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 利, 李亞嫻, 康 宇, 王 莉
普通話聲調被留學生認為是漢語學習的難點之一。由于普通話聲調有表義功能,留學生漢語表達中的“洋腔洋調”常常會影響到他們的正常交流。留學生對普通話語音的學習情況也已經引起了語言學家特別是心理語言學家的重視,以不同國別或者不同區域留學生為對象的聲調習得或感知研究報告大量涌現[1-3]。漢語二語學習者對普通話音節中聲調感知的心理機制和神經機制也引起了研究者的高度關注[4-5]。
根據語音學習領域的經典模型——感知同化模型[6]的預測,漢語二語者對普通話聲調的感知情況跟其母語和漢語的語音系統的相似程度有很大關系。那么,是否具備聲調語言的經驗會對漢語二語者普通話聲調感知產生影響嗎?關于該問題,部分研究者認為一語的聲調語言經驗非但不會對感知二語聲調產生幫助,反而還會帶來困難[7-9];部分研究者卻發現有聲調語言經驗的學習者在學習二語聲調時會優于無聲調語言經驗的學習者[10-12];還有部分研究者發現,聲調和非聲調語言的母語者感知非母語聲調時在總體正確率上并沒有顯著差別,而是表現出不同的偏誤模式[13-15]。
較早的研究中,Wang分別選取了赫蒙語(聲調語言)、日語(音高重音語言)和英語(語調重音語言)背景的漢語普通話初學者為被試,使用聲調判斷任務考察三類被試對普通話聲調的感知情況,正確率結果顯示,日語母語者和英語母語者的表現近乎一致,而赫蒙語母語者的表現顯著差于前面二者[7]。Wang進一步發現,英語母語者和日語母語者對普通話一聲和二聲感知的準確性要比赫蒙語母語者好[8]。上述結果表明,具有聲調語言經驗的赫蒙語母語者對普通話聲調的感知并沒有表現出任何優勢;相反,他們還會受到聲調語言經驗的困擾,特別是在學習的初級階段。
與上述結果相反,Qin和Mok的研究結果則支持了聲調語言經驗有助于學習者更好地感知非母語聲調的觀點[10]。他們以漢語普通話、英語和法語母語者為被試,用/se/和/jau/搭配上粵語的6種聲調形成12個目標刺激,實施了粵語聲調的識別判斷任務,再用/se/和/jau/搭配上粵語的6種聲調形成6種前后聲調一致的雙音節組合(比如T1-T1)和15種前后聲調不一致的雙音節組合(比如T1-T2、T1-T3)作為刺激材料,實施了粵語聲調的辨別任務。錯誤率和反應時的結果顯示,普通話被試的成績顯著優于英語被試和法語被試,而英語被試和法語被試在錯誤率上并沒有顯著差別。
然而,最近Tsukada 等人在研究中卻發現,族裔語言學習者(實驗中為沒有接觸過普通話的粵語母語者)與非族裔語言學習者(實驗中為沒有接觸過普通話的英語母語者)對普通話聲調感知的總體成績并沒有顯著差異[14-15]。研究基于6個聲調對的辨別任務設計了變化系列和非變化系列,請被試找出每個系列中與其他兩個選項不同的一項。結果表明,兩類被試對于6個聲調對辨別任務的成績差異并沒有達到顯著水平;值得一提的是,粵語母語被試對普通話T1-T4、T2-T3聲調對的辨別成績明顯弱于英語母語被試,特別是對T1-T4聲調對的辨別成績差異更是達到顯著水平。
