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算機輔助翻譯在中醫典籍英譯中的可行性和局限性探究

李 姚 霞

目前，隨著我國綜合國力的不斷提升和對外交際范圍的不斷擴大，中國文化的對外交流與傳播愈加頻繁。但是，中國文化的影響力遠不如它的深度與內涵，只有中國文化“走出去”了，世界才能更好地了解中國；同樣，只有當中醫文化“走出去”了，世界才能更好地了解、學習和使用中醫藥，最終促進其發展。中醫典籍記載著幾千年我國傳統的診療及養生文化，是我國傳統醫學的重要基礎，是歷代醫療經驗的總匯，也是現代中醫理論的源頭，以及我國乃至世界傳統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中醫典籍可分為醫經、醫論、本草、醫方、醫案、醫話等。《黃帝內經》作為中醫四大經典著作之首，對其進行的研究較多，人們對其也比較熟悉。其他中醫典籍包括《本草綱目》《開寶本草》《脈經》《名醫別錄》《靈柩經》等（程玲 2016）。上述這些醫學著作只是中醫典籍中的滄海一粟。雖然中醫醫典十分豐富，數量眾多，但其英譯數量卻寥寥可數，因為對于個體譯者而言，對其進行翻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如果想要將中醫文化更好地在世界文化舞臺上呈現，就需要將翻譯工作系統化，進而促進中醫對外文化的交流。下面嘗試將計算機輔助翻譯技術運用到中醫典籍英譯中，提高翻譯的質量和效率，進而促進我國優秀傳統中醫藥文化“走出去”，讓世界更好地了解中醫。

一、計算機輔助翻譯

計算機輔助翻譯（Computer-Aided Translation，CAT）起源于機器翻譯（Machine Translation，MT），但它與機器翻譯不同。機器翻譯是通過完全自動化的翻譯過程代替人類，這可能會涉及譯前人工編輯和譯后修正，因為它只是依附而不是完全依靠計算機技術來提高翻譯效率和譯文質量的（文軍、任艷2011）。計算機輔助翻譯一般關注的重點是“如何有效地運用計算機軟件，最大限度地達到翻譯流程的自動化，提高人工翻譯的效率，保證人工翻譯的質量，并有效地管理翻譯流程”（徐彬、郭紅梅，等2007），其核心技術是翻譯記憶（Translation Memory）。計算機輔助翻譯通常有廣義和狹義兩層含義。廣義上，計算機輔助翻譯技術包括操作系統和各種應用軟件；狹義上，計算機輔助翻譯技術只是利用專門的機助翻譯軟件來提高譯者的效率。國內外幾種常見的計算機輔助翻譯軟件主要包括SDL Trados，Deja Vu，Transmate，wordfast和雅信等（張政 2006）。不論是廣義還是狹義的計算機輔助翻譯工具，都為傳統的紙筆翻譯過程所不具備的翻譯質量控制提供了便利條件，有利于提高翻譯質量控制的效率。事實上，計算機輔助翻譯是一種人機翻譯模式，在對同一類型的翻譯文本進行翻譯時，譯者可以建立數據庫，從而減少一些重復性勞動，進而提高翻譯效率。翻譯本質上是一項與記憶相關的活動，如在術語的匹配和自動化的搜索中，高度重復的句子或許會重復出現。基于此，將這項工作交給計算機做，借助于雪人計算機輔助翻譯批量導入一些行業術語，可以讓譯者從一些重復性的苦力中解脫出來，從而提高整體的翻譯效率。計算機輔助翻譯工具的主要功能包括術語管理、翻譯記憶、檢索和拼寫錯誤檢查等。設計這些功能的目的主要是提高譯者的工作效率，從而減輕其工作壓力。因此，計算機輔助翻譯將有助于中醫典籍英譯工作的順利、高效開展。

