應蛋白1(TSP-1)是血小板的重要組成部分,主要參與細胞凋亡、新生血管形成等病理過程[5]。此外,TSP-1 具有免疫負調節的作用。近年來研究認為[6],在SLE 的疾病進展過程中TSP-1 存在明顯改變。現臨床有關SLE 患者中TSP-1的水平變化與病情嚴重程度關系的相關報道尚不多見,本研究就此展開分析,以期為臨床治療SLE 提供數據支撐。
選取中國人民解放軍中部戰區總醫院(以下簡稱“我院”)2010 年1 月~2018 年12 月收治的SLE 患者110 例為觀察組,本研究已通過我院醫學倫理委員會批準進行。納入標準:①均符合《系統性紅斑狼瘡診治指南》相關診斷標準[7];②抗dsDNA 抗體陽性,臨床表現為發熱、蝶形紅斑關節痛、體重下降等癥狀;③對本研究知情,且簽署同意書;④臨床資料完整,患者依從性高。排除標準:①合并精神疾病無法配合研究者;②合并惡性腫瘤、自身免疫性疾病、全身感染者;③入組前2 周內使用免疫抑制劑者;④妊娠或哺乳期婦女。觀察組根據SLE 疾病活動指數(SLEDAI-2000)評分[8]將患者分為緩解期(49 例,SLEDAI-2000 評分<5 分)和活動期(61 例,SLEDAI-2000 評分≥5 分),其中緩解期男4 例,女45 例;年齡15~77 歲,平均(41.38±4.62)歲;病程2~19 個月,平均(11.29±2.37)個月;體重指數21.6~25.9 kg/m2,平均(23.17±0.82)kg/m2。活動期男3 例,女58 例;年齡15~75 歲,平均(41.06±5.21)歲;病程3~20 個月,平均(11.38±1.95)個月;體重指數21.9~26.4 kg/m2,平均(23.29±0.76)kg/m2。另選取同期于我院行健康體檢的志愿者50 名作為對照組,對照組男6 名,女44 名;年齡16~76 歲,平均(41.09±5.62)歲;體重指數21.1~26.4 kg/m2,平均(23.25±0.83)kg/m2。三組性別、年齡、體重指數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 >0.05),具有可比性。
抽取患者清晨空腹靜脈血3 mL,抽血時間:觀察組于入院次日、對照組于體檢當天。將靜脈血置于未涂有肝素鈉的采血管中,室溫下靜置20 min,經4200 r/min 離心15 min,離心半徑8 cm,分離血清,置于-30℃冰箱中保存待檢。血清TSP-1 水平采用酶聯免疫吸附測定法檢測,嚴格遵守南京建成生物科技有限公司生產的試劑盒說明書進行操作(生產批號:20100106)。采用美國庫爾特公司生產的STKS 全自動五分類血液分析儀檢測血紅蛋白、血小板;采用免疫透射比濁法檢測補體C3 和補體C4 水平;采用意大利SEAC 公司生產的Alisei 全自動分析儀檢測尿素氮、血肌酐、24 h 尿蛋白。記錄兩組患者SLE 并發癥發生情況,包括口腔潰瘍、皮疹、脫發、關節炎、狼瘡性腎炎、溶血性貧血。
所有數據采用SPSS 19.0 進行統計分析,計量資料用均數±標準差()表示,采用t 檢驗,計數資料采用χ2檢驗,采用Pearson 相關性分析血清TSP-1 水平與其他臨床指標的相關性。以P <0.05 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對照組和觀察組的肌酐、尿素氮、24 h 尿蛋白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 >0.05);觀察組血清TSP-1水平高于對照組,血紅蛋白、血小板、補體C3、補體C4 低于對照組(P <0.05)。見表1。
活動期患者的血清TSP-1 水平高于緩解期,血紅蛋白、血小板、補體C3、補體C4 低于緩解期(P <0.05);緩解期和活動期患者的肌酐、尿素氮、24 h 尿蛋白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 >0.05)。見表2。
表1 對照組和觀察組血清TSP-1 水平及其他臨床指標比較()

表1 對照組和觀察組血清TSP-1 水平及其他臨床指標比較()
注:TSP-1:血小板反應蛋白1
表2 緩解期和活動期血清TSP-1 水平及其他臨床指標比較()

