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埔軍校時期中國共產黨的思想政治教育

董曉敏　郝敏

摘 要：黃埔軍校時期中國共產黨的政治工作是黨在軍隊中進行思想政治教育的初步嘗試，這一時期黨的政治工作以反帝反封建為主線、以愛民教育為支撐、以軍法教育為載體，形成了獨特的教育內容，探索出課堂教學與交流研討、理論宣講與革命實踐、先鋒模范與日常表率緊密結合的多樣教育途徑，并以一系列行之有效的制度規范為政治工作的有序展開提供了組織和制度保障，取得了顯著的教育成果。

關鍵詞：中國共產黨 黃埔軍校 思想政治教育 政治工作

中圖分類號 D231 文獻標識碼 A 收稿日期 2019-05-07

★作者簡介：董曉敏，南開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思想政治教育專業在讀博士生，研究方向為當代社會思潮與青年教育;郝敏，南開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中共黨史專業在讀碩士生，研究方向為中共黨史與黨建。

Abstract The political work of the Communist Party of China in Huangpu Military Academy was the preliminary attempt in ideological and political education in the army by the party. The political work of the party in this period took the anti-imperialism and anti-feudalism as main line， people loving education as supporting point， and military education as carrier， thus unique education content was formed. Multiple educational approaches were explored that combined classroom teaching with communication and discussion， theoretical teaching with revolutionary practice， exemplary role model with daily examples. A series of effective rules and regulations provided organizational and institutional guarantee for the orderly implementation of political work. Ultimately， it made great education achievements.

Keyword Communist Party of China; Huangpu Military Academy; ideological and political education; political work

1924年5月，在中國共產黨的推動和共產國際的幫助下，孫中山在廣東開辦了中國國民黨陸軍軍官學校，因校址坐落在黃埔島，故得名黃埔軍校。軍校以“建立革命軍，挽救中國的危亡”為辦學宗旨。黃埔軍校是第一次國共合作的產物，也是中國共產黨進行軍隊思想政治教育的第一方“試驗田”，取得了豐碩的工作成果，更為日后在全黨全軍進行思想政治教育積累了寶貴經驗。

一、建立完備的思想政治教育制度體系

為鍛造一支具有革命精神、聽黨指揮的革命軍隊，黃埔軍校在建校之初毫無實踐經驗的情況下，仿效蘇聯紅軍，設置專門工作機構，制定一系列規章制度，保障了政治工作在軍隊的有效推行，并以此為依托，軍隊思想政治教育邁入制度化建設軌道。

1.建立思想政治教育工作機構，為政治工作的有序開展提供組織保障。黃埔軍校成立之初，為培養建立一支面貌全新、具備反帝反封建革命精神的軍隊，便仿效蘇聯紅軍建制，設立了政治部和黨代表，同時配備了數量眾多的專職政治工作人員，形成了一套比較完備的政治工作制度。這是中國軍隊實行政治部和黨代表制度的開端，也是我國軍事制度史上的一次重大變革。

政治部主要負責培養軍校師生的國民革命意識，“政治部之任務除掌全校之政治訓練與承校黨代表之命指導全校黨務外并實行各種宣傳工作”[1]254。政治部設立之初由國民黨人掌握，但他們并沒有真正開展實際的政治工作，也未對政治部的工作運行制度作出實質性建設，事實上這一階段政治部形同虛設。到共產黨人周恩來和熊雄先后接任政治部主任，開始對政治部進行大刀闊斧的改革，引進一批信仰堅定、想干事、能干事的共產黨員，極大地充實了政治工作隊伍，才為全面推開思想政治教育做好了教育主體方面的準備。同時，共產黨人也對政治部進行了整頓，整頓后的政治部機構設置進一步充實，新設了組織股、宣傳股、編輯股等部門，各機構職責明確、各司其職、分工合作，合力推進思想政治教育的教學工作，為政治工作的推行奠定了組織基礎。

黨代表則主要指導黨部活動和政治工作，對軍隊有監督領導權，督查所屬人員執行革命政策，保證部隊訓練和戰斗任務的圓滿完成，并對中央負完全責任。黨代表制度使黨的組織力量能夠深入軍隊，采用“共同負責制”確保黨的主張和政策能夠在軍隊中貫徹實行，從組織上保證了黨對軍校的領導。周恩來接任政治部主任后，借軍校設立教導團的機會，在教導團內設立營連黨代表。通過層層設立黨代表，明確了黨代表的職責，健全了各級黨部、黨小組及報告制度，以保證教導團在基層的政治訓練和政治工作順利展開。黨代表大多通過選拔，由富有政治工作經驗的共產黨人擔任，極大地提升了軍隊的組織能力和思想素質。這一開創性實踐，為我黨以后的“支部建在連上”“營以上建立黨委”“連以上設立黨代表”等制度的建立提供了有益經驗。對此，毛澤東贊揚道：“軍隊設立了黨代表和政治部，這種制度是中國歷史上沒有的，靠了這種制度使軍隊一新其面目。1927年以后的紅軍以至今日的八路軍，是繼承了這種制度而加以發展的。”[2]350

