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有光 人間值得

陳茜

這些天，我在讀冷玉斌老師所著的《教書這么好的事》，在書中他這樣總結道：

“我的教育觀念之旅，實際上就是‘敩學半，在教中學，在學中教，邊學邊教，邊教邊學。閱讀，確實是克服觀念之蔽的重要方法，因此，它也足以克服生命與思維的有限性。”

冷老師的這本“閱讀之旅”，讓我從內心越發篤定了“閱讀”這件事對于教師成長的重要性。不做教師，應該閱讀，做了教師，更不能離開閱讀。只有一顆飽滿、豐潤的心靈，才能決定課堂的高度，才能聆聽兒童，甚至讀懂兒童;也只有植入閱讀的教學之旅，才能有諸多閃閃發光的遇見，實現“精神上的突圍”，來到心之所向的詩與遠方。

我不由審視自己的閱讀生活，大體可以分為“自由隨意”與“職業使命”這兩部分。

一、自由隨意的廣泛涉獵

汪曾祺先生說：“一定要愛著點兒什么，恰似草木對光陰的鐘情。”所以只擁有此生，必定是不夠的。身體可以朝九晚五，兩點一線，但如果一個人的精神生活也如此固化，未免枯燥無趣。

年少時的讀書大多是為了消磨時間。那時候的電視是黑白色，只有一兩個頻道，每逢周二還會休息一天，作為光榮的獨生子女，我沒有兄弟姐妹一起玩鬧，父母又是雙職工，所以百無聊賴下就開始看書。沒有裝幀精美的繪本，一本破破爛爛沒頭沒尾的連環畫就足以讓人開懷。父親上過高中，也有些許書，《西游記》《上下五千年》《聊齋志異》《鏡花緣》等大部頭作品，雖只能浮光掠影地讀個梗概，但被文字擊中的小小心靈已然悄悄意識到了閱讀的魅力。

讀師范時，屬于自己的時間慢慢地多了起來。學校門口的書攤，泰州的地下書城，都留下了我曾經駐足的身影。

喜歡三毛，她的游歷讓我心馳神往，她的遭遇讓我感同身受，她的善良、通透與豁達深深地影響了彼時十八歲的我。“抗命不可能，順命太輕閑，遵命得認真，惟有樂命，樂命最是自由自在。”直到如今，熱血未涼，感謝三毛。

這些自由隨意的閱讀之趣其實很難描述。在汪曾祺的人間草木中體會平凡生活中的至有情味，在古龍的刀光劍影里感嘆“豪情只余一襟晚照”，在劉慈欣的科幻巨制中開啟宇宙與時空廣博深邃的大門，在當年明月的侃侃而談里打破對歷史枯燥無味的成見，在柴靜鞭辟入里的記錄分析下更開闊、深入地“看見”，在劉瑜接地氣又有腔調的生活細節里挖掘深層的觀念形態，在龍應臺的《孩子你慢慢來》中心平氣和地品嘗人生來去之間的平衡……

很難評價從哪一本書中受益最多。回望這些自由隨性的閱讀之路，它沉靜明亮，人生的底色就在于此。

二、職業使命下的專業閱讀

教師這個職業之所以繁瑣復雜，在于它的工作對象是人。面對一個個鮮活且千姿百態的生命，很難僅僅粗暴與狹隘地簡單對待。個人以為，但凡與生命相連的工作，必定是需要執教者懷有敬畏之心的，這種敬畏源自對“生命萬物的尊重與珍惜”。所以閱讀各種專業書籍，開闊、包容地面對每天的教學與育人，便是當務之急。

2008年，我先后加入了興化市小學青年教師第四期讀書班和興化市第二實驗小學青年教師成長讀書班，在導師何偉俊主任、孫萬壽主任、冷玉斌老師的引領下，開始了我職業生涯的專業閱讀之旅。

一開始，并不容易。甚至有很長一段時間，這些專業書籍一度淪落為我寫論文時的工具書。但幸好，我所在的集體里有引路人。“春天最是讀書天”“讀書這么好的事”“歲月流不盡，東去書聲長”……時光在流轉，生活在改變，不變的是冷老師主持的讀書沙龍。

從不讀到讀，從不動筆到主動摘抄、寫讀后感。不敢說自己學有所成，但確實發生了改變。改變了個人對于閱讀的定義，漸漸拓寬了閱讀的涉獵范圍。

《給教師的閱讀建議》引領我穿越迷思，重新看待閱讀與教書;《第56號教室的故事》讓我從懷疑到跟隨，并重新審視自己的課堂，感悟到教育其實蘊涵著無限的可能;《及格主義》是一場及時雨，引領我用開闊的眼光去看待長大成人這件事，體會到“但得五湖明月在，春來依舊百花香”;《重建教師的精神宇宙》則告訴我教師專業成長的實質或根底，在于自我精神力量的生長;《教書.讀書》讓我感受到冷老師的古道熱腸與赤子之心。作為教師，只有在閱讀中將自己打磨得足夠溫潤與強大，才有可能引導學生豐富并蓬勃起來;《老師的十二樣見面禮》則觸發了我對自己孩子的教育感受，所撰寫的讀書心得也刊印成了文字。

這些年，手邊斬獲最多的獎狀便是各類讀書征文，也偶有文字發表在省級和國家級的刊物上，2017年我還被評為“興化市先進讀書個人”。其實，像這樣讀書，受益的不僅僅是自己，還有每天與你在一起的孩子們。只有眼底有光、中正平和的教師，才能帶給孩子最好的“精神命運”。因為閱讀，才會激發生長的多種可能性;因為閱讀，平凡生活的樣子才會溫暖喜樂。

閱讀是一場旅行，沒有終點，只有將要去往的地方。在閱讀的過程中會不斷地遇見，也會與更好的自己相逢。不求剪盡繁枝，但愿棲守本源。將日常的生活譜寫成歌，慢慢追尋有關生命、教育與兒童的答案，如此甚好。

（作者單位：江蘇省興化市第二實驗小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