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培鴿
(鄭州商學院 河南 鞏義 451200)
隨著人們環保意識的不斷強化,企業的環境責任履行情況受到了社會公眾的廣泛關注。但是,對于企業而言,履行環境責任意味著高額的成本,企業能否通過積極履行環境責任,帶來企業價值的提升,還有待進一步探究。本文旨在對企業環境責任履行與企業價值關系理論和實證研究進行回顧分析,并指出研究差異的原因及未來研究趨勢。
對于環境責任履行與企業價值關系的研究,國內外學者尚未達成共識,研究結論也存在著差異,相關研究分為以下四種學派:
傳統學派認為履行環境責任必然會增加企業運營成本,導致利潤減少,使企業在日益激烈的市場競爭中失去優勢。而且,企業資金的總量是有限的,履行環境責任需要支付大筆資金,會加大企業的資金壓力,使企業不得不放棄一些更具潛力和盈利機會的項目,對企業價值的增長將產生嚴重不利影響。
修正學派認為高額的環境責任履行費用,在帶給企業壓力的同時,會激發企業的創新能力,通過開發環保節能的技術,改進生產技藝,減少生產經營過程中的污染物排放,以此減輕企業的環保壓力。同時企業通過發布社會責任報告,披露環境責任履行情況,樹立環保形象,降低資源利用成本,緩解資金周轉壓力,實現資金的良性循環,進而提升企業價值。
折中學派認為環境責任履行和企業價值并非簡單的線性關系,環境責任履行對企業價值的影響在不同的階段分別表現為促進或削弱的“U”型關系,即環境責任履行與企業價值存在非線性關系。
無關派認為環境責任履行和企業價值之間并不存在關系,環境責任履行和企業價值是相對孤立的個體,企業環境責任履行情況的好與壞并不會對企業價值產生影響。
關于環境責任履行與企業價值關系的實證研究有四種代表性的觀點:負相關、正相關、“U”型和不相關,實證結果涵蓋統計學上所有可能的結果。
Hassel Lars(2005)[1]研究發現環境責任履行加重了企業負擔,導致企業價值下降。Islam Elshahat(2010)[2]認為企業履行環境責任會導致其運營成本的大幅增長,影響企業經濟效率,弱化企業市場地位。Magali A(2015)[3]以美國的1095家公司為研究對象,發現履行環境責任會導致公司短期財務績效的下滑。
秦穎(2004)[4]分別選取意大利、荷蘭和中國的造紙業,論證環境績效與經濟績效的關系,研究結果表明在造紙行業中履行環境責任將降低企業的短期經濟績效。常凱(2015)[5]發現在重污染行業上市公司中,環境信息的披露程度越高,企業的財務績效越差。汪文雋(2015)[6]利用滬市制造業企業的面板數據進行研究發現,企業積極展開環境管理活動,會導致企業的財務績效下降。
Shameek Konar(2001)[7]以美國制造業為研究對象,發現重污染行業可以更好地通過減少有毒化學物質的排放來提升企業的市場價值。Mira Thoumy(2012)[8]發現利用環境管理系統實施綠色項目,可以減少生產過程中的浪費現象,實現資源的循環利用,提升企業經濟績效。
楊芳(2015)[9]實證研究發現,隨著企業環境評級的不斷增高,不僅沒有降低企業的短期財務績效,而且還提升了企業的遠期價值。張長江(2016)[10]實證研究發現在重污染行業上市公司中,環境績效與財務績效之間存在雙向正向互動影響,即企業積極履行環境責任將會提升企業的財務績效,實現企業的可持續發展。吳夢云(2018)[11]以中小板上市公司為研究對象,發現企業能夠通過履行環境責任來傳遞公司經營業績良好,勇于擔當社會責任的企業形象,進而提高股價,提升企業價值。
劉中文(2013)[12]創造性地提出并驗證了環境績效與財務績效的非線性關系,研究發現環境績效和財務績效之間存在“U”型關系,隨著企業規模的不斷壯大,這種關系表現的越平穩、越接近于線性關系。
張萃(2017)[13]探討了環境責任履行與企業績效的倒“U” 型關系,發現當企業發展到一定階段,受托管理人會為了自身形象,不斷擴大環保投資,加重企業成本,損害企業利潤。這就使得環境責任履行對企業績效的影響由正向促進作用轉變為負向削弱作用。
King Andrew,ect(2001)[14]以美國制造業為研究對象,發現企業環境責任履行與企業價值沒有關系。
環境責任履行與企業價值實證研究存在差異性的原因,主要是由于研究樣本的選擇和環境責任履行指標的選取不同。
通過閱讀文獻發現學者們研究的樣本存在較大差異性,這種差異性體現在國家的不同、行業的不同、樣本數量的不同和研究區間的不同,正是由于這些方面的差異,導致實證結果出現了正相關、負相關、“U”型和不相關。
對于環境責任履行指標的選取,目前尚未形成統一標準。國外有權威機構出具的環境報告數據,因此,相關研究所采用的環境責任履行指標有比較科學的數據來源,主要包括TRI數據庫和CEP指數。但我國目前既沒有專門的數據庫來記錄污染物的排放,也沒有統一的環境責任履行評價指標體系,造成了環境責任履行指標選取的多樣性和差異性。既有學者采用單一指標,如尚洪濤(2018)[15]以企業獲得的環境獎勵或榮譽衡量企業的環境責任履行情況。也有學者通過構建指標體系衡量環境責任履行情況,如闞京華(2017)[16]采用賦權重計算的方式分別從環境管理、節約資源能源、降污減排和環保產品四個方面來衡量企業的環境責任履行情況。
國外關于環境責任履行和企業價值關系的研究已經取得了豐碩成果,國內的相關研究相對較少,這就要求學者們要結合我國國情和經濟發展趨勢來探討兩者之間的關系,以更好地適應綠色經濟浪潮,實現企業的可持續發展。目前,國內外學者尚未形成一致觀點,還存在一些問題,具體表現在:
第一,目前我國尚未建立權威數據庫來衡量企業環境責任履行情況,導致學者們選取的指標存在較大差異性。如果只是采用單一數據指標衡量企業的環境責任履行情況,無法客觀反映企業的環境履行情況。如果通過構建指標體系衡量環境責任履行情況又缺乏統一標準。這就要求我國要建立符合我國國情的環境責任評價體系或數據庫。
第二,企業處在一個動態變化的環境中,受到諸多外在因素的影響,不應該簡單地將企業居于靜態環境研究兩者之前的關系,而應采用動態的視角考慮兩者之間的關系,并考慮是否存在滯后性的影響。
第三,各行各業對環境的污染程度不同,污染物的排放種類也存在差異。同時,學者們研究對象的行業差異性導致兩者的關系存在差異,不能直接簡單的對比分析,要根據具體行業來進一步探索環境責任履行與企業價值的關系,以實現環境責任履行和企業價值的雙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