2.形成思想政治教育工作規范，為政治工作的有序推進提供制度保障。制度是人們共同行動的準則，一經確立，便會形成約束和監督。以周恩來為首的共產黨人在整頓組織機構的同時，著手制定了政治教育計劃和政治工作制度、條例。這些制度、條例主要有兩類，一類是政治工作的指導性規范，主要有《中央軍事政治學校政治教育大綱草案》《政治訓練班訓練綱要》《官長訓練計劃》等。這些規范既統籌了政治工作的各項目標任務，就主要目標任務作出頂層設計和全面部署，又明確了具體工作方案和實施辦法，為政治工作的開展提供了基礎性依據，使政治工作能夠按照總體規劃有序推進，既有標準又有保障，有效避免了政治工作推行過程中可能出現的偏差。可以說，這些制度的制定是思想政治教育制度建設史上的重大進步。另一類是政治工作的約束性規范，主要有《政治部服務細則》《本校政治部政治指導員條例》《政治討論會規則》《國民黨革命軍黨代表條例》等。這些主要是圍繞保障政治工作有序開展而制定的規章制度，明確了各部門職責分工以協調推動政治工作覆蓋全校。為了有效推進政治工作，監督政治工作的規范運行，強化教育效果，建立嚴明紀律，軍校另外頒布了《政工人員懲罰條例》《革命軍懲罰條例》《禁閉室規則》等懲戒條例。這些配套懲戒規范的出臺，進一步完善了軍校的政治工作制度體系。以上兩類政治工作制度條例為日后我們黨建立軍隊政治工作制度提供了藍本。

二、形成獨特的思想政治教育內容

黃埔軍校的獨特之處在于把政治教育提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黃埔軍校時期的政治教育緊扣時代脈搏，通過設置科學合理的教育課程，利用豐富獨特的教育內容培育新型革命軍隊和革命軍人。雖然受客觀條件限制，軍校各期學員在校時間不盡相同，接受的教育內容也不盡相同，但教育的精神主旨都是一致的，即以教授基本的革命知識和革命理論為主要內容。總體看來主要包括三個方面。

1.兼容并包，反帝反封建為主線。新三民主義是第一次國共合作的思想基礎，而黃埔軍校是第一次國共合作的產物，這就意味著軍校內不僅可以傳播三民主義，而且可以傳播馬克思主義，抑或是其他的主義。只要是著眼于研究中國革命實際問題，培育師生革命思想，樹立學員對工農運動的正確態度，糾正學員以前形成的許多錯誤見解，使他們“不僅知道槍是怎樣放法，而且知道槍要向什么人放”[3]67，就可以在軍校內自由傳播。通過對這些有益理論的大力宣傳，學員們比較徹底地了解了中國國民革命狀況。基于思想理論的開放性，軍校在課程內容設置方面也體現出兼容并蓄的特點：“本校學生為負擔本黨軍事工作之中堅，除切實接受黨的訓練，努力研究本黨主義，凡本黨之一切出版物皆須細心閱讀外，更需注意世界潮流，所以，關于社會主義、共產主義、馬克思主義等書籍，以及表示同情于本黨或贊成本黨政策而極力援助本黨之一切出版物，除責成政治部隨時購置外，本校學生皆可購閱。”[1]254此訓令為在廣大青年學員中進行社會主義、共產主義的傳播和教育提供了合法的保障。新三民主義是立校之基，反帝反封建是其主線，政治部在進行政治教育時要求學員必須充分理解我們之所以要進行民族革命是因為我們長久以來備受封建主義和帝國主義的剝削和壓迫，反帝反封建是中國軍人的歷史使命。據此，軍校更是提出了“升官發財請往他處，貪生畏死勿入斯門”的口號。以反帝反封建斗爭為主線的思想政治教育，培植了學員的革命信念，凝聚了軍人的戰斗力，保證了軍隊的統一領導。

