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焦神話表達 理解神奇想象

李 江

小學(xué)語文統(tǒng)編教材中安排學(xué)習(xí)的故事類文體單元有童話、寓言、神話、民間故事等，相比較而言神話故事中的想象最具有神奇性。學(xué)習(xí)神話，需要從不同層次、不同角度探尋文本中表達的神奇想象，由此可以感受神話的本質(zhì)特征，進而領(lǐng)悟歷史發(fā)展的長河中人類不斷地追求進步的需求所在。

一、從神話表達的瑰偉的宇宙世界理解

遠古神話中的一個突出主題是災(zāi)難，如《大禹治水》《女媧補天》就是典型代表。另一個重要的主題是創(chuàng)世，《盤古開天地》就屬于這一類主題的代表。在這些神話中所集中表達的是人類先民對宇宙世界、自然現(xiàn)象以及生命來源的理解和想象，畢竟先民能夠活動的范圍、能夠理解的事物都是十分有限的，這種限制導(dǎo)致他們只能從樸素的觀念出發(fā)來表達自己的理解，但即使樸素如此，所想象出的宇宙世界足以用氣象萬千、瑰偉無比來形容。教學(xué)這樣的神話，教師自然需要引導(dǎo)學(xué)生展開與先民相匹配的想象力，進入到先民想象的神奇世界之中，才能理解先民所創(chuàng)造的神話的神奇所在。

如《盤古開天地》是一篇中國創(chuàng)世神話，講的是人類的老祖宗盤古將混沌的世界變成了人類宜居的天地。故事從宇宙混沌寫起，那個時候“天和地還沒有分開”“像個打雞蛋”，這種情形在今天自然是無法想象的事情，卻包含著人類先民以十分質(zhì)樸的想法來理解“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一方面借助想象把更遠古的事情引向不可知的“混沌一片”中——什么都在其中但又什么都不清楚；另一方面又以“大雞蛋”比作讓人覺得其外觀似乎是那么清晰可見。這樣表達出來的一種宇宙世界就充滿神奇色彩，內(nèi)部的不可知引發(fā)人們的好奇探究欲望，外形的獨特又讓人覺得不可思議。在這種看似矛盾的表達中，其實是為人物的出場做鋪墊，無論是“混沌一片”還是“大雞蛋”都需要有人來打破它，這個人就是人類的始祖盤古。盤古出場是“在混沌之中睡了一萬八千年”的巨人，“他一使勁翻身坐了起來”就把那個大雞蛋給撐裂開了“一條縫”，接著他就掄起斧頭“對著眼前的黑暗劈過去”，隨著一聲巨響，“大雞蛋”被打碎了，混沌隨之也變成天地分明的世界。看起來盤古所做的事情就是“一坐一劈”兩個簡單的動作，但這就是神話世界里的開天辟地：讓“輕而清的東西”上升成為天，“重而濁的東西”下降變成大地。至于那個混沌一片的世界里，什么東西是“輕而清”的，什么東西是“重而濁”的，又是只有想象才能落實的內(nèi)容，畢竟能夠升上天空看上去就是飄浮的作用，能夠沉入大地肯定是重量大的結(jié)果。而混沌宇宙里的萬物，在神話世界里，竟然就憑著盤古巨人的“一坐一劈”就徹底分開了，這種分開是神奇的，能夠分開這個時間的人更是神奇的了。這個創(chuàng)世神話中所呈現(xiàn)的瑰偉世界包含的人類先民的世界觀就是今天的“一分為二”，這樣更方便理解世界。

二、從神話表達的鮮明的人物形象理解

神話世界里的人物，既有著常人的情感世界，又具有超出常人的神功神力。出現(xiàn)這種表達人物的套路，也是源于人類早期生活中自身能力比較弱，面對來自自然界的種種災(zāi)害和侵襲，在堅持抗爭中，只有借助想象，幻想有英雄和神力的出現(xiàn)，徹底解決人類所面臨的困境。這樣的神話人物看上去或許沒有復(fù)雜的性格特征，但人物形象鮮明，似乎就是為了某一使命而出現(xiàn)的。

