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境電商產業價值鏈驅動研究

[提要] 跨境電子商務是一種新興的貿易方式，在我國取得迅速發展，對國民經濟以及進出口貿易產生深遠影響。本文以“國家跨境電商試驗區”為視角，對跨境電商的價值邏輯、驅動因素進行分析，并提出價值鏈升級路徑。

關鍵詞：跨境電商;產業發展;營商創新;價值鏈升級

基金項目：江蘇省高校“青藍工程”中青年學術帶頭人;江蘇省“333高層次人才培養工程”中青年學術技術帶頭人;校“青藍工程”創新團隊;江蘇省教學成果獎：“校企深度融合的創新創業文化生態育人模式”（No.2）等項目階段性成果

中圖分類號：F724.6 文獻標識碼：A

收錄日期：2019年10月31日

一、問題提出

李克強在《政府工作報告》中強調，要促進跨境電商等新業態發展，提振經濟發展新動能。2012年，我國設立了第一個自由貿易試驗區——上海自由貿易試驗區。2015年，國家已經批準設立杭州、天津、上海、廣州等13個跨境電商綜合試驗區;2018年，國家又新設22個跨境電商綜合試驗區，至此“國家跨境電商試驗區”總數達35個。因此，基于“國家跨境電商試驗區”營商環境創新治理的視角，研究“跨境電商產業價值鏈升級”問題具有理論意義與應用價值。

二、跨境電商發展研究現狀與價值

（一）研究現狀。國內對這方面的研究，主要集中在跨境電商模式、供應鏈重構、人才培養等方面。如，基于公共海外倉的跨境電商物流產業鏈共生耦合模式與機制（李肖鋼、王琦峰，2018），跨境電子商務對我國進出口貿易影響的實證分析（戴宗群，2018），產業融合背景下的跨境電商與物流產業鏈融合發展分析（韓玲冰、胡一波、王帥紅，2018），跨境電商公共海外倉服務價值共創動力機制研究（王琦峰、費陽，2018），國際貿易融資對我國全球價值鏈提升的影響分析（王錫巖，2018）;價值鏈視角下跨境電商出口物流模式發展研究（董云，2017），基于空間統籌視角下跨境電商產業規劃初探（孫鑫、馬茹、陳如輝，2017），跨境電商產業生態系統與發展對策研究（許輝、崔亮亮，2017），跨境電商產業發展與人才培養模式融合（唐德淼，2017）;跨境電商平臺金融發展的邏輯及其金融功能深化（田劍英、王劍瀟，2016），金融互聯互通支持中小企業跨境電商發展探索——基于我國與“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和地區經濟發展的思考（褚學力，2016），產業轉型視角下物流產業鏈與跨境電商的融合發展（任玲，2016）;國際貿易融資對我國全球價值鏈提升的影響（梁婷，2016），國際貿易融資業務對價值創造水平提升的實證研究（董哲飛、楊豐品，2012），產品內分工下的加工貿易價值鏈提升研究（丁蕾，2010）。國外研究主要集中在影響因素、全球價值鏈分工等方面。

（二）研究價值。“國家跨境電商試驗區”的探索發展，需要體制、機制的創新，需要營商環境、產業規制制度的有效供給，需要富有活力、平等的營商環境作為支撐，將促進跨境電商產業的價值鏈升級。具體價值是：

1、提升跨境電商產業發展理論創新能力。目前，全球跨境電商每年以20%以上的速度增長。2011～2016年跨境電商的平均增速為30.8%，跨境電商在我國進出口貿易（尤其是出口貿易）中的比重逐漸上升。中國電子商務研究中心發布《2017年度中國電子商務市場數據監測報告》顯示，2017年中國電子商務交易規模為28.7萬億元，同比增長24.8%;跨境電商交易規模為8.1萬億元，同比增長20.3%;預計在2020年，我國線上零售滲透率和總價值，將分別達到22%及10萬億元。2018年以來，跨境電商行業迎來利好，“進博會”及相關政策出臺，促進跨境個性化、高品質的消費需求發展潛力釋放。據艾媒咨詢數據顯示，2018年中國跨境電商交易規模達到9.1萬億元，同比增長11.6%;用戶規模超1億元。