盡管先前的研究對于非母語者的聲調感知進行了很多探索,但絕大多數研究中的被試只是接受了短期的聲調培訓,甚至參加實驗之前根本沒有任何聲調語言經驗[7-8,10,16-17],而在Tsukada等人的研究報告中,被試的漢語水平也從初學者到學習幾年時間不等,這使得同一研究中被試的二語水平過于多樣[14-15]。已經有研究報告發現,隨著二語學習經驗的發展,二語學習者對于聲調的感知也有一定進步[18-19];另有研究提出,漢語二語學習者對聲調的感知能力并沒有隨著學習時間的累積有顯著的提高, 而是在零起點入門階段學習之后就進入穩定階段[20],高水平二語者在感知普通話聲調時仍然存在一定的困難[21]。因此,假如聲調語言經驗對于漢語二語聲調感知存在促進作用,那么,這種促進作用是否會受到漢語二語者漢語水平的調節?假如聲調語言經驗對于不同漢語學習時間的外國學生的聲調感知都具有促進作用,那么,這種促進作用的機制是怎樣的?本研究擬以有聲調語言經驗(泰語母語者)和無聲調語言經驗(俄語母語者)的外國學生為研究對象,通過設計實施三個實驗,探討聲調語言經驗對漢語二語者普通話聲調感知的影響,并揭示這種影響的作用機制。
探討聲調語言經驗在初級水平漢語二語者普通話聲調感知中的作用。
1. 被試
在廣州某大學學習漢語的22名聽力正常、無專業聲樂訓練經驗[22]的外國留學生參加了實驗1,包括11名泰語母語被試(女性6名,男性5名)和11名俄語母語被試(女性5名,男性6名)。完成實驗時所有被試平均漢語學習總時長不超過1年半,為初級水平的漢語二語學習者。實驗前請被試簽署知情同意書,并完成語言背景調查[23]。兩組被試平均初始學習漢語的年齡、學習時長以及語言能力自評(采用7分等級量表,1表示“很差”,7表示“像母語一樣流利”)等語言背景情況如表1所示。

表1 實驗1被試的語言背景情況表
2. 設計
采用2×2×4三因素混合實驗設計。一個自變量為母語背景,包括有聲調語言經驗背景(泰語被試)和無聲調語言經驗背景(俄語被試)兩個水平;一個自變量為音節位置,包括雙音節前音位置和雙音節后音位置兩個水平;另一個自變量為普通話聲調類型,包括陰平(T1)、陽平(T2)、上聲(T3)和去聲(T4)四個水平。實驗任務要求被試對聽到的雙音節詞兩個漢字的聲調進行識別判斷。因變量則是被試對聲調判斷的正確率。
3. 材料
實驗選擇了5組不同的實驗材料,搭配16種聲調組合(開頭音節4種聲調×末尾音節4種聲調),共80個雙音節真詞,全部選自《博雅漢語初級起步篇Ⅰ、Ⅱ》(第二版,李曉琪主編,北京大學出版社2013年版)。請一位普通話水平達到二甲的成年男性母語者在語音實驗室對實驗1的所有實驗材料以正常語速錄音,使用cool edit 2.0音頻軟件在筆記本電腦上錄音和編輯,聲音參數為44 000 Hz、16 bits,編輯后的音頻沒有雜音,左右聲道完全相同。聲音強度運用praat軟件統一為70分貝。
4. 程序
實驗在安靜的實驗室中進行,使用E-prime軟件編制實驗程序并在電腦上呈現。被試通過頭戴式耳機收聽刺激材料并在鍵盤上對材料的聲調進行識別和判斷,如果被試對一個詞匯兩個音節的聲調感知為一聲和二聲,就按下鍵盤上的1和2(在鍵盤的D、F、J、K四個鍵上分別標明1、2、3、4),以此類推。
實驗首先會在電腦屏幕中間呈現一個紅色的“+”,持續500ms;緊接著通過耳機隨機呈現刺激材料,持續3 000ms,此時要求被試進行聲調感知判斷,每次判斷之后,屏幕上會自動出現“正確”或“錯誤”的提示,持續800ms后消失;之后進入下一個trial。正式測試開始前有16個雙音節詞的練習,之后進入正式實驗。整個實驗大約持續15分鐘。所有練習材料的數據不納入統計分析。
采用SPSS17.0對數據進行統計分析。在普通話音節T3+T3組合的情況下,開頭音節T3存在變調的現象,因此T3+T3的聲調組合不納入統計分析[13]。兩類被試對普通話四種聲調感知的正確率如表2所示。

