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酷底層物語

陳晨

摘要：隨著科學技術的發展和移動互聯網的普及，各種小視頻社交APP和直播APP層出不窮，2016年被戲稱為直播元年。其中，快手是一個非常獨特、典型、受眾兩級分化非常嚴重的代表。這種現象的產生既有技術發展、產品理念的偶然性，也有社會現狀所造成的必然性。文章從快手軟件產生的背景、快手公司對于軟件的定位著手，研究社會變遷、社會背景對快手產生的影響及快手定位和社會背景之間的關系。

關鍵詞：小視頻 APP 快手定位 社會影響

殘酷底層物語：X博士眼中的快手

2016年端午節前夕，吃貨鳳姐吃燈泡、蟲子等視頻被網友懷疑是被強迫，經察查證是一個小團隊為了吸引眼球進行的炒作。隨后，一篇文章《殘酷底層物語：一個視頻軟件的中國農村》（以下簡稱《物語》）引爆朋友圈，獲得了瘋狂轉發。

快手的活躍程度。2019年5月，快手宣布日活已經達到兩億，而快手CEO宿華的目標是，在2020年春節，沖擊3億的日活目標。目前，國內日活量能與快手相比的，只有抖音。

2018年第二季度，快手增長一度停滯。但下半年與MCN機構合作、啟動商業元年等一系列操作后，快手重新快起來，尤其11月份以來，日活增長了7000萬。

長尾效應使得快手用戶收益更均衡，去年，1600萬人通過快手獲得收入，頭部和腰部用戶都能得到良好回報。

快手也成為社交電商里的一匹黑馬，QM數據顯示，快手購物助手在去年年底就已進入移動購物小程序月活前十，達到1206萬。

快手的不知名程度。作為一個互聯網從業者，在《物語》這篇文章火遍朋友圈之前，筆者是不知道這個APP的，身邊的朋友也多數如此。其中“雙擊666”等快手專用流行語更是完全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物語》對快手的定位。《物語》對快手的定位中，快手體現了一個光怪陸離、荒誕不經的中國農村，文章對于能夠火爆快手的內容分類為：吃各種惡心的食物（蟲子、病死生豬肉）;自虐（瘋狂灌酒、鞭炮炸褲襠）;兒童的成人化（黃段子、紋身、婚禮、懷孕）;暴力崇拜（就算中國滿地墳，也要殺光日本人）;勝者為王思想（社會狠人才是勝者、稱王稱霸成大事）;喊麥（以說唱的形式主持）。

《物語》對快手的定位：這些生活在社會底層的農村人，他們依靠這種獵奇的行為來博取眼球，是為了證明自己的存在感，脫離底層，走向高層。但是，這些鄉村博主即使坐擁100萬粉絲，他們在大眾視野內的曝光量也幾乎為零，因為人們認為這些人悲哀、沒有出路、low、沒有正確的人生觀。在這篇文章火后，作者的原創微信賬號迅速被封禁。

反駁的聲音和我們能看到的事實

《物語》出來后火爆又爭議，迅速就有很多反駁文章，選出有道理的幾點列出。

快手的發展歷程。2011.3 GIF快手誕生;

2012.11從純粹的工具應用轉型為一個短視頻社區;

2013.10轉型為短視頻社交，在短視頻社交領域大步前進，徹底擺脫了工具化的制約。無論在用戶量還是用戶活躍時長上都得到了大幅提升。

2014.11改名為快手;

2015.6用戶突破1億;

2016.2用戶突破3億;

2017年1月，MAU突破1.5億，DAU突破5000萬;

2017年4月29日，快手注冊用戶超過5億，快手日活躍用戶6500萬;

2017年11月，快手APP的日活躍用戶數已經超過1億;

2018年4月13日，快手APP首頁左上方設置，左側欄增加了一個帶有兒童圖標的“家長控制模式”;

2018年6月5日，快手全資收購Acfun;

2019年11月，快手成為中央廣播電視總臺2020年春節聯歡晚會獨家互動合作伙伴，開展春晚紅包互動。

快手的紅人資源。快手紅人的資源幾乎為零。事實上快手第一紅人mc天佑已經簽約YY娛樂并發行了自己的單曲，月薪超百萬。

吉林財經大學的郭曉慧是快手普通級別的紅人，微商廣告收入平均每月也超過十萬。

廣告的初期定位比較低端，絕大多數是微商，因為早期高端的品牌不可能自降身價去簽一些草根視頻主，快手中早期的粉絲也確實不是高端品牌的潛在消費者。

而近期，QM數據顯示，快手購物助手在2018年年底就已進入移動購物小程序月活前十，達到1206萬。

不管是什么樣的平臺，只要播主紅了就一定擁有粉絲資源。有粉絲資源卻沒有變現能力這樣的情況幾乎不存在。

快手的熱門內容。實際上，快手中的熱門內容確實包括獵奇博眼球的，但是除此之外還有：漂亮姑娘唱歌跳舞或者類似于拍照的視頻;一些搞笑視頻（小朋友、小動物、段子）;美食類;健身養生類。