表2 緩解期和活動期血清TSP-1 水平及其他臨床指標比較()
注:TSP-1:血小板反應蛋白1
合并口腔潰瘍、皮疹、脫發、關節炎、狼瘡性腎炎、溶血性貧血的SLE 患者血清TSP-1 水平均高于未合并者(P <0.05)。見表3。
表3 血清TSP-1 水平與SLE 并發癥的關系(pg/mL,)

表3 血清TSP-1 水平與SLE 并發癥的關系(pg/mL,)
注:TSP-1:血小板反應蛋白1;SLE:系統性紅斑狼瘡
Pearson 相關性分析結果顯示,TSP-1 與血紅蛋白、血小板、補體C3、補體C4 呈負相關(P <0.05),而與肌酐、尿素氮、24 h 尿蛋白無相關性(P >0.05)。見表4。
SLE 是一種致病機制仍不十分明確的疾病,主要表現為B 細胞功能亢進和T 細胞調節免疫異常,患者體液中出現多種攻擊多個器官、系統的自身抗體和免疫復合物,是一種慢性不可根治的自身免疫性疾病。據統計[9],在全球范圍內,每10 萬人中就有20~150 人患有此病。由于SLE 治療困難,且無法根治,需要長期的治療以及隨訪,且治療期間易合并感染,感染后又可誘發或加重狼瘡活動,并成為導致患者死亡的主要原因之一。目前臨床針對SLE 的診斷多需結合患者臨床癥狀、體質檢查和實驗室檢查進行綜合診斷。SLE 的多項指標檢測不但對其診斷具有重要的參考價值,而且可用于監測SLE 的活動性、復發以及藥物治療效果等[10]。傳統觀點認為補體C3、C4 降低是SLE 活動的主要標志,有助于盡早發現病情活動[11]。但有部分研究[12-13]顯示,當SLE 臨床治療中病情已得到緩解時,其補體水平仍低于正常水平。同時又有研究[14-16]顯示,SLE 患者存在血液系統、腎功能方面的異常,且血液系統異常、腎功能損害又是導致患者死亡的主要原因之一。故臨床通常也將血紅蛋白、血小板、血肌酐、尿素氮、24 h 尿蛋白列為常規檢測指標。本研究中觀察組補體C3、補體C4、血液系統指標低于對照組,活動期則低于緩解期(P <0.05);但觀察組與對照組以及活動期與緩解期的腎功能指標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 >0.05),可見上述指標并不一定能如實反映SLE 患者病情的嚴重程度。

表4 觀察組患者血清TSP-1 水平與其他臨床指標的相關性
TSP-1 最初從血小板細胞膜中分離提取,又被稱為凝血酶敏感蛋白1,是一種由凝血酶刺激血小板α顆粒而釋放出的蛋白質[17]。以往研究證實[18]其生物學功能極其廣泛,包括促進細胞凋亡、調節新生血管形成以及激活轉化生長因子等,同時還參與腫瘤細胞的生長及轉移、組織損傷修復、炎性反應等。林靜等[19]研究證實,TSP-1 可通過作用于抗原提呈細胞和T 細胞,進而發揮免疫調節作用。本研究結果顯示,觀察組血清TSP-1 水平高于對照組,活動期患者血清TSP-1 水平高于緩解期,且合并并發癥的SLE 患者血清TSP-1 水平高于未合并并發癥者(P <0.05),可見TSP-1 參與SLE 病情的發生、發展過程,可反映SLE患者的并發癥。血清TSP-1 通過調節機體的免疫反應及自身抗體等因素,參與SLE 的發生、發展。進一步的Pearson 相關性分析結果顯示,TSP-1 與血紅蛋白、血小板、補體C3、補體C4 呈負相關,而與肌酐、尿素氮、24 h 尿蛋白無相關性。提示TSP-1 的升高程度與患者病情嚴重程度密切相關,可能通過抑制血紅蛋白、血小板、補體C3、補體C4,參與病情進展。這可能與TSP-1 多種多樣的生物學作用密切相關。SLE 患者補體C3、補體C4 水平降低與自身免疫炎癥有關,而TSP-1 對這種自身免疫炎癥可發揮負性調節作用[20]。TSP-1 還可通過抑制Th1 細胞和Th17 細胞分泌細胞因子,進而降低血紅蛋白、血小板水平[21]。本研究中,TSP-1 與肌酐、尿素氮、24 h 尿蛋白無相關性,其具體原因仍需進一步深入研究。
綜上所述,SLE 患者中存在血清TSP-1 水平的異常升高,且其升高程度與患者病情嚴重程度密切相關,同時其異常釋放可能對SLE 并發癥產生一定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