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興宇
1957年經濟學家索洛通過全要素生產率分析法檢驗其新古典增長模型時發現,資本和勞動的投入只能解釋12.5%左右的產出,剩下的87.5%找不到歸因。這被稱為“索洛余值”。后來,人們發現“索洛余值”主要歸功于人的知識、能力和技術水平的提高。這說明了人力資本在經濟生活中的重要作用。盡管在高等教育大眾化階段,高校畢業生可能不再是“社會精英”,但仍是勞動力結構中擁有較多人力資本存量的高端群體,也是被期待為組織和社會創造更多價值的群體。[1]那么,為什么大學生還在頻頻遭遇“最難就業季”“最難就業年”?為什么“畢業即失業”“大學畢業生蟻族”等現象仍頻現報端?為什么“就業難”像套在高校畢業生頭上的魔咒一樣揮之不去?雖然學者們都從高等教育的規模、結構、體制等諸多方面對大學生就業難問題進行了大量豐富且有意義的研究,但關于大學生就業觀念的研究卻較為鮮見。高校畢業生就業是社會的事,也是高校的事,更是大學生自己的事。畢業生的就業觀在整個就業和擇業過程中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因此,關注和研究大學生就業觀無論在理論上還是實踐中都具有非常重大的意義。
就業觀是大學生根據所學專業、市場導向、個性偏好、社會體驗等客觀因素形成的對未來職業選擇及職業發展的看法和態度,包括對行業或企業的性質、所在地、經濟狀況、福利待遇、晉升空間等與職業相關的諸多方面的認識和評價,是人生觀和價值觀在就業過程中的具體體現。做為一種就業選擇和職業定位的態度,就業觀在大學生就業過程中起著重要的作用,左右著大學生的職業選擇。目前,我國高校畢業生在就業過程中呈現出的就業觀主要存在四個方面的誤區,可概括為精英情結、都市情結、從眾心理、消極心理。
我國自古有“學而優則仕”的傳統,“學成文武藝,貨與帝王家”是長期以來讀書人最高的職業理想。直到今天這些傳統觀念包含的價值取向仍然裹挾著大學生的就業選擇。特別是在1977年恢復高考以后,大學生成為“天之驕子”“社會精英”的代名詞。在當時,我國高等教育的毛入學率還不足5%(1978年為2.7%)[2],確實是精英教育。但從1999年高校擴招以來,到現在高等教育毛入學率已經達到48.1%,進入后大眾化階段。馬丁·特羅教授在《從精英向大眾高等教育轉變中的問題》一文中分析了精英、大眾化和普及化三個階段高等教育的特征,其中精英教育階段接受高等教育被認為是出身好或天賦好或兩者兼備的人的特權;而大眾化教育階段,接受高等教育被認為是具有一定資格者的一種權力,將會有更多的適齡青年有機會進入大學。[3]這意味著大學生將告別稀缺時代,高校畢業生“貶值”不可避免,所以大學生的就業已經不再是精英就業。大部分畢業生很難甚至無法獲得精英崗位,只能從事基層的一般性工作已經成為常態,但仍然有不少大學生和家長依舊固守著精英就業的思維。這種思維在畢業生就業中一方面表現為難以放下身段、理性選擇,找工作時“待價而沽”。例如,2014年智聯招聘應屆生數據庫顯示,畢業生仍然扎堆財務、人力、貿易、高級管理等看上去“輕松”且“高大上”的職位,而需求不斷增加的服務類、銷售類崗位則少有人問津。另一方面表現在“畫地為牢”,將自己限定在某個理想的就業范圍內。比如進入政府部門、事業單位和大型國有企業。這些單位往往有更好的福利待遇,失業風險低,而且與相關領域的管理權或者資源使用權相關,承擔著社會管理的工作,符合大學生對自身“精英”的定位。2016年國家公務員考試中,報考人數超過151萬,平均每33個人競爭一個崗位。[4]事實上,在當前的就業市場,腦力勞動和體力勞動之間的界限已經越來越模糊。“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讀書人”哪怕落魄如孔乙己,也不愿脫下那襲“長衫”的精英觀念早已不合時宜。[5]
