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紅梅 彭敦運
“發現性檔案”在研學旅行的“過程性評價”中是極為重的,但是,眼下還沒有引起師生們的足夠關注,從而導致我們不僅沒有看到“發現性檔案”在這種“游研”過程評價中的作用,更沒有看到這種“發現性檔案”對學生今后成長的影響,以及對學校教研文化的推動作用。
● 59秒鐘的啟發
聽見手機有響動,打開一看:抖音!點開畫面上那個圓圈中的三角形,短視頻中跳出了七(2)班的林穎,她非常自豪地講述了這次游研過程中自己制作的一件“蕨”標本。
抖音視頻中的她,手里當真拿著一件蕨菜標本。標本中,一棵有根、有稈、有葉的蕨,安靜地被固定在一張長20厘米、寬12厘米的白紙上;紙面頂端有一個標題,那是用黑色的二號宋體打印著的“蕨標本”三個字,下面則是蕨菜的學名。
白色托紙的右下方,有一塊8×5厘米的矩形框,框內填寫著:
“別名:蕨菜
采集人:林穎
采集地點:紙坊街麻雀咀村東邊
采集時間:2019.11.17。”
短視頻還在繼續。林穎告訴大家,制作蕨標本的七個步驟……
為了保證這個標本的質量,她還特意在親戚家的過塑機上封上了一層塑料薄膜。不過,她不知道這樣好不好,特意在抖音里隔空喊話,問了一下老師:“這樣可以嗎?”
59秒的抖音很快就結束了,但沒有想到的是,卻引發了許多同學的共鳴:他們當時怎么就沒想到?
“動物也可以制作標本呀,怎么制呢?”
“泥土可以制作標本嗎?”
“石頭子可以制作標本嗎?”
“我們可以進行標本展覽嗎?”
“我們可以匯總這次游研的收獲嗎?”
……
一個59秒鐘的抖音,就像一粒石頭子丟進了水池,蕩漾出來的漣漪久久不散,其中還包括兩個抖音提問。
班主任吃驚了,教師們被震撼了:是啊,這個抖音在啟發我們,研學產生的過程資源需要積累;不同學生的關注點,需要我們去整合;不同的發現,需要大家進一步開發……
這是不是“互聯網+游研”對教學、對教研文化的又一次引導?
● 教研的新方向
我們把林穎制作的“蕨標本”歸入“發現性檔案”,是學生在游研活動中產生的一種原始性資源,值得學生本人,乃至學校認真地積累。
教師們都知道,游研的形式是“游”,目的在“研”。
“游”是載體,“研”是內容,沒有“研”,“游”就顯得單調而淺薄。
然而,對于才進入校園的“游研”,別說是學生,就是教師與學校領導,也在很多地方沒弄明白,如教學目標、課程內容、質量標準、檢測手段……許多教師認為,之所以要在學校開展游研活動,就是為了彌補學生校外活動的不足,這是過去那些“春游”或者“秋游”的演變,并沒有將其當成一種新的課程形態來做科學處理,更沒有將其納入教研的范疇。
2013年,國務院辦公廳發布《國民旅游休閑綱要(2013—2020年)》,第一次提出“研學旅行”概念,但那時,這個新概念并沒有引起基礎教育界的關注,直到不久后河北、上海等省市試點推行研學旅行,武漢市也成為全國中小學開展研學旅行的實驗區之后,游研才開始進入中小學的視野。
然而,在“師生安全一票否決”的現實面前,沒有上級的明確指令,哪所學校敢輕舉妄動?
2016年12月,教育部等11部委聯合發布的《關于推進中小學生研學旅行的意見》,指出:“中小學生研學旅行是由教育部門和學校有計劃地組織安排,通過集體旅行、集中食宿方式開展的研究性學習和旅行體驗相結合的校外教育活動,是學校教育和校外教育銜接的創新形式,是教育教學的重要內容,是綜合實踐育人的有效途徑。”
漸漸地,我們才明白必須根據學段特點和地域特色,逐步建立小學階段以鄉土鄉情為主、初中階段以縣情市情為主、高中階段以省情國情為主的研學旅行活動課程體系。
但是,怎樣保證這種“行走的課堂”的教學質量,教師們依然不清楚;怎樣確保游研的安全,以及游研目的地的規范服務,學校領導的心里沒有底,教師們更是兩眼一抹黑。
2017年,國家旅游局發布《研學旅行服務規范》,從服務提供方、人員配置、研學產品、研學基地、安全管理等各個環節規范研學旅行服務流程,這才讓研學旅行開始有規可依。此后發布的《中小學綜合實踐活動課程指導綱要》《中小學德育工作指南》等一系列文件,也為研學旅行的規范化發展、標準化建設、品質化推廣提供了有力的政策支持。就是基于上述這一系列可操作性的文件,我們學校邁出了研游的第一步,第一次讓“行走的課堂”變成了師生學習生活中的一部分。
2019年11月30日,華中師范大學舉辦首屆中小學實踐教育論壇,300多位專家學者和基礎教育一線工作者匯聚一堂,共同聚焦“研學旅行課程開發”這一主題,研討如何讓“行走的課堂”更精彩,助推實踐教育創新發展。這次會議,也讓我們進一步看清了“互聯網+游研”的前景與魅力,看清了新課程改革怎樣才能走進深水區。
不過,林穎發布的抖音,也讓我們感覺到,如果只把游研當作出門走一走,那也是大錯而特錯的。
這種“行走的課堂”,其目的是要培養青少年不斷發現問題、提出問題、解決問題的能力,尤其是“發現問題的能力”。林穎的抖音,顯然是在提問;我們發現了什么?我們應該怎樣對待這種發現?
是啊,我們發現了什么?這個“我們”是不是包括所有的學生和教師?如果包括所有的學生,那么所有學生的“發現”在哪里?該怎樣讓大家知道別人的“發現”又怎樣用“別人的發現”來啟發大家?
如果這個“我們”也包括班主任和科任教師,那么,教師們從中又該怎樣提煉出主題,作為驅動教研文化發展的一種動力?而這種動力卻是新常態下還沒有出現過的新奇。
經過一番激烈地思考,我們開始有了點頭緒:原來,開展游研時的重點與難點,并不是把課堂搬到高校、公園、社區和大自然中,也不是征集家長義工幫助服務,而是課程內容、形態,以及教研重點與教研的可持續性。
眾所周知,是課程,就需要教學,就需要師生互動;只要有教學,有師生互動,就需要教研,就需要教研文化的不斷發展。
而課程的生成和教研文化的發展,又怎能離開原始教育資源的積累呢?
一個59秒長的抖音,把我們的目光拉到了一個嚴峻的現實面前:必須關注怎樣形成“游痕研跡”,并利用云盤,分類來存儲這些痕跡,以便于學生適時回望,便于教師總結,讓游研教育真正成為校園文化中那最具時代特色的亮點。
在這個特殊而漫長的寒假里,這段抖音,給我們開啟了一段美麗的遐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