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翠萍
摘要:對外漢字教學是漢語教學的重要組成部分。為幫助對外漢語教師開展高效的漢字教學,使學習者輕松地習得漢字,促使漢語教學更好的發展。通過對近五年來中國知網對外漢語權威期刊中與對外漢字教學相關的文章進行整理。發現這些對外漢字教學研究具有如下特點:第一,與對外漢字教學相關的理論研究數量不多,如教學模式,教學方法和教學內容等;第二,關于學習者漢字習得及偏誤方面的研究數量較多且內容多樣;第三,與漢字文化教育及其他方面的研究尚處于緩慢發展階段。本文將從以上三個方面來總結近五年來的對外漢字教學研究成果。
關鍵詞:漢字教學;教學模式;教學方法;習得偏誤
一、引言
對外漢字教學是漢語教學的重要組成部分。留學生要想學好漢語,具有漢語閱讀與寫作能力,必須掌握一定數量的漢字(趙金銘;2011)。但由于漢字體系龐大,結構不同,音義復雜。無論是對于漢字圈,還是非漢字圈的學習者,學習漢字都是一項巨大的挑戰。為幫助對外漢語教師更加高效地開展漢字教學,使學習者輕松地習得漢字,促進漢語教學更好的發展。本文檢索了中國知網中對外漢語領域的權威期刊,如《語言教學與研究》、《云南師范大學》(對外漢語教學與研究版)、《華文教學與研究》、《世界漢語教學》、《海外華文教育》、《語言文字應用》等,并對期刊中近五年來與對外漢字教學相關的研究成果進行歸納整理。發現這些研究作品具有如下特點:第一,與對外漢字教學相關的理論研究數量不多,如教學模式,教學方法和教學內容等;第二,關于學習者漢字習得及偏誤方面的研究數量較多且內容多樣;第三,與文化教育及其他方面的研究尚處于緩慢發展階段。本文將從以上三個方面對近五年的研究成果進行分類總結。
二、對外漢字教學理論的研究
(一)對外漢字的教學模式
對外漢字教學是漢語教學中的一項困難,在漢字教學過程中,學者們先后建議在漢字教學中開展先語后文、語文并進、漢字與拼音交叉出現以及聽說讀寫分別設課等教學模式。這些教學模式提高了漢字教學的效率,但沒有解決漢字難教、難學的問題。為突破這一“瓶頸”,陳勇(2016)通過對漢字教學語境的構建,教學流程和任務的設計,將“學用伴隨”(英文:Learn Together Use Together,簡稱LTUT)的教學模式引入到對外漢字教學中,并取得了有效成績。林秀琴(2016)在對美國中小學漢語課堂進行深入考察之后,發現美國中小學將學習者作為教學活動的中心,使教學活動明確設計情景、協作、交流、意義建構,這種以建構主義理論為指導的教學模式對國內的對外漢字教學具有重要的借鑒意義。
(二)對外漢字的教學方法
在漢字教學過程中,為減輕學習者的畏難心理,提高漢字學習效率,從事漢語國際教育的教師和學者一直在努力地探索漢字教學的有效方法。正字法是文字的書寫或拼寫規則,在對外漢語教學中研究漢字的正字法意識對于促進學習者字詞識別和漢語閱讀具有重要意義(張金橋,2008)。張娟娟(2017)通過紙筆測驗的方式,考察了東南亞國家華裔、非華裔學習者漢字正字法意識發展異同。她主張在初級階段加強基礎部件以及漢字部件典型位置的教學。陳晨,馮麗萍(2016)在研究意大利初學者漢字基本書寫規律時發現,反復抄寫是初級水平學習者學習和記憶漢字的主要方法。他們建議在教學過程中可采取自主學習、回憶默寫、形聲字學習等教學方法幫住學習者學習漢字。
(三)對外漢字的教學內容
