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劍平
(廣西師范大學 法學院,廣西 桂林 541006)
改革開放以來,我國的法學教育從恢復逐步走向繁榮,法律人才的培養目標和培養模式也正經歷著職業化轉型,有中國特色的法學教育模式正在逐漸成型。1996年國務院學位委員會正式通過的《專業學位設置審批暫行辦法》意味著以職業、致用為培養目標的法律碩士教育問世,2002年律師資格考試取消,取而代之的是國家司法考試,二者標志著職業化培養成為中國法學教育的新趨勢[1]。 2011年教育部、政法委聯合發布《關于實施卓越法律人才教育培養計劃的若干意見》(以下簡稱《意見》),明確提出法律職業人才的培養要求,奠定了法學教育職業化轉型的基礎。2018年司法部公布《國家統一法律職業資格考試實施辦法》宣告“司考”時代的結束,作為“接力員”的國家統一法律職業資格考試意味著中國法學教育進入新的攻堅期。當前,我國法學教育面臨法律人才培養目標模糊、法科畢業生與法律職業相脫節、課程體系與課程設置不合理等困境。新時代背景下,法學院校作為法學教育的重要陣地如何在職業化教育轉型過程中取得顯著成效是新的重要課題。
培養目標的問題是影響法學教育改革的基礎性問題。法律院校關于培養目標的設定,很大程度上反映了法學教育機構對法學教育的基本定位和基本教育理念。法學教育的目標定位問題一直以來處于百家爭鳴的狀態,盡管隨后有2011年的《意見》和2018年法學教指委發布的《普通高等學校法學類本科專業教學質量國家標準》(以下簡稱《標準》)對這個問題一槌定音,但是兩者制定的培養目標仍然存在著許多問題。法學院校在貫徹執行《意見》及《標準》過程中,難免對上述培養目標理解不到位、產生分歧,以致出現培養目標不統一、教學體系不合理、法學教育與職業資格考試沒有有機融合、不完善的考核評估機制、模糊的國際化標準等諸多方面的問題。
另外,由于缺乏統一的法律人才培養規格標準,我國的法學學位教育體系過于龐雜且復雜。按教育層次分類,有中專、大專、普通本科、碩士研究生、博士研究生五大層次;按教育機構的性質分類,有公辦大學、民辦學校、黨校、社科院、軍事院校、政法管理干部學院等數類機構;按教育目標及其教學內容分類,有自考類成人法學教育、法律職業教育、司法教育機構、行政教育機構等各類學歷項目。正如馮玉軍所言:“我國當前已形成的法學學位體系是一種對策性學位體系,而非系統論證的邏輯性學位體系。”[2]多元化的教育層次和渠道導致我國的法學教育還無法真正確立一個全國各大法學院校都普遍認可的具體化的培養目標以及兼具高操作性和彈性的實施標準。這阻礙了中國法學教育的改革進程,嚴重影響了法學教育的整體質量,因此,明晰當前法學教育的整體目標極具意義。
我國法學教育制度設計上存在與法律職業相對割裂的問題。一方面,法學教育機構對市場的敏感度不高,教育機構、管理人員以及從事教學工作的教師既沒有主動適應市場要求的壓力,也缺乏相應的動力。因此,法學教育與法律職業以及法律人才市場之間并沒有形成良性的循環,不一致的互動關系導致法學教育質量不高,法學院校在培養理念、教育體系等方面無法適應法律職業及法律人才市場的新要求,甚至在探索中迷失了方向。另一方面,由于法學教育與司法考試制度之間缺乏有效銜接,本應作為執業準入倒逼機制的司法考試,不但沒有起到整合法學學位教育資源的作用,反而將原本失衡的法學教育推向更為尷尬的境地。據悉,法科畢業生的年平均司法考試合格率設定在大約10%,但合格者中卻只有半數從事律師、法官、檢察官工作;大量的法科畢業生涌向了普通法務市場,導致供大于求;相反,高端法務市場卻面臨著人才匱乏、供求關系差距極大的問題。應當說,當前我國法學教育培養的法律人才與市場之間的供求關系是失衡的[3]。
