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想政治教育文化研究：審視與展望

劉 芳 芳

(北京交通大學 馬克思主義學院，北京 100044)

思想政治教育文化作為思想政治教育這一社會文化現象存在的形態之一，其文化性的屬性價值愈發凸顯，成為思想政治教育學界重要的關注視域和研究內容。截至目前，通過關鍵詞“思想政治教育文化”輸入，在CNKI(中國期刊全文數據庫)進行檢索發現，關于文化的屬性、載體、環境、使命、生態等維度的研究在一些學術期刊和碩博士論文中都有所體現，目前關于“思想政治教育文化”的著作已出版十余部。此外，與思想政治教育文化相關領域的研究，如思想政治教育人學、思想政治教育文化學、思想政治教育文化生態學也有所展露。在整合現有研究成果的基礎上提出展望，以期為思想政治教育文化的深入發展提供助力和支持。

一、思想政治教育文化研究的關鍵論域

思想政治教育文化是學術界重點關注和探討的新領域，當前多維度的研究進展，呈現出思想政治教育文化較為良好和樂觀的發展態勢。梳理研究思想政治教育文化屬性、文化載體、文化環境、文化使命、文化生態等論域，以期為后續研究提供新思路和新遵循。

(一)思想政治教育文化屬性的確定

如若從思想政治教育本質的角度進行追溯，這是一種文化活動，并且是一種有意識的文化活動。一方面，思想政治教育負責傳播社會意識以引領社會思潮，表現為政治性和社會性功能。另一方面，思想政治教育還肩負著打造國民精神風貌以實現社會個體文化歸化，表現為思想性和文化性功能。文化本身涵括著思想政治教育，是其歷史本源，也是其現實場域，文化性是其根本屬性之一。文化既是思想政治教育產生的現實基礎，也是其得以發展的內在動力，思想政治教育彰顯人類對文化發展的追求和向往。能夠正確認識到思想政治教育的文化屬性，把握住思想政治教育回歸到其文化本性上來，是開展思想政治教育工作必須掌握的思路和依據的遵循。首先，承認教育客體本身具有的思想多樣性是前提條件，以此判斷他們在價值取向方向所存在的差異性。要通過融入傳統文化的思想內涵以及借鑒外來文化的思想精華，最終達到對人的思想進行培養和對其價值觀念進行培育的目的。其次，要深刻意識到，正是基于中華民族在長期的歷史發展進程中所創造出的極為豐富的文化財富，才使得思想政治教育具有厚重的思想資料和良好的文化語境。第三，人的成長同樣離不開一定的文化環境，因為其思想意識也時時刻刻都在經歷社會文化潛移默化的影響。要而言之，我們必須站在文化自覺自信的高度，發掘和確認思想政治教育的文化性，以提升思想政治教育的文化品位。

(二)思想政治教育文化載體的拓展

楊廣慧在1992年就提出了“思想政治工作要探索新路子，尋找新載體”[1]的論斷。伴隨著科技日新月異的發展和市場經濟的不斷健全完善，思想政治教育實踐得以不斷發展，其文化載體的形式也隨之獲得了發展。思想政治教育的社會化需求開始明顯并進一步強烈，文化在人與社會發展中的結合越來越凸顯。學術界也越來越關注思想政治教育文化載體的研究，對其進行了深入的學理分析，其研究成果為這一嶄新的課題奠定了進一步審視的基礎。中國優秀的傳統文化直到今天，依然具有厚重的時代價值，其所具有的德育功能，正如有些學者所指出的：“是思想政治教育的歷史前提”“是用之不盡、取之不竭的源泉”[2]。開展思想政治教育，不僅僅是對馬克思主義思想政治教育學說的運用和發展，更是在其中融入了中華民族傳統道德文化的優秀成果。但同時也要注意，我們對待傳統文化，要樹立三種正確的意識，即“歷史意識”“開放意識”和“批判意識”。思想政治教育文化載體的功能發揮，不僅擴大了其內容和覆蓋面，增強了有效性，使人們的各方面素質獲得增強，同時還為思想政治教育謀得了新的方式和途徑。思想政治教育文化載體在實踐發展中不斷拓展，其表現形式也越來越豐富多樣，在校園、企業、社區、家庭、村鎮以及軍營等陣地都有涉及文化載體建設的鮮活案例和成功實踐。