這些內容放在幾乎任何一個視頻或者直播網站都會比較熱門，這樣看來，這些內容又非常正常，跟多數的小視頻網站沒什么區別。

快手的自身定位。宿華在接受CQ采訪的時候認為，快手的定位是“快手最終是要讓每一個人有一個留下自己生活記錄的回憶點滴的地方。我們認為生活是不應該被打標簽的”。

《物語》文章動機。《物語》這篇文章來自于微信賬號X博士，作者霍啟明，歷史學碩士，這個微信號還有一篇爆紅的文章——《黑幫、宗教與鐵銹：憂郁的東北》。X博士充分利用新媒體爆點，地域攻擊、城鄉對立在任何一個平臺都是非常容易引起爭執的話題。這篇文章中的觀點有相當的偏執和片面性，再加上X博士此賬號的定位，文章本身應該也有為搏取眼球的因素。

也有相當的人認為，這篇文章是快手自己的一次自黑方式的軟文炒作，但是CEO宿華本人在接受CQ采訪的時候明確回應不是炒作，并且認為炒作的話快手應該有后面的一系列動作，但是到2016年11月份，快手仍然沒有大的動作出現，增加了這一說法的可信度。

從快手看媒介與社會關系

內容。快手中一些內容的獵奇是人性的一部分，我們可能覺得不舒服，但是窺視欲、獵奇都是人心理的一部分。快手不應該是野蠻生長的，在這樣的情況下需要快手官方和相關部門進行正確引導，這樣的引導也沒有讓快手失去生命力，快手的發展仍然蒸蒸日上。并且，快手僅僅是一個記錄的社區，每個人所看到的視頻是根據相似推薦的，我們所看到的，其實很可能真實地反映了我們內心的興趣所在，并不是內容在選擇我們，而是我們在選擇內容。

廣告。快手上的廣告多數為微商廣告，而微商廣告中的產品又多數是“三無”產品。快手官方之前在廣告問題上表現得非常強硬，一旦發現問題會作封號處罰，中期政策略有寬松，后期則持比較開放積極的態度。

廣告這個問題一是很難界定，二是無可避免，廣告在傳媒中也占據著非常重要的地位，官方在廣告中所占據的重要作用也無可替代。

社會問題。快手中反映出的很多問題就是我們所面對的社會問題。例如廣大農村地區的留守兒童問題，兒童普遍缺少相應的教育和關心，但是在錢的問題上可能并不缺少，因為很多家長在沒辦法付出時間和精力的時候相應地會用錢去彌補，兒童的成人化很可能是缺乏教育所展現出來的表征。快手作為一個媒介，在無形中反映了社會問題。

偶然性和必然性。在移動設備和無線網絡廣泛覆蓋的情況下，娛樂需求市場非常大。一個定位于相應需求的產品必不可少，即使今天出現的不是快手，也會有其他的公司、其他的軟件來占領這一市場。社會環境的需求和技術的革新使得快手的出現成為必然。如果在10年前，技術沒有達到現在的水平、帶寬導致視頻卡頓頻繁、社會開放程度不足以接受這樣的產品，都不可能有快手的出現。

結論及展望

經過對快手的研究，我們發現，此類軟件的出現既有社會背景所造成的因素，也有技術原因的推動，任何單一的原因是不可能產生現在這樣的結果的。

而其中的優點劣勢都不是東風壓倒西風的關系，而是既有優點也有劣勢，更重要的是看我們如何去看待、去利用。

毫無疑問，社交視頻軟件在一定程度上會反映出很多的社會問題和現狀，社會問題也會在一定程度上影響社交軟件。我們應該認識到問題，并去解決這些問題。

每一個產品都可能有其風光無兩的時候，也有可能被淹沒在歷史的風雨中。宿華已經帶領快手進行了兩次重大轉型，度過了幾次風雨飄搖，在激烈的競爭中生存下來。人的決定才會是產品的前途所在。（作者單位：北京大學新聞傳播學院）

參考文獻：1.引用自網絡文章：《殘酷底層物語》。

2.《有關快手，請勿輕易悲憫，會被笑的》，https：//zhuanlan.zhihu.com/p/21328094，2016/06/10。

3.《長篇對話 快手CEO宿華：快手是這個真實世界的投影》，http：//www.sohu.com/a/120751474_115060，2016/12/06。

注釋：①全文參考文獻索引方式只能選用“順序編碼制”或“著者—出版年制”其中之一，文獻列表也應選擇相對應的著錄方法，此處作為示例列舉了兩種方式，實際撰寫論文時不得混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