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海華 陳壽林 徐國安 李廣學 萬小晗 高樹貴
1.寧波市康寧醫院檢驗科,浙江寧波 315201;2.寧波市康寧醫院情感障礙科,浙江寧波 315201
抑郁癥是一種以抑郁心境自我體驗為中心的臨床癥狀群類心境障礙或情感性障礙類疾病,常表現為情緒低落、思維行為異常、社會活動能力差,病情嚴重者可伴有罪惡感甚至自殺傾向,對患者正常生活及社會衛生環境產生嚴重后果[1]。目前臨床上常根據患者心理與生理變化診斷抑郁癥,缺乏實驗室診斷數據。相關研究表明下丘腦-垂體-腎上腺軸作用與抑郁癥的發生及進展有緊密聯系[2-3],同時免疫系統激活引起的免疫內環境紊亂可通過身心交互作用機制促進抑郁癥的發生[4-7]。本研究通過聯合促腎上腺皮質激素(ACTH)、皮質醇(CORT)等激素及白細胞介素-18(IL-18)、腫瘤壞死因子-α(TNF-α)等炎性細胞因子,采用Spearman 相關性分析其與漢密爾頓抑郁量表(HAMD)各因子之間關系,探究血清ACTH、CORT、IL-18、TNF-α 水平對預測抑郁癥的臨床應用價值,現報道如下:
選取2017 年6 月~2019 年6 月寧波市康寧醫院(以下簡稱“我院”)首次確診為抑郁癥的患者60 例,納入標準:①符合國際通用診斷標準ICD-10 對抑郁癥的診斷標準;②年齡≥18 歲;③HAMD 量表評分均≥20 分。排除標準:①合并其他重大軀體疾病;②既往有其他精神障礙類疾病病史;③近期有感染病史且服用免疫相關藥物;④有酒精或其他藥物濫用成癮病史。選取同期來我院進行健康檢查正常人60 名。入組人員均自愿配合本研究并簽署知情同意書。抑郁組僅HAMD 評分明顯高于對照組(P <0.05),兩組性別、年齡、受教育程度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 >0.05),具有可比性。見表1。

表1 兩組一般資料比較
兩組人員均于上午6:00~8:00 取肘靜脈血5 mL,3000 r/min 離心5 min,取上清液分別注入4 個標準冷凍試管中并置于-80℃冰箱冷藏,采用電化學發光法檢測血清ATCH 及CORT 皮質醇水平,電化學發光免疫分析儀及配套試劑由西門子公司提供,另采用酶聯免疫吸附法(ELISA)檢測血清IL-18、TNF-α 水平,試劑盒購自江蘇酶免實業有限公司。采用HAMD 量表評估入組人員病情嚴重程度,評定量表使用統一指導語,由兩名精神科主治醫師評定,量表評估一致性Kappa=0.813,一致性較好。
采用SPSS 18.0 統計學軟件進行數據分析,計量資料用均數±標準差()表示,兩組間比較采用t 檢驗;計數資料用率表示,組間比較采用χ2檢驗;采用Spearman 相關性分析血清各指標與HAMD 量表各因子之間的關系;以P <0.05 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抑郁組血清ACTH、CORT、IL-18、TNF-α 水平均明顯高于對照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 <0.05)。見表2。
表2 兩組血清ACTH、CORT、IL-18、TNF-α 水平比較()

表2 兩組血清ACTH、CORT、IL-18、TNF-α 水平比較()
注:ACTH:促腎上腺皮質激素;CORT:皮質醇;IL-18:白細胞介素-18;TNF-α:腫瘤壞死因子-α
血清ACTH 水平與HAMD 量表中抑郁情緒、有罪感、早睡末端失眠、精神性焦慮、軀體性焦慮、日夜變化、能力減退等因子及HAMD 總分呈正相關(P <0.05);血清CORT 水平與HAMD 量表中抑郁情緒、早睡末端失眠、工作興趣、軀體性焦慮、體重減輕、日夜變化、偏執癥狀等因子及HAMD 總分呈正相關(P <0.05);血清IL-18 水平與HAMD 量表中抑郁情緒、入睡困難初段失眠、軀體性焦慮、全身癥狀、偏執癥狀、強迫癥狀、能力減退等因子及HAMD 總分呈正相關(P <0.05);血清TNF-α 水平與HAMD 量表中抑郁情緒、早睡末端失眠、工作興趣、精神性焦慮、軀體性焦慮、全身癥狀、能力減退等因子及HAMD 總分呈正相關(P <0.05)。見表3。

