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訴機構停擺：世貿組織面臨的最大挫敗

雷蒙

2019年12月9日至10日，是世貿組織本年度最后一次總理事會，通常大家的心態都很輕松，并興致盎然地準備各自圣誕假期。但今年的情況有些不同，拉巴德中心人頭攢動，外交官們一臉凝重，各種討論猜測。媒體記者也進入會場，扛著“長槍短炮”一通拍攝，特別是對著美國駐世貿組織大使謝伊。幾個小時后，“美國阻撓造成上訴機構停擺”“世貿組織沒有拯救上訴機構”等見諸各大媒體頭條。可以說，這是世貿組織歷史上最悲慘的一天！

對研究和從事國際貿易的人來說，上訴機構絕對是“皇冠上的明珠”，對于解決貿易爭端、維護可預見的國際貿易環境，可謂功莫大焉。但因為美國執意反對上訴機構成員遴選，由7人組成的上訴機構空缺遲遲無法填補，現在只剩下來自中國的趙宏女士1人。如同上訴機構的成立，停擺也將載入史冊。不過，前者是多邊主義取得的成功，而后者是多邊主義面臨的挫折。

關于美國執意讓上訴機構停擺，比較公認的原因包括：特朗普政府采取“美國優先”政策，更愿意通過“秀肌肉”的方式解決雙邊貿易問題;上訴機構在幾個關鍵案件上的裁決損害了美國的利益;美國貿易代表萊特希澤對上訴機構頗有積怨……如是種種，不一而足。對于上訴機構停擺的影響，媒體報道有所差異：有的認為爭端解決機制無法運行，“天塌下來了”;有的認為“太陽照常升起”，沒什么大不了。在筆者看來，相比專家組，上訴機構更加獨立和公正，裁決結果更有一致性和延續性;上訴機構停擺，毫無疑問是對世貿組織爭端解決機制的重大沖擊。但是，上訴機構停擺也絕不意味著爭端解決機制的癱瘓，畢竟專家組還在，貿易爭端還是通過講規則的方式進行處理，而且成員可以通過仲裁、協商等方式對專家組裁決做出最終處理。

耐人尋味的是，在上訴機構停擺幾天后，美國竟然繼續向上訴機構提出爭端案件上訴。這是美國在對外釋放某種信號，那到底是美國最終會讓上訴機構回歸，還是美國在惡意阻撓爭端解決案件處理？相比后者，前者更加讓人擔心。建立上訴機構的初衷是為了案件審理的公正和獨立，上訴機構回歸固然是好事，也是大家所期待的。但是，筆者以為，這要看回歸后的上訴機構是繼續公正審案，還是說在審案時將受到美國的掣肘，在一些關鍵議題上屈從于美國的觀點？這才是最關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