快速發展的跨境電商產業，其動力機理、供給側制度改革、綜合治理創新能力都需要相應理論先行和支撐，可以提升跨境電商在多邊貿易框架下的產業鏈、全球價值鏈自主可控能力及產業競爭力，對跨境電商營商環境創新治理能力和創新治理路徑優化提供理論依據。

2、提升跨境電商產業發展核心競爭力。《中國跨境電子商務發展藍皮書》顯示，跨境電商已成為國際貿易的重要支撐。例如，作為傳統制造業中心的長三角，具有產業發展的先天優勢，“領跑”了跨境電商發展。其中，跨境電商企業數量，江蘇、上海、浙江分別位列第二、第四、第五位;跨境電商交易額，江蘇、浙江、上海位列二至四位。在跨境電商產業發展過程中，江蘇提出要加快產業轉型升級，鼓勵擴大先進技術設備和關鍵零部件進口，推動高新技術產品和產業走出去，以產業升級撬動跨境電商轉型升級。

跨境電商產業是現代產業體系的“動脈”產業，對跨境電商的深入研究，需要結合“國家跨境電商試驗區”的創新實踐，對跨境電商產業鏈驅動下的國際貿易價值鏈位勢提升路徑進行研究，促進我國跨境電商多邊貿易發展，提升跨境電商全球價值鏈的國際控制力及國際貿易價值鏈向高端環節攀升，對我國國際貿易結構調整和轉型升級起到推動作用。

3、提升跨境電商產業發展綜合治理能力。我國大力促進跨境電子商務的發展，在跨境電商的政策方面，以“促進+優化”為策略，加大法律體系、市場體系、誠信體系等支撐體系建設;創新制定針對跨境電子商務發展的通關、商檢措施;使跨境電子商務的監管符合信息化與智能化要求，逐步建立起政府與行業、制度與規范、普適與專項相結合的多層次監管體系;加大與主要跨境零售出口市場在數據流動、市場準入方面的協同，支持通過現代化物流技術、區塊鏈技術實現跨境產業便捷化，構建起優質、高效、創新、誠信的可持續發展跨境電子商務高效治理生態圈。這些創新舉措，需要“國家跨境電商試驗區”營商環境的治理創新及“放管服”供給側改革，探索出高效的創新治理路徑與對策。

三、跨境電商產業發展驅動因素

世界銀行發布的《全球營商環境報告2020》指出，中國營商環境全球排名繼2018年從此前78位躍至46位后，2019年再度提升，升至第31位，躋身全球前40，連續兩年入列全球優化營商環境改善幅度最大的10大經濟體。在跨境貿易指標中，通過實行進出口貨物提前申報、升級港口基礎設施、優化海關行政管理和公布收費標準等措施，簡化進出口程序。建立了具備“通關+物流”功能的國際貿易“大平臺窗口”。跨境貿易指標上升9位，位列全球第56位。發展過程中，其驅動因素包括：

（一）政策紅利驅動。2013年，《國務院辦公廳關于促進進出口穩增長、調結構的若干意見》（國辦發[2013]83號）指出，積極研究以跨境電子商務方式出口貨物（B2C、B2B等方式）所遇到的海關監管、退稅、檢驗、外匯收支、統計等問題，完善相關政策，推動跨境電子商務發展;《關于實施支持跨境電子商務零售出口有關政策意見的通知》（[2013]89號）指出，確定電子商務出口經營主體，實施適應電子商務出口的稅收政策，建立電子商務出口信用體系。2014年，《關于支持外貿穩定增長的若干意見》（[2014]19號）指出，支持外貿綜合服務企業發展，出臺跨境電子商務貿易便利化措施。2015年，《關于加快培育外貿競爭新優勢的若干意見》（[2015]9號）指出，要大力推動跨境電子商務發展，積極開展跨境電子商務綜合改革試點工作，培育一批跨境電子商務平臺和企業，大力支持企業運用跨境電子商務開拓國際市場。鼓勵跨境電子商務企業通過規范的“海外倉”等模式，融入境外零售體系;《關于大力發展電子商務加快培育經濟新動力的意見》（[2015]24號）指出，要以互聯網電子商務經濟促進經濟發展;《關于積極推進“互聯網+”行動的指導意見》（[2015]40號）指出，到2018年，互聯網與經濟社會各領域的融合發展進一步深化，網絡經濟與實體經濟協同互動的發展格局基本形成。《關于促進跨境電子商務健康快速發展的指導意見》（[2015]46號）指出，要支持各地創新發展跨境電子商務，引導本地跨境電子商務產業向規模化、標準化、集群化、規范化方向發展。2016年，《關于深入實施“互聯網+流通”行動計劃的意見》（[2016]24號）指出，“互聯網+流通”將加快互聯網與流通產業的深度融合，將推動流通產業和電子商務產業的轉型升級。另外，國家部委也相繼發文規范和促進跨境電商的發展。2018年以來，跨境電商行業迎來政策性利好，電商法及跨境電商系列政策的出臺促進了跨境電商行業發展。此外，提高個人跨境電商消費限額、“國家跨境電商試驗區”的擴容，為跨境電商產業高質量成長營造了良好的營商環境。

