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透式監管在異常跨境資金流動中的應用研究

●蔣 偉

近年來，我國金融領域迅速發展，規模和體量持續擴大，跨境資金異常流動不僅關乎經濟金融安全，同時還會對未來國際經濟格局造成很大影響。作為新興經濟體的中國，在經濟增長模式調整和經濟結構不斷優化的過程中，中國面臨著嚴重的內憂外患。國內股票市場的起起伏伏，商業銀行的不良貸款劇增、人民幣匯率貶值等大量經濟事件的層出不窮，進一步影響了我國金融體系的穩定性。為防范跨境資金異常流動，有效做好資金流動監管工作成為了重點。穿透式監管是一種新型監管理念，指監管部門可以“看穿”投資者的證券賬戶，清晰、精確地了解每一個賬戶的實際情況。相比其他監管模式，穿透式監管無需看報單、撤單、成交等，登錄信息包含你的全部交易信息，登錄幾次，信息就會采集幾次。這種監管方式，有利于加強執法力度，維護金融市場秩序，保護投資者的合法利益。

一、穿透式監管與跨境資金異常流動的概述

1.穿透式監管的概述。“穿透式監管”始于互聯網金融行業，是國家外匯管理局負責人于2016 年中國互聯網金融協會的掛牌儀式上第一次提出，從字面上理解，主要包含2 層含義，第一，“穿透”是指通過、穿通；第二，“監管”是指監察、督察。穿透式監管強調“透過現象看本質”，是指透過互聯網金融產品的表面形態，看其內在的業務實質情況，通過串聯的方式把“資金來源—中間環節—最終投向”一系列過程聯系起來，隨后根據其業務實質屬性進行判定。按照穿透式監管的具體屬性，可將其歸為監管范疇。

針對穿透式監管來講，其本意是指通過甄別表面上的交易形式，監管部門利用一定監管方式準確掌握真實的交易和判定其業務性質，從中了解金融市場的真實主體是誰，并嚴格遵循相關法律法規政策，及時做出調整，規范金融市場交易秩序。

2.跨境資金異常流動的概述。異常跨境資金是指基于投機目的、市場預期或匯率避險等目的而發生的非正常進出的資金。相比正常跨境資金，其具有極強的流動性、投機性和隱蔽性。在跨境資金異常流動中，一般可由兩方面進行“異常”情況的界定。其一，動因。跨境資金異常流動的動因往往夾雜私欲，并不單純，比如，規避經濟風險、追求短期利益等。其二，后果。跨境資金異常流動會對一國福利造成嚴重損害，甚至造成金融市場的不穩定。加之跨境資金異常流動渠道廣，且具有極強隱蔽性，監管起來將更加困難。

二、當前我國跨境資金流動監管存在的問題

1.本外幣一體化監管體系問題。自我國2001 年加入WTO 以后，人民幣國際化進程持續加快，在跨境收支結算當中，人民幣所占比重日益增大，已成為跨境資金流動的主要影響要素。本外幣替代效應的不斷增強，很大程度上加劇了跨境資金流動的風險，并給本外幣監管帶來了一定難度。目前，我國外幣監管主要分為兩個部門共同監管，即人民銀行、外匯管理局，相互獨立，共同執法。由于本外幣監管政策的不一致、不協調及我國本外幣一體化監管體系尚未建立，這些因素均將嚴重影響我國跨境資金流動監管的有效性。

2.惡意大進大出關聯交易預警模型問題。穿透式監管是指通過科學、有效的監管方式，收集大量真實的交易信息，在精準分析交易信息數據的過程中，判定交易的性質是屬于正常的市場行為，亦或是違規的市場操縱行為。通過穿透式監管惡意大進大出關聯交易預警模型的建立，可以重點打擊和遏制惡意大進大出、快進快出的過度交易行為。然而，目前針對如何認定可疑、關聯賬戶還沒有一個明確的標準，且惡意大進大出關聯交易預警模型還仍在建立及有待完善階段。為此，加大惡意大進大出關聯交易預警模型建設力度對有效判斷跨境資金流動是否存在異常情況具有重要作用。

3.境外資金流動法律體系問題。目前，在資本項目管理當中，我國境外主體及資金鏈管理仍存在很多不足。比如，外匯管理相關規定當中，針對直接投資行業并沒有像工商部門對外商投資企業一樣，提出必須提供境外投資主體的資信資料信息。尤其是境外主體持股人的材料信息、是否存在返程投資等均未明確提出必須進行詳細申報。此外，當前跨境資金異常流動當中穿透式監管的責任追究體系仍不完善，法律體系的不完善，勢必會影響法律的權威性，缺乏強大的震懾效果，這也是違規違法行為屢禁不止的主要原因。