人才培養目標是教育過程中設置課程的基礎,沒有明確的法律人才培養目標,就無法實現法學教育課程設置的合理性,課程的設計會走向盲目性、不合科學規律,實踐中常常導致如下問題:
1.重要課程的缺失與符號化
法律職業倫理教育是培養“三位一體”復合型法律人才的重要一環,其在法學院校中的教學課程占比體現了當前法學院校對其的重視程度。“卓越法律人才教育培養計劃”是我國為培養社會主義法治國家建設法治人才而設立的國家戰略計劃,但當前設立該計劃的41所法學院校培養基地中,半數以上的法學院校并未開設法律職業倫理課程[4]。我國法學院校“對于法科學生的培養計劃,多數忽視了法科學生的法律職業倫理教育”[5]。法律職業倫理課程的缺失嚴重影響了復合型法律人才的培養質量,應當引起我們足夠的注意。
當前我國的法學教育培養定位以職業化為符號,但大多數法學院校的實際教學并不符合此定位,教學課程設置與實務、實踐脫節。陳腐的教材、雷同的教案、呆板的教學方式降低了學生的學習興趣,教學考核達不到預期效果。多數法學院校以課堂學習為主,實踐性教學占比較低,且在實踐環節的考核評價機制不夠完善。法學教育與職業需求的脫鉤,導致法科畢業生無法適應市場需求,法學專業甚至成為了紅牌專業。初步考查法學院校實踐教學課程的開展狀況,我們發現不少院校設置的法律診所課程、場景模擬課程、模擬法庭活動以及競賽徒有形式,開設的法律檢索、法律適用、文書寫作課程也是點綴性、輔助性的課程,而缺乏法律職業活動真正所需的法律方法論訓練和法律邏輯思維訓練。當然也有做得好的法律院校,但是受制于師資、實習機會、硬件設施等教學資源的經濟因素,在當下教育體制內,暫時無法持續展開層層遞進式的、長期性的實踐教育活動,致使實踐教學課程最終成為形式意義大于實質效果的符號化課程。
2.理論性教學比重過大
改革開放后,法學教育采取傳統教育模式主導下的灌輸式講授方法,過于偏重對學理的探討與法學流派的各種爭論。但隨著時代的發展和世界多元的融合,刻板的灌輸式教學方法已經無法滿足社會對于應用型、復合型高素質法律人才的要求。現有法學院校的法學課程中,近四分之一的課程為法學基礎理論課程,例如法學導論、法學理論、法律思想、法律邏輯課等,且實務應用型課程中也有近三分之一的時間在講授基礎理論,法科學生的實踐操作遠遠達不到復合型法律人才的培養需求,導致法科畢業生無法迅速融入司法實踐中。因此,實務界普遍反映:法科生只懂理論而不懂實務。但是如果我們透過現象看到“高分低能”背后的本質,其實法科學生對于理論知識的理解十分淺薄和貧乏,正是由于理論知識的傳授需要相應的案例教學、法律思維訓練的配合,只有掌握了靈活運用法律的技能,才算得上真正深入理解了法律的精神內核。
3.與地方司法實踐連接不緊密
法學院校在設置法學課程時,設置的多為上位法課程,涉及地方法治教育的少之又少,且中國地幅遼闊,每個地區都有不同的司法環境,法學教育與地方司法實踐連接不緊密是當前我國法學教育的一大問題。地方高校設置的法學專業課程一般不考慮地方的法律文化和司法環節,高校與地方基層法律實務部門的聯系甚少。這不僅反映了法學教育與法律職業相脫節的現實,也反映出在法學教育中不重視地方法律實踐的現實。作為法學教育者,如果我們對于那些與自身聯系最為密切的法律現象都視而不見,那還談何培養推動中國法治進程的高素質法治人才呢?