(三)思想政治教育文化環境的塑造

人的發展離不開一定的環境，環境作用于人，人改造環境。人與環境的關系，是雙向互動的有機統一體。正是由于環境的介入，才使得思想政治教育工作的開展得以保障。思想政治教育文化環境是其社會環境的重要組成部分，在思想政治教育過程中扮演著關鍵性的角色。思想政治教育的文化環境離不開文化基因的培育。馬克思、恩格斯在《德意志意識形態》一書中指出，人類歷史進行世代交替，其每一個世代都是在繼承和使用著前一世代所流傳的生產力、資金、材料等。每一世代既要進行舊環境的更替，又要在已經改變的環境中繼續進行傳承。一方面，人類通過實踐活動創造文化；另一方面，文化又被人類作為一種規約和導向來驅動自身的行為。人的文化基因因其認識世界和改造世界的能力的提升而愈發成熟和穩定。作為個體的我們，在出生時就已經面臨著已成既定的文化環境，而思想政治教育者為了實現思想政治教育活動的目標，不得不進行各種文化環境要素的調動和利用，以便使思想政治教育活動可以獲得切實的高效性的文化指引。除了經濟和政治建設的客觀需要之外，中國優秀的傳統文化也為思想政治教育環境作用的發揮提供了必要的支撐條件。

(四)思想政治教育文化使命的弘揚

思想政治教育文化旨在揭示其作為精神生產過程的傳播、運行規律，以此來確證其文化本性的一種精神力量。在人類社會發展的早期，思想政治教育僅僅以一種樸素的規則形式存在，文化也多以工具性價值的意義存在。在人類社會逐漸發展進步的同時，思想政治教育文化獲得理性的形式，其內涵愈發傾向于闡釋它作為精神文化對人類的巨大意義和價值所在?？梢?，思想政治教育已不再局限于“社會體制化的產物”這一層面，其深層次的價值訴求是人性的歸依。進入新時代，艱難的社會轉型任重道遠，尋求思想政治教育文化創新與持續發展的新路向，把握住時代發展要求的價值目標，肩負起時代賦予的文化發展使命是現實所歸。內在關聯性是思想政治教育與文化之間不可抽離的內生性聯結，正因為如此，思想政治教育在建設社會主義文化強國中擔當著不可推卸的文化責任。中國已經進入到社會轉型的關鍵時期，這是歷史嬗變，也必將對思想政治教育的社會地位、運作方式以及影響力等方面產生前所未有的深刻影響。因而，我們應該從文化視野的現實考量中來確認當代思想政治教育的文化追求，以更好地承擔起文化使命的時代重托。當前，思想政治教育的首要文化責任，是形成符合時代特點和發展要求的文化觀念以及文化風貌，這其中要求以社會主義核心價值體系引領多元文化，要確立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在全社會的主導地位，要最大限度地釋放思想政治教育肩負的文化繼承功能、文化選擇功能和文化創造功能，要重點培養具有文化自覺自信意識并富有文化創造力的高級人才，以為社會主義文化事業的繁榮有序健康發展奠定優良基礎。

(五)思想政治教育文化生態的優化

關于“文化生態”一詞的最早由來，在《文化變遷的理論》一書中有所體現。作者斯圖爾德(Julian Haynes Steward)認為，文化的發展與進化體現于具體的文化形式隨著具體生態環境的不斷改變而改變，經歷淘汰、適應與融合的過程。可見，文化生態是一個動態的有機系統，價值具有多維性，文化形態具有多元性，故社會主義文化建設的順利開展，離不開良好文化生態的支撐。思想政治教育因其所肩負的培養人、發展人的時代使命，其成效的取得都不可能離開一定的文化生態。這已經作為思想政治教育學科發展的一個全新視域而開辟了思想政治教育文化研究的新期待。要把對思想政治教育文化生態的凈化力度作為當下工作的重中之重去推進，因為思想政治教育的順利進行，離不開良好文化生態系統的保駕護航。思想政治教育工作的成敗，一定意義上取決于文化生態系統的凈化和優化程度，這是不可忽視的關鍵性和決定性大問題。我國的思想政治教育工作落腳于一定的文化生態系統中，應當在符合我國社會主義初級階段的基本國情的基礎上，營造積極健康的主流文化，同時要有效屏蔽和過濾不良文化，以達到凈化文化生態的目的。立足新時代新發展新要求，我們要堅持以馬克思主義為指導，堅持以中國傳統文化為特色，堅持與古今中外文化相結合為形式，以此作為思想政治教育文化生態得以優化的必然路徑。在此之外，新形勢下應努力形成思想政治教育的文化生態合力，進而建構起思想政治教育較為完備的文化生態系統，以助力新時期的思想政治教育工作具有良好的文化發展語境。

二、思想政治教育文化研究的時代特性

縱觀思想政治教育學科三十多年的發展，綜合目前的研究成果來看，思想政治教育的文化問題被越來越多的學者所關注和探討，其研究視角涵蓋思想政治教育的文化屬性、文化載體、文化環境、文化使命、文化生態等眾多維度，可謂研究視域豐富，研究成果具有啟迪創新性。體現在：其一，思想政治教育文化研究始終秉持“問題意識+時代視野”的思路和高度。“提出一個問題往往比解決一個問題更重要”[3]，文化問題的引入，以及隨后的不斷深入和推進，可以說，這是一個嶄新的課題，已經列入思想政治教育學科在新時代的發展進程中。審視具有中國特色的當代思想政治教育的文化屬性，以此挖掘出文化環境對于思想政治教育發展的極端重要性，進而探索出更為符合實踐發展需要的文化載體來實現思想政治教育的創新發展，為營造更為寬廣的文化發展路徑的使命而努力構建和優化良好的文化生態系統。這是思想政治教育者的文化情懷的傾注，是對文化問題抽絲剝繭的追溯與明晰。

