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達開,鄭伊穎,何國華
(陽江市人民醫院,廣東 陽江529500)
高血壓具有誘發心腦血管疾病的風險,同時人體血壓呈動態平衡,血壓會隨外部環境因素變化而變化[1]。如何根據患者具體情況來確定最佳血壓范圍,并實施針對性治療得到臨床關注。D型人格指患者自身存在負性情感、社會抑制人格,50%~73%的高血壓患者為D型人格。D型人格對心血管疾病 (冠心病等)有誘發作用,還是心血管病預后危險因素之一[2]。D型人格患者受消極情緒影響,治療依從性低,不利于預后。但目前有關D型人格與高血壓RAAS關系的研究尚少,故本研究分析D型人格高血壓與RAAS水平的相關性,現報道如下。
1.1 一般資料選取2018年1月至2019年6月我院收治的176例高血壓患者。納入標準:①符合 《中國高血壓防治指南(2010年修訂版)》高血壓病診斷標準;②原發性高血壓病;③年齡40~70歲;④停用利尿劑、血管緊張素轉換酶抑制劑、AngⅡ受體拮抗劑及β-受體阻滯劑2周以上,暫時予以短效鈣拮抗劑控制血壓;⑤患者自愿入組,簽署知情同意書。排除標準:①繼發性高血壓病;②血漿ALD/血漿腎素活性 (PRA)比值 (ARR)>25;③合并糖尿病、心肌病、風濕性心臟瓣膜病、血液病、甲狀腺功能異常、心功能不全、腦卒中;④合并腎臟疾病、睡眠呼吸暫停綜合癥、肝腎功能不全、自身免疫性疾病、惡性腫瘤;⑤過量飲酒、服用避孕藥物史。176例高血壓患者根據D型人格量表 (DS14)評估結果分為D型組 (69例)和非D型組 (107例)。D型組:男37例,女32例;病程3~17年,平均 (7.3±1.6)年;年齡40~70歲,平均 (60.4±3.8)歲。非D型組:男57例,女50例;病程3~19年,平均 (7.6±1.4)年;年齡40~70歲,平均 (60.9±3.5)歲。選取同期入院行健康檢查的87例正常者為對照組,其中男46例,女41例;年齡40~65歲,平均 (60.1±3.2)歲。三組的基線資料比較無明顯差異 (P>0.05)。
1.2 方法所有受檢者均在停服影響RAAS的藥物2周后,入院后當天取立位抽血,采用安圖2000儀器以化學發光法定量測定立位腎素、Ang-Ⅱ、ALD水平,第二天早上臥床休息2 h后抽血測定臥位腎素、Ang-Ⅱ、ALD水平。所有患者入院后用DS14表評估,包括社交抑制、消極情感兩大項共14個條目,每個條目計0~4分,每個大項滿分28分,若兩大項均>10分判定為D型人格。
1.3觀察指標比較D型組、非D型組、對照組的腎素、血管緊張素 (Ang-Ⅱ)及醛固酮 (ALD)水平,觀察D型人格與RAAS的相關性。指標相關標準:正常普通飲食、臥位腎素為4~ 24 pg/mL, Ang-Ⅱ為 25~ 129 pg/mL, ALD 為 10~ 160 pg/mL; 立位腎素為 4 ~ 38 pg/mL, Ang-Ⅱ為 49 ~ 252 pg/mL,ALD 為 40~ 310 pg/mL。
1.4 統計學分析采用SPSS 20.0統計軟件處理數據,計數資料以n(%)表示,比較采用χ2檢驗,多組間比較采用方差分析、F檢驗;計量資料以±s表示,采用t檢驗;相關性采用Pearson積差相關系數分析;P<0.05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2.1 RAAS水平D型組的腎素、Ang-Ⅱ水平高于非D型組與對照組 (P<0.05);三組的ALD水平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 見表 1。