在上述背景下,我國法學教育界的眾多專家學者對法學教育的目標定位進行深入分析與思考,并探索出有建設意義的高素質法治人才培養模式和相應機制。
關于法學教育定位問題的爭論由來已久,法學教育界的資深專家學者借鑒英美日等發達國家法學職業教育的經驗,結合我國現階段國情,提出符合中國法律人才市場需求的法律教育目標。北京大學法學院院長潘劍鋒教授認為:法學教育的內涵為全方位的“心”“智”開發,法科學生的培養不應當只是教授各個部門法,只學枯燥的法律規范條文和司法解釋是遠遠不夠的,法律價值判斷、法律邏輯思維、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法治理念等都應當納入法學教育的內涵,復合型法治人才培養的關鍵就在于多層面的人文素質教育及綜合能力的提升[6]。中國的高考制度決定了中國的基礎教育中通識教育的缺失,而大學階段的高等教育就必須彌補這種缺失。對法科學生而言,僅僅具有豐富的法律知識是遠不足以解決實踐中復雜的問題,必須廣泛涉獵,對政治、文化、經濟政策有所了解,也需要具備洞悉人情世故的能力,部分交通事故、醫療、建筑等領域的律師還需要對本領域的其他專業知識有深入的了解。因此,實際上大部分學者均贊同在本科階段的法學教育中應當繼續開展多門類的人文素質教育,擴寬法科學生的知識面,以法學理論知識為基礎向外延展,培養法律職業倫理觀念,以期培養復合型法治人才。
國家層面也在聽取學界的意見、總結經驗,通過相關政策文件以期指引中國法學教育改革的方向。1996年,中共中央和國務院發布《中共中央、國務院關于深化教育改革全面推行素質教育的決定》將人文素質教育與職業化教育相結合確定為法學教育的基本內容。2011年出臺的“卓越法律人才教育培養計劃”,更是肯定了二者有機結合的重要性。
法治人才不僅僅是法治發展的目標之一,也是實現維護法律制度及實踐法治價值精神的有效工具。依法治國戰略的實現離不開法治人才,法學院校作為法律教育的重要主體,不僅僅是為政法部門輸送法律人才,更要培養適應社會發展、符合各行各業需求的綜合型、應用型、復合型法治人才[7]。因此,眾多具有前瞻性眼光的學者都提出了法學教育職業化轉型的觀點。中國人民大學法學院韓大元教授認為,法治社會的形成必然需要法治人才,而法治人才的培養離不開法學院校的法學教育,因此法學教育目標的設定對職業型法治人才的培養具有重要意義[6]。中國政法大學校長黃進教授認為,專門的職業教育才是法學教育,而不是單一的素質教育和基礎的通識教育;當然,我們在開展職業教育的同時,對學生的全面發展也應當重視,有社會責任感、學會感恩,具備科學理性的思維,同時敢于批評指正,具有創新精神,這樣的法科畢業生才是一名合格的、人格較為健全的社會主義法治人才[6]。
十八屆四中全會將法治人才及后備力量作為法學教育的目標。習近平總書記考察中國政法大學時亦指出法治人才與依法治國的重要關聯[8]。2018年1月教育部高校法學類專業教學指導委員會發布的《普通高等學校法學類本科專業教學質量國家標準》在概述中明確道,法學類專業教育是素質教育和專業教育基礎上的職業教育。
《普通高等學校法學類本科專業教學質量國家標準》的出臺意味著法學教育的定位問題在總體方向上的塵埃落定。法學院校在開展法學教育時,應當明晰“素質教育和專業教育基礎上的職業教育”的具體含義,根據這一目標定位確定具體的教學體系制度,將職業教育融入其中,培養高水平的復合型法律人才。
眾所周知,高度職業化是美國法學教育的重要標簽之一,培養學生掌握律師應當具備的重要技能及理念是美國法學教育的目標。因此,通過分析美國律師協會對于律師應當具備的十項基本技能即問題解決、法律分析和推理技能、法律研究技能、事實調查、交流技能、咨詢技能、談判技能、訴訟和非訴訟爭議解決程序、運用和管理法律工作、認識和解決倫理上的兩難問題,從中我們可以知悉美國的法學教育培養模式下高素質法律精英的培養標準,即法律基礎知識的理解和掌握,熟練運用法律實務技巧的能力以及行知合一的法律職業倫理道德。
