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芬反論的經濟學解釋

張寶平 李明偉

[摘要]吉芬反論是馬歇爾（A Marshall）在他的《經濟學原理》第三版（1895）寫出來的。有學者認為吉芬物品的需求曲線右上傾斜，推翻了需求定律。文章把吉芬物品作為可以觀察到的現象，與需求定律右下傾斜的需求曲線之間表面上的矛盾進行澄清和解釋，并對用收入效應和替換效應對吉芬物品的錯誤解釋進行批判。文章提出的主要觀點是：任何一種經濟物品在約束用途時都可以成為吉芬物品。

[關鍵詞]需求定律;吉芬反論;約束條件;等優曲線;約束定律

[DOI]1013939/jcnkizgsc202007019

1問題的提出

吉芬爵士（Sir Robert Giffen，1827—1910）向馬歇爾（A Marshall）提出，面包是一種主要的糧食，如果面包的價格大幅下降，消費者的購買力上升，多吃了肉類，因而少吃了面包。面包之價下降，但需求量卻減少了。[1]之所以叫作吉芬反論，是因為與需求定律相悖。有不少學者因此質疑需求定律的正確性，講需求量是意圖，不能用于實際分析，所以無法用來解釋吉芬物品的出現。同時，也有學者用收入效應和替換效應解釋吉芬物品出現的原因。[2]筆者認為所謂的吉芬物品是在對需求定律增加了不經濟的約束條件時產生的現象，在競爭下不可能存在。文章將對這個問題進行澄清。

2對吉芬反論的質疑

把吉芬爵士的表述或者說疑問擴展到三種：第一種是“面包是一種主要的糧食，如果面包的價格大幅下降，消費者的購買力上升，多吃了肉類，因而少吃了面包。面包之價下降，但需求量卻減少了”，吉芬反論由此而來。第二種是“肉類是一種主要的糧食，如果肉類的價格大幅下降，消費者的購買力上升，多吃了肉類，因而少吃了面包”，符合需求定律的結論。經濟學者面對第三種“面包和肉類都是主要的糧食，它們的價格都大幅下降，需求量會怎么變？”時恐怕無言以對！

任何科學理論都要有局限條件作為約束，不存在沒有約束的理論，經濟學理論也如此。盡管沒有明說，以上三種表述或疑問都比需求定律多出了幾個局限條件約束：前兩種隱藏的局限條件有三個，一是約定每一餐要花費的錢數不變;二是約定面包價格下降前能吃飽;三是約定吃肉更好。第三種比前兩種減少了一個局限條件，即價格下降前不知道能不能吃飽，因此得不到答案。

3對吉芬反論的解釋

理論上，由邊際效應遞減和替換定理畫出的完整的等優曲線是一組同心扁圓（也可以是圓），每一條互不相交。以前所有的學者只是畫出這組同心扁圓左下的一部分。這種畫法是認為收入效應會引起需求點向左移動的錯誤來源。

用X軸表示面包的需求量，用Y軸表示肉類的需求量，畫出完整的等優曲線，中心點O位于第一象限。把每餐的花費在Y軸上用M表示，并從M點出發，按照肉類和面包的比價關系畫出與等優曲線的切線，即預算線，切點就是需求點。圖形很簡單，文章不再給出。

可以得到以下結論：需求點位于O點左下方，并且隨著面包相對于肉類價格的下降向右上移動，與需求定律相符合。面包的相對價格繼續降低，需求點與O點重合，功用值達到最大。價格再下降時出現吉芬物品：此時需求點位于O點的右上方，對應的預算線都可以向下平移，與表示同一功用水平的扁圓相切，找到達到同一功用水平的預算線和需求點，新的預算線與Y軸的交點低于M點，新的需求點向左下移動。含義著少花錢可以達到同樣的功用水平，也含義著價格下降需求量減少，這就是吉芬反論的經濟內容。

4對收入效應和替換效應的批判

無論是用希克斯替代效應[3]還是用斯勒茨基替代效應[4]在理念上存在瑕疵，用于解釋吉芬物品都不可能得到正確結論。面包之價下降，無論先畫出替換效應再畫出收入效應，還是先畫出收入效應再畫出替換效應[5]，預算線與Y軸的交點M不會發生變化。用等優曲線分析需求定律有兩個約束條件：一是等優曲線位置不能變;二是預算線起點M的位置不能變，能變的只有相對價格。對應的含義也有兩個：一是外部環境不能變;二是收入不能變。面包之價下降，實質性收入增加是對面包消費者說的，面包師的實質性收入也增加嗎？價格變動影響實質性收入是定義性的，沒有經濟內容。以此為邏輯起點的收入效應和替換效應理論也沒有經濟內容。

5需求定律與吉芬反論的關系討論

有學者認為因為需求定律所講的需求量是意圖，所以需求定律無法觀察和用于解釋現象，這種說法恰恰是因為沒有把握住需求定律的局限條件，概念不清而導致的邏輯混亂。

人的胃有限，每一餐吃的食物總量有限。要求每一餐的總花費不變時，食物價格下降帶來的效果是從功用水平上升開始，逐漸達到最高，再到功用水平下降。即，把面包或者肉類的使用局限于每一餐的食物，把人的全部需求局限于吃飯，面包的價格不用大幅下降，只一點點下降需求量也要減少。不僅僅是面包，肉類也能把胃撐出負效應。需求定律不否認吉芬物品的可能存在，吉芬反論是多加了約束條件的需求定律：需求定律允許面包不僅僅作為人的食物，吉芬反論不允許;需求定律允許把省下來的錢作其他用途，吉芬反論不允許。實際上，任何經濟物品都有多種用途，而只要有價格就一定有競爭，只要有競爭就含義著經濟物品的需求沒有得到完全滿足，吉芬物品不可能在競爭下存在。由此，筆者提出約束定律和吉芬物品的定義：任何一種經濟物品在用途約束時都可以成為吉芬物品，吉芬物品是指限制使用的經濟物品。

6基本結論

需求定律作為價格理論的基本定律，明確約束著經濟物品的需求曲線右下傾斜。只要人的總功用水平沒有達到O點，價格下降的效果就是需求量增加。在等優曲線上，價格下降需求點右上移動的含義是消費者實質性收入增加時，每種消費都有增長，只是增長的幅度大小不同。

參考文獻：

[1]張五常科學說需求[M].北京：中信出版社，2014

[2]蘇軾對西方經濟學中吉芬物品解釋的質疑與思索[J].學術研究，2004（10）.

[3]范家驤，劉文忻微觀經濟學[M].大連：東北財經大學出版社，2002

[4]H·范里安微觀經濟學：現代觀點[M].費方城，等，譯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94

[5]李曉蕙收入效應與替代效應理解上的分歧[J].大連海事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05（4）.

[作者簡介]張寶平（1972—），男，河南平頂山人，碩士，工程師，研究方向：哲學史和價格理論;李明偉（1973—），男，河南洛陽人，碩士，教授，研究方向：電氣工程及其自動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