不同于字母語言的文字書寫形式,漢字是由筆畫、偏旁及部件組合而成的。在對外漢字教學過程中,不可避免地會對漢字筆畫、偏旁及部件教學進行探討,還會涉及到對對外漢字教學參考資料或者教材使用的討論。
對外漢字教學過程中,部件的拆分原則、命名方式,常與漢字筆畫、偏旁、部首等術語的界定出現交集。李華(2017)認為在漢字教學時,統一部件名稱與偏旁名稱的字根漢字選擇,使成字與非成字部件的界定更一致等,就能夠提高學習者漢字認讀、書寫等能力。李大遂(2019)肯定了偏旁是漢字體系中重要的結構單位,通過深入考察《漢字等級大綱》(1992)和《漢字等級劃分》(2010)及相關字表中常用偏旁字的分布狀況,他發現上述兩個文件在漢字的選字分級中都忽略了漢字教學以獨體字為基礎、以孳生能力強的字為教學重點的特點和規律,這也為后期大綱的修訂或新大綱的研制提供了一定的幫助。萬業馨(2015)以《中國字·認識》教材為研究對象,從改變思路、改變設計、改變“主體”三個方面思考了打破漢字教學困難以及漢字教材研究等問題。
三、學習者漢字習得及偏誤研究
(一)學習者漢字習得的影響因素
學習者對于漢字的習得,體現在對漢字的發音、認讀以及書寫等各個方面。學習者在習得漢字各方面知識或能力時,會受到各種因素的影響。張瑞朋(2015)通過對具體語料庫中誤同形、誤異形兩類漢字偏誤實例的分析研究,發現學習者的漢字書寫偏誤還會受到上下文語境的影響,也即上下文語境對于確定某些偏誤漢字的正確書寫形式及偏誤成因具有重要作用。為減少學習者漢字書寫偏誤的頻率,他建議在教學過程中加強一詞多義的練習,注重詞語內部低頻率部件和低頻率漢字的書寫外,另外還要強調漢字形符意義、漢字意義及詞義三者之間的關系性。郝美玲,周思濃(2019)認為在初級階段除幫助學習者準確認讀漢字外,還應提高他們的漢字閱讀準確性和流暢性,這一目標可以通培養學習者的元語言意識(正字法意識、語音意識、詞素意識)來實現。對于高級水平學習者而言,郝美玲(2018)認為影響其漢字認讀的因素主要體現在漢字頻率、漢語語義的具體性、構詞能力、聲旁讀音的規則性、漢字的筆畫數和部件數等方面,其中漢字的使用頻率是最為重要的影響因素。
(二)學習者的漢字習得及偏誤
學習者的漢字習得過程受不同因素影響會產生各式各樣的偏誤個體以及偏誤類型。郭婷(2019)總結了非漢字圈各水平學習者漢字習得過程中的五種筆畫偏誤類型(筆畫缺損、筆畫增加、筆畫位置關系偏誤、筆畫性狀改變、筆畫方向與混合型筆畫偏誤)。她認為不同的偏誤類型在學習者漢語水平的不同階段具有一定的規律,初學者筆畫偏誤類型的相對偏誤率非常高,中級階段時大幅下降,但到高級時則下降地不明顯。而具體到漢字書寫習得的整個過程時,學習者所產生的各種筆畫偏誤類型均隨著自身漢語水平的提高而呈現下降趨勢。此外,榮麗華(2019)從共時的角度總結了學習者在漢字書寫過程中產生的兩種筆畫偏誤類型(筆畫方向偏誤和筆畫連斷偏誤)。她認為學習者在書寫過程中因受到漢字筆畫形體和筆跡關系的影響而產生了上述的筆畫偏誤。之后她又從歷時的角度,總結出學習者漢字筆畫的習得過程表現為:“未習得-部分習得-完全習得”;其習得模式也是逐漸由母語文字負遷移(“同化”),到目標文字的過度概括(“異化”),再到遵守漢字書寫規則(“適應”)。