表2 兩類被試對普通話四種聲調的感知正確率
此外,母語背景、聲調類型與音節位置兩兩以及三者之間的交互作用均不顯著,ps>0.05。泰語被試在4個目標聲調上的感知正確率均顯著高于俄語被試,ps<0.01。上述結果說明,對初級漢語水平的外國學生來說,具有聲調語言經驗的泰語被試在感知漢語普通話聲調時比沒有聲調語言經驗的俄語被試更具有優勢。這種優勢是否也會存在于中級水平的漢語二語者群體中?實驗2將回答這個問題。
探討聲調語言經驗在中級水平漢語二語者普通話聲調感知中的作用。
1.被試
在廣州某大學學習漢語的另外24名聽力正常、無專業聲樂訓練經驗的外國留學生參加了實驗2,包括12名泰語母語被試(女性8名,男性4名)和12名俄語母語被試(女性7名,男性5名)。完成實驗時所有被試平均漢語學習的總時長均超過2年半,為中級水平的漢語二語學習者。同實驗1,被試簽署知情同意書,并完成語言背景調查。兩組被試的語言背景情況如表3所示。

表3 實驗2被試的語言背景情況表
2.實驗設計
本實驗的實驗設計、材料與程序同實驗1。
采用SPSS17.0對數據進行統計分析。同實驗1,T3+T3的聲調組合仍舊不納入統計分析。兩類被試對普通話四種聲調感知的正確率如表4所示。

表4 兩類被試對普通話四種聲調的感知正確率
此外,母語背景、聲調類型與音節位置兩兩以及三者之間的交互作用均不顯著,ps>0.05。泰語被試在四個目標聲調上的感知正確率均顯著高于俄語被試,ps<0.01。該結果說明,對于中級漢語水平的漢語二語學習者來說,具有聲調語言經驗的泰語被試在感知普通話聲調時仍然比沒有聲調語言經驗的俄語被試更具有優勢。
聲調語言經驗的促進作用是如何發生的?依據感知同化理論的預測[6],有聲調語言經驗的漢語二語者通過將普通話聲調同化為其掌握的聲調語言的聲調來完成對普通話聲調的感知。前面兩個實驗中有聲調語言經驗的被試均選擇的是泰語母語者,漢語和泰語均為聲調語言,漢語普通話有高平調(55)、中聲調(35)、曲折調(214)和全降調(51)四種聲調,而泰語有中平調(33)、低平調(21)、降調(41)、高平調(45)以及升調(14)五種聲調,兩種語言的聲調系統在調型和調值兩個方面既有相似之處,又存在著明顯的區別。那么,泰語母語者對普通話聲調的感知同化模式如何?據此本研究繼續設計了實驗3。
考察泰語母語者對漢語普通話四個聲調的感知同化模式。
1.被試
總共10名被試參加了實驗3,其中5名初級水平被試(女性3名,男性2名)參加過實驗1,5名中級水平被試(女性4名,男性1名)參加過實驗2。
2.材料
實驗材料基于/na/和/tau/兩個音節和普通話四種聲調搭配而成。/na/和/tau/都存在于普通話和泰語當中,并能夠加上普通話和泰語的大部分聲調形成真詞。全部實驗材料由8個單音節(2個音節×4種聲調)和32個雙音節(2個音節的組合/na tau/和/tau na/×音節起始位置4種聲調×音節結尾位置4種聲調)組成,因此,單音節實驗材料中,每個普通話聲調出現了2次,雙音節實驗材料中,每個普通話聲調在音節起始位置出現了8次,結尾位置也出現了8次。同實驗1和實驗2一致,T3+T3的聲調組合不納入統計分析[13]。
請一位普通話水平達到二甲的成年男性母語者在語音實驗室對實驗3的所有實驗材料以正常語速按照普通話雙音節詞語的發音習慣錄音,使用cool edit 2.0音頻軟件在筆記本電腦上錄音和編輯,聲音參數為44 000 Hz、16 bits,編輯后的音頻沒有雜音,左右聲道完全相同。聲音強度運用praat軟件統一為70分貝。