2.貼近群眾，愛民教育為支撐。反帝反封建的革命內涵就是推翻壓在人民頭上的剝削和壓迫，救護億萬人民，解除人民苦難。可以說，沒有群眾支持的軍隊，與舊式軍閥就沒有區別，只有依靠人民的軍隊，才是一支強大的武裝。因此，軍校政治部十分注重對學員進行愛民教育：“軍事之打仗是為人民而打的，若非為人民而打之仗彼此不必去打，能如此者為黨軍，不能如此者非黨軍。”[4]136貼近群眾、愛護民眾，成為區別黃埔學生軍與其他軍隊的顯著標志。軍校在課堂授課、政治研討和政治演講中都非常注重將軍民融合、武力與民眾相結合的內容貫穿其中，使學員充分認識到革命最深厚的力量來自民眾，從思想上樹立學員的群眾觀念和愛民意識。在愛民教育的強化下，軍校學員確實能夠自覺肩負起救民于水火的革命重擔，也意識到了群眾之于革命的重要性。理論教育之外，政治部還積極組織學員深入到實踐斗爭中去接觸、了解群眾，接受群眾教育。青年學生高唱著《愛民歌》，積極投入到反帝反封建斗爭中。1926年“萬縣慘案”發生后，軍校政治部不僅派學員參加反抗示威大會，而且積極組織宣傳骨干向民眾進行宣傳，以此支持群眾運動。群眾也因此全力支持軍校學生和革命軍，最終共同取得了東征北伐的輝煌勝利果實。

3.嚴明軍紀，軍法教育為載體。真正的革命軍隊是有自覺紀律、優良作風的軍隊，也只有這樣的軍隊才能真正得到民眾的擁護。“普通軍隊的紀律是壓迫的，革命軍隊的紀律是自覺的。還有一種更大的意義，革命軍要時刻保持一致，這才是反抗帝國主義、軍閥唯一的方法。”[5]452政治部對軍校學生要求嚴格，管理細致，旨在促成學生自覺養成嚴明的紀律意識和良好的生活作風。軍校學員來自五湖四海，個人背景和生活習慣千差萬別，為打造整齊劃一、作風優良的革命軍面貌，政治部先從學員和日常生活入手，制定了《修學規則》，從聽課、筆記到坐姿，規定精細入微，講堂和自習室的規定也有近20條，還特別制定了《寢室規則》8條。利用這些精心制定的規則來約束、規制學員們，極大地改善了軍容風紀。在紀律教育方面，軍校尤其注重對學員進行軍人與民眾關系方面的教育，要求軍人在任何時候、任何情況下都不能無故侵犯群眾的利益。例如，《革命軍之禁令》明確規定禁止各種侵犯民眾生命財產安全的行為，民眾也真正看到了革命軍隊的新風采。同時，軍校還設立軍法處監督這些規則的落實，并制定《禁閉室規則》作為懲處違反紀律學員的制度依據。正是平日的嚴格要求，養成了學員們自覺的紀律意識。商團叛變時，學生軍憑借優秀的素質和自覺的行動不僅成功鎮壓了商團叛亂，更得到了廣州市民的一致稱贊。可以說，軍法教育極大地提高了學員的思想覺悟，改善了軍隊的軍容軍貌，有效增強了軍隊的戰斗力，這些教育成果在日后的北伐戰爭和革命運動中也產生了顯著的效果。

三、探索多樣的思想政治教育途徑

黃埔軍校應時代需要而生，這就決定了它不同于以往舊式的軍人訓練場所，而是一種新型的革命軍事政治學校，其最大特點就是政治與軍事并重，旨在培育具有革命精神的愛國軍人。基于此，軍校將政治教育和教學活動與當時的社會時事政治緊密聯系并結合青年學員的學習特點和思想實際，采取了一系列行之有效的教育教學方法，探索出多樣的思想政治教育途徑。

1.課堂教學與交流研討緊密結合。黃埔軍校作為一所軍事院校，在強化軍事教育的同時更加注重政治教育，尤其重視通過上政治課對學員進行政治教育。黃埔軍校成立后，以周恩來為代表的共產黨人就提出軍校應該設立“政治科”的建議，并積極著手研究和設計政治教育的教學大綱和教學方法。1926年，軍校改組為“中央軍事政治學校”，按照《中央軍事政治學校政治教育大綱》的規定，軍校開設的政治課多達20余門，內容涉及范圍極廣，既包含三民主義、共產主義，又包含工農運動。負責講授這些課程的教官主要以政治部中的共產黨員和一些革命志士為主，這些人長期從事革命斗爭，經驗豐富、理論扎實，授課深入淺出，受到學生們的歡迎，教育效果也非常顯著。軍校借助長期深入的課堂教學方式，對學員進行理論灌輸，為學員充分講解政治理論知識，幫助學生開闊眼界，扎實革命理論基礎。