中國人對城市有一種特殊的情結,在過去很長一段時期“進城”對于一些人來說不亞于過節。這種社會意識潛移默化地影響著大學生,最直接的表現就是畢業生就業區域選擇的“都市情結”。每到畢業季,校園招聘的單位不在少數,而且部分單位的待遇、發展前景極具競爭力,但仍然門可羅雀,得不到畢業生的青睞,其中一個重要原因就是這些企業所在的地理位置不是一線城市?!皩幰鄙蠌V一張床,不要縣城一套房”成為當下很多畢業生擇業的信條。相當一部分高校畢業生的“職業錨”①就是“大城市”,這是他們選擇和發展自己職業所圍繞的中心。據統計,2016屆本科畢業生中21%的大學生選擇在直轄市就業,29%的大學生選擇在副省級城市就業。[6]也就是說,2016屆有一半的畢業生選擇在“大城市”完成就業。一份關于北京14所大學50個本科專業畢業生的調查表明,畢業生的就業地區選擇非常集中,74.8%的人都首選在北京求職工作;排除掉北京生源之后,非北京生源畢業生首選就業地區為北京的比例也高達69%。[7]根據智聯招聘的數據,2013年從整體招聘區域上看,應屆畢業生投遞大城市的簡歷和崗位比為62:1,二線城市為54:1,三線城市也有29:1。[8]盡管“大城市”教育、醫療、交通等公共設施更加齊全,制度和機制也更加完善,但是隨著高素質人才的不斷聚集,“大城市”的“擁擠”現象越來越嚴重,導致大學生就業資源配置出現問題,不同城市和行業出現“供過于求”或者“供不應求”的現象。李飛飛在其學位論文中曾這樣描述堅持去“大城市”就業的畢業生群體:大城市比中小城市機會多,工資高,但是也面臨著高消費、高房價,他們逐漸入不敷出,生活在大城市的邊緣,卻依舊堅持著大城市的情結,無法釋懷青春夢想,一如既往地奮斗著,他們被冠以新的名稱“蟻族”。[9]盡管奮斗值得尊重,但是當這種“大城市”情結背離理性發展的軌跡時,便會出現高校畢業生難就業、就業難的問題,更有甚者會引發社會對接受高等教育的必要性、高等教育人才培養的社會適應性、就業機會的公平性等產生疑慮,進而導致一些社會價值理念的變化。
“從眾”是在群體的引導和壓力下,個體觀念與行為主見與多數人保持一致的一種心理現象。這種心理在高校畢業生就業過程中非常普遍,表現為大學生在就業選擇中跟隨其他就業者做出決策?!肮紵帷焙汀翱佳袩帷本褪沁@種現象的集中反映。齊魯人才網整理的山東本科畢業生選擇考研的理由中24.67%的畢業生是因為盲目從眾而選擇的考研,很多同學表示“大四不考研,天天像過年”。勞動與社會保障部對我國80多個城市的一項就業統計顯示,雖然公務員職位只為大學畢業生提供了1%的就業崗位,但卻吸引了30%的畢業生。[10]在就業過程中,有相當一部分畢業生在沒有明確自己優勢的情況下,便匆匆選擇加入某一支就業大軍?!皬谋姟毙睦碓斐纱髮W生對某些行業和職業的推崇與認可亦步亦趨,互相跟隨,縮小了就業范圍,錯失了就業機會,破壞了就業市場的穩定運行。當信息不足時容易發生認知趨同,大學生就業者在真實或想象的群體壓力下,會在判斷和行為上與就業群體中的大多數人保持一致。[11]表面上看,這會導致大學生就業地域選擇趨同、行業選擇盲目、崗位選擇跟風等現象。深究起來會發現,如果就業市場利好,它將導致大學生期望值提升和利益最大化追漲,后果是造成就業市場泡沫,提高了勞動力成本;如果就業市場需求低迷,就是加速勞動力市場的衰退,引起大學生的自愿性失業。[12]