表1 三組的RAAS水平比較 (±s)

表1 三組的RAAS水平比較 (±s)
注:與非D型組比較,*P<0.05;與對照組比較,#P<0.05。
組別 n 腎素 (pg/mL) Ang-Ⅱ (pg/mL) ALD (pg/mL)D 型組 69 45.78±4.23#* 301.09±56.35#* 79.54±19.32非 D 型組 107 36.72±5.39# 249.47±42.60# 76.10±20.15對照組 87 18.94±2.46 62.47±25.14 74.84±19.67 F 807.980 734.020 1.140 P<0.05 <0.05 >0.05
2.2 單因素分析Pearson積差相關系數分析結果顯示,Ang-Ⅱ、血壓、血脂與D型人格高血壓相關 (P<0.05);性別、并發癥與D型人格高血壓無關 (P>0.05)。見表2。
表2 單因素分析 (±s, 例)

表2 單因素分析 (±s, 例)
指標Ang-Ⅱ (pg/mL)血壓 (mmHg)性別并發癥血脂男女有無異常正常D 型組 (n=69) 非 D 型組 (n=107) t/χ2 P 301.09±56.35 249.47±42.60 6.902 <0.05 143.62±8.75 138.54±7.29 4.169 <0.05 37 57 0.002 >0.05 32 50 17 26 0.003 >0.05 52 81 46 54 4.487 <0.05 23 53
D型人格與臨床多種疾病發生、發展密切相關[3],D型人格高血壓者較非D型人格者更易并發心血管疾病,同時高血壓者較正常者更易產生D型人格。但目前D型人格高血壓發生、發展機制尚未完全明確。現今臨床認可度較高的幾種假說[4]認為D型人格致高血壓與下丘腦功能紊亂有關,或患者長期消極情緒使交感神經興奮過長、血管緊張素增加,導致腎小球動脈持續性收縮,血管阻力增加,從而引發高血壓。
RAAS在調節人體血壓中有重要作用,應激狀態下RAAS持續激活會造成機體血壓持續上升,情緒處于抑郁、焦躁狀態,D型人格與RAAS水平有一定關系。本研究結果顯示,D型組的Ang-Ⅱ、Renin水平高于非D型組與對照組,提示D型人格可能通過RAAS調控高血壓水平。腎素是一種蛋白分解酶,由腎小球細胞合成分泌,經腎靜脈進入血循環,在血漿中可水解生成AngⅡ。AngⅡ是RAAS的中心環節,其高生物活性可促進血管收縮,刺激腎上腺皮質,增加ALD分泌[5]。由于ALD大量分泌能增強遠端腎曲小管吸收Na+,引發鈉水潴留,血容量提高,從而影響血壓,同時RAAS的激活刺激機體交感神經,促去甲腎上腺素分泌,使交感神經遞質增加、特異性受體活性提高[6]。這些作用相互影響,使心率加快、腹腔內臟血管收縮,引發血壓上升。本研究結果顯示,Ang-Ⅱ、血壓、血脂與D型人格高血壓相關;性別、并發癥與D型人格高血壓無關,表明D型人格可能對RAAS有激活作用。AngⅡ具有收縮血管作用,同時也是一種應激性激素,而D型人格的持續消極情緒 (抑郁、焦慮等)又具有慢性應激狀態,AngⅡ在慢性應激作用下交感神經興奮,促RAAS激活,致AngⅡ分泌增加,使血壓進一步上升。但本研究中三組ALD水平比較無明顯差異,分析原因可能與RAAS系統具有復雜、多層次的內分泌機制有關。由于高血壓者以老年人為主,患者隨著年齡增長腎小球合并、分泌功能減弱,加之交感神經緊張性降低,減少PRA生成與分泌,而ALD、Ang繼發于PRA,且ALD受機體腎上腺皮質激素調控,因而結果出現PRA、ALD分離現象。
綜上所述,D型人格高血壓與RAAS水平相關,Ang-Ⅱ與患者D型人格產生具有一定相關性。但D型人格高血壓發生機制復雜,涉及多種遞質、激素變化,仍需進一步研究證實。