為了鞏固課堂教學的效果，提高學員研究政治問題的興趣和觀察力，政治部還經常組織學員召開“政治討論會”。政治討論會一般以區隊為單位進行，每次召開時，都由政治部委派政治指導員到各單位進行巡視指導，指導員根據學員的討論發言情況解釋相關問題，并在討論會結束時依據政治部給出的大綱做出結論，有效避免了討論偏離正確方向的可能。政治討論會的教學方式有效改善了以往只有教官口授而學員靜聽的“注入式”教育，為學員發揮主觀能動性，表達觀點、探討問題、練習演講提供了寶貴機會。通過這種自由研討的方式，“學生對于政治狀況及本黨主義有確切之了解”[1]272。為了更加有效地增強課堂理論講授成效，軍校還實行政治問答制度，設置了“政治問答箱”，學員關于任何主義、政治、軍事等問題皆可投函質問。這一開放的交流形式極大地激發了學員們的學習積極性，大家踴躍參與，問答的范圍也逐漸拓展，從政治、經濟、軍事等大政方針到理想、生活、戀愛等個人問題均有涉及，遠遠超出課堂講授的范圍。問答箱每周定時開箱檢查函件，針對學員提出的問題，政治教官分別在課堂上或者刊物上給予解答。政治部的共產黨員還將政治解答文稿等歸納整理，編成《政治問答集》出版印發。此種互動式學習，引起學員極大的學習研究興趣，充分激發了學員追求真理的熱情，也進一步傳播了革命學說的基本知識。

2.理論宣講與革命實踐緊密結合。政治演講是黃埔軍校思想政治教育的一種重要方式。為了使學員能夠接觸最前沿的政治理論和革命學說，軍校經常會邀請一些革命志士和社會名流來校舉辦宣講會，宣講內容主要為三民主義和馬克思主義，兼容并包其他不同流派的學說。軍校先后邀請孫中山、廖仲愷、胡漢民、周恩來、毛澤東、劉少奇、吳玉章、魯迅等一批國共重要活動家和社會賢達擔任主講人。無論是宣講馬克思主義、戴季陶主義，還是孫文主義，這些名流宣講的理論都代表著各自階級甚至那個時代的最高理論水平和最前沿革命學說。通過他們帶來的政治、軍事等方面學有建樹的理論和學說，學員們接觸到了時代最前沿的理論動態，了解到了社會的最新思潮，學員們也得以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獲得新眼界，更為日后自己從事革命工作拓寬了道路，奠定了思想基礎。