（二）平臺運營驅動。跨境電商平臺主要有B2C、B2B、C2C三種商業模式。專家預測跨境電子商務可能是未來成為主流的國際貿易模式，是我國外貿經濟的主要驅動力。國際B2C跨境電商平臺主要有速賣通、亞馬遜、eBay、Wish、蘭亭集勢、敦煌;進口跨境電商平臺主要有洋碼頭、天貓國際、蘇寧云商海外購，以及網易考拉海購;國際本土化跨境電商平臺：Flipkart印度、walmart沃爾瑪、yandex俄羅斯、newegg美國新蛋網、trademe新西蘭、mercadolivre巴西美蘭卡等。

跨境電商平臺開設線下體驗店，將渠道從線上發展到線下，開啟“線上+線下”全渠道模式。艾媒咨詢分析師認為，這種模式能夠將線上產品信息與線下用戶體驗相結合，拉近與用戶之間的距離，提高用戶互動頻率，促進用戶購買，可以提升品牌知名度，促進跨境電商產業發展的價值鏈的升級;跨境的“海淘”用戶愈發重視商品品質，溯源體系的建設、完善以及正品“保障度”成為跨境電商企業贏得客戶和持續發展的關鍵。

（三）供應鏈整合驅動。跨境出口電商已進入穩健增長階段，供應鏈升級是跨境出口的重要推動力量。跨境交易中，電商的交易達成可以通過互聯網信息平臺進行，但最終貨物的轉移仍然離不開現代物流。跨境物流運輸是跨境電子商務活動的最終環節，也是關鍵環節。

從實際跨境物流來看，集裝箱海運適用于跨境大額貿易，而普通國際快遞、跨境B2C企業集運、第三方物流倉儲集運和海外倉儲等方式更加符合跨境電子商務活動的商品運輸需求。跨境電商企業加強在人工智能和大數據技術在跨境電商供應鏈中的應用，智能機器人分揀中心、自動化智能物流倉庫、人工智能客服、基于大數據的精準消費分析等先進技術，可以降低跨境企業的人工服務成本，持續助力跨境電商行業發展與價值實現。跨境電商企業與國外品牌的合作，不斷強化對其上游供應鏈的整合與管理，物流倉儲等配套服務進一步降低物流運輸成本與倉儲成本，跨境電商平臺之間的競爭逐漸由原來的銷售競爭向供應鏈競爭轉變。

（四）支付創新驅動。在跨境電商發展中，便捷支付是關鍵，但是目前沒有一家企業可以打造一個全球通用的支付體系，從發展趨勢來看，支付場景豐富化、便捷化、安全高效的支付渠道會受到用戶的信賴。第三方支付平臺受到了越來越多的認可，贏得了用戶信任。我國金融政策的宏觀引領，一定程度上促進了跨境電商支付方式的變革，大型電商進行跨境電商支付渠道建設，構建一個便捷、穩定且安全的支付渠道成為跨境電商提升價值鏈的主要措施。但是，我國跨境支付方式與國際跨境支付主流渠道比，在境外支付領域中的影響還較小。由于跨境支付平臺沒有很好地嵌入跨境檢驗和關稅因素等監管環節，假貨、維權困難、捆綁搭售等亂象滋生，一定程度上制約著支付方式變革驅動跨境電商價值鏈的升級，支付方式創新及區塊鏈技術在跨境支付方面的應用是驅動跨境電商發展的重要力量。

