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論董必武的審判法制思想

王明有

【摘 要】作為我們黨第一代有著深厚法學素養的領導人董必武，非常重視新中國初期的審判工作，為此提出了許多審判法制思想，他為當時鞏固新生的人民政權，穩定社會秩序，盡快恢復國民經濟作出了重大貢獻。

【關鍵詞】董必武;審判;法制思想

董必武同志是中國共產黨的創始人之一，也是中華人民共和國的重要領導人，他把其一生都奉獻給了國家獨立、民族解放、人民幸福的偉大事業。在其一生的革命生涯中，他親身參與了中國共產黨領導人民解放的偉大革命斗爭，對黨的建設、統一戰線、民主法制等作出了杰出的貢獻。新中國成立后，他先后擔任政務院副總理兼政治法律委員會主任、最高人民法院院長等職務，長期主持中央政法工作，為新中國的政法工作特別是人民法院審判工作嘔心瀝血，提出了許多有關審判法制思想，本文擬就此做一淺論。

眾所周知，法制和國家是緊密相連的。自從人類產生國家以后，統治階級為了維護自己的統治，就要制定法律，形成其法制。什么是法制？董老給其下了簡單明了的定義：“我們望文思義，國家的法律和制度，就是法制。”【1】450法律是一個國家制度的一部分，當然是最重要的一部分。“什么叫制度，制度就是在一個國家里面，不僅國家而且社會的組織，大家都要遵守的一定的秩序。制度有的是成文的，有的是不成文的。”【1】450-451我們建立的是人民當家作主的社會主義國家，因此，我們的法制體現了我們國家最大多數人的意志。一個國家沒有法制行不行？“人類從進入文明社會以后，說到文明，法制要算一項，雖不是唯一的一項，但也是主要的一項。簡單地說，國家沒有法制，就不能成為一個國家。”【1】451把法制提高到人類文明標志的高度，這樣深刻闡述法制與國家相互依存的關系，這在我國無產階級革命家中董老是第一人，也足以顯示其法學素養的深厚。

審判是國家司法機關運用法制解決矛盾的過程，人民法院必須在它的審判活動中全面、準確堅決地貫徹法制。“審判人員尤其必須對每一案件認真進行具體的分析，正確地適用政策、法律。只有真正根據事實，按照法律作出的判決，才是正確的判決。”【1】470司法工作是一個國家非常重要的工作。新中國成立后，為了喚起大家對司法工作的重視，在董老的提議下，1950年7月26日，第一屆全國司法會議召開，董老作了《要重視司法工作》的講話。在這個講話中，他指出：“我們是取得革命勝利的國家，是人民民主專政的國家，人民民主專政的最銳利的武器，如果說司法工作不是第一位的話，也是第二位。”【2】99鑒于我們黨長期從事武裝斗爭，對武裝斗爭重要性的認識自不必多言。但隨著新中國的成立，大規模的武裝斗爭基本結束，司法工作的重要性就突出來了。“可是社會一經脫離了戰爭的影響，那末司法工作和公安工作，就成為人民國家手中對付反革命，維持社會秩序最重要的工具。”【2】278新中國成立初期，百業待舉，經濟凋敝，恢復生產改善人民生活是頭等大事，一切部門的工作都是圍繞著這個中心工作來開展的，司法工作也不例外。早在1953年4月全國第二屆司法工作會議上，董老就明確提出司法工作必須為經濟建設服務的方針：“配合大規模經濟建設，選擇重點，開始試辦工礦企業中的專門法庭，以與破壞分子、不遵守勞動紀律的現象作斗爭。”【2】383-384黨的過渡時期總路線提出后，這一方針更加明確。董老要求：“在這個方針指導下，我們人民司法工作的鋒芒，是通過審判活動，配合公安和檢察工作，鎮壓危害國家安全和破壞經濟建設的反革命分子和間諜、特務分子，打擊不法資本家和貪污盜竊分子;同時通過工礦企業中的責任事故案件的處理，加強對職工群眾的守法教育。”【2】457這一司法工作方針的制定，為當時社會秩序、經濟建設的恢復起到了重要作用。實際上，這也是目前司法工作的重要方針。新中國的司法工作從哪里入手呢？董老提出必須解決四個問題。第一，要建立一系列的司法機構，如各級法院、檢察署等。第二，要準備培養各級司法工作的干部。第三、要有法律。第四、思想建設。這四個工作既相互獨立，又相互聯系，缺一不可，這就為新中國的司法建設指明了具體的努力方向。

