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會契約之下的自由

張琪

摘要：盧梭的社會契約論是一本論述政治哲學的經典著作，筆者在閱讀本書的基礎之上，根據自己的觀點，主要針對其中有關自由的觀點的做出了一些是思考。盧梭認為人生而自由，但是自然自由并不是真正的自由。據此，我們應該如何看待中國學校教育中學校制度和學生自由的關系。

關鍵詞：盧梭 社會契約論 自由 學校制度

一、我眼中的盧梭

在他的棺木上鐫刻著這樣的評語“自然與真理之子”，這就是讓·雅克·盧梭，被稱為對法蘭西做出過非凡貢獻，堪稱后世永久楷模的偉人。給這樣的一個人物的蓋棺定論之語竟然如此簡單，出人意料。但是只有真正理解盧梭的思想和一生追求，才會發現，那評語精準無比。說他是自然之子，應當是指他贊頌、推崇人的自然善性，斥責現實人類文明制度過于扭曲人的本性。說他是真理之子，應當是指他一生把追求真理、揭示真理作為自己的使命。而盧梭所追求的真理，主要是人類政治社會的真理。這就是盧梭，生時備嘗生活的艱辛，死后備極哀榮的盧梭。

二、社會契約下的自由

《社會契約論》是盧梭的一部重要著作，是歷史上最具影響力的政治哲學經典之一。其中的社會契約論也并非盧梭一人所獨創，它是眾多近代西方政治思想家在繼承與發展古代相關政治國家思想上提出的一套比較系統的制度理念。盡管里面一些理論過于理想化，并不能在實際政治生活中實現，但是筆者通過閱讀，也得出了一些自己的理解和思考，特別是盧梭關于社會契約之下的自由的思想，給與我的實際生活帶來了一些不一樣的啟示和想法。

（一）自然自由

盧梭認為：在自然狀態中，每個人可以隨心所欲地行動，可以根據自己欲望、嗜好做一切事——只要自己力所能及，而不必聽命于他人。在這樣的狀態下，從理論上說，每個人享有最大限度的自由——自然自由。我們縱觀人類的歷史，人在什么時候處于這種“自然自由”之下呢？那就是原始社會。在原始社會中。人們天然地自由、平等，任何時候都沒有對自己的同類天然權威，任何人都不能主張自己天然地有統治他人的權利。這時人們只需要自然幸福的享受，不去考慮它的社會、政治影響。當然，這種天然自由是人類層次最低的自由狀態。

（二）社會契約下的真正意義上的自由

首先，真正的自由并不是人們所認為的那種無任何拘束的狀態，那只是自然自由，這種自由只是理論上的。什么是真正的自由呢？盧梭認為，沒有群體的一致承認、認可，僅受個人感情、欲望、本能支配的行為，不是真正意義上的的自由，毋寧說，它只是個人的任性。

針對英國王權主義者菲爾麥所提出的“人是生而不自由的”這一論點，盧梭在本書的第一卷的第一章開篇提出“人是生而自由的”這一著名論斷。雖然盧梭的本意不在于論證“人生而自由”這一論斷，而是說明、解釋：為什么會出現這種情況——人生而自由，但是在現實中卻處處受約束。但是我通過“人生而自由的，但卻無往不在枷鎖之中。自以為是其他一切的主人，反而比其他一切更是奴隸。”這段話可以看到盧梭筆下的真正自由絕不是人們所以為的那種無任何約束的狀態。

盧梭同以往的主張自然法和契約論的思想家們不同，他否認在政治社會之前有過單個的、相互孤立的人的社會狀態。他認為，“一切社會之中最古老的而又唯一自然的社會，就是家庭。”盧梭既否認在政治社會之前有過單個的、相互孤立的人的社會狀態，又認為最古老和唯一自然的社會是家庭，這說明他認為真正的自由的誕生地就是家庭。家庭不是相互獨立的個人，在家庭之中，成員之間總是存在著各種復雜的關系，是相互聯系的。進而推之，人們是群居生存，總會與他人發生聯系。人們結成社會而存在就使人們互相約束并限制，但是社會不能夠剝奪了人的自由。這是人的權利，約束人的權利只能建立在社會契約的基礎之上。 因此真正自由的人不是孤單的人，而是在與他人相互交往中依然保持自由的的人。

盧梭認為，人們通過社會公約進入政治社會之后，社會便發生重大變化：人們懂得了對人的行為作出正義和不正義區分。“由自然狀態進入社會狀態，人類便產生了異常最堪矚目的變化;在他們的行為中正以代替了本能，而他們的行動也就被賦予了前所未有的道德性。唯有當義務的呼聲代替了生理的沖動，權力代替了嗜欲的時候，此前只知道關懷一己的人類才發現自己不得不按照另外的原則行事，并且在聽從自己的欲望之前，先要請教自己的理性。”即是在形成社會狀態之后，人們的行為才具有道德性、正義性，才有真正的權利、自由。