三、穿透式監管在異常跨境資金流動中的應用策略

針對上述問題，基于穿透式監管理論研究，結合當前跨境資金異常流動現狀，筆者提出以下幾點應用策略。

1. 建立及完善本外幣一體化監管體系。當前，我國跨境資金流動管理仍以外匯收支監管為主，人民幣跨境收支監管依舊處于一個較為寬松的監管環境。本幣和外幣監管存在很大不同，正因為這種不同、差異給了一些不法分子可乘之機，增加了跨境資金套利投機的機會，加大跨境資金流動的風險。2019 年6 月潘功勝在2019 年第十一屆陸家嘴論壇上提出，我國將試點建立本外幣一體化的賬戶體系，統一本外幣跨境資金池管理政策，有效防范跨境資本流動風險，維護國家經濟金融安全。

為建立與完善本外幣一體化監管體系，要求全面了解及掌握本外幣一體化“大監管”的含義，做好數據信息采集、分析等工作。首先，針對本外幣業務數據來源，要做到歸總、合并、精簡，在統一大框架下收集、整合本外幣各種不同性質的業務數據，構建一個完整的數據系統。其次，健全數據管理統計監測框架，將境外關聯公司的財務真實情況直接增設到境內直接投資存量權益登記當中，詳細了解境外關聯公司的經濟情況。加設銀行登記數據、國際收支申報數據、企業申報數據三者之間的關聯性，設置邏輯校驗指標，確保數據采集的準確性、可靠性。

2. 建立及健全大進大出關聯交易模型。從大量研究中發現，交易模型對程序化交易能否成功起主要作用，為此，在金融界常用程序化交易的“靈魂”來形容交易模型。面對跨境資金惡意大進大出、快進快出的狀況，如何能夠將這些可疑賬戶關聯起來成為了關鍵。大進大出關聯交易模型的建立，可以達到這一目的。在模型內，每一個賬戶的交易點具有無序、隨機性，數據無法有序排列，這種情況下，便可判定此類交易行為屬于市場自發交易行為。一旦可疑賬戶之間存在同時進、出等情況，則很大程度上可以判定此類交易行為存在操縱的嫌疑，需進行深入調查、取證。

為建立及健全大進大出關聯交易模型，應與大數據、云計算、自動化程序、區塊鏈等先進的信息化技術充分結合，借助系統平臺和專戶管理，構建大數據監測系統。站在宏觀、中觀和微觀層面，共同構建一個完整、高效、靈活的跨境資金流動風險監測數據體系。一方面創新金融科技監管方式，通過實時數據集成系統、自動化監管報告系統等系統的開發與應用，結合國際收支、資本項目、經常項目等業務系統，實現各系統數據之間的相互滲透、相互匯總，通過數據精準分析，準確判定交易信息的真實性、客觀性。另一方面完善跨境資本流動監測、預警和響應機制，維護外匯市場良好秩序。

3. 構建支持穿透式監管的法律體系。法律是治國之重器，良法是善治之前提，法律是一切團體和組織的最高行為準則，要堅決維護法規制度的權威性和嚴肅性。構建支持穿透式監管的法律體系，為跨境資金異常流動監管提供法律保障。一要完善頂層設計。結合當前我國跨境資金異常流動監管現狀，做好跨境人民幣業務和外匯業務相關法律法規及政策的修訂與完善工作，及時補充當前的監管空白，構建一個完善、統一、全面的穿透式監管法律法規體系。二要統一本外幣監管模式。轉變當前本外幣相互獨立的監管模式，建立以全口徑跨境資金流動為監管內容的管理框架, 制定本外幣統一的操作規范和管理措施, 便于市場主體更好地把握和執行本外幣管理政策, 防范市場主體利用本外幣結算方式的轉換打政策“擦邊球”以及違規套利套匯行為。統一本外幣處罰標準,出臺針對跨境本外幣業務同樣適用的檢查處罰措施,統一本外幣違法違規成本。

四、結束語

綜上所述，在社會經濟高速發展的今天，經濟全球化不斷深化，跨境資金流動量越來越大。如何預防和控制跨境資金異常流動現象成為了相關部門關注的重點。穿透式監管是一種新型監管模式，將其用于跨境資金異常流動監管當中，可有效提升監管水平，保證資金流動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