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戰！沒有課本的開學季

趙正 劉青青 陳茜

2020年春季學期，湖北省各校學生迎來不一樣的開學課——大規模在線教育拉開序幕。

2020年1月27日，國務院辦公廳發布《關于延長2020年春節假期的通知》，提出各地大專院校、中小學、幼兒園推遲開學，具體時間由教育部門另行通知。開學時間推遲后，如何因地制宜安排學生學習，保證“停課不停學”，成為各地教育主管部門需重點考慮的問題。

1月30日，湖北省教育廳根據省委、省政府疫情防控工作部署，號召“推遲開學不停學”，用線上教學代替傳統線下課程。網絡教學走進了湖北各幼兒園、小學、初中、高中乃至各大高校。

“疫情”讓線下教育培訓幾乎全面停滯，很多在線機構的線上課程近期紛紛開始約課。那些去年拼命“燒錢”發展在線課程的教育機構在這個時候算是覺得做對了事情，畢竟這幾個月，在線課程將會有一個不錯的發展契機，一定程度上可以彌補線下課程停滯造成的損失。

然而，哪怕在視頻傳播技術成熟發展的今天，大規模的線上教學依然迎來了諸多挑戰，如各地教育信息化應用基礎和能力差異化，教學平臺承載量問題，課程時長縮短，學習氛圍不足，學習效率不高，老師“轉型”經驗不足，網絡信號等問題頻現。

沒有課本的開學

秦立（化名）是湖北荊州的一名初三生，正值初升高的關鍵半年，遇上了影響全國的疫情，和千千萬萬學子一起開始了網課學習。2月5日，秦立所在學校就已經開課，比原本的正常開學時間還早了11天。

這是一段沒有課本的線上教學時光，孩子們只能通過手機屏幕看到老師鏡頭下的課本內容，而已經學過的內容只能通過筆記回憶課本內容。

秦立表示上網課非常吃力，不僅僅是因為和平時迥異不同的授課方式，也是因為原本規定早上8點開始，晚上4點40結束的課程，實際上已經“占領”學生的其它時間，遠遠不止規定時間。一是課堂筆記往往需要先截圖，再在課后補全；二是不在“直播課程表”內的“早自習”“晚自習”也已經興盛起來；三是幾乎每科老師總會布置作業以鞏固教學效果；四是敬業的老師還會在直播講課之外，將習題講解錄制成視頻發到自己科目的微信群里，讓學生觀看。

這樣，秦立一天下來可能有8、9個小時盯著手機屏幕，在此之外還要為作業奮戰，“感覺比正常上課還累。”

事實上，線上教學全面走進湖北中小學不能說不倉促，對網絡信號、師生學習工具也有著不小的挑戰。另外，對老師而言，“變身”直播播主已是“跨界挑戰”，摸索直播電子工具及直播軟件，以直播形式講課，線上收取并批閱作業，線上與學生溝通交流，還要面臨許多意料之外的難題。

而對于學生來說，線上學習的效率并不高。秦立指出，不僅有的課程沒有課本，而且連試卷也是“空中試卷”，學生只能看著手機里的試卷題目，將答案寫在本子上，再拍照發群里“交作業”，其它作業也是如此，學習體驗實在說不上好。

為了配合線上教學，學生家長也不由得神經緊繃，敦促和監督學生聽課，梳理每天老師們布置的作業，協助拍作業視頻等等。秦立媽媽和其他學生家長私底下會互相吐苦水，嘆息疫情對孩子學習的影響。

無論如何，面對疫情，各行業都在積極利用技術手段去應對。在這種極端環境下，K12在線教育模式進行了一次大規模的“社會實踐”。

校外教育 決戰線上

湖北只是各地開展線上教育的一個縮影，全國多地中小學生，都在通過“空中課堂”學習。1月26日，新東方集團宣布向全國中小學生免費開放旗下專業在線教育平臺“新東方在線”所有春季班直播課程。同一天，好未來教育集團宣布旗下品牌學而思網校更是宣布將上線全年級全學科免費直播課，直至疫情結束。精銳教育也在第一時間與中國下一代教育基金會振威教育科技專項基金向災區孩子捐贈2000萬元在線課程，同時聯合中華家教APP為全國家長和孩子免費開放家庭教育服務、公益心理咨詢和輔導。

疫情下，為了響應政府的號召，精銳教育和大多數教育機構一樣將原有線下課程轉到了線上。“對于教育行業，OMO是一直以來工作的重心。即便是疫情當下，方向也始終沒有動搖過，依舊堅持線上和線下的融合。上市之初精銳教育就一直在推動這個事情。在遇到疫情的當下，只會加快線上和線下融合的速度。”精銳教育的相關負責人表示。

過去的2019年，對于教育培訓行業而言就是一個多事之秋，欠薪、倒閉甚至跑路現象層出不窮。其中，有著“英語培訓四巨頭之一”稱號的韋博英語突然“爆雷”，整個教育市場為此風聲鶴唳。面對當下嚴峻的疫情形勢，讓原本就生存艱難的教育培訓機構更加艱難。

據不完全統計，目前我國有大大小小幾十萬家教培機構，上千萬的教育從業者，僅新東方、好未來等國內規模前5名的 K12校外培訓機構，就有超過3300個學習中心，其中好未來集團旗下的學而思培優在全國56個城市開設676所分校，此次大規模的停課，對該行業造成的影響難以估算。

事實上，這種行業內的災難在2003年SARS期間就曾出現過。2003年4月，隨著SARS的爆發而出現了學員退費潮，新東方集團當時已經把預付款花到了夏天，情況十分嚴峻。最終，俞敏洪靠著借來的2000萬元才渡過危機。

教育行業資深人士李宇軒告訴《商學院》記者，隨著疫情的持續，原本就很難盈利的教育培訓機構將面臨諸多難題，首先就是場地租金，很多線下課程都租用了場地用于課外輔導，這段時間的停課，場地租金的損失對于教育機構是一個不小的支出；其次是教師的工資，對于教育行業而言，無論是在線一對一，還是線下輔導課程，教師的薪酬始終是最大的一塊支出，即便這段時間不上課，教育機構也需要支付教師的基礎工資。

“如果疫情持續的時間過長，教育機構還將面臨退費的難題，一旦出現退費潮，對于一般的中小教育機構則是一個‘生死劫。”李宇軒表示。

在新型冠狀病毒的影響下，在線教育的普及率從20%不到快速替代線下輔導班。李宇軒表示，線上教育將迎來一個全新的發展期，并且由于現金流周轉好以及教育抗周期的優勢，在線教育的參與主體逐漸增加。甚至有可能隨著疫情的爆發，在線教育領域將會如同SARS時期催生出的網購一樣，迎來教育界的阿里巴巴和京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