二、計算機輔助翻譯應用于中醫典籍英譯的可行性

中醫典籍英譯雖然沒有那么容易，但科學技術的發展給其帶來了可行性。隨著計算機技術的發展，產生了基于語料庫的計算機輔助工具。中醫典籍語言古雅、術語眾多，這些術語是理解中醫文本的一個障礙。就命名中醫疾病的方法而言，一些以疾病本身來命名，而另一些以癥狀來命名，如此一來，由于命名的依據出現了差異，疾病的名稱也會有所不同，從而造成了中醫文本的模糊性和歧義性（李虹 2006）。長期以來，中醫術語的翻譯一直受到海內外學者的關注，并進行了許多有益的探討（李照國 1997）。中醫術語的翻譯是一個復雜的過程，需要一套完整的程序與體系，然而目前大多數中醫文本是由人工翻譯的，缺乏統一組織和協調。慶幸的是，這些問題可以通過計算機輔助翻譯解決，因為計算機輔助翻譯可以運用數據庫，輸入中醫相關術語后，將自動實現翻譯術語的統一，從而提高譯本的可讀性和翻譯的質量。

中醫典籍的另一個特點是恒常性和不變性。“自《黃帝內經》出版以來，中醫學從理論到語言都被欽定了，從那時到現在，千百年過去了，中醫語言基本沒有什么改變。”（李照國 1997）因此，中醫的藥方與中醫領域的詞匯體系并非處于千變萬化的過程中，這就使在中醫典籍英譯過程中可以運用計算機輔助翻譯工具。在這些相對穩定且有限的術語中，建立藥方語料庫的工作量不會太大，標注也不會過多，這樣就能在很大程度上提高中醫典籍英譯的質量。

此外，中醫的語言中融合了很多哲學和文學相關的表達，也蘊含著富有濃厚文學色彩的詩賦，還包含著文學中的很多修辭手法，因而給中醫典籍英譯者帶來了困難。例如：妙手回春、藥到病除等，正是因為中醫語言的特殊性，人們往往對計算機輔助翻譯會有所質疑，認為在計算機輔助翻譯的過程中，中醫的文學韻味會消失，但事實并非如此。就翻譯的性質而言，中醫典籍英譯屬于科技翻譯，旨在向讀者傳達醫學科學知識，而不是文學韻味。因此在翻譯過程中，譯者要注意推廣傳播的有效性。

由以上分析可知，利用計算機輔助翻譯工具對中醫典籍進行英譯是切實可行的。

（一）統一相關術語

中醫典籍是具有人文科學特色的醫學著作，是我國歷代醫家防病治病的研究成果，集合了文學與醫學的特性，構思精深。受我國文化和哲學的影響，中醫典籍語言有獨立的理論體系，它的句式和語法結構比較復雜，有很多修飾成分。此外，與其他領域的科技語言不同，中醫典籍語言具有獨特的詞匯和句法。翻譯中醫典籍旨在傳承和發揚中醫防病治病的方法，弘揚中醫獨特的醫療理念。從中醫典籍的分類中可以推斷出翻譯中醫典籍可以程序化。如就藥方而言，大多數藥方的基本結構包括以下組成部分：適用癥狀、處方名稱、配方組成、用量、制作方法和服用方法等。這些藥方的結構比較固定，其中極有可能出現重復的結構或術語，且術語常常一詞多義或數詞多義，而計算機輔助翻譯技術具有自動記憶和搜索機制，可以自動存儲用戶翻譯過的內容。如果在翻譯過程中使用計算機輔助翻譯工具，一旦遇到多次出現的藥方術語、句式或者結構，系統就會自動提供之前翻譯好的譯文，這樣不僅可以極大地提高翻譯的速度和效率，保證譯文前后的術語一致，還可以在翻譯過程中不斷積累、擴大中醫典籍的英漢雙語翻譯術語庫，為以后的翻譯工作打下堅實的基礎。即使譯者對中醫典籍文化有些許了解，由于對文化的理解不同、采用的翻譯方法有所差異及翻譯水平參差不齊，對相同內容進行翻譯時也可能得出完全不同的譯文。如果翻譯記憶等一些計算機輔助翻譯功能得到更好的發展，則譯者極有可能在術語庫中找到與原文相對應的句子片段、完整的句子甚至句群，這可以極大地減少其工作量（Baker 2000）。因而，有必要利用計算機輔助翻譯對相關術語進行統一管理，從而提高中醫典籍英譯的質量。