四、跨境電商產業價值鏈升級路徑

（一）品質化+專業化。跨境出口電商發展趨勢是傳統外貿制造業企業與互聯網結合的轉型，線上線下O2O加速了融合;競爭由價格優勢向服務提升、品牌化轉變，人力、物力成本優勢減弱、商品價格優勢降低;跨境電商品牌從海量銷售向以精品、爆款銷售為主，運營模式的精細化運作將成為主流;大數據將成為各類電商平臺提升精細化運營能力的主要手段;由流量爭奪轉向服務體系的競爭，競爭點以提高銷量、搶占更多市場份額為主;跨境電商企業及相應的服務商向產業鏈、價值鏈的高端環節不斷延伸，加速建設本地化的供應鏈服務體系;跨境進口電商發展趨勢是跨境消費不斷普及、趨向品質化、走向規范化，消費者從以往價格敏感轉向了品質敏感，越發關注商品的品質。跨境出口B2B品牌化日益被重視，加大技術與產業創新，打造技術領先、性能優異、用戶體驗好的產品，孵化更多的“出海”品牌或企業已成為出口電商的主打戰略，加快產品全球品牌化建設，通過品牌溢價來提升跨境電商產品價值鏈位勢。

（二）“互聯網+智慧物流”。電商對產業發展的滲透率不斷提升，傳統國際貿易加速轉型，驅動著跨境電商爆發性增長;在多邊貿易邏輯下，減少了國際貿易摩擦，提升了多邊貿易成效，跨境電商平臺取得長足發展，各大平臺公司在當地及國際區域建立“海外倉”，是跨境電商智慧物流的支撐戰略，是跨境電商國際產業布局和價值鏈躍升的重要路徑。2018年開始，跨境電商企業自建獨立“物流站”趨勢明顯，通過自建獨立的“物流站”方式，可以更好地服務于當地用戶，增強客戶黏度。跨境電商的核心競爭力支撐要素之一，就是高效、便捷的智慧物流，“互聯網+智慧物流”體系建設的優劣，將決定著跨境電商產業參與全球價值鏈分工的國際競爭力。

（三）產業鏈融入+協同。我國著力建設高水平的開放型經濟體系，跨境電商產業發展有著廣闊的空間。跨境產業發展融入全球價值鏈協同合作，參與“一帶一路”倡議項目的分工，可以提升跨境電商產業化創新水平，提高價值鏈參與國內外市場競爭的能力，提高跨境電商產業、企業高質量發展水平，提高“國家跨境電商試驗區”的創新治理能力，增強全球價值鏈新“鏈主”的發展壯大，從而提高跨境電商產業在全球價值鏈中的位勢與控制力，有利于打造全球價值鏈的“中國朋友圈”。全球價值鏈的各方利益訴求是共贏的，而我國作為產業發展的后發優勢國家，盡管在很多方面已顯示出世界一流水平，但在全球價值鏈、產業鏈、創新鏈及供應鏈等環節上，資源要素的集聚能力還是不強，跨境電商產業的整個“鏈條”統領性有待提高，需要融入全球產業鏈協同共治、共享，進行產業的橫向聯合和價值鏈的縱向整合，培育及壯大國際市場，提升全球市場占有率，促進價值鏈不斷成長升級，進一步提升跨境電商產業開放度，主動對接國際標準，研發引領性的技術、標準及工藝，用“中國模式”培育我國主導的新的跨境電商產業鏈與價值鏈領域。

五、結語

國家強化“國家跨境電商試驗區”的功能，推廣復制創新經驗，主動參與國際組織關于電子商務規則、條約、標準的研究和制定，鼓勵各類跨境電子商務綜合服務商發展，鼓勵電子商務企業走出去建立海外營銷網絡，鼓勵國內企業與境外電子商務企業聯合運營。通過跨境電商產業品質化+專業化、“互聯網+智慧物流”、產業鏈融入+協同等路徑的推進，可以促進跨境電商產業的供應鏈、價值鏈和資源鏈的協同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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