3.程序
實驗在安靜的實驗室中進行,被試端坐電腦前通過頭戴式耳機收聽普通話聲調刺激材料,并在答題紙上作答完成普通話聲調的感知同化任務。單音節和雙音節材料在電腦上隨機呈現,每兩個材料呈現時間間隔為6s。在答題紙上,10個由/na/和/tau/搭配上泰語的5個聲調組成的泰語音節作為選項列出。在實驗前,指導被試讀出這10個泰語音節,以確保他們知道具體發音,然后指導被試基于聽到的普通話音節的聲調選擇一個與之最相似的泰語音節;同時還要給出相似性等級評定(采用7分等級量表,其中1表示“非常不相似”,7表示“非常相似”)。
使用SPSS17.0統計軟件進行數據分析,兩種漢語水平的泰語被試將普通話聲調感知同化為泰語聲調的比例及相似性評定情況如表5所示。
首先,初級水平泰語被試與中級水平泰語被試在將普通話聲調感知同化為泰語聲調時的模型是否一致?由表5可知,兩種漢語水平的泰語被試在感知普通話聲調的過程中存在著一致的感知同化模型。通過卡方檢驗發現,兩類被試在同一感知模型中對每一個普通話聲調的感知同化情況并沒有顯著差異,ps>0.10。

表5 泰語被試對普通話聲調的感知同化結果
然后,使用卡方檢驗分析每個普通話聲調對泰語聲調的反應分布情況,p<0.01,這說明泰語被試感知同化普通話聲調時,并不是所有的泰語聲調都有相等的被選取率。具體來看,普通話T1聲調的被感知為泰語T1聲調的概率高達98%,其相似度評定高達6.7;普通話T2聲調被感知為泰語T5聲調的概率為96%,相似度評定為6.3;而本實驗中所有被試將普通話T4聲調感知為泰語T3聲調,這兩個聲調在泰語被試看來是一致的;泰語被試在感知同化普通話T3聲調時,對泰語T2聲調的選取率為66%,對泰語T5聲調的選取率為34%,進一步采用二項分布檢驗結果發現,泰語T2聲調的被選取率在統計學意義上更為頻繁(p<0.01)。
除此之外,更為值得注意的是,泰語被試還存在將普通話T2和T3聲調同時感知為泰語T5聲調的情況,其中將普通話T2聲調感知為泰語T5聲調的概率為98%,將普通話T3聲調感知為泰語T5聲調的概率為34%,普通話T2聲調的選取率顯著高于T3聲調(p<0.05)。
實驗3結果表明,泰語被試在將普通話聲調感知同化為母語聲調時,基本能夠將普通話T1、T2和T4聲調感知為相對應的泰語T1、T5和T3聲調,只是在感知普通話T3聲調時會對應感知為兩個泰語聲調T2和T5。
聲調語言經驗對二語學習者的聲調感知究竟具有何種作用?從文獻梳理看,先前的研究者并沒有形成一致的結論。依據本研究結果,我們初步發現,無論對初級水平還是對中級水平的漢語二語者來說,有聲調語言經驗的被試對普通話聲調的感知成績均顯著好于無聲調語言經驗的被試,也即我們初步發現了聲調語言經驗的優勢效應;并且這種優勢效應存在于被試對四個具體聲調的感知成績上面,同時也表現在對雙音節前后不同的音節位置上面。此結果與Qin和 Mok、Li等的研究結果是一致的[10-11]。
進一步,本研究中發現的聲調語言經驗的促進作用并沒有受到漢語二語者漢語水平的顯著調節。本研究中級水平被試的漢語自評成績顯著優于初級水平被試:聽(t=-5.07,p<0.01),說(t=-3.52,p<0.01),讀(t=-4.81,p<0.01),寫(t=-3.61,p<0.01)。然而,兩種水平的漢語二語者對普通話聲調感知的類型效應是一致的,特別是他們在感知T2和T3時均比在感知T1和T4時遇到更多的困難;更重要的是,兩類被試分別對四個聲調感知成績的差異并沒有達到顯著水平,T1(t=-1.28,p>0.10)、T2(t=-0.18,p>0.10)、T3(t=-0.60,p>0.10),中級水平的被試只是在感知T4聲調時成績略好于初級水平的被試(t=-1.90,p=0.06)。