我國學者在借鑒發達國家的法學教育評價標準的基礎上,立足我國法學教育界的研究成果和歷史經驗,提出適合我國國情的評價標準,并且將其逆向推導,總結出法學教育目標的具體內涵,即在法學教育實行的各個環節應當側重實現不同的階段性教學目標,以最終實現職業化高素質法律人才的培養目的。例如,何美歡教授曾提出法學教育中的“十二項智能技能培訓”受到學界廣泛支持[9]。
依據《意見》,卓越法律人才的培養目標為信念執著、品德優良、知識豐富、本領過硬,以此為基準,劃分為復合型、應用型、國際化三種類型。復合型及應用型要求扎實法科學生的理論知識,寬口徑培養,且應當加強法律職業倫理、實務應用技能、人文素質、交叉學科的培養,以期適應法律人才市場多樣化的需求。而國際化則不僅僅要學習國內法律知識,更要注重國際規則的學習及外語的提升,培養適應全球化的高端國際法律人才。因此,卓越法律人才的培養,應當以理論基礎、實務技能、職業倫理以及國際化為四大方向,制定相應的培養計劃及培養標準。
自20世紀末以來,隨著我國經濟、科技與社會的迅速發展和國家法治建設的日益加強,全國各大高校的法學院創新法學教育體系,探索復合型法律人才培養模式。但由于國家層面提供的培養目標涵蓋范圍過于寬泛,缺乏具體標準,全國各個法學院校之間的具體情況千差萬別,在無法達成共識的情況下很難對培養目標進行精準把握。因此,法學院校之間彼此借鑒,將《意見》中過于寬泛的培養目標做簡化處理,結合自身的辦學特色和教學資源占有情況,提出了“三位一體”的復合型法律人才的培養模式。
“三位一體”復合型法律人才的培養模式,是要求學生具備扎實的法律基礎知識、嫻熟的法律技能和內化的法律職業倫理,注重多元化知識結構體系的構建,以提升適應多樣化法律職業要求的綜合能力為最終目標的培養模式。“三位一體”復合型法律人才培養模式的實現,需從以下幾點入手:
現有的課程結構體系過于注重專業理論教育,應當進行整體性優化,提升課程結構體系的科學性,可以將課程基本結構分為思政教育、通識教育與人文素質教育,專業基礎與專業必修,專業選修與專業交叉研究,實踐教育四大模塊。四大模塊融會貫通,符合法律人才培養講求扎實的法律基礎,復合型法律人才講求素質教育、跨學科交叉知識教育的培養目標。一方面,除開設法學理論、法律技能及人文素質教育課程,可以增加跨學科課程,融合自然、社會科學課程,創新學生選修的模式;另一方面,應當滿足法科學生個人不同的職業追求,以跨學科課程、雙學位和輔修專業為依托,擴寬學生的知識面,讓法科學生選擇適合自己的專業研究方向[10]。此外,不能“放羊式”培養,應當注重培養計劃的科學制定,均衡理論與實踐的教學占比,調整法學核心課程與其他課程的相互融合,構建“三位一體”復合型法律人才培養的課程體系。
建立實務型的法律人才培養機制是回應法學實踐性、應用性學科的有效方式。教育部通過“卓越法律人才教育培養計劃”向全國法學院校提供兩條路徑:一是通過職業主義的教學導向,一方面在課程設置和內容安排上增強法學教育的實踐性,轉變傳統灌輸式課堂講授方式,高效靈活地運用交互式教學、討論式教學、情景式教學等先進的教學手段和方法;另一方面引導學生提前進入法律職業者的角色,增強自主學習意識,樹立法律信仰和法治觀念。二是校內外實踐環節的增強。校內實踐項目包括開設實質意義上的案例研討課程、開展學生全程自主參與的模擬法庭、開展依托于真實案例的法律診所等,校外實習項目的制度完善包括:建立高校與法律事務部門人員互聘制度、與法律實務部門共同建設法學實踐教學基地、探索構建“高校—實務部門聯合培養”機制等。
法學教育階段開展的實踐技能訓練是為將來從事法律職業打基礎。按照周世中教授的定義,“法科學生的實踐能力包含邏輯思維能力、交流能力、談判能力、訴訟能力、調研能力和隨機應變能力”[11]。筆者認為,具備邏輯思維能力、訴訟能力的前提是該生在法學教育的本科階段掌握了扎實的法律基礎知識體系和訓練有素的遞進式的法律技能訓練:第一層是法律邏輯、法律方法的思維訓練,第二層是法律原理、法律規則的思辨式學習,第三層是對法律規則的熟練、靈活地運用能力訓練。而交流能力、談判能力、隨機應變能力的提升離不開本科階段良好的素質養成和充分的實踐訓練。另外,結合我國的法治建設新需求,周世中教授還提出了調研能力訓練應該作為實踐技能訓練之一的獨到觀點。法學教育應該和地方法治建設相接軌,法學院校通過組織學生參與法律實踐調研和社會調查的形式,使象牙塔里的學生走出教材、走出理論,接觸、認識和了解社會現實,運用專業知識分析和評價社會現象背后的內在機理和制度因素,尋求多元化的社會治理路徑。最后,通過對調研經歷及相關資料的整理、撰寫調研報告,以實現學生的實踐能力和文字表達能力的雙重提升。