高校畢業生就業中呈現出的消極心態也是導致大學生就業難的一個重要因素。據研究,就業心理問題已經成為除學業壓力、情感困惑和人際關系,影響高校大學生心理的第四大因素。[13]面對前所未有的就業壓力,畢業生的消極心態復雜多樣,歸結起來主要有不平等焦慮、自卑、悲觀、冷漠等心理狀態。其核心表現為畢業生心理資本缺失,也就是自信心不足、缺乏就業韌性、缺少就業成功的動力。[14]特別是對于一些成績不優秀的學生,這種心理表現得尤為明顯,他們總會有與成功擦肩而過的遺憾,并把“畢業即失業”視為當前勞動力市場的常態,習慣于從字面意義上理解求職,認為“求職”就是請求對方給予自己一份職業,往往把自己置于被動消極的不平等地位,一旦求職未果,便心灰意冷,沮喪氣餒,[15]最終在嚴峻的就業形勢面前敗下陣來,不愿意去就業,淪為“考族”“啃老族”,以此逃避進入社會。
本研究將大學生就業誤區總結為精英情結、都市情結、從眾心理、消極心理,盡管可以準確表達大學生就業觀存在的問題,但這并不意味著四種就業觀界限分明,分別分布在四組不同的畢業生群體中。這只是為了研究的方便作出的劃分。現實中大學生的就業觀并不是孤立的一個情結或一種心理,而是不同情結和心理錯綜交織的復雜“圖景”。它受到多個方面因素的綜合影響和制約,結合上述分析,本研究認為大學生就業觀誤區的成因主要可以歸結為傳統觀念的影響、主流理念的塑造、就業信息不對稱和就業預期過高四個方面。
社會傳統觀念對大學生就業觀的影響廣泛而深遠,可以從兩個方面對其進行分析。一是我國幾千年的儒家思想編織起來的“精英情結”“官本位”文化深深束縛著人們的觀念。這些傳統觀念包含的價值取向引導和孕育著精英意識的滋長,直到現在仍然是推動和催生“精英情結”的精神酵母。二是恢復高考以來大學生在特殊時期受到的特殊待遇加深了人們對文憑和學歷的推崇,“統包統分”的政策下,“一進大學門,便是國家人”,進入大學便意味著具有了干部身份,大學生身份也因此在很長一段時間內具有精英色彩。在今天仍然有很多人將進入大學視為區分社會精英和普通勞動者的重要標志,大學生擇業過程中也一直延續著這一精英情結。兩方面的原因使得“精英情結”成為個體內心隱藏的對成為優秀群體一員的一種強烈而無意識的沖動。隨著高等教育大眾化的不斷深入,上大學已經成為多數普通人的權利,但人們的觀念卻沒能及時轉變過來,幾千年形成的“情結”尚未完全解開。當這些“情結”的“淡化”速度沒有趕上高等教育大眾化的普及速度時,種種不合理的擇業觀便會出現。[16]“精英情結”也因此成為大學生“就業難”這一命題的沉重注腳。
從現有文獻研究來看,我國現階段高校畢業生就業難是結構性的、地域性的,存在發達地區就業難,發達城市就業難的現象。這與大學生扎堆去大城市就業的“都市情結”密切相關。那么,為什么大城市像一個磁體一樣吸引著高校畢業生前去就業,即使成為“蟻族”也在所不惜?首先,國家長期以來的教育分配制度使得上大學和進入城市、成為精英產生了聯系,也在人們的意識中深深烙下了只要上大學就能跳出“農門”,在城市謀得一份體面工作的“印跡”,所以每逢畢業季懷揣著夢想的畢業生從四面八方向大城市匯聚。其次,從教育投資回報的角度講,隨著高等教育收費水平的提高,特別是對欠發達地區的家庭來說,供養一個大學生需要承受巨大的經濟壓力,在高昂的教育投入面前,無論是大學生個體還是其父母都必然對教育回報的預期提高。這也促使大學生為了獲得更高的經濟收入畢業后首先考慮去大城市就業。再次,現代城市作為國家經濟、政治、科學技術和文化教育的中心,一直是主流價值理念的聚集地。多數大學都開設在發達城市,大學生的生活環境也基本處于城市經濟社會體系中,加之高等教育的培養目標、專業設置、教學內容等方面明顯帶有為城市服務的特點,學生在這種城市指向的高等教育體制下學習,所接受的知識技能和文明素養都是以城市為中心的,帶有明顯的“城市專用性”特點。[17]美國社會學家劉易斯曾將城市定義為“一個地理集合體、一種經濟組織、一個制度進程、一座社會活動的劇場和集體創造的美學象征”?,F代城市在這些方面的表現更加鮮明,其現代性和城市化特征也更加明顯。長期受城市文明的熏陶,大學生的“都市情結”更加濃厚,而且在城鄉差距十分顯著的情況下,大學生去非發達地區就業并不具有比較優勢,也體現不出核心競爭力,所以城市專用性人力資本的存在將更加強化大學生就業偏好于城市的傾向。[18]