法院是重要的司法機關。那么我們國家的人民法院是什么性質的機關？“法院是專政的工具，國家有法律、條例，維護法律、條例的有各種機構，法院是其中的一個。專政是對著反革命說的，實行各種審判制度就是為了專政的更好些，用更民主的方法維持社會秩序，在社會秩序安定的條件下，生產建設就能更好的進行。”【2】4571957年3月18日，董老《在軍事檢察院檢察長、軍事法院院長會議上的講話》中明確地指出：“法院是唯一的審判機關，別的機關不能審判。為什么呢？因為國家的審判權沒給他們，只給了法院。”【1】454在我們的政治生活中，法院也就是通過行使審判權來完成國家賦予它的使命。建國初期，我們的政權剛剛建立，教育文化落后，文盲、半文盲充斥著整個社會，人民群眾的法律意識還很淡薄，因此，1954年董老在一次講話中將其概括為兩大任務，即“今天人民法院的任務除了對反革命等犯罪分子加以制裁，維護人民的合法權益外，還有很重要的一點，就是人民法院要通過審判活動教育群眾守法。”【1】364公正地講，董老在我們黨內是比較早的認識到群眾守法教育重要性的領導人。1953年，在我們黨過渡時期總路線的指導下，我國開始對農業、手工業、資本主義工商業進行大規模改造，經過約四年左右的時間，到1956年，三大改造完成，標志著我國社會主義經濟制度的確立。生產關系的變革帶來了人民群眾之間新的糾紛和矛盾。相應地，人民法院的任務也發生了變化。正像董老在《肅反斗爭中的審判工作》所說：“人民法院繼續保持警惕，運用審判職能，依法懲治反革命分子的破壞活動，仍然是一個重要任務，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人民法院為了保障我國社會主義建設的順利進行，保護公民的權利和合法利益，還必須繼續努力同一切阻礙社會主義建設的違法和犯罪行為進行斗爭。”除此之外，董老根據我國生產關系的變化，還提出：“人民法院必須通過審判活動，調整它們之間的法律關系，以利于生產和團結。這是人民法院當前另一個重要的任務。”【1】404-405董老善于抓主要矛盾，并根據主要矛盾的變化提出人民法院的任務。

1958年，由于我們一些領導人頭腦發熱，全國各行各業開始了以高指標、瞎指揮、浮夸風為標志的躍進，這一股風不可避免地影響到了司法戰線。司法工作要不要躍進，如何躍進？董老提出：“司法工作的躍進，什么是標準？這就要看我們的審判工作是不是便利于老百姓，是不是有利于鞏固人民民主專政，是不是對建設社會主義起保障和促進作用。當然，最要緊的是提高審判質量。”【3】411客觀地說，在當時全黨頭腦普遍發熱的情況下，董老能結合司法工作的特點提出三個“是不是”作為衡量司法工作躍進的標準，實屬難能可貴！

審判是由法院來做的，或者說法院的主要工作就是審判。建國初期，由于特定的歷史背景，政治在國家生活中起著主導地位，法律從屬于政治。審判工作的重心也隨著政治形勢的變化而變化，為當時的政治任務服務，這完全符全馬克思主義的國家觀，是當時國家治理建設的需要。但司法畢竟有其固有的特性和規律，因此，在強調司法為政治服務的過程中，也不能忽視司法本身的品格。對此，董老有著清醒的認識，不斷提醒著人們要兼顧兩個方面，不能顧此失彼。他一方面強調“司法工作必須為經濟建設服務”。另一方面他又指出：“有審判權的機關是特定的機關，國家任命一些人代表國家進行審判。別的機關不能作判決，因之法院和別的機關處理問題不一樣。法院主要的工作就是審判活動。”在這里，董老就把法院和其他機關最主要的區別講清楚了。現在大家都知道人民法院是專搞審判的，但在當時未必每個人都清楚，即使是法院的工作人員也未必知道。董老就特別強調：“許多法院工作人員還不十分了解審判工作的重要，也不了解法院工作主要是搞審判。我曾經對一些人講過，法院主要是搞好審判。”【1】454

在大躍進運動中，各行各業競相拔白旗、插紅旗，放高產衛星，提出了許多不切實際的高指標。法院也不例外，當時有些人提出了一些大而空囗號，甚至完全偏離了法院的主要工作。如：“有的省提出司法干部都要勞動，還有的提每天工作以外，還要拾多少糞。勞動鍛煉是必要的，開始這樣要求一下也可以，但經常下去勞動是不可能的。”還有，董老指出：“提囗號要實事求是，不著邊際的提不好，有的地方提所謂‘幾滿意，這種口號怎樣實現呢？不好檢查，無從驗證。……兄弟部門也不會都那樣滿意，公、檢、法三機關的團結不是建筑在滿意的基礎上，而是建筑在分工負責、互相制約的基礎上，完全滿意就統一了，也不成其為各個環節了。還有，當事人被判了刑，他能滿意嗎？民事案件也有是非之分，哪能都滿意？”董老還說：“我不是潑冷水，中央的精神是要使空氣壓縮一下，變成相對凝結的東西就能持久。干勁鼓起來了，很好，不要泄氣。”【3】416-417在那樣一個頭腦空前發熱的大環境下，董老能保持這樣冷靜的頭腦，實在難得。

當前我國的法治環境、司法人員的素質、司法機關職能都不可和建國初期同日而語，但法治建設的任務依然任重而道遠。法治建設的關鍵少數“不但要做尊法學法守法用法的模范，更要自覺將推動全社會樹立法治意識、增強全民法治觀念扛在肩上、記在心上、落在行動上。”【4】99

參考文獻：

[1]董必武選集[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5.

[2]董必武政治法律文集[M].北京：法律出版社，1986.

[3]董必武法學文集[M].北京：法律出版社，2001.

[4]習近平總書記系列重要講話讀本[M].北京：學習出版社、人民出版社，2016.

（作者單位：新鄉學院人文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