盧梭認為，人們進入社會狀態之后，喪失了自然狀態下的以個人力量為限度的、隨心所欲的、天然的自由和對物的占有和享有，但獲得了由社會共同意志確認的保障的自由以及對物的所有權。“人類由于社會契約而喪失的，乃是它的天然的自由以及對于他所企圖的和所能得到的一切東西的那種無限權利;而他所獲得，乃是社會的自由以及對于他所享有的一切東西的所有權。為了在權衡得失時不致發生錯誤，我們必須很好地區別僅僅一個人的力量為其界限的自然的自由。與被公意所束縛著的社會的自由。”

盧梭認為，進入社會狀態還使人的精神獲得道德上的升華和進化，使人獲得道德自由。“除了上述以外，我們還應該在社會狀態的收益欄內再加上道德的自由，唯有道德的自由才使人類真正成為自己的主人;因為僅僅只是嗜欲的沖動便是奴隸狀態，而唯有服從人們自己為自己所規定的法律，才是自由。”由此，我們可以看到，盧梭所認為的自由是人們在服從自己所指定的社會契約之下的自由。

其次，真正的自由是不可轉讓的。盧梭被人們反復引用的一段名言是：“放棄自己的自由，就是放棄自己做人的資格，就是放棄人類的權利，甚至就是放棄自己的義務。對于一個放棄了一切的人，是無法加以任何補償的。這樣一種放棄是不合人性的;而且取消了自己意志的一切自由，也及時取消了自己行為的一切道德性。”盧梭是如何論證真正的自由是不可轉讓的這一點的呢？

一方面盧梭指出，一個人完全放棄自己的自由是不合法的。“說一個人無償地奉送自己，這是荒謬的和不可思議的。這樣一種行為是不合法的、無效的，就是因為這樣做的人已經喪失了自己健全的理智。”

另一方面他提出，說全體人民轉讓自由等于說全體人民都瘋狂了。“說全國人民也都這樣做，那就是假設舉國皆狂了;而瘋狂是不能形成權利的。”

進而盧梭指出，即使一個人可以轉讓自己的自由，它也無權轉讓自己孩子的自由。“孩子生來就是人，并且是自由的;他們的自由屬于他們自己，除了他們自己而外，任何人都無權加以處置。”所以，即使說一代人轉讓了自己的自由，服從專治統治，專治君主的權例也不能延續到下一代人。

看到盧梭對于自由的認識和論證，我想到了我本科老師經常對我們說的一句話，什么是真正的自由，“真正的自由不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而是不想干什么就不干什么。”無論是從理論上還是從我的生活實踐上來看，自由的含義從來不是無限的，自由總是有限的。

三、在學校制度下如何實現學生的自由

根據盧梭的有關自由的論述，我對我國學校的教育有了不一樣的認識。現在社會各界紛紛批判學校太過于束縛學生的自由，壓抑學生的個性發展，并且倡導解放學生。但是我一直在思考，什么是自由，什么是學生的真正自由。根據盧梭的社會契約理論中“一切社會之中最古老的而又唯一自然的社會，就是家庭”的言論，人類自最原始的社會即是家庭，也就是說盧梭否認在政治社會之前有過單個的、相互孤立的人的社會狀態。既然人不是單個的、相互孤立的，那么學生也是人，他們又怎么可能處于真正的自然自由狀態呢？學生首先為人其次才是學生，他們不但是社會中的人，而且還是學校這個小社會中的人。既然學生身在學校之中，那么總會受到規則的束縛。

當然，盧梭所倡導的在社會中的政治自由，是指人們服從的是他們自己所自愿制定的契約，服從自己的契約才是真正的自由。自由是不可以轉讓的，因此人一旦由他人來承擔自己的自由和由此前產生的主權那么這必不再是真正的自由。如果把盧梭的思想運用到學校教育中去，即是學校中束縛學生的各種規則和制度應該由學生自己來制定，而且是學生們自己自愿制定規則，學生們遵守這樣的規則和制度才是真正的自由。但是在現實中特別是在中國的學校中，人口眾多，如何制定出一套既符合每個學生的意愿又行之有效的規章制度呢？幾乎不可能。

雖然盧梭重視個人自由，但這仍是以公意為基礎的。正如在中國這個十幾億人口的大國中，個人自由在國家、集體面前微不足道，無法保證真正意義上的個體自由;再者，“公意”這本身就很難實現。我們無法真正的獲得公共意志，而僅能根據選舉的原則，基于選舉者的共同意志。在這個過程中，不可能實現公平，這也不會是全體人的共同意志。學校亦是，即使一所學校可以制定出這樣的規則，那么所有的學校也幾乎不可能統一起來。

綜上所述，既然學校不可能制定出完全解放學生的規則，那么我們只能無限向其靠近，應該由懂教育，學生愿意相信的人來制定規則，比如：真正的教育家、學生的父母家長等。雖然我們無法實現盧梭筆下的學校教育和社會，但是我們只要永遠在前進，那就是在走向通往自由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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