對于泰語母語者和俄語母語者均對普通話T2和T3聲調的感知存在困難這個研究發現,我們認為,兩類母語背景不同的被試存在著相同聲調感知困難的原因與普通話聲調本身的特點有關。一方面,普通話T3聲調具有先降后升的變化,而普通話T2聲調則僅是單純的升調,從聲調基頻特征來看,兩個聲調之間聲學特征的相似性會增加漢語二語者對它們感知的困難;另一方面,本研究盡管未把T3+T3情況計入統計分析,然而,T3聲調在T1、T2和T4聲調之前則會變成半上調(調值為21),變調的現象也使得T3聲調難以被感知,而這一結果也在實驗3中得到了印證,即泰語被試在將普通話T3聲調感知同化為泰語聲調時,感知同化為泰語聲調T2(調值為21)的比例超過了60%,顯著高于感知同化為泰語聲調T5(調值為14)的比例。
依據本研究實驗3的結果,泰語母語者對普通話T2和T3感知的困難也符合感知同化模型中SC型(Single-Category Assimilation)的預測。依據SC型的預測,當兩個非母語語音(例如本研究中的普通話聲調T2和T3)被感知同化為同一個母語語音(例如本研究中的泰語聲調T5)的時候,二語者對這兩個非母語語音的習得便會存在困難。實驗3還發現兩類漢語水平的被試對普通話四個聲調的感知同化模型是一致的,且其對每一個普通話聲調的感知同化情況并沒有顯著差異。總之,實驗3的結果解釋了聲調語言經驗促進作用的發生機制。
在本研究實驗1和實驗2中,音節位置的主效應表現為雙音節前音位置的正確率顯著高于后音位置。Hao的研究發現,被試對雙音節前音位置的感知正確率與后音位置沒有顯著差異,但對兩者的感知正確率都顯著低于對單音節聲調的感知正確率,她認為這是雙音節較單音節韻律環境的復雜性(prosodic context)增加了被試對雙音節聲調感知的難度[13]。而本研究中為何會出現前音位置正確率顯著高于后音位置的情況?從實驗程序來看,與一般的聲調感知實驗相比,我們在被試感知判斷之后增加了“正確”或者“錯誤”的反饋,這一反饋引起了被試更多的注意,而注意力的資源會更多地被用于雙音節的前音位置,我們認為這可能是前音位置的正確率高于后音位置的原因。
最后,本研究結果對漢語二語聲調教學有一定的啟發。在漢語二語教學實際中,語音教學尤其是聲調教學在最初的一個月時間內即完成,后面的教學內容逐漸過渡到漢字、詞、句、篇章和語法。受教學內容的限制,同時也擔心糾音可能會降低學習者的興趣和信心,聲調教學幾乎被擱置。依據本研究結果,中級水平的漢語二語者相較于初級水平的漢語二語者來說,聲調感知成績并沒有顯著進步。因此我們認為,對中高級漢語水平的漢語二語者進行結合語言材料的有意義聲調聽辨訓練是非常有必要的。
本研究以初、中級漢語水平的泰語母語者和俄語母語者為對象,采用聲調感知判斷的實驗任務,設計實施了三個實驗。主要研究結果發現,聲調語言經驗在漢語二語者聲調感知中起促進作用,這種促進作用并沒有受到漢語二語者漢語水平的顯著調節;有聲調語言經驗的漢語二語者對普通話聲調的感知優勢是通過對普通話聲調的感知同化機制實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