大學生就業過程中從眾行為發生的基礎是不完全信息,也就是信息不對稱。信息的缺乏導致大學生的就業決策發生趨同。社會心理學家把這種情況叫做模糊條件下的“從眾效應”理論。在就業市場上,無論是畢業生還是用人單位出于自身發展的考慮,都最大可能地通過“雙向選擇”謀求自己的最大利益,但相對于用人單位來說,絕大多數大學生屬于初次就業,對勞動力市場運行的了解不充分,顯然處在信息劣勢的地位。在這種情況下,畢業生更愿意進行“同群對照”,傾向于與群體意見取得一致,在職業定位和職業選擇等方面作出不符合自身實際的決策。這一方面說明大學生自身缺乏獨立思考的能力,在就業選擇的諸多矛盾面前,難以分清主次,不能化繁為簡,從而人云亦云,隨波逐流;另一方面與自己獨立搜集信息進行就業決策相比,“隨大流”更容易,成本也更低,在信息有限、理性有限、成本有限的情況下,“從眾就業”明顯是一種比較保險的策略。
高校畢業生消極就業現象產生的原因是復雜的、多方面的,主要可以歸納為四個方面。一是實際的就業過程中的薪資、崗位、工作地區等達不到畢業生的就業期望值而產生的心理落差。二是社會資本在就業中發揮的作用甚至不公平競爭引發畢業生就業過程中的心理失衡。三是不同專業大學生在就業中的境遇不同,也會導致處于就業弱勢地位專業的畢業生產生失望情緒。四是畢業生自身就業能力的差異所造成的信心不足。這些就業現實和沖突影響著大學生的就業心理。就業中遭遇的挫敗、無助又不斷透支其有限的心理資本,最終導致部分畢業生在困難面前傾向于退縮,從而在就業中消極應對,失去就業動力,錯失就業機會。
就業觀是畢業生對求職就業的根本看法和態度,是就業行為的先導,不同的就業觀會導致不同的就業行為和就業結果。[19]樹立正確的就業觀無論是對勞動力市場人才資源配置還是對大學生個體職業生涯的成功都至關重要。根據以上對畢業生就業觀誤區成因的分析,本研究認為大學生可以從認清就業形勢、順應社會需要、拓寬就業范圍、調整就業預期等幾個方面調整自己的就業觀。
要樹立正確的就業觀,首先要對就業形勢有清晰的認識,這是大學生進行合理自我定位的基礎。在市場經濟條件下,人才的配置通過市場來調節,通過“雙向選擇”“自主選擇”來實現,一方面能夠滿足用人單位的要求;另一方面又能滿足畢業生個性化發展的需要。[20]所以,在就業選擇中,畢業生首先要對自身情況形成合理定位?!岸ㄎ弧币趯Ξ厴I生整體就業形勢的認識上,對自身的人力資本存量、心理特征、個性特征等形成清醒認識。其次,我國就業結構性矛盾依然突出,由于地區間的經濟發展水平存在巨大差異,勞動力市場呈現多層次分割狀態,經濟發達地區和城市優勢行業、單位和崗位仍為畢業生的主要去向,競爭也更加激烈。這要求大學生要對當前就業的主要矛盾有所了解,對哪些地區、哪些行業、哪些崗位在就業中的競爭度如何有所掌握,以便自己在進行就業選擇時做到有的放矢。再次,這不只是一個看學歷的時代,更是一個看能力的時代。根據2017年大學生就業調查報告,我國勞動力總體有富余,但專業人才仍然供不應求,第一、二、三產業專業人才缺口分別為218萬、1220萬、325萬。由此可見,大學生就業難一定程度上是一種表象,更深層次的原因可能是大學生是否學有所成,知識和能力是否達到了企業的用人標準。知識和能力是畢業生人力資本積累的具體體現,而人力資本是影響其求職結果、工資效應和就業滿意度的重要指標,所以高校畢業生還要對自身的知識和能力做出合理的估計,以便能夠準確地定位自己的求職區間。