學以致用、回歸革命實踐是黃埔軍校思想政治教育的重要理念。培養軍人的目的是為了革命的實踐，所以僅有前沿理論的指導還不夠，更需要到革命實踐中去運用和檢驗。因此，軍校在學生培養方面十分注重遵循實踐導向，堅持實踐育人原則。一是組織宣傳隊伍，做好革命宣傳工作。學員們經過扎實的政治訓練，具備了從事革命實踐的基本知識和技能后，軍校便不斷派遣學員深入到城市和鄉村中開展革命宣傳和理論普及工作，支持工農革命運動。學員們通過這項工作不僅爭取了群眾，還極大地深化了對理論的理解，有效實現了理論學習和革命實踐的緊密結合。政治部還設立了“總隊——分隊——區隊”三級宣傳組，采取演講、談話、張貼標語、散發宣傳單和舉行聯歡會等形式將在課堂上和政治演講中學到的革命學說向民眾宣傳和普及，在群眾中深化革命觀念;同時也鍛煉了學員的宣傳能力，并促使學員真正走到群眾中間接觸民眾的真實生活，以便更加直觀深刻地領會革命之必要性。二是組建學生團體，擴大教育平臺。“血花劇社”的成立，是我黨在黃埔軍校開展思想政治教育的又一大創舉。劇社的骨干大多是共產黨員和共青團員，他們在訓練之余寫劇本、排節目。劇社先后創作了《革命來了》《還我自由》《皇帝夢》等一批優秀作品，揭露反動統治，歌頌革命運動，借用諸多鮮活的形象生動直觀地闡明深刻的革命道理。這類社團活動豐富了學員們的業余生活，舒緩了他們嚴肅枯燥的軍事生活狀態，同時強化了政治氛圍，以寓教于樂、潛移默化的方式有效推進了軍校的政治工作。北伐開始后，劇社更是隨軍出征進行戰地宣傳，產生了獨特的革命效果。此外，軍校還組建了“中國青年軍人聯合會”，由周恩來指導工作，聯合會對聯系青年軍人起到了橋梁紐帶作用，成為對青年軍人進行革命政治教育的組織陣地。三是出版進步刊物，傳播革命聲音。為了搞好政治教育，軍校創辦了大量的報紙和刊物，先后出版了《黃埔日刊》《黃埔潮》《黃埔叢刊》《革命軍》《青年軍人》《士兵之友》等二十余種刊物。這些宣傳刊物不僅為學員們發表自己的革命見解提供了渠道和陣地，更是軍校開展政治教育的重要媒介，軍校以此為依托傳播革命觀點和革命理論，使學員們在不自覺中參與并接受了軍校的政治教育。事實證明，創辦刊物開拓了學生的知識面，促進了學生多方面成長，教育效果十分明顯。四是參與軍事活動，以戰促學。黃埔軍校是在大革命的漩渦中辦學的，學生軍也是在邊訓練邊作戰中創建的，因而他們所學的能夠也急需馬上運用到革命實踐中去。以周恩來為首的共產黨員積極組織學生官兵投身到轟轟烈烈的反帝反封建斗爭中去，先后參加了平定廣東商團叛亂、兩次東征、平定楊劉叛亂等鞏固廣東革命根據地的斗爭。學生軍也一邊作戰一邊向群眾做政治宣傳，動員工農群眾參與革命。實戰鍛煉中，學員們更加深入地理解了革命的正義性和必要性，提升了自己的理論境界，增強了自信和勇氣，獲得了群眾的支持，真正肩負起了救國救民的歷史重任，軍隊成為真正的革命軍隊。

3.先鋒模范與日常表率緊密結合。練為戰，不為看，黃埔軍校不斷把大批優秀軍事政治學員投入到北伐戰場上，堅持在戰火中錘煉人才。北伐戰爭之所以迅速取得勝利，與這些優秀軍人的英勇作戰是分不開的，也與中國共產黨在革命軍中的思想政治教育和軍隊骨干的先鋒作用息息相關。北伐戰爭中共產黨員身體力行，以身作則，起到了先鋒模范作用，樹立了政治工作的威信。英勇善戰的第四軍戰功卓著，被譽為“鐵軍”，第四軍獨立團一路披荊斬棘，勇當先鋒，做了全軍的表率。葉挺獨立團在出征時編制有1800人，北伐中陣亡人數達1200余人。可以說，北伐戰爭的勝利是共產黨人一路披荊斬棘用鮮血換來的，共產黨員大無畏的精神為全軍做出了榜樣，樹立了革命軍人的光輝形象，無愧于先鋒模范的贊譽。

政治工作者負有傳播黨的理論和政策的職責，也是為保證軍隊遵循黨的政策方針進行革命活動的專職工作者，他們的言行舉止必然會直接或間接地影響其他軍人的思想和行為。發揮主體示范效應是思想政治教育工作的內在要求，也是關鍵所在，政治工作者只有自己先樹立起純正、過硬的優良作風，才能對學員們起到表率和示范作用。軍校嚴格要求政治工作者要以身作則，在日常生活、工作態度和自身學識修養等方面均提出嚴格要求。周恩來作為政治部主任更是嚴于律己，以身作則：“我們在軍隊里做政治工作，要以身作則，嚴守紀律，常常表示勇敢的態度，比士兵更勤苦。……能如是，才能鼓起士兵們作戰之勇氣。”[6]18以周恩來等共產黨員為骨干力量的政工人員以極高的修養和過硬的素質確立起了政治部純正的優良作風，在學員中產生了強烈的說服力和號召力，有力提升了思想政治教育工作的實效性。

中國共產黨人在黃埔軍校這塊“試驗田”中，在引進蘇聯紅軍政治建軍模式的基礎上結合中國的現實情況加以改造和完善，成功探索出了具有時代特點的軍隊政治工作體系。這套體系為北伐戰爭和抗日戰爭培養和輸送了一大批優秀的軍事政治人才，也為中國共產黨領導建設新型革命軍隊以及中國共產黨思想政治工作開辟了道路，積累了寶貴經驗。這套體系為人民軍隊所繼承，并在實踐中不斷加以豐富和發展，毛澤東對此高度評價：“昔日之黃埔，今日之抗大，是先后輝映、彼此競美的。”[7]187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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