由于漢字習得或漢字字形書寫偏誤的研究已經取得了豐碩成果,陳晨,馮麗萍(2016)將關注點聚焦在學習者漢字筆順規律的探討方面。經過歷時研究發現:學習者漢字筆順的正確率與其自身認字量和寫字量呈正相關。另外,學習者對于筆順規則的重視程度以及在漢字書寫中的策略等因素也會影響筆順書寫正確率。梁源(2019)在聽寫實驗中發現學習者對于漢字的認知始于整字,然后才具有漢字結構分析意識。在漢字的書寫過程中,學習者產生的如保留偏旁、替換不規則或不一致聲旁、同音或音近字替換等語音偏誤,是一直存在于學習者漢字習得的整個過程中的,這種偏誤比例沒有隨著學習者漢語水平的提高而明顯降低。漢字書寫行為是書寫過程以及書寫成品(漢字)的總和,為避免對同一偏誤現象歸類不同,更加全面地了解學習者漢字書寫偏誤類型,張軍(2015)將用數字墨水技術收集到的漢字書寫過程和書寫漢字“成品”進行標注、整理、分類,從而構建出了較為完備客觀的偏誤類型體系。
張家權,阮氏秋(2017)將研究的對象聚焦為越南胡志明市國家大學中國語文系的學生,對當地學生漢語學習過程中常見的漢字偏誤進行分析研究,為越南當地的漢字教學提供了可靠建議。除關于漢字筆畫、部件、漢字書寫等偏誤研究外,馬慶(2019)基于HSK動態作文語料庫對韓國留學生在書面表達中所造成的生造詞偏誤進行了分類和原因分析,這為對外漢語教材的國別化處理、教學方法的組織以及教學重點的選擇提供了價值的參考。
四、對外漢字教學研究的其他方面
漢字與文化息息相關。漢字作為表意文字,其音形義的關聯以及內部的各種文化要素決定了漢字教學不可能完全脫離漢字文化教育。這啟示對外漢語教師要積極地發掘漢字的文化因素,從不同的層面展現漢字文化教育。徐峰(2017)認為漢字教學不能只停留在漢字的形音義的學習記憶上,還應闡釋漢字的起源、發展等其他角色。通過文化教育內容來增加漢字教學的知識和趣味性,激發他們漢字的興趣。這與林欣薇(2018)在漢字教學中融入漢字的文化因素的主張相一致。
曹寶平,李瑩(2018)對利瑪竇《西國記法》中例證字釋義的思考時,認識到利瑪竇作為成功的漢語二語學習者,其學習經驗以及記憶方法都是值得當代漢語國際教育教師學習的。楊朦萌,韓若時(2017)使用E-prime行為實驗,通過調查被試者對于“宋明”(大陸計算機默認字體宋體和臺灣計算機默認字體細明體)兩種字體的辨識,發現被試者對兩岸字體差異容忍度較高,而對對外漢字教學字體差異容忍度較低。漢字是中華文化中色彩最為鮮明的符號,藺磊(2015)認為漢字教學在漢語教學中需要有更加獨立的地位。使用科學的教學體系和教學內容,讓留學生的漢字能力與漢語能力相得益彰,同時用漢字教學促進漢語教學,幫助學生完善和提高漢語能力。
五、結語
近年來,隨著科學技術的進步和對外漢語教育事業的發展,與對外漢字教學相關的研究愈來愈呈現出多樣化的特點。這一特點不僅體現在對外漢字教學研究方向的多樣性上,還體現在研究過程和方法的不斷創新上。與此同時,還需認識到,近五年來在權威對外漢語期刊上與對外漢字教學相關的研究三十篇左右,這遠低于對外漢語教學領域其他方向的研究。對這些研究成果整理時發現:學者們雖在不斷地研究對外漢字教學相關的教學模式、教學方法,卻仍未得出能夠長時使用且教學效果優異的研究成果。在學習者漢字習得及偏誤方面,研究者通過技術手段不斷彌補研究過程中的誤差,使研究結果更加全面科學。這也說明:對外漢字教學研究是一項持續不斷、傳統而又創新的研究項目。通過立足漢字教學理論的研究,結合當前的科技手段,不斷推動漢字教學的深度研究,延展漢字教學的廣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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