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春生
摘 要:本文建立了網貸平臺之間的復制動態博弈模型。然后,運用演化博弈理論,對監管機構的懲罰力度和監管成本在不同情況下的演化路徑進行了分析,并得出結論:只有在平臺受到的懲罰力度大于違約經營的總收益以及監管成本小于監管帶來的社會公共收益時,監管機構及平臺才會收斂于監管和合規經營。最后,在上述結論基礎上,給出了降低監管成本、加強懲罰力度等監管建議。
關鍵詞:網絡借貸 ?風險監管 ?演化博弈分析 ?信息不對稱
本文受到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項目(17BJL087, 15BZZ039, 12CFX080)的資助。
一、引言
網絡借貸是通過網絡服務對借款人和投資人進行直接撮合的融資模式。為了避免借款人信用風險,平臺有必要提高借款人的準入門檻。然而,有部分平臺為了迅速擴大企業規模,可能會允許信用評級低的甚至有歷史違約記錄的借款人獲得貸款。由此可見,金融監管機構對網貸行業實施監管十分必要。因此,國內外眾多學者利用博弈論對網貸中各方主體的利益沖突進行了深入分析。比如,福建南平銀監分局課題組(2014)運用演化博弈理論,構建了網貸平臺之間以及網貸平臺與監管者之間的動態博弈模型,并提出了相應的監管建議。王舞宇等(2018)建立了不完全信息網貸平臺之間以及網貸平臺與地方政府之間演化博弈的動態復制方程,并討論了不同情形下系統的演化穩定狀態。張海洋(2017)通過構建博弈模型發現:如果平臺信息披露行為得到嚴格監管,那么平臺不會為借款人提供擔保;如果信息披露缺乏監管,平臺必須為借款人擔保以吸引投資。鄒輝霞等(2015)將信號傳遞博弈模型引入到網絡借貸行為的研究當中,分析了小微企業和投資人在追求各自利益最大化的前提下達到雙方利益均衡的博弈過程。李昌榮等(2015)構建了小額貸款市場借貸雙方的靜態和動態博弈模型,并分析了借款人的信用行為以及違約的約束條件。
值得注意的是,文獻[1] 利用演化博弈理論得出:只有當對違規經營平臺的懲罰力度區域無窮大時,平臺才會100%趨于合規經營。與之不同的是,本文分析得出:只要對違規經營平臺的懲罰力度大于其違規所得收益,即讓違規經營的平臺無利可圖,則100%的平臺會趨于合規經營。顯然,我們的結論更符合實際情況。
二、演化博弈分析
(一)模型假設
為了方便問題的說明,我們提出如下假設:網絡借貸行業中任意兩個平臺A和B,A和B是有限理性的,且其目標是自身利益最大化;平臺A和B之間是信息不對稱的;平臺A和B具有相同的經營策略空間,即{合規經營,違規經營};平臺A和B是同時決策的,即不存在先行動者和后行動者。令[R]:平臺合法經營所獲得的經營收益;[S]:合法經營平臺在面對違規平臺時所獲得的額外收益(比如,聲譽提升或違規平臺退出帶來的收益);[M]:違規經營平臺在面對合法經營平臺時所獲得的額外收益(比如,通過夸大網絡借貸平臺規模或投資產品收益等來增加客戶數量而獲得的收益);[F]:平臺違規經營所遭受的懲罰損失(比如,被監管機構罰款、停業整頓甚至行業退出等帶來的損失)。則有,網絡借貸平臺A和B的博弈支付矩陣:
(二)復制動態方程
令平臺群體中選擇合規經營的比例為[x],違規經營的比例為[1-x]。則合規經營博弈方的期望收益為:
[U1=xR+(1-x)(R+S)]
以及違規經營博弈方的期望收益為:
[U2=x(R+M-F)+(1-x)(R-F)]
由此可得,該演化博弈模型的復制動態方程為:
[F(x)=dxdt=x(1-x)(U1-U2)=x(x-1)x(S+M)-S-F] ? ? ? ?(1)
令[F(x)=0],可得三個平衡狀態:[x*1=0,x*2=1,x*3=(S+F)/(S+M)]。
另外,我們有[F(x)]關于的導數為:
[F′(x)=3(S+M)x2-2(2S+F+M)x+(S+F)] ? ? (2)
因此,有
[F′(0)=S+F,F′(1)=M-FF′(x*3)=(S+F)(F-M)S+M]
(三)情況分析
①情況1:[F [F′(0)>0,F′(1)>0,F′(x*3)<0] 即,[x*3=(S+F)/(S+M)]是唯一的演化穩定策略(ESS)。這意味著,即使監管力度不夠,在經過演化博弈后,依然會有大概[x*3]概率的平臺會選擇合規經營。注意到,當[F]為常數且[M]趨近無窮大時,[x*3→0]。也就是說,當懲罰損失一定但違約經營所獲額外利益十分巨大時,幾乎所以的平臺都會選擇違規經營。 ②情況2:[F>M]。即,懲罰損失超過違規經營帶來的額外收益。換句話說,就是監管力度很強。此時,我們有 [F′(0)>0,F′(1)<0,F′(x*3)>0] 即,[x*2=1]是唯一的ESS狀態。這意味著,當監管力度很強時,經過演化博弈后,100%的平臺會選擇合規經營。 三、結論 由上述分析,可得 結論:當平臺違規經營所遭受的懲罰損失[F]滿足條件 [F>M] ? ? ? ? (3) 則平臺間的博弈系統會收斂于演化穩定狀態[x=1]。換句話說,當相關部門可實現: (1)完善網絡借貸市場的生態環境,降低平臺違規經營的額外收益[M]; (2)在平臺存在違規經營時,加大對違約經營行為的懲罰力度[F]; 則,平臺會收斂于選擇合規經營。 針對該結論,本文建議成立網絡借貸行業的平臺運營風險評級系統。由于我國的網絡借貸平臺有數千家,針對某一個平臺,簡單地根據其成立時間、風險披露情況和注冊資本來判斷是否批準成為會員,或者根據是否投訴等情況來判斷是否要求退出協會,是很難做到公平公正的。而且,只是在入會和退會時,協會才有對平臺的警示作用,對促進網絡借貸平臺共同進步也是不利的。因此,網絡借貸行業協會有必要運用大數據或互聯網技術,建立面向平臺運營風險的評級系統。利用該評級系統,對平臺的貸款余額、利率、平均貸款期限、成交額、投資者人數、借款人人數、流動性能力、管理能力、杠桿率、逾期率等因素進行綜合考察并進行評級,然后將評級結果進行公布。對于存在問題的平臺,及時給出糾正建議,并與監管部分進行信息溝通,在必要時建議監管部門采取強制措施。建議評級每季度進行一次,督促行業提高經營管理能力,健康快速發展。 參考文獻: [1]福建南平銀監分局課題組, 陳樹福. 網絡借貸監管的效益與路徑--基于演化博弈論視角的研究[J]. 金融監管研究, 2014, (7): 23-39. [2]王舞宇, 章寧. 網貸平臺違規經營及政府監管的機會主義行為演化博弈分析[J]. 企業經濟, 2018, 37(10):165-174. [3]張海洋. 信息披露監管與借貸運營模式[J]. 經濟學(季刊), 2017(01):375-396. [4]鄒輝霞, 劉義. 網絡借貸模式下的小微企業融資問題研究[J]. 商業研究, 2015, 57, (2):1-7. [5]李昌榮, 胡斐斐, 毛順標. 借款人在小額貸款市場中的信用行為——基于博弈論的分析[J]. 南方金融, 2015,(9):28-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