就業是勞動者與生產資料相結合的過程。從微觀層面講,就業是個體謀生的手段,也是融入社會環境,實現自我價值的重要載體;從宏觀層面講,就業不僅可以促進社會財富的增加,還是保證國家穩定、社會和諧的必要條件。可見,無論社會還是個體都需要通過職業來協調、溝通,職業的選擇只有建立在個人特點和社會需要兩方面的基礎上才能實現個人貨幣收益和非貨幣收益的最大化。然而,受市場經濟負面因素的影響,一些大學生片面追求個人利益、個人需求、個人價值的實現,“都市情結”根深蒂固,導致個人意識取代社會需求和國家意識。實際上,對于部分大學生而言,選擇在大城市就業不僅很難實現自身的價值,而且還會造成人才資源浪費和畢業生就業的結構性矛盾。所以對高校畢業生而言,負責任的職業選擇是個體利益與國家利益,個人需求與社會需求的協調與統一。部分大學生固守大城市,更有甚者奉行金錢至上,這實際上是本末倒置。特別是對于大學生這一處在勞動力結構頂端的群體而言,就業更應是通過實現自身價值,創造社會財富來換取收益,而不是通過留在大城市,為了掙錢而掙錢,否則直接的后果就是導致我國勞動力市場人才資源配置失衡,造成大學生地區性、行業性就業難。
受“重理論,輕實踐”的教育傳統影響,時至今日我國高校的實踐實習學分也只有10%左右,而且多數的實踐實習課程流于形式。這造成大學生囿于大學校園接受教育,缺乏社會實踐鍛煉,就業視野狹窄,就業能力不足,只能“從眾”“跟風”。就業視野是大學生對就業中地域、行業、崗位、薪酬等指標所考慮的范圍;而就業能力則是指一組能力,是大學生多種能力的集合,既包括學習能力、思維能力、實踐能力,也包括應聘能力、適應能力。[21]尤其是畢業生勞動力從“賣方”市場變為“買方”市場的情況下,二者逐漸成為畢業生能否找到工作的關鍵。從供需匹配角度看,大學生的主要就業問題是就業信息不對稱,拓寬就業視野可以幫助大學生拓展就業范圍,有助于畢業生充分了解勞動力市場。從供給角度看,既存在大學生不愿意從事的工作,也存在畢業生因能力不足而無法從事的崗位,而且隨著我國勞動力市場越來越成熟,市場對高校畢業生的需求將會越來越取決于畢業生的綜合素質。[22]所以,未來就業能力才是大學生能就業、就好業的關鍵因素。
就業,意味著選擇,意味著競爭,這種選擇當然不只是個人選擇就業機會,它同時也包含著用人單位對勞動者的選擇。[23]在高等教育規模不斷擴張,大學生已不再是“稀缺”資源的背景下,沒有被就業單位“選中”是完全正常的現象。這就要求大學生必須立足就業現實,調整就業預期。首先,要在思想觀念上做出從“精英就業”向“大眾就業”的轉變,我國高等教育已經進入后大眾化階段,勞動力市場上本來就非常稀缺的精英崗位變得更加稀缺,所以大學生需要放下身段,走向大眾化崗位。工作不分大小,只要與自己的知識能力匹配就是合適的工作,小崗位雖然看上去沒那么光鮮亮麗,但用心經營同樣能實現自己的夢想。[24]其次,要樹立可變職業觀。目前許多學生和家長仍然停留在過去傳統的就業觀念上,認為就業就是一輩子的大事,一次就業會給自己定下終身。實際上,在市場經濟條件下,一個人的職業并非終生的,而是可變的甚至是多變的,高校畢業生大可不必為就業遇到困難而退縮消極。隨著社會就業面的不斷拓寬,工作的穩定性必然會相對降低,出現失業和待業的情況在所難免。就業本身就是一種競爭,特別是在高校畢業生數量不斷增長的背景下,更要有良好的心態、合理的預期,不妄自菲薄,也不妄自尊大,不挑三揀四,也不委曲求全,從容、冷靜面對就業這一人生的重大課題,才能率先在“最難就業季”突圍。
注釋:
①職業錨是麻省理工學院人資源管理專家埃德加·施恩教授提出的一個概念。其含義為:當一個人不得不做出選擇的時候,他無論如何也不會放棄的那種至關重要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