如《普羅米修斯》中的普羅米修斯本是一位天神，他來到人間“看到人類沒有火的悲慘情景”，產(chǎn)生了一種使命感：“決心冒著生命危險，到天上去‘盜’取火種”。神話開始的交代中就透露，即使身為天神的普羅米修斯，他在看到人類沒有火的悲慘情形之后，也不能想怎么辦就怎么辦，反而是要冒險才能完成使命。這樣一開始就為文章定下了基調(diào)：盜取火種不是小事情而是有生命危險的大事，但普羅米修斯也下決心要幫助人類。接下來普羅米修斯盜取火種并不難，難的是事情暴露之后所面臨眾神領(lǐng)袖宙斯的嚴厲懲罰，雖然有火神提出讓普羅米修斯歸還火種并承認錯誤就愿意幫忙向宙斯求情獲得饒恕，但普羅米修斯拒絕歸還火種，更堅定地認為自己沒有做錯什么，換句話說，普羅米修斯選擇了寧愿受到最嚴厲的懲罰，也不因為盜取火種幫助人類而低頭認錯。這里面所表達的就是普羅米修斯最鮮明的性格特征：一心為人類，不怕得罪宙斯受嚴懲。而且后續(xù)在高加索山上，普羅米修斯所遭受的嚴厲懲罰中，“不能動彈，也不能睡覺”，每天被鷲鷹啄食肝臟，常人無法忍受的痛苦似乎沒有盡頭，但都改變不了普羅米修斯的為人類解脫沒有火的悲慘遭遇的初衷。在這樣的神話世界里，普羅米修斯作為天神，原本痛苦奈何不了他，但宙斯的嚴厲懲罰又讓他真切地感受到了超常的痛苦。這種從常人出發(fā)的想象，用來表達神話人物的形象，所獲得的正是既神奇又鮮明的效果。

三、從神話表達的神奇的情節(jié)事件理解

在神話世界里，往往會出現(xiàn)一些不可思議的情節(jié)和事件，這些情節(jié)和事件既是人類對遠古時期出現(xiàn)的奇特的自然現(xiàn)象的一種再現(xiàn)，又是人類試圖借助想象來表達自己對宇宙起源等的一種探索。實際上這些神話世界里發(fā)生的事件或出現(xiàn)的神奇的情節(jié)，可能代表了人類對現(xiàn)實世界改造的夢想。

如《羿射九日》是一篇中國古代神話故事，講的是神箭手羿射掉了天上的九個太陽只留下一個太陽。這樣的神話中，就出現(xiàn)了一些神奇的情節(jié)，如從太陽角度的表達：開始是十個太陽每天輪流從扶桑枝頭出發(fā)值班，后來覺得輪流值日沒有意思，就一齊跑出來。顯然這是一種貼近從低年級學(xué)生的語言表述，“輪流值日”就是學(xué)生每天在學(xué)校里都看到的情形，而且這種情形被改變的原因也是十分貼近學(xué)生的內(nèi)心世界，他們不喜歡那種一成不變的老樣子，喜歡追求新鮮的花樣，老是那個樣子就覺得沒勁。在學(xué)生之間換一種花樣玩是常有的事情，但是這樣的事情放在十個太陽身上，它們一齊出現(xiàn)在天空時，帶來的就是一種極其嚴重的事件——“十個太陽像十個大火球，炙烤著大地”“人類的日子非常艱難”。這就是在看似平常的“沒意思”的意念自之下?lián)Q一種方式造成的帶有神奇的情節(jié)。再從羿射日的角度看：羿一出現(xiàn)就是“決心幫助人們脫離苦海”，他用的神弓神箭，來到東海邊需要“翻過九十九座高山，蹚過九十九條大河”也只是一句話解決的事情，而且曾經(jīng)那么厲害的太陽，“羿一口氣射下了九個太陽”。羿完成的這些事件中，無論是趕赴東海邊路途上高山大河的阻隔，還是十個太陽的直接炙烤。這樣的表達都是為了突出羿作為神箭手所擁有的無比神力，也只有這樣的力量才能幫助人們脫離苦海。

綜上所述，學(xué)習(xí)課文中的神話故事時，教師引導(dǎo)學(xué)生領(lǐng)略神話中神奇的想象，需要抓住神話表達的瑰偉的宇宙世界、神話表達的鮮明的人物形象和神話中所具有的神奇的情節(jié)事件，走進神話世界里才能真正感受神話中那些不同尋常的神奇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