隨著法學教育職業化轉型的推進,國家從黨的會議政策、司法考試(法律職業資格考試)的考試要求、卓越法律人才教育培養計劃這三個不同側面都在著重引導職業倫理教育的發展。十八屆四中全會報告多次提及打擊腐敗;2016年以來的司法考試和2018年改革后第一年的國家法律職業資格考試中,涉及法律職業倫理的考題總分值也在逐年提高;2017年教指委適應相關政策的導向修訂了《法律碩士專業學位研究生指導性培養方案》,其中提出了法律碩士的基本培養要求:掌握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體系,遵守憲法和法律,德法兼修,具有良好的政治素養和道德品質,遵循法律職業倫理和法律職業道德規范,并將《法律職業倫理》設置為必修課程。由此我們可以看出在統一法律職業資格制度的背景下,法律職業倫理教育的地位將被提高到一個前所未有的新高度。
作為法學教育的前沿陣地,法學院校必須首先確立職業倫理教育在法律人才培育中的應有地位,將職業倫理作為專業必修課,保證充分的課時、占一定比重的學分。其次可以將思想政治教育與法律職業倫理教育相結合,提高法科學生的法律職業道德水平與自律意識。再次在法律實踐能力訓練中通過情景式教學或真實案例的法律診所教育,加強培養法學學生正確解決問題的思維與方法的能力。通過對于法律人的個人因素(尤其是倫理價值取向)對案件影響的分析,培養法學學生對法律職業倫理他律性的認同和敬畏,使其思想行為自覺服從這種他律性的約束[12]。最后,法律職業倫理教育是一個必須長期堅持的系統工程,法學院校以德才兼備的高素質法律人才培養為己任,源源不斷地為中國法治進程輸送人才。
春秋末期的教育學家孔子在其教學理念中強調因材施教的教學方法,并將這一理念貫徹到自身的教育事業中。現代化的高等教育也應當講究因材施教,根據學生自身的素質和個人興趣,區別化、多樣化地進行培養。但是,國內法學院校由于存在教學規模與師資規模不成正比、教育理想與教育實踐南轅北轍的種種限制因素,并不能做到因材施教。因此通過對教學方法的調整,實現從教師主導的教學模式逐漸轉變為教師積極引導、學生自愿選擇、師生共同參與的教學模式極為重要。不僅增加教學的互動性、趣味性、實踐性,同時也通過自主學習能力的訓練,幫助學生提前體驗法律職業角色,提高教育質量,以實現法律人才培養目標中的政治素質和業務素質的統一,人文素質和專業素質的統一。具體來說,教學方法的豐富可以從如下幾個方面進行改進。第一,以啟發式教學為主要導向,由淺入深,引導學生加深對法學知識及實踐的理解,可以結合熱點案例進行引導,讓學生學習興趣更加濃厚;第二,加入情景式教學,讓課堂更加生動有趣,培養學生的法律思維,同時學生也能身臨其境,體悟其中的法學知識,改變學生以往對法學理論的刻板印象;第三,教學過程重點以案例為載體,案例能夠幫助學生對理論知識有更加深入的理解;第四,豐富第二課堂,第二課堂是法科學生進行法律實踐的重要舞臺,因此,必須多元化開展模擬法庭、法學實驗室、實地調研、文書寫作大賽、實踐基地學習等第二課堂,通過第二課堂的實踐課程培養學生對于法律職業倫理的感知,使其對不同法律職業者產生同理心和敬佩感。
關于法學教育的目標定位,總體上屬于素質教育和專業教育基礎上的職業教育,應當根據不同的培養層次制定不同的培養標準,法學院校可將“三位一體”復合型法律人才作為培養模式。“三位一體”復合型法律人才培養模式創新的四項主要內容為課程結構體系的優化、法律技能訓練的加強、法律職業倫理教育的補足、教學方法的多樣化。當然,教與學兩者相互配合才能組成教育的全部。在國家統一法律職業資格制度的背景下,在法學教育職業化轉型的進程中,法科學生應當保持積極應對的心態,順應時代的要求來錘煉自己的各方面,戒驕戒躁,力爭上游,為法治國家、法治政府、法治社會建設貢獻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