（二）借助檢索工具

計算機檢索（Computer-based retrieval）是指利用計算機通過各種數據庫查找所需文獻信息的方法。在整個檢索過程中，因為人起著主導作用，所以可以結合檢索結果不斷明確自己的信息需求，不斷完善自己的信息關鍵詞。檢索工具的功能主要體現在存儲和檢索兩個方面，也就是一方面保存信息，另一方面為人們查找信息提供方便。利用數據庫進行檢索的強大優勢是手工檢索無法比擬的。首先，計算機檢索數據庫存儲容量大，檢索速度較快；其次，數據庫檢索有眾多的檢索入口，實現了模糊檢索和精確檢索，擴展了檢索的深度；最后，數據庫更新較快，保證了所需求信息的新穎性、實用性和實效性。

譯者在翻譯中醫典籍的過程中難免會遇到很多問題，這時，就可以借助計算機檢索工具來處理。反之，如果查閱傳統紙質工具書，一方面受詞匯量不足的限制；另一方面因出版時間過長而有些詞匯未能及時更新，都將給譯者帶來極大的不便。而查找電子詞典，利用電子工具則能極大地提高譯者查找詞匯的速度，進而提高翻譯的質量和效率。

（三）創建中醫典籍SDL Trados翻譯記憶庫

SDL Trados是一款功能強大的計算機輔助翻譯軟件，目前應用比較廣泛，特別適用于翻譯語境和文化因素少的文本。這款軟件最重要的兩項功能是翻譯記憶庫和術語庫。中醫典籍具有詞匯準確，邏輯性、專業性強大等特點，且專業術語和詞匯較多，當譯者使用SDL Trados對其進行翻譯時，翻譯記憶系統會自動搜索與文本相同或相似的短語或句子。如果Trados系統能夠在數據存儲中找到與原文相匹配的內容，該系統將會自動輸出此翻譯（王金鳳 2019）。

中醫典籍英譯是一個長期項目，有些專業術語不會只出現在某一個文本中，而運用SDL Trados翻譯記憶庫和術語庫，可以在很大程度上為新手譯者提供翻譯文本所需要的背景知識，減少其進入新的翻譯領域的學習時間。另外，相比于傳統的人工翻譯模式，Trados可避免重復性工作，在最大限度上保持術語的一致性，進一步提高翻譯的質量和效率。除此之外，譯者還能夠使用SDL Trados翻譯記憶庫及術語庫，查找和學習之前翻譯過的語料和術語，這樣就能夠大幅度地減少翻譯項目所需的時間，避免重復性翻譯工作。在翻譯過程中，Trados系統還可以對句子進行語義和語法分析，為譯者提供完整的句子或片段。譯者可以根據原文含義對參考翻譯進一步進行篩選、修改，并重新整理這些參考翻譯，從而使譯文更加流暢與準確。

三、計算機輔助翻譯應用于中醫典籍英譯的局限性

計算機輔助翻譯雖然對中醫典籍英譯具有極大的輔助作用，但其應用也有一定的局限性。當下最先進的機器翻譯系統也僅僅可以在極其有限的范圍內代替人工翻譯（袁亦寧 2002）。計算機輔助翻譯最大的缺點是翻譯的譯文有時經不起推敲，它不能正確處理較復雜的漢語句子，也不能較準確地處理語義模糊的句子。翻譯系統通常只能對常見的語法、詞匯和詞義進行處理，而在對某一個專業文本進行翻譯時，語法的使用往往會與一般情況有所不同，進而對語義的理解出現偏差。盡管越來越多的譯者逐漸意識到計算機輔助翻譯的便捷性和實用價值，但其在中醫典籍英譯方面仍存在局限性。

結語

中醫典籍不僅蘊含著中國歷代醫學界的醫學理論和藥學理論，還反映出中國文化的博大精深，是中華民族的瑰寶，不僅需要保護它，還需要繼承與傳播。為加強中醫藥對外交流合作，弘揚中醫獨特的醫療理念及文化，有必要檢驗計算機輔助翻譯在中醫典籍英譯中的可行性。目前，只有少數學者創建了中醫典籍的相關語料庫或術語庫，大多數人還沒有意識到計算機輔助翻譯在中醫典籍英譯過程中所起到的作用。隨著計算機技術的發展，計算機輔助翻譯軟件也得到了優化。從未來發展的角度來看，譯者可以充分利用計算機輔助翻譯的優勢輔助中醫典籍英譯，使中醫文化更快地走向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