其二，思想政治教育文化研究契合“學科發展+時代需要”的路向和追求。思想政治教育內在具有的文化本性，在思想政治教育過程中得以確證。學術界敏銳地捕捉到時代環境和時代任務產生的變化對思想政治教育的影響，進而以文化視野打開了研究的新領地，不僅闡釋而且拓展了思想政治教育這一實踐活動存在的合理性以及發展的可行性。在學科建設以及關鍵領域持續耕耘和深化，注重實證量化的運用，同時引入新聞傳播學的相關范疇，更加細致“入微”。比如說，思想政治教育人學、思想政治教育文化學、思想政治教育文化生態學等研究路向和分支學科不僅初現端倪，而且在一定的研究層面已經取得了一些切實的進展和成績，其潛在的研究領域正在推進。只要堅持恪守不斷耕耘的學術定力，勇于開拓創新，富有時代眼光，作更有深度、廣度的研究，思想政治教育學科必將展示出朝氣蓬勃的發展精氣，其未來值得期待。

三、思想政治教育文化研究的發展旨歸

思想政治教育學科建立發展到今天，經過無數理論界前輩和學者的忘我工作和不懈努力，三十多年的發展已使思想政治教育逐步學科化、科學化、系統化，研究成果日益豐碩。黨和政府歷來高度重視思想政治教育工作，尤其是十六大以來，相關的文件不斷出臺。當前，發揮思想政治教育研究新問題、破解新難題、匯聚正能量的強大功能是時代之急需。錢穆先生曾指出，“一切問題，由文化問題產生；一切問題，由文化問題解決”。內在相關性是思想政治教育與文化之間存在的一種天然的聯系，文化作為思想政治教育的內生之基，在涵養思想政治教育的同時，也在不斷地滲透著文化的內在精神和價值品行。以文化的出口挖掘思想政治教育的時代命題，以文化的方式審視當前思想政治教育的現實境況，以文化的理念導引思想政治教育的探索和嘗試，是思想政治教育者在新時代的應然選擇。拓展思想政治教育文化發展的新思路新路向，助力其回歸社會現實，使其與時代發展之需高度契合，是思想政治教育新發展的應有之義。在一定層面取得的進展和成績，開辟了研究視域的廣度，奠定了研究基礎的厚度，為后續的研究提供了可資借鑒的寶貴財富。

總言之，在世界進入現代化、經濟進入全球化的今天，不僅外來文化帶來了巨大的強勢壓力，而且新文化殖民的現實沖擊也不可小覷，我們的民族文化被同質化的危險越來越緊迫。面對這些不可避免的現實情勢，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文化的亟待加強成為客觀現實之需要。一方面，我們既要基于文化的視域來探索思想政治教育的理論新題，又要謀求實踐發展的創新難題。努力拓展思想政治教育學科視野的高度，拓寬理論研究的時代維度，同時注意優化思想政治教育以及新興學科和領域的發展路向。思想政治教育文化理論創新的核心命題以及其實踐發展的根本價值，都指向了“時效性”。要不斷加大理論創新和實踐探索的力度，有也唯有創新才是突破眼下的困境，實現思想政治教育文化發展的必然選擇和應然出路，從而為進一步加快思想政治教育學科化建設的進程提供動力和導引。另一方面，我們要建立思想政治教育領域的文化自覺，既要擁有寬廣的胸懷和積極的態度迎接外來文化的沖擊和碰撞，又要樹立強大的民族自尊心和自信心，認同和堅守我們的民族文化存在的價值。在新時代加強主流意識形態教育，豐富我們的精神世界，提升我們的文化安全意識，賦予思想政治教育以充分的實質性內容，為社會主義文化強國的建設提供強大的支撐和保障。另外，之前各自為伍的研究狀態和研究方式已不再適應新時代學術研究的規律和節奏。學術研究只有趕上時代發展的步調，把學術研究的氛圍、內容、質量重視起來，落實下去，貫徹開放、滲透、融通的學術研究理念，建構真正意義上的學術命運共同體，才能使學術研究得到健康有序、枝繁葉茂的發展，以滿足社會發展的客觀需要。因此要注意增強對外合作的意識，加強溝通與合作的行動力，擰成群體創造的新合力。只有通力合作，構筑真正意義上的學術命運共同體以發揮聯合攻關的新優勢，才能有效化解當前思想政治教育文化研究面臨的困境，開創研究的高效、創新、均衡的新面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