表3 抑郁組患者HAMD 各因子與血清ACTH、CORT、IL-18、TNF-α 之間的相關性分析(r 值)
據統計,我國抑郁癥發病率達6%,居疾病負擔第二位,且發病率呈逐年增長趨勢,發病人群呈年輕化,同時自殺人群患有抑郁障礙類情緒者接近70%[8]。抑郁癥不僅嚴重影響個人生理與心理健康,同時對家庭與社會和諧穩定發展造成嚴重影響,因此早期診斷并予以積極干預抑郁癥疾病發展是目前亟待解決的醫療問題[9]。
抑郁癥發病機制十分復雜,下丘腦-垂體-腎上腺素軸功能失調學說是目前公認引起抑郁癥的重要機制[10]。當機體受到外界環境刺激后,大腦皮質傳遞信號至下丘腦引起促腎上腺皮質激素釋放激素(CRH)分泌,CRH 水平增多促進垂體分泌ACTH 并作用于腎上腺誘導CORT 合成,血漿ACTH 與CORT 水平增高可引起機體抵抗或逃避應激反應以面對外界環境改變,但以上指標長期處于異常高水平狀態可影響正常神經元電活動及興奮性水平,造成機體行為及心理變化[11-12]。CORT 的分泌因負反饋調節作用受血漿ACTH 影響,而垂體分泌ACTH 同時受下丘腦CRH 影響,由此組成下丘腦-垂體-腎上腺素軸,朱海兵等[13]研究發現抑郁癥患者多伴有腎上腺皮質功能亢進表現,長期慢性應激反應造成血漿ACTH、CORT 水平增高,導致ACTH、CORT 對外源性CRH 反應減退,影響患者自發性夜間分泌抑制節律。同時血漿ACTH、CORT 水平長期異常增高可破壞大腦顳葉尤其是海馬CA3 區神經元結構和功能,造成錐形細胞層神經細胞萎縮且再生功能障礙,引起顳葉層組織萎縮,海馬結構與功能紊亂可損害機體記憶功能,引起患者注意缺損及情感行為障礙,表現出記憶力減退、情緒沮喪、生活動力不足等抑郁癥狀,而應激反應使海馬對CRH 的抑制作用減退,進一步造成ACTH、CORT 分泌功能破壞,加重機體抑郁狀態[14]。
近年來,一些國內外學者提出激活免疫系統相關細胞因子的分泌可能是引起抑郁障礙的原因之一[15],認為IL-18、TNF-α 等炎性因子可活化下丘腦-垂體-腎上腺軸引起抑郁情緒[16-19]。相關研究設計小鼠模型并予以炎性因子發現小鼠出現厭食、社會活動減少等行為,采用敲除炎性因子基因來阻斷炎癥因子信號轉導可產生抗抑郁效果[20]。免疫系統與機體神經系統、內分泌系統之間可形成“心理神經免疫內分泌”系統,介質作為橋梁可聯系三大系統并引導神經內分泌系統激活控制免疫系統,當機體處于較大情感壓力時,IL-18、TNF-α 等炎性細胞因子水平增高,外周免疫系統功能變化導致機體對環境變化出現易感性,同時誘導抑郁情緒爆發,造成抑郁癥患者發病或復發[21-22]。
本研究通過比較抑郁癥患者與同期健康人血清ACTH、CORT、IL-18、TNF-α 水平,結果顯示,抑郁癥患者血清ACTH、CORT、IL-18、TNF-α 水平均明顯高于健康人。同時采用HAMD 量表進行相關性分析發現,HAMD 評分越高者,血清ACTH、CORT、IL-18、TNF-α水平越高,且在抑郁情緒、早睡末端失眠、軀體性焦慮、能力減退等因子方面關系較為緊密,因此在臨床上常規采用HAMD 量表進行抑郁癥病情評估診斷的同時,聯合實驗室血清指標檢測,可進一步提高抑郁癥病情預測及診斷。
綜上所述,血清ACTH、CORT、IL-18、TNF-α 水平與抑郁癥的發生發展緊密相關,檢測血清ACTH、CORT、IL-18、TNF-α 水平對預測抑郁癥的發生具有一定臨床應用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