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思琪
(中國人民銀行烏魯木齊中心支行 新疆 烏魯木齊 830002)
2016年以來,國家連續四年出臺相應政策引導“保險+期貨”模式的試點創新工作,各級地方政府、商品交易所、保險公司、期貨公司大力支持“保險+期貨”項目開展。近年來全國各地試點實踐情況也表明,“保險+期貨”模式在助力精準扶貧方面發揮了重大作用。
如今新疆已成為國內最大的商品化紅棗種植基地,2019年4月30日,在黨中央關于扶貧工作決策部署的指導下,紅棗期貨在鄭州商品交易所正式上市,為紅棗“保險+期貨”創新試點開展提供了有效的操作工具。
自2005年,新疆開始大量移植內地棗樹,由于其自身氣候條件等優勢,新疆地區的紅棗種植業實現了蓬勃發展并給當地種植者帶來較大的經濟效益。在2011年前后,新疆紅棗市場一片大好,其收購價格一度攀升到每公斤40元,然而隨著全國各地紅棗產區的擴張,近年來,紅棗市場產能過大,導致一般品質紅棗的價格低迷,在新疆地區一些品質較高的紅棗也受到栆價普遍下跌的影響,被拉低價格,大量種植者的收入得不到保障,市場上甚至出現“劣棗驅逐良棗”的現象。除此之外,紅棗價格還存在周期性變化的特點,呈現春冬高夏秋低的趨勢。這些都對紅棗種植者的收入造成了不確定性的影響。
在各地政府提供的專項扶貧資金用于農業政策補貼下,短期來看紅棗種植者的收入得到了一定的保障,但扶貧資金直接用于農業政策補貼僅能保障棗農的基本收入,原則是保障其盈虧平衡,長期來看并不能刺激棗農的生產積極性,因此扶貧資金直接用于農業政策補貼的效益是有限的;而單純通過紅棗價格保險的方式則存在逆向選擇的風險,農戶群體對于保險的接受程度更多的集中在政策性農業保險,即傳統意義上的財政補貼。在這種情況下,種植品質欠缺的棗農可能更加傾向于投保紅棗價格保險去彌補本身質量因素造成的價格風險,而一般的棗農可能更傾向于直接通過財政補貼彌補市場因素造成的價格風險。因此逆向選擇造成保險公司賠付水平較高,在繼續業務經營的基礎上只能提高保費,從而使有限扶貧資金資助保費的效益大打折扣;在紅棗期貨上市之后,理論上農戶可以開展期貨交易完成套期保值,但是在實際工作中由于期貨交易具有較高的門檻,對于一大部分棗農而言操作成本過高,因此更加難以開展。
紅棗“保險+期貨”模式為助力精準扶貧提供了新的解決方案。在這一模式下,扶貧資金可為貧困棗農購買保單或提供一定比例的保費支持,保險公司向期貨公司買入紅棗價格的看跌期權,期貨公司再利用該筆期權費在期貨市場上復制看跌期權,即利用保證金杠桿交易賣出對應紅棗期貨合約,將該風險轉移到期貨市場中。
案例一:2019年4月29日,在鄭商所的支持以及浙商期貨與太保產險新疆分公司共同推動下,新疆首單紅棗“保險+期貨”于2019年4月29日落地于若羌縣。當地紅棗種植合作社與保險公司簽約,約定投保的紅棗數量100噸,目標價格與紅棗期貨首批上市合約掛牌基準價一致,為8600元/噸,投保期限為2019年4月30日至8月30日,保障價格(理賠結算價)為投保期間鄭商所紅棗CJ1912期貨合約各交易日收盤價的均值,理賠金額為目標價格與保障價格差值乘以投保數量,保費由相關合作社全額自繳。據調查,該項目投保期間紅棗價格未下跌,保障價格約為10202.15元/噸,因此不觸發賠付條件,太保產險未發生理賠。
案例二:2019年5月29日,喀什麥蓋提縣農業農村局組織當地近200戶貧困農戶與中信期貨、中華聯合財險簽署紅棗“保險+期貨”項目,中信期貨與中華聯合財險共同出資40萬元保費。
案例三:2019年8月27日,若羌縣鐵干里克鎮果勒吾斯塘村770戶棗農與中信期貨和中華財險新疆分公司簽署保單,項目正式啟動。投保紅棗面積5184畝,擬合產量2600噸,投保期限為2019年9月至11月期間,130萬元的保費由鄭商所和縣政府共同出資,鄭商所提供100萬元補貼,縣政府提供專項扶持資金30萬元。
案例四:2019年9月18日,阿拉爾市150戶棗農與格林大華期貨、平安財險簽署紅棗“保險+期貨”項目,協定投保投保紅棗面積5994畝,擬合產量3000噸,目標價格參照同期紅棗期貨基準價設為10893元/噸投保期間鄭商所紅棗對應期貨合約各交易日收盤價均值約為11230元/噸,平安財險最終理賠金額約101萬元。
通過梳理新疆紅棗“保險+期貨”試點案例可以看到,自紅棗期貨上市以來,新疆積極開展紅棗“價格保險+期貨”試點,有效發揮政府組織引導作用,鼓勵紅棗種植戶及合作社主體參與投保,但同時也顯露出其推行過程中存在的一些問題,為了進一步完善精準扶貧的價格補貼機制,建立起紅棗目標價格扶貧資金直接補貼的可替代路徑,從而實現新疆紅棗“保險+期貨”助力精準扶貧,本文提出幾點建議。
首先,紅棗期貨作為新上市的品種不可避免地要面臨市場投機導致的價格異常變動,在紅棗“保險+ 期貨”模式下,給參保保險公司在保單定價造成了技術方面的一定困難,保險公司應加強與期貨公司的互動合作,優化保單、期貨合約周期對接。
其次,紅棗“保險+ 期貨”模式下的參與主體設計棗農及合作社、財政扶貧、保險、期貨、商品交易所等機構,各方的應加強合作和磨合,統籌協同做好組織宣傳、信息互通、資料收集、審核、對外公示、資金賠付等各環節工作,從而推進項目的順利運行。
最后,紅棗“保險+期貨”作為精準扶貧的新探索渠道,在保費補貼機制以及試點總體方案方面還未形成規范性的可參考的制度文件,不利于紅棗“保險+期貨”形成可推廣、可復制、可持續的市場運行模式。此外,2020年是脫貧攻堅戰的決勝之年,當地財政可以考慮將紅棗“保險+期貨”納入新疆貧困地區扶貧規劃體系,財政扶貧資金在日后也會相繼退出,在此之前幫助棗農及合作社培養起利用“保險+期貨”保障